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们直系学妹,听说大一今天也有实验课。” “不知道,希望妹子别走,我等会还想看她,简直是我素未谋面的女儿,我封她遥大第一甜妹!” ……… 阳台。 晨光灿然,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孟羽林不敢造次,拿着一支金色矩形礼盒站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穿着裙子捋正衣领袖角。 昨晚的事,她真的错了。 那是轻薄,赤|裸|裸的轻薄。 凌路那么正经的人,应该会很在乎。 她担心凌路认为她是个女流氓,觉都没睡好。 一早就来道歉了。 金色盒子是她连夜加班亲手做的,长长的,里面放了两个黑色卡纸做纸托。 简单,但是不丑。 她摸摸盒子,说实话,很羡慕,它等会就能到凌路身边去了。 而她。 说不定他以后都不想看见她了。 哎。 终于等到了下课。 凌路取下手套,有人来叫他:“凌路,外面有人找。” “好。” 谁来找他?他往门外望了望。 孟羽林欢喜地对他招手,满脸带笑,紫色裙摆跟着主人的动作晃了晃。 开心和激动都写在脸上。 凌路看了眼她的裙子,微怔,随即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出门。 周围一众吃瓜的人。 他往阳台另一边看了眼,示意这里人多,到那边去说。 她亦步亦趋跟上。 “你好,什么事?”到了后,他道。 语无波澜。 她观察他的神情,和平时并无二致,悄悄放松了点。 他是没有生气还是生气了不表现出来? “凌路,你的钢笔。”她双手奉上,“抱歉,情急之下拿错了。” “小事。”他不甚在意地接过盒子。 “那,”她小心翼翼小声问:“昨晚的事,你有没有生气?” 他身形一顿,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事,不自然地咳了下,“没事,没有。” 她就知道!他不会放在心上,肯定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凌路,你真好。” 她两手背在身后踮了下脚,唇角上扬。 然后,她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名叫凌路,收到别人连夜做的漂亮钢笔礼盒后,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拆开包装,只拿了笔,然后优雅地把包装还原,还给别人。 最后轻声道:“小事情而已,麻烦你跑一趟。” 他说完转身离开。 留她一人一盒呆呆地站在原地。 残暴。 不仁。 如斯。 她当场石化。 苏青玉学姐远远看到小学妹送东西被拒绝的画面,倒吸一口凉气回实验室。 后面两个女生也唏嘘着什么,跟着一块回了实验室。 凌路刚转身,袖口被牵住。 他回扯,她再拽。 僵持了几秒,凌路在这种奇怪的拉扯中转身回来,“怎么了?” “凌路,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有误会就要说清,她在他心里印象很差劲,经不起雪上加霜。 她昨晚想了好久,最开始她的手落到他腿上,绝对不是故意的,但后面她弹起来的时候借力按了一把。 起先她坚信自己“按了一把”绝对是无意,可是看了很多行为心理学后,结论都指向一个事实:所有的无意识的行为都是潜意识的的蓄谋已久。 她不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意了,只清清楚楚记得:手感很好。 最后她意识到,她也许真的是一个LSP。 “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我昨天一开始真的没想冒犯你,我正式给你道歉,对不起凌路,我不该摸你。” 更不该摸了就跑。 “好了,你…”凌路手背碰了下额头,另只袖子被她给牵着,想拉开距离都不行。 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又叫做“一开始没想冒犯”。 他纠正:“那不是‘摸’,是‘碰’。” “好,碰。我知道你不是轻浮的人,动动嘴皮道歉无济于事,”孟羽林伸出腿大大方方:“你要是还是生气,就碰回来。” “不用憋着。” “不是,”凌路按了按眉心。 不知是按的还是因为别的,眉心连着耳尖发红,只一点,在白到病态的肤色上却分外明显。 她的腿白嫩修长,骨肉均匀,明晃晃地横在他面前。 他不去看,努力保持镇定,盖住额头:“孟羽林,你先把腿收回去,我们慢慢说。” 孟羽林立刻放下,神奇地发现他脸红了,顾不得这么多,她把金色礼盒放回他手上,“凌路,你收下,这是我亲手做的。” 她每次和朋友们闹矛盾后,互送礼物,对方收下,就算和好。 他终于理清了她的思维,“昨天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不存在生不生气,我不收你的东西是无功不受禄,既然是你亲手做的可以送给更适合的人。” “你就是更适合的人”没别的人了,她一只咸鱼,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熬夜做手工,“是为你那支钢笔量身定做的,别人也用不了。” “那我还是秉持无功不受禄的信条,”他态度不可撼动。 说来说去就是不要她的东西。 她有点挫败。 鼻尖发酸。 收个东西而已,又不难,为什么不收,是讨厌她了吗? 他颔首示意,“我穿的是实验服,看着是白的,实则不干净,小心脏了你的手。” 才不脏,她在心里默默说。 松开手。 “我还有课,再见。” 他仍旧礼节周到,似乎真的没生气,可为什么她好伤心,感觉把一切都搞砸了。 孟羽林挤出个笑,“再见,你好好上课。” 她干嘛叮嘱他好好上课,他肯定会好好上课的,多此一举,孟羽林你真是个白痴。 凌路一身白衣,背影挺拔。 本来就很冷的人,配上一身白更冷了。 她过去十八年的生活里从没跟他这样的人接触过,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别有深意。 她怎么做才正确,怎么理解才及格。 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也没有途径了解,除了在咖啡厅有一点点不算交流的交流,她根本没机会接触他。 他这么决绝,肯定是讨厌她了。 整天咋咋呼呼的。 讨厌很正常。 孟羽林目送他回了实验室,垂头丧气,对自己槽多无口,路过垃圾桶,狠狠把礼盒扔进去。 走了两步,原地咬牙切齿站定。 返回。 扒拉扒拉捡起来。 好,够拽,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孟羽林起身,看到苏青玉学姐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捂脸][捂脸]小学妹,你别太伤心哈,凌路对谁都是这样,女生送他东西,他都不会收的】 【没关系】孟羽林攥拳,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第08章 “那你的字典里还剩什么字?”上晚课的时候唐媛溪问,“11,11,11111?” 孟羽林沉浸在愉悦的想象中,握着笔在纸上划拉,“总有一天,让他求我给他做手工。” “不!”反正是做梦,大可不必如此保守。 笔停,她眯着眼睛:“总有一天,他求我,非要给我做。” 她俩坐在教室后排,小声逼逼。 唐媛溪:“11到底长什么样,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有照片没?” 她摇头,“没有。”关于他的一切,她只有记忆。 “好吧”唐媛溪说。 几分钟后,唐媛溪胳膊被碰了碰。 孟羽林推过来本书,书上划了几行字: 身长七尺,风姿独特;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面若凝脂,眼如点漆,神仙中人。 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 “我文化少,不过好歹也是文学系的,这不是世说新语里的吗” “嗯啊。” 唐媛溪说: “怎么可能有人真长这样,你是不是被骗了。” 世说新语,写尽魏晋风流。里面有位很出名的人物,卫玠。 卫玠实在太好看了,从小到大被人围观,最后被看死了。 “我不信有那么好看的人,”唐媛溪评价:“厉害的是文人的笔杆子。” 孟羽林摇头,叹挽:“遗憾,太遗憾。” “什么?” “你是没见过他,这些描述比不上他一根汗毛” “……”唐媛溪确定,她肯定被骗了。 “好看算什么,好看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他还香香的,声音好听,绅士,还有……” “还有什么,”唐媛溪:“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她邪恶地抿唇,五指收拢——大腿手感很棒。 “没什么,我瞎笑。” 唐媛溪的话提醒了她。 凌路穿实验服的样子有种禁欲的帅,准确地说,化学系的从实验室出来都自带魅力。 而她。 孟羽林握起笔杆子,文学系也有文学系的魅力。 下课回寝后,她早早洗漱了上床,找出张信纸,铺平。 第一行,居中标题:情书。 没有点明对象,叉掉,更正:致凌路。 不能体现情感,叉掉,再次更正:致亲爱的凌路。 看着好羞耻,她捂住,再次叉掉。 他的性格,可能更喜欢含蓄点的。 怎么写,要不写一首藏头诗。 …… 没等她正式拟定好题目,医学社社团群弹出几条消息。 明天周六,医学社新成员见面会。 副社长温思雅在群里发了活动的时间和地点:9点半,西区第六教学楼。 孟羽林搜索:【社团新生见面会,做什么可以一鸣惊人】 亮瞎会长的眼。 最好让会长刮目相看,春心萌动。 …… 网友回答冗长,不过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做梦。 于是孟羽林盖上了被子。 几分钟后,床上的女孩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她今晚有晚课,没去咖啡厅兼职。 他会注意到吗。 肯定不会。 她到餐厅吃饭,也不会注意一个收银员。 老实说,上午的事,她还是有点伤心。 被人拒绝真的好难过。 那还是她亲手做的,是不是做的太丑了? 她抱着手翻了个身。 周六,几个女生都起的很早。 都要去各自参加的社团参加见面会。 孟羽林难得地大早上爬起来,精心搭配:墨绿色外套配同色小短裙,加黑色短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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