是谁说的,越成熟就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鱼江晚看来,这并不算一种赞扬,更像是一种代价。 成熟好像就代表着没有资格任性了。多累。 无从发泄就将全部精力转移到工作上,幸好的是节目收视率节节攀升,还因为一段出彩的应变能力在网络上小小的火了一把。 这天下班林涧亭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没时间,赏脸一起吃顿饭。 早知道他要来,鱼江晚并不惊讶,但是能见到朋友还是很开心的,“你已经到了?” “那肯定啊。”林涧亭在那边笑,“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所谓的任务,就是许澜青交代他带来的东西。饭店里两人面对面,一年多没见,林涧亭上下打量她,“长大了。” 鱼江晚笑着回敬:“您老人家也更成熟了,好像也正经了。” “被你个小孩儿夸成熟,我可真能耐。” “我都二十三了,还小孩呢?”刚还说她长大了呢。 林涧亭识时务,连忙改口:“大人了大人了。” 菜上齐,两人边吃边聊。 提起许澜青,林涧亭吐槽,“人在国外都不放过我,隔三差五提醒我别忘给你带东西。” 鱼江晚补刀:“难道不是因为你记性不好吗?” “得,我咋忘了你俩是一家的。” 她若有似无笑了笑,状似无意问:“舅舅在忙什么?” “工作呗,还能忙啥。” “我以为还在忙着相亲。” 林涧亭为好友正名:“那你可冤枉他了。项目出了点问题,他一直国内国外两头跑。” “我怎么冤枉他了?当初是他自己答应跟孙小姐相亲的,难道这事儿是假的?” 林涧亭看她一眼,含糊说:“总之现在两家只是合作关系。” “现在只是合作关系。”她一字一句缓慢重复,犀利地问,“那当初他为什么答应?别说是为了保护我。” 鱼江晚有时候特别庆幸自己的脑子并不愚钝,从莫辰那里得知来龙去脉后就渐渐想通了许澜青为什么出尔反尔,会忽然答应跟孙萤微相亲。 林涧亭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套路了。所以说纸包不住火,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不刚好五月十五号,被逮到算账。 “其实当初我就不赞同。”不管怎么样,先把锅甩了再说,毕竟不是当事人,想了半天托词,最后也只能干巴巴说一句:“当时风言风语传的不太好听,也确实怕你受到伤害。” 昨天她从莫辰那里了解了来龙去脉,理解他们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可是她觉得把话说清楚也是一种解决方法。 她二十了,不是两岁,不是不明事理的婴儿。 电话铃声划破了尴尬的气氛,鱼江晚看着屏幕上许澜青的名字,沉默两秒,直接挂了电话。 林涧亭看在眼里,已经开始为好友祈祷。看这情况,许澜青怕是要遭。 果然,鱼江晚放下手机,淡淡笑了一声。 “所以他就用一种更加伤害我的方法来保护我?”
第38章 只想独占 毕竟只是旁观者, 林涧亭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人言可畏,一个吐沫一个钉,当年她母亲就是因为这些腌臜事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谁也不敢冒险让她去承受这些。 将鱼江晚送到楼下,林涧亭看着她低头解开安全带,委婉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能这是当时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心灰意冷, 断了念想,然后让许澜青和孙萤微联姻的假消息盖过所谓的“家族丑闻”。 这么说来,许澜青还算是为她舍身取义了。只不过从头到尾没问过她需不需要他的奉献。 难怪那天他虽动情却也无奈,一再逼迫他妥协,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那看来每个人对最好的理解是不一样的。”鱼江晚下车冲他摆摆手, 踏着夜色回了家。 目送她走进楼里, 林涧亭才收回目光, 然后对着昏黄的灯光轻轻叹息。 “果然孩子长大不好糊弄了。” 难得来一趟还把事情搞砸得稀巴烂, 找个信号差的岛待一待好了。 省得许澜青那边知道后又找来算账。两头不讨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回到家,鱼江晚把许澜青给的东西随手放在沙发上, 径直去浴室泡了一个舒服的玫瑰浴。 出来时已经快要十点, 手机在茶几上响得正欢。最后一声停掉,未接来电写着许澜青的名字。 沉思几秒,她回了条信息:【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正在输入切换了好一会儿, 许澜青才回复了一句话:【那你早点休息。】 简单的六个字, 外加一个标点符号。鱼江晚忽然心生烦躁, 放下手机去敷面膜。 礼物在沙发上孤零零呆了两晚, 直到第三天下班,她才将外面的包装拆开。 本尊露出来, 是一只肥嘟嘟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公仔。戴着墨镜的黑豆豆眼睛亮晶晶的,萌化人。 心底忽然滋生柔软,鱼江晚弯弯嘴角,抱在怀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这只熊猫忽然开口说话。 “欢迎来到许澜青电台,请鱼江晚小姐闭上眼睛,故事马上开始。”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随后小王子的故事舒缓地从他口中溢出。 鱼江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玩偶几秒钟,才确定声音是从它身体里传出来的。 然后,心脏开始不安分地跳动。 刚到宗城的时候,他说过下雨害怕可以给他打电话,但她怕麻烦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在家里时有人陪,现在出来独立,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面对。后来她买了遮光性好的眼罩和耳机,有打雷闪电的时候就用上,多少管点用。 可能是除夕那天许澜青来时看到她床上的东西,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准备了这个给她。确实比打电话方便多了,而且随时可以为她服务。 因被欺骗而生的气,此刻消了一半。鱼江晚抱起熊猫宝宝,脸埋进它柔软的身体滚了滚,不小心被硌了一下。 一条链子挂在熊猫并不明显的脖子上,几乎要夹在缝隙里看不见。X形状的项链坠闪闪发光,通体由上成的钻石精雕细琢,毫无瑕疵。 她将项链摘下来捧在手心,然后无奈叹气。 老男人的浪漫有点让人无从招架啊。心中某处地方似乎又塌陷了一角。 许澜青在德国凌晨才回到酒店。虽然收到了鱼江晚回复的信息,可也敏感地察觉到她前后态度似乎有所变化。 明明那日在酒店相处得很好,然而回宗城后她却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更像有意在疏远。 才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德国早上七点半,也就是国内下午一点半的时候,他抽空给林涧亭打电话,想问一问他们见面的情况。 结果他跟鱼江晚有样学样,也挂了电话。许澜青眉峰蹙起,心中隐约琢磨出一点门道。这人的嘴向来没有把门的,指不定话多失言了。 这样想着,进来一条信息。林涧亭无比真诚地告诉他:【东西已经给晚晚了,她很好,见到我很开心,最近几天有事情不方便接电话,回去联系。】 许澜青面无表情打下一句话:【别自作多情,晚晚见到一只狗都要夸可爱。你做卧底去了电话都不能接?】 收到信息的林涧亭啧啧两声,不就随口说一句,至于那么大醋味儿。没去做卧底,就是想躲你而已! 林鸵鸟一头埋进沙子里:【不说了,回见。】 事情给他办砸了,想要命还不赶紧跑。 十九日的晚上七点,鱼江晚疲倦地从电视台大楼走出来。临近夏天日照越来越长,这个时间天色还没有暗下去,灰蒙蒙的云在天空上慢慢浮动。 大洋彼岸的美国正是早上七点钟,苏念马上要开始进行脑部手术。未知的结果让她不由紧张,时今安在后面叫她都没有听到。 “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鱼江晚听见声音,转头见是他,手里提溜两个快餐盒,问:“阿姨没在家吗?” “跟朋友出去旅游了。” “要不要一起吃饭?”她踌躇到,“今天不太想一个人吃。” 结果没出来之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时今安一顿,答应下来,“附近刚开了一家冒菜,去试试?” “好。” 其实鱼江晚没什么食欲,但是主动找人陪自己吃饭还不动筷子,也会影响别人的胃口。于是努力吃完了一碗饭。 这一晚上时今安能感觉到她心不在焉,执起茶壶给她倒上半盏茶,随口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朋友在做手术,我只是有点担心她。”那边的医生也是说情况不太妙,让人忐忑不安的。 “什么病?” “脑子里长了个瘤,胶质瘤,位置不太好。” 时今安点头,下意识想要安慰她,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又不想说一些假大空的话。手指挠了挠眉毛,在心里措辞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下班了吗?”是许澜青。 他沉稳的声音好像自带安抚属性,让鱼江晚的情绪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嗯,下了。” “苏念在做手术。你不要过于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鱼江晚舒了口气,“我知道,唐静池在陪着,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其实他们都知道,恶性肿瘤,就算手术成功可能也没多少年好活。可总是要努力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好,那就先这样,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鱼江晚脱口叫他名字,“许澜青——” “怎么了,晚晚?”他那边已经是凌晨,嘶哑的声音满是疲惫,仍旧难掩温柔。 沉默片刻,她低声说:“没事,你早点休息。” 心不在焉去拿茶杯,滚烫的水洒出来溅到手上。鱼江晚疼的吸了口气,时今安下意识抓住她手腕查看,已经红成一片。 “你能不能小心点?”因为担心,声音不自觉大了点。 电话那端许澜青沉默,缓缓问:“你在外面吗?跟谁在一起?” “一个朋友……” 话没说完,她被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时今安,你要带我去哪?!” 时今安? 怎么又是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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