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时间随意,晚上就行,地址刚说了,港城中央摩天大楼。 江聆:嗯。 ———— 夜晚七点半,盛夏的天空刚有昏沉的暗意,独留在门庭冷清的花店里,付楚媚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她本以为是江聆外出忘带东西,去而复返,站起身却发现是个她从未见过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身紫红色的棉绸连衣裙,踩着老式的黑色凉皮鞋。 付楚媚:“您好,您需要买花吗?” “江聆呢?” 中年女子没打招呼,面色紧沉地开口问道,口音有一点重。 付楚媚疑惑她能说出老板的名字,谨慎地问:“你是……” “我是她妈。” 付楚媚盯着她看,了然后的在心中感叹,还好江聆长得不像她妈。 “啊,您好,您先坐一下吧,我们老板不在店里,她有事儿出去了。” 鲁云听到江聆不在店里看生意,顿时面露不满。 她打着扇子,仰头在花店里四处打量,慢步走到休息区的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去,手搭在扶手上,翘起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你是长期工?江聆一个月给你多少工资?” 付楚媚:“六千左右。” 鲁云:“六千?就每天坐在这里吹会儿空调,一个月六千?” 付楚媚:“……” 鲁云:“她还真是嫌钱多,一个月寄回家才一千五,给一个外人开六千的工资,蠢得很。” 付楚媚垂着眼睛,也讲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江聆对她好,拿她当闺蜜,老板员工的关系处的像亲姐妹似的好,但她的家人似乎不这么想,鲁云刻薄排外,对她只有金钱上的算计,毫无人情和礼貌可言。 第一次,付楚媚产生了离职花店的想法,她不想给江聆平添麻烦,也不想听人阴阳怪气说她不干活,白领这么多工资。 “江聆这么晚去哪了?”鲁云问。 付楚媚白着脸,思绪飘远,一时没听见,“……” 鲁云恼了,“我问你话呢,每个月开六千工资,还要死不活的。” 付楚媚:“港城摩天大楼,老板说去那里。” 鲁云:“你老实跟我说,你们老板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付楚媚摇头,“我不太清楚。” 鲁云:“你说那个摩天大楼,在哪儿?离这远不远?” 付楚媚照实说,“不远,就在靠近市中心那一块,打车五分钟就到了。” 鲁云推断,江聆在这个时间点出门,铁定是去找她那个又穷又烂的狗男人鬼混。 “行李先放这儿,我出去找她一趟。”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守规矩点儿,净让些乱七八糟的男的给缠上,好不容易兜里有了点儿钱,恨不得全给外头的人,也不给家里人。” 还没见上面,江聆的狗男人先被鲁云骂了个好歹,连带付楚媚这个“外头的人”也被她阴阳两回,她沉不住这口气,语调冷冷地说,“我们这里八点下班,我再过一会儿要闭店了。” 鲁云把行李撇下,念念叨叨,“一个打工的,这点儿时间还算这么清楚。这样,你把店钥匙给我,回头我自己开。” 付楚媚:“我们老板也有钥匙,你找她,让她来开门吧。” 鲁云摆了个脸子,两片紫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又冒了几句多难听的话。 她走出花店打车离开,付楚媚才松了口气般,把手里的东西往柜面上一砸,不悦的表情展露无遗,嘴里骂骂咧咧,“个傻逼死老太婆,有病吧。” “江聆怎么会有这种亲妈。” ———— 港城市中心,一片阔大的广场四周,耸立着这座城市最高的摩天大楼建筑群,超大的led屏挂在建筑楼上,滚动地刷着“我爱港城”和各种各样的商业广告。 流光溢彩的霓虹和来往穿行的人流,晃得人眼花缭乱。 最高顶楼的落地玻璃边,江聆趴在床上,松软凌乱的头发遮了半张雪白的侧脸,她支着下巴,慵懒无力地往下看,人群渺小宛如蚂蚁。 “你说的烟花秀,是糊我的吧,就是为了骗炮而已。” 傅妄抽烟在,含糊地说:“有,还没到时候。” 江聆:“哦,我好困,我想睡一会。” “等时间到了,你再叫我?” 薄薄的被单上,城市的夜光衬托出她身躯的曲线,从腰窝到臀尖,一起一伏,性感慵懒。 傅妄今天比上次克制许多,但江聆还是感到疲累,加上身下的矮床就像是特殊定制的,柔软得像云朵,她一趴上去,就想睡得不得了。 傅妄却说,“别睡了,没多久了。” 江聆眼睛都快眯上了,模糊糊糊地抱怨,“你为什么不能算好时间,或者弄个遥控器。” 傅妄:“时间算好了,不过今天比想象中快一点。” 江聆笑了,“快?” “哦,我知道,你不行了。” 傅妄静了一两秒,看看她,然后抬腕摘下唇间的烟管,搁在一边。 江聆注意到他的动作,赶紧握着他的手腕说,“我开玩笑的,不快不快,你时间很长了。” “我是说你比上次快一点点,毕竟上次那个房间比较刺激。” 傅妄盯着她,嘴角轻掀,坏笑低语:“做为炮友,你既然都说了快,我怎么能让你欲求不满地回去。” “我还等着转正呢不是。” 跟他讲的恰恰相反,江聆欲求很满,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她百般推脱,“烟花秀要到了,先看烟花。” 傅妄不听她话,捏着她的下巴,覆唇深深吻上去,“…” 恰好此刻,窗外漫天的烟花绽放,把相拥而吻的他们的剪影染成迤逦浪漫的霓虹色彩。 楼下的人群对这场毫无预告的烟花感到无比惊喜,大家都停下脚步,仰着脑袋往上看。 “哎,这烟花里有字,刚刚闪过去的那个是一行字。” “嗐,估计又是哪个有钱人给他家宝贝专属定制的,估计要很多钱的。” “挖槽,这么浪漫。” “哎,看见了看见了,字又出来了。” “是什么啊?” “……” “……” 迎着烟花炸开的声音,有人仰头,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句话, “我爱你。” “江聆。”
第47章 047 一度云雨后, 江聆彻底睡过去了。 傅妄还没睡,靠坐在她身边安静抽烟, 一点明明灭灭的火星在昏聩中飘出青白色的烟雾。 床头柜上,内部电话响起,傅妄接的很快,怕铃声搅扰到身旁人的美梦。 “傅总,有个人到大厅来找人,说她是江聆的母亲。” 傅妄沉默了一会, 看向江聆。 她安眠中的雪白小脸沉静而清丽,软软的脸颊陷在枕头中,一头乌黑色的浓发如海藻般披散在枕面和后背。 傅妄用曲着的指节在她的侧脸轻轻地滑了一下, 随后, 用轻之又轻的声音对电话那头说:“五分钟, 我一会下去见她。” 同一时刻。 在大厅里等候的鲁云好不耐烦,翘着腿, 砸吧砸吧喝着服务人员递来的热红茶。 她以为这地方就是高级点儿的酒店,一晚上房租好几百的那种, 再加上听了江北那些话, 猜测肯定是江聆和她男人出来消遣,当冤大头买单的肯定也是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停:“住这么贵的地方,到头来不还是自己掏钱,找个男还天天蹭女人的钱。” “我给她介绍的人多好的,家里有钱又有关系,瞎了眼了, 非得找那种混混。” 老一辈的阿姨喜欢自说自话,即使没人听也讲的津津有味。 身后, 年轻的服务人员约莫听得云里雾里,对她口中的混混男人始终没对上号。 不到五分钟。 一阵沉稳的脚步从远及近。 身后的服务人员立刻提起状态,恭敬地朝来人的方向微微弯腰。 比陈北要好些,鲁云对傅妄的印象还挺深,七八年前上他们家里拜过年,当时他二十出头,没房没车,家世背景,学历身份也一概没有,鲁云毫不掩饰地对他冷嘲热讽,言语中极力反对他俩在一起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那一次除夕宴后,双方都闹得极不愉快,傅妄再没有去过江聆家,连听到她和她家里人打电话都会下意识的反感。 江聆或许只是有一点势利,她没钱的时候,才会变得现实多疑,但她的家人显然已经到了扭曲的程度。 从鲁云一见到来的人居然是他,那嫌恶万分的神情就能知晓。 “你不是江聆以前那个男朋友吗?你们俩怎么又好上了?” 傅妄坐在她斜面的沙发上,自顾自地拎起茶壶倒茶,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显得得漫不经心。 鲁云见他姿态傲慢,问半天也不讲话,有点儿急躁,“江聆呢?我找她怎么你一个人下来,我今晚上还要上她家住。” 傅妄说:“她还在睡觉,这点儿小事情我不想吵醒她。” 他仿佛故意说得亲昵,鲁云冷笑,开门见山地道,“你们两以前不合适,现在更不合适。江聆开了花店赚大钱了,你一个没房没车的穷小子配不上她。” 后面的服务人员都听震惊了,没一会儿后,埋下头死命憋笑。 傅妄也没着急坦白自己的身份,捏起瓷白的茶杯,浅酌一口,弯眼缓缓地说,“误会了。” “我和江聆现在不是恋爱关系,是别的关系。” 他诚实相告的语调里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鲁云的表情顿时有点儿复杂,皱眉,疑惑,了然,复杂,最后汇成一句话——傅妄是吃江聆软饭的情夫。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更糟糕,她眉目沉重地对傅妄说:“不管怎么说,你趁早跟江聆掰了吧,港城那么多富婆你换别人来包养不行吗?非得黏着我们家江聆,她身上也没多少钱的。” 看来理解的过于偏了。 傅妄:“……” 鲁云:“没记错你也过三十的人,吃人软饭不能吃一辈子,你黏着江聆真的不行,就这几天必须分了,我们家江聆跟你这种穷小子不般配。” 傅妄笑回,“是。” 鲁云:“你先让她下来吧。” 傅妄:“她现在确实在睡觉,不如这样,我给您先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我们再吃个饭,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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