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真正的凶手便能隐藏更久,甚至一辈子逍遥法外,好一个障眼法。” “李家户籍资料,我们查好了多遍,根本没这个人。”乔语困惑,“如果还活着,现在他是谁?” ** 周南荀不再休假,除了每天晚上回家睡几个小时外都在工作,像台不机器,不要命般工作。 顾长礼多次找他谈话,说不听。 春节放假,队里只有周南荀一个人。 除夕上午,他开车去县城最早的老小区,敲响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中年妇人,疑惑地看他,“你找谁?” 周南荀亮出证件,“我是警察,来问——” “砰!” 房门被关上。 大过年的,妇人以为他是骗子的,不等他话说完就拒之门外。 周南荀再次敲门。 这次来开门的是个男人,他狐疑地看周南荀警告,“再敲门,我报警了。” “我真是警察,”周南荀把证件递过去,“上面有编号,可以打刑侦队的电话问。” 男人拿着证件思虑片刻,探出头往外看一圈,“就你一个人?” “嗯,春节休假,只有我值班。” 男人终于开打门请周南荀进屋,“我家三代平民不偷不抢,向来遵纪守法,你找我们什么事?” 前段时间,赵虎和老陈查到春天李庆来有在县里租过房子,但房东一家外出打工,过年才回来,找不到人一直没来走访,周南荀今天正是为这事来的。 男人听他解释后说,“是有这么回事,合同签一年,但秋天他就打电话说不租了,押金也不要,后来我委托我姐,帮忙租给别人了。” “您的姐姐,或者后来的租客,有没有在房间发现什么他遗留下的东西?”周南荀问。 “我姐说,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一根头发都没有。” “他来租房时是一个人,还是两人?过后您有没有见过,他和谁来房子里居住生活?” 男房东想了想,“这人挺怪的,签合同前明确表明,租房期间,我们家人不得去房子里打扰,如果违约不听还要我们赔偿,我在F市开了个饭店,全家都在那边生活,只有春节能回来待几天,不可能去打扰答应他了。” 最后周南荀拿出李庆丰的照片,指着问:“是这个人吗?” 房东点头,“对,就是他。” 李庆来租房后不允许房东去打扰,很可能是不想李思言起疑心,也不想有人知道他和李思言的关系。 离开房东家,周南荀去了李庆来租房的小区。 发现李思言尸体时,因为无法确认身份耽误许久,错过查案的最佳时间。 小区物业的监控通常保存一个月,视频存储在硬盘里以不断覆盖的形式存储,一年前的视频数据早被覆盖过很多次,难以恢复。 房子租下肯定要有人来住的,查不到监控,只能去问左邻右舍找目击证人。 周南荀拿着李庆来和李思言的照片,对小区保安和楼里的邻居一一询问,时间太久,大家记不准确,给出的答案都模棱两可,忙到晚上,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 问到最后一户人家,还是没进展,临走时那家十五六的小姑娘突然喊他等一下。 周南荀停住,“怎么了?” “我好像见过你的姐姐,”小姑娘翻开手机相册,不断往上翻,找出一年前的照片递给周南荀,“是她吗?我当时觉得她漂亮,偷拍了几张。” 照片中正是李思言和李庆来,找到证据,疲惫一扫而光。 晚上回家,天色已黑,小区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楼门口贴着福字,上楼路过的邻居家门口都贴着春联,新的一年来了。 周南荀家的门光秃秃没贴任何东西,拧开门锁,家里清清冷冷,没有一点声音。 小时候过春节周南荀变换着去不同的亲戚家,成年后他不愿再给人添麻烦,独自在家过,工作后的这几年都是和张凤霞、王友田,三个孤独的人凑在一起过。 今年张凤霞离世,王友田走了,只剩周南荀自己,一个人孤孤零零,也无心过节。 他按开电视,播放春节联欢晚会,目光注视着电视,心思却飘到遥远大洋彼岸。 国外没有春节,徐澄此刻在做什么? 在家休息?和同学朋友出去玩? 她那么漂亮,一定很多男同学追求? 这些天,周南荀不让自己停下来,怕的就是被这些漫无边际的乱想和思念缠住,可到底逃不过去。 窗外鞭炮齐鸣,他拉开窗户,站窗边点燃一支烟,吸一口,望着缕缕白烟散在冷风里,待猩红的微光熄灭,他拿出手机打下一行字,想了想删掉。 又打下一行,指腹在发送按键前犹豫不决,最后也删掉。 几个来回下来,他烦躁地把手机丢进沙发,手肘拄着窗台,在望着浓墨般的夜色里,绽开的绚烂花朵。 一年之中,唯有这几天是团圆日,家家户户都在团聚庆祝,周南荀是被从这团圆日里剥离出来的旁观者。 他这半生,漂泊无依,自由也孤独。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个家,能听见她撒娇,能得到她拥抱的家。 短促的铃声响起,周南荀马上拿起手机看,是同事群发的祝福消息,眸光一瞬暗了,扣上手机没回。 又一声响,他无精打采地拿起。 橙子:【周队新年快乐!】 紧抿的唇角勾起,手在屏幕上快速打字:baby也新年快乐。 写完删掉前面的称呼,改成澄宝,想想又删掉,最终发过去一句【你也新年快乐】 徐澄没回,直接打过来视频。 周南荀盯着手机屏幕的视频邀约,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个没经验的毛头小子,控制不住不断加速的心跳。 手指隔着屏幕微微有段距离,迟迟不敢往下按,瞥见屏幕里映出的脸,长出短短一圈青色胡茬,他忙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拿剃须刀,胡茬刮干净,又洗遍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了颓废感,才出去接视频。 走到客厅,起手手机,铃声不响了,像过山车坐到一半,突然停电不走,上不去下不来,悬在半空受煎熬。 他没再犹豫,解锁回拨回去。 视频接通,徐澄梳着喜庆的哪吒头,俏皮又可爱,一张小脸干净清纯,挂着甜甜的笑。 周南荀压着翻滚的巨浪,面色平静说:“吃饺子没?” 徐澄调转视频方向,给他看满桌丰盛的菜肴,再调转回来,握着手机往卧室走,“刘姨做了非常丰富的年夜饭,我爸昨天飞过来,陪我一起过节。” 从一闪而过的房间背景,能看出是间很豪华的房子,有亲人陪伴,有优越的环境,她状态不错,周南荀放下心,“学校怎么样?适应吗?” 徐澄进房间,关上门,手机放床头立着,她趴床上,手托腮,翘着腿和他聊天,“成年后,我一直独自在外面读书,对陌生环境适应很快,周队放心吧。” “好。”周南荀应着。 徐澄听见周南荀那边传来的鞭炮声,说:“这点在国内正是吃年夜饭的时间,你吃饭没?” 周南荀:“吃过了。” “都有什么,给我看看?”徐澄知道周南荀一个人活得糙,不信他的话。 “.......”周南荀答不出。 徐澄弯着的眼睛,转瞬泛红,掉下眼泪,“你怎么连一碗饺子,也不知道给自己准备?”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无法实打实哄她,周南荀有些慌,忙说:“我马上去买。” “周南荀,对自己好一点。”徐澄还哭着。 他套上衣服,拿起手机出门,到楼下,给她看小区里小孩推的雪人,“丑不丑?” 那雪人头和身子都是正方形的,徐澄一下被逗笑,半哭半笑说:“每次气完就来逗我,讨厌死了。” 周南荀不置可否,“嗯,惹老婆生气的人最讨厌。” 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徐澄以为他们现在的关系,周南荀不会再喊她这些亲昵的称呼。 而周南荀确实不会喊,这声老婆完全是潜意识蹦出来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视频里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 骤然一声响,周南荀身后的夜空亮起一簇烟花。 徐澄望向夜空的烟花。 在杂乱的爆竹声中,周南荀低低道:“我很想你 。” 徐澄倏然收回视线,称心一笑,“这次我听见了哦。” 周南荀:“......” 徐澄敛了笑,隔着屏幕看他眼睛,“周南荀,我也想你。”
第60章 杀人回忆(四) 有了李庆来和李思言在一起的照片, 周南荀再次把李庆来叫到警局。 提起李思言,李庆来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周南荀拿出有他们五官的照片, 李庆来才承认和李思言有过一段网恋。 周南荀倾斜身依靠着椅背, 手臂搭在椅背后,大喇喇地坐李庆来对面,身穿便装,眸色松散, 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从桌面的文件里抽出, 一摞印满李思言和网恋对象的聊天记录的纸,扔到李庆来面前,眸色一瞬变得冷淡狠厉,“你说,你们分手后李思言走了, 为什么聊天记录一句没提过分手?她也没对亲戚朋友说过这件事,火车、飞机也没有她的乘车记录。”周南荀嗓音自带威严,“拿我们当傻子?” 李庆来捏紧纸张, 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沫,“我们当面说的分手, 聊天记录当然没有。” 周南荀嗤笑, “那分手后, 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没在我这。”李庆来狡辩。 周南荀又丢去一段监控视频, “按照你说的时间, 5月份李思言已经走了, 那约徐澄出来见面的人是谁?监控中跟踪徐澄的人又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李庆来还是不承认,“因为我和李思言网恋过, 人死了,你们就把矛头指向我,未免太武断了?说我杀人请拿出证据,你们警察不都是用DNA做证据吗?我的血你们随便抽,现在是我的血对不上,开始散发思维胡思乱想?查案可不能靠想象?” 老陈急得想起来骂人,周南荀在桌下扯他一下,老陈忍着气没动,吼道:“李思言从那么远跑来风絮和你奔现,没多久人死在这,和你没关,难道和我们有关?” “这位小弟刚毕业没多久吧?”李庆来望着老陈不掩嘲讽。 周南荀没搭理他,“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你要我们放弃对你的怀疑也简单,拿出你们分手以及李思言确实离开了风絮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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