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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和她逛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他拆了一小包酸枣糕，喂给她吃，像逗小孩儿。 赵兟的情绪稳定，在于他不觉得这些事有多了不起。 她问过他，会不会觉得她情绪太不稳定了？ “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他说，“当然，你偶尔发发疯也行，只要不失控。” 蒋畅怎么发疯的呢？ 有时候很开心，一边洗澡一边哼歌哼出声；不开心了，就跟胡蕙发一些发疯表情包。 这是认识赵兟之前。 和他恋爱之后，她觉得她被带得都平稳了许多。 不稳的时候，就把脸埋到他怀里，哀叹：“先先，我好烦啊。” 烦甲方，烦工作，烦整个世界，各种烦。 他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她诉说完，他从不说什么大道理，知道她这是一时的，也知道，她需要的宽慰是倾听，拥抱。 所以，她愿意和他来这一趟。 因为他们是仅有的，真正关心他的家人。 白葡萄酒不够喝，又上了啤酒。 他们喝酒喝到下午两点多，女主人酒量好极，把先醉倒的唐锦林扶进卧室。 却青和蒋畅说，她嫂子和她哥认识，就是在一场酒局上，她哥那会儿比现在还不能喝，偏偏长了一张白净的脸，令她嫂子生了怜爱之情。 “是你嫂子追的你哥哥？” “没，我哥追的人家。天天带她吃东西，没一点新鲜花样。” 她们八卦之时，赵兟胳膊上搭着外套，走过来，向蒋畅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蒋畅开车到家，见他有醉意，说：“要不要给你泡点蜂蜜水？” “没事，”他倒了杯凉水喝，“我睡一觉就好。” 赵兟冲了个澡，洗漱完才上床——她将之称为“睡觉的仪式感”。 他入眠很块，看来是真喝多了。 蒋畅见他睡得香，也犯起困，把裙子换成T恤裤衩，背对他躺下去。 到醒来时，变成面对面的。 他抱着她亲，从唇到脖子，再到耳后。可以说，她是被他亲醒的。 她困顿地问：“几点了？” “不知道，应该还早，天还很亮。” “我好困，让我再睡会儿。” 赵兟一下下地啄着她的唇，低低地，几不可闻地问：“先做一次，好吗？” “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吧，我同意了。” 蒋畅困得使不上劲，全程躺着没动。原本是侧着入，他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来。 她的手抓着枕角，慢慢地醒过盹了。 “你这属于……酒后乱性吗？” “现实里，喝多了的男人，是没有能力的。我清醒地知道我在干什么。” “那你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的？会性情大变吗？” “我不会让我自己喝到那种程度，到达临界点之前，我会停止。不过，建议你不要尝试，喝多了身体很难受。” 他之前漱过口，但仍残留了一点酒气，蒋畅感觉自己也有点上头了。 她小小声地，怕别人听到似的说：“先先，你亲亲我好不好？” 赵兟拨开她的头发，唇贴住她的后颈，那里长着细细的绒毛，他亲了亲，又捏着她的下巴，和她唇舌相接，继而闷声不响地用力。 她扭着脖子，反手抓着他的胳膊，这么姿势别扭地承受着。 两人只有过一次实战经验，但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快乐了。 蒋畅喘着气，和他做最后的冲刺。 这回一前一后，算是一起到的。 赵兟缓了缓，给彼此简单收拾了下，手撑着，俯看她，问道：“还要再睡会儿吗？” “睡不着了，但是想继续躺着。”她闭上眼，蹭了蹭枕头，“我就是不想努力，只想躺平的咸鱼。” 他笑，“那再做一次吗？” “不要，”她撅了下嘴，“我有点痛。” “是破皮了吗？我帮你看一下？” “不是不是，”蒋畅连连摇头，“就是……不习惯。” 一只新的袜子套上脚，它虽然有弹性，但它得慢慢适应脚的尺寸。何况，脚实在有点大。 赵兟确认她没事，也没下床，给她戴上一只蓝牙耳机。 “听听这支demo。” 她听了会儿，说：“新歌吗？” “嗯，是一个手游的宣传曲，估计将在中秋的时候发。” “好听。”蒋畅搂着他的腰，“你什么时候录？我可以去看吗？” “如果你有空的话，没问题。” 两人在床上赖到临近晚饭点才起，蒋畅偷懒，只蒸了锅饺子，沾着陈醋吃。 赵兟本来挺挑食物口味的，不过跟她住，也没得挑，将就着敷衍胃。 晚上蒋畅发现提前来了大姨妈，她从浴室里探出头，“先先，能帮我去买下卫生巾吗？我只有日用的。” “可以，不过，”他遗憾地说，“哪有人刚尝到肉味，就得被迫戒荤一周？” 她好笑，又脸红，催促他：“快去啦。”
第51章 第五十章 赵兟生日那天, 蒋畅和他约好了，请他去外面吃饭。 他本人不太在乎这么一天。 据他说，他三十岁生日时, 正逢在外地出差, 晚上贺晋茂给他点了碗面，仅此而已。 但沈献的粉丝们，一早就开始筹备了。 生贺视频、生贺周边、生贺曲, 等等等。因为他不收实体礼物——但他架不住粉丝请求，由后援会代收信件——她们搞的就很花样百出。 那晚他忙完, 坐在路边的小摊上, 一碗简单的清汤面，用手机翻完了那些微博，并一一点赞。 今年她们不抱太大希望地, 请求他搞个直播，聊聊天、唱唱歌什么的。 他都几年没直播过了。 蒋畅也说：“你真的不搞一个吗？” 他的粉丝里很多是女生, 有的从十几岁, 粉他粉到工作，她看得于心不忍。 赵兟开玩笑问：“你不吃醋吗？” “有一点，但不多。”她伸出两指, 比划着，又说，“这种我分得清啦。” 他思忖半秒, 说：“你跟我撒个娇，我考虑一下。” 向男朋友撒娇, 背着人做是情趣, 但…… 蒋畅看了眼周围，饭点的餐厅, 人声鼎沸，她开不了口。 赵兟笑了，“逗你的。” 他给她夹菜，“你知道，我很少发私人相关的微博，近两年，也就那条官宣的。” 她“嘎巴嘎巴”嚼着脆骨，望着他，“嗯”了声。 “之前有个女孩通过某种途径，找到我家，硬给我塞礼物，还尾随我几天。” 蒋畅不嚼了，微微张大嘴巴，“这不就是私生粉吗？报警了吗？” “还是个未成年，教育完，就放她回家了。”他叹了口气，“我和她们说过，希望做网络上的好朋友，现实里的陌生人，但这种事，没办法杜绝。” 她能理解他的感受。 他不将自己的生活暴露在网络上，是不愿被议论，也不愿被打扰。 只是以作品为媒介，连接他们双方。 蒋畅还是难免有些遗憾，她也想听他直播唱歌。 赵兟奇怪：“你如果实在想听，我就在你身边，何必上网？” 她摇头，“不一样，大家一起听更有氛围。当然，要是你举办巡演，就更好了。” 台上灯光聚焦于一人，他手持话筒，台下拥簇，齐齐挥着荧光棒。 而且，耳机音效跟现场完全没有可比性。 上次看却青的live，后来她就想，他要是也办一场该多好。 虽然知道不可能。 蒋畅点进后台结账，发现已经有人付过了。 她抬头看他，不满道：“说好我请你的。” 他替她拎起包，“避免你用一顿饭打发我的可能。” “你之前明明说，不用太破费，你什么也不缺。” “客气客气，不想给你太大压力，你还当真了？”赵兟略一抬眉骨，“我亲爱的女朋友，难道真的只有这顿饭吗？” 她沉吟不语。 他说：“趁着今天还没过去，你去路边采几根狗尾巴草，编个手串，我都会很开心的。” “干吗这么惨兮兮的？”她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有的啦。” 一直到家楼下。 蒋畅拉起赵兟，绕到车后备箱处，“你打开看看。” 他照做。 里面是一个大箱子，封了口，她递给他一把美工刀。 划开，最上层是一张CD。 “这个，”她指指封面，语气中，有点小骄傲，“是我设计的。” 以他七夕发的那首歌的歌名作为标题。 ——我们无限接近于世界尽头。 里面刻录的都是他的原创歌，反正是送给原唱本人的，不必担心侵权。 蒋畅从CD盒里抽出一份歌词本，介绍着工艺，设计想法。 这么送人礼物，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又很想要看到他的神情。 “还有还有。” 她像得了新宝贝的小孩子，一个劲地想和好朋友分享。 箱子分了层，第二层是一个帆布包，塞满了东西。 票根，镭射票，相框，海报……都是以他的歌，或者漫画形象设计的。 另有一件白T恤，上面将“沈献”两个字异化，做成的图案，远看是一幅水墨画，非常独到。 最下面是个矮胖的玻璃罐，泡沫托底，木塞封口，颈口处系着一张纸条，写着：everyday with you。 瓶底是一些折叠起来的小纸片。 他侧眸看她一眼，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拔开瓶塞，倒出几张，打开。 上面是她的手写字迹。 先先说要帮我剪脚趾甲，我没好意思，但他还是帮我剪了。 202x.8.23 今天好热好热，我伏在先先心口，听他的心跳时，觉得我快热得融化了。 我们融到了一起。 202x.8.26 先先唬他侄女，说要跟我说“太喜欢你啦”。 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他。 202x.8.27 明天先先生日，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给他准备的礼物。 嗯，不可以不喜欢，毕竟我都喜欢死了。 202x.9.2 她曾说过，她记性不好，她就用这种方式，记录他们恋爱后的日常点滴。 很简短，像是随手而记，但他想，应该都是当日最触动她的事。 蒋畅说：“剩下的你回家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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