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学,你现在这样想就好。”他停在一扇门前,就着牵手动作刷开房门,把人扯进来。 箱子甩到门背,许杏然脚步急到差点绊倒,人跌在陈之叙臂弯。 他俯身捉住她手臂,把人推到胸膛跟墙壁的缝隙间。 “等等等等——”许杏然头往下埋,突然觉得陈之叙脑袋里废料很多:“你不会在敷衍我吧?” 他贴更紧,压着嗓子问:“我敷衍什么?让你别多想,喜欢你就是我一厢情愿,对你好因为我想这么做,别拿你那套折磨我。” 他带点咄咄逼人的意味,许杏然唇瓣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 两人衣料都很厚重,裹挟着凉意,但他的气息还是寸寸渗过来。 许杏然用力撑开他:“……我去厕所。” 陈之叙视线顿在她脸上,等许杏然再躲闪着垂眸,他才松开她。 许杏然抽身溜掉,拧开水龙头,拿水往面上扑。 水很凉,但身体热度依旧很高,指尖带着水珠捂在面上,使劲降温。他怎么能面无表情说那种话?太违和了,也太超过了。 许杏然睁大眼睛,撑着桌沿,去确认镜子里那张湿淋淋的面颊。 等面色恢复如常,她推门出去,就看见陈之叙轻而易举拎起她的行李箱,挪放到屋内。 “好了?”他回头瞧她一眼,动作随之停住。 “……好了。”许杏然莫名其妙,下意识伸手顺发,没什么异样。 他身子转过来,笑意浅浅:“不问问我过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许杏然装傻,非要顺着他问。 无言几秒,陈之叙轻轻叹气:“想你了。” 傻站着怪尴尬的,许杏然摸到床沿坐下,手撑在柔软的被褥间。她瞧他几眼,又挪回商务感极强的背景墙:“我也想你了。” 陈之叙插兜站在窗边,忽然冷笑:“听你说句实话,真是难。” 视线中央,许杏然的脸又有升温趋势,她梗着脖子:“是你要求太多了好吗。” 窗边的影子松动,那道重量随即陷在手边。 他沉默地揽住她肩膀,把人转过来。四目相对,他捧住她后脑勺,深深吻过来。 迎面的光全被挡掉,许杏然只能看见他清晰的轮廓,还有微刺的发沿。她掌心撑在他胸口,尔后还是诚实地绕去他颈后,指尖穿进发丝。 亲着亲着,陈之叙鼻息变乱,贴着她唇笑起来。 许杏然被摁在他怀里根本挪不开,只能近距离盯住他双眸,皱眉:“笑什么啊。” “笑你呢,”陈之叙拇指拂过她唇瓣,“没见过嘴巴这么牢的。”
第57章 翌日清早, 许杏然才想起来打开手机。未接栏挤满陈之叙的大名,她下滑列表,没其他人。 两人买了回江城的机票, 启程之前, 先出发去市内最大的花鸟市场。 许杏然奔着花卉区去的, 净挑的君子兰问。等店主把两人带到店内花盆前, 许杏然伸手摸摸叶子,再歪下头打量底座。 陈之叙完全不懂植物。前些年家里新铺的草地也纯靠姚雨雁巡视,有事没事拔拔杂草,把夜间消食活动全耗在上头。后来, 杂草已经不是人力能清除的, 姚雨雁怒气冲冲给园林公司去了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善后。 可惜,草坪维护是个无解难题, 几场雨过后,杂草又有冒头趋势,姚雨雁的高度强迫症也拦不住它们。 陈之叙懒散站在她肩旁,轻碰她滑落的发丝:“你看得懂?” 许杏然回眸瞪他, 示意他小点声,然后才避开店主挪唇:“看不懂。” 陈之叙掀掀眼皮,似笑非笑地弯腰,跟她凑到一处:“装模作样一把手。” “比不上你。”许杏然哼出声, 手肘推开他小臂。 许杏然确实看不懂, 但她总归记得外公养的那些君子兰。叶面颜色要深,光泽油亮, 脉络清晰,根茎要宽, 这样才不会营养不良,撑不起高而多的叶片。 沿着市场街一路走进去,偶尔有卖宠物的店铺,门口摆着小鸭小猫,许杏然蹲下身逗几句,又不带留恋的离开。 陈之叙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没吱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许杏然对万千生物都没什么好奇心,除了人,她怕人,最恐惧的要属同学亲友一类的熟人。 兜完一圈,两人还是回到入口第二家,跟老板连盆带土买下。 许杏然刚想跟老板讨教冬季浇水之道,陈之叙就冷下脸砍价,姿态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进一车货。 砍掉个二十来块,许杏然也不好多说了,看陈之叙抱起塑料袋裹装的花盆,稳步走到店外。 市场道窄人多,许杏然走在前面开路,回头确认他跟上:“我第一次见人这样砍价。” 陈之叙脑袋从塑料袋旁边探出来,勾唇调侃:“那些贫腔你能学会?有用就行了,总比你什么不打算说的强。” 前边有电动车挤进来,许杏然扯住他手臂往旁边让:“伸手不打笑脸人,假惺惺还是能会的。” 除去许杏然的哭脸,陈之叙最讨厌的便是她委曲求全的笑颜,那抹面具般的冁然,他一秒也不想看。陈之叙咽了咽嗓,低声落一句:“那你还是别说话了。” 打车到方瑜音楼下,许杏然一落脚就撞见对面刘爷爷。她差点要把门重新扇上,可惜陈之叙已经从另一边绕过来了。 刘爷爷给暹罗猫戴了牵引绳,几乎没绑住,猫脖子在扣绳下头前后挪动,立马能冲刺出来。他没看那猫,一直朝许杏然瞄:“杏然去哪儿玩了啊。” 许杏然先回头确认一眼,墙根的牌局还没聚起来,方瑜音也不在那。她松一口气,拍拍陈之叙手里的花盆:“买了盆新的,重新摆上去。”她朝前俯身:“爷爷,您的猫长得真好看。” 白身黑脸,湖蓝色眼睛,大眼珠子晃过她,又落到后头那人身上。 磨蹭几分钟,许杏然直起身,攀住陈之叙手臂:“这是我男朋友,陈之叙。”陈之叙立马鞠躬问好,很自觉。 说完这番,刘爷爷才满意了,乐呵呵地挪动视野:“带回来过年啊?长得真俊,你婆婆肯定喜欢他的。” 许杏然还没陪完笑,对方又问:“哪认识的?” “……学校认识的。”她卡壳一下。 再往后,许杏然赶紧打哈哈转移话题,趁对方把陈之叙家底翻完之前,拽着人道别。 方瑜音生活简单,不在楼下打牌,那就是窝在家里看剧。 上到五楼,许杏然不让陈之叙出声了,食指严肃地朝他示意。她把新花盆捧出来,刚好塞到空出来的位置,往两边张开的叶片转个方向,免得挡住楼梯平台。 静静凝望,她嗅到绿意间递来的风,好像也带股青涩的萌动。 良久,她扯陈之叙袖子,小心道:“下楼吧。” 陈之叙愣一瞬,觑见紧闭的房门,用更小音量问话:“你不上去打个招呼?” 许杏然用了点力,带着他疾步下楼,这才稍抬嗓门:“下回,等他们也把火气挪去其他事上了,我再带你进去。” “真的?”他用手劲拖着她。 许杏然憋不住笑,嘴巴抿了又抿,才转回去:“看你表现啊,当然不能我说了算。” 两人好像是第一次同乘飞机,许杏然不自觉去观察陈之叙的乘机习惯。 他连跟空姐交流都比她畅快自在,像是和老熟人聊天似的。看他把毯子搭来她腿上,许杏然没忍住问:“你读博就这样来回跑的?”她听范则闻说的,后者把陈之叙描述成经常闪现的警告灯,警告他闭紧嘴巴,什么也别说漏。 收回的手顿一顿,陈之叙有些意外:“怎么问这个。”他在国外呆的实验室只有一位中国籍师兄,比他大六岁,二人习惯性互相看顾,关系很好。陈之叙往国内跑得频繁,顺手帮师兄捎带东西,大多是小商品城会卖的便宜日用。 他来回跑也就这点用处。 “……败金。”许杏然哝一声。 陈之叙听不见那样,自顾自发笑:“不行吗?你要是不同意,就应该早早来骂我。” 许杏然凝着窗外的眼睛挪回来,撞上他微妙的笑意,很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自觉。她无语至极,绷着唇把脸转回去了。 落地后,陈之叙取上车,先去许杏然家。 许杏然在前头带路,陈之叙推着箱子落在后头,跟着她跨过一道道门。 趁陈之叙换鞋的功夫,许杏然手忙脚乱从玄关的置物盒翻出钥匙,半偏着身子往里走,仓促锁上抽屉柜。 老旧锁芯转动的声响无法遮掩,陈之叙还是听到了。 “你家里还有这种古董。”陈之叙拎高箱子,仰头打量屋内:“想要放哪。” 许杏然抽出钥匙,顺势塞进自己口袋,佯装不好意思:“房东留下的柜子,确实有点岁数了,拿来放放杂物而已。”她推开移门,朝阳台示意:“放这边吧,我一会擦一下。” 等陈之叙在沙发坐下,他不可避免地瞧见墙角那堆快递纸盒,叠好放成厚厚一沓。茶几成色很新,油污划痕几近于零,但沙发又很旧,承重感低劣,和他家的是两个极端。 整间房子都很割裂,简单与杂乱并存,他觉得许杏然没理由指责他家餐桌。 逆着光,陈之叙望见许杏然在阳台忙碌:“要帮忙吗。” 许杏然刚洗过手,扯着半边床单探头出来:“好啊。” 两人就这样在窄长的阳台抖床单,陈之叙双臂都快展不开。他耐心等候许杏然不甚熟练的动作,她碎发随气体起伏,阳光下的灰尘变成发光颗粒,缀在身边。 偏开脸,他喉结滚动:“你这样……很让我怀疑你的生活质量。” 许杏然僵硬住,视线从床单上挪:“我这是让你有参与感好吗?你别太得意。” 陈之叙撇撇唇,莫名就仰起头笑,声音是难得的畅快,许杏然新收回来的床单差点跌到地面。 “喂!”许杏然飞快拽高被角,恼怒地吼。但她的严肃没能维持多久,被子抱成一团卷进怀里,她也弯腰笑起来,家务活无限往后拖延。 从阳光满溢的世界缩回客厅,视野骤暗,这屋子南北不通透的缺点愈发明显。 陈之叙立在屋中央,有种闲下来的手足无措。他确实是需要参与感的人,甩头唤人:“许杏然,我去哪喝水。” “自己洗杯子。”许杏然拿声音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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