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语换好鞋,走到了客厅,才看到面色不善的父母。 “怎么了?”白语收起了笑脸,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白母换了个脸色,笑着回了白语的话。 可能因为刚刚脸色实在太差,这一下子没转换得好,倒显得神色有些僵硬。 白语又去看父亲,白父压根连脸色都没换。 白语有些紧张。 白母安慰道,“没事,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事,你不用管。” 白语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想着把白天得到的消息告诉白父白母,兴许能让他们开心开心,不过,又担心被骂,只能提前给他们说。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生气。” 白母自从J市回来,自我反思了很多,情绪也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激荡。 她看着尤似惊弓鸟一般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白语,宠溺笑道:“你说,不骂你。” 白语虽然得到了白母的承诺,可还是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后才开了口。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脸色稍霁的爸爸。 咬了咬嘴,眼睛却跟有星星一样闪亮璀璨。 “我之前听见你们说,要找人才能把妈妈的手术提前,我就……我就……” 白语眼一闭心一横,胡溜的就把话说了。 “我就私下问了问陈言,陈言又问了陈叔叔,说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就在神经外科。” “妈,你放心我就只问了他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医院,其余的我什么都没说,陈言也没问。” 白语说完,不敢睁眼,怕她妈拿眼神剜她。 也幸亏没睁眼,白母确实第一时间就要发作,只不过被白父按下。 白母才忍着,只对白语说:“我不骂你,你把眼睛睁开。” 白语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白母的模样,知道她在强忍着没生气,吞了吞口水,解释道:“妈,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早做手术早放心。” 白父也在一边劝着,“孩子都大了,也不是不懂事,你有话好好说,讲道理别骂人。” 白母深呼吸了几口,冲着白语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想骂你。” “只是你也这么大了,别总小孩子心性,没心眼,什么都往外说。” 白语不解,“可陈言也算你看着长大的,他也算外人么?” 白母摸了摸白语的脑袋,一想到自己女儿还这么小,这么单纯,还需要自己护着,可自己就病了,心中不禁又开始难过了起来。 声音也因此柔和了几分:“你不懂,除了血脉至亲,其他人都是外人。” “你要真有什么事,帮你的永远会是亲人,而不是朋友。而你跟陈言再怎么好,也只是朋友,不是亲人,明白么?” 白父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见得吧?” 白母回头冷眼看着白父,“你闭嘴。” 白父这才不说话了。 白母又回过头,摸着白语的手,“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好,我不生气。你这段时间虽然不用学习,但也多看看书,你这年纪多读书总是没错的。” 白语听话,乖巧的点点头。 白母拍了拍白语的手,“行了,这事我跟你爸看着办,你先去收拾收拾睡吧。” 白语看了眼白父,白父冲白语摇了摇头。她没办法,只能抿了抿嘴,挤出一丝笑,低着头回房了。 * 深夜,卧室。 白父躺在床上,也不理解白母刚刚的做法。 悄声说:“你说咱们跑了一下午也没个着落的事,被你闺女给解决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白母睁着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不懂,我这病最好谁也别知道。” “白语是个女孩儿,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我怕因为我这病拖累了她,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我得了这个毛病,对她指指点点,又或者因为这个影响她的婚姻,到时候怎么办?” “更何况是陈言他们家。我瞧得出陈言是有点喜欢小语的,虽然小语不开窍,可我也存着希望。陈言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人品,性格,能力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他俩将来万一能成,我也是放心的。” “可这孩子这么一说,难免遭人嫌弃……” 白父却愣了神,坐起身来,似乎是很惊讶,“你说什么?陈言喜欢小语!” 屋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白父的眼神却亮晶晶的,想必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定是个惊恐的面庞。 白母跟看大傻子一样看着白父,忍不住吐槽:“小语这情商就是随了你,跟个不开窍的木头梆子一样。” “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白父惊讶以后就开始郁闷了,“我哪知道啊!我看小语不跟她那一圈小孩儿玩的都挺好的?陈言跟那群小孩有什么区别?” 白母就这么盯着白父,默不作声,跟看戏一样。 白父挠了挠头,整个人罕见的有些焦躁,“是,我承认。他好像是跟小语亲近了些,给她辅导功课,上下学骑自行车载她,平时也会带着小语出去玩。可他们不都还是孩子,小孩子丫丫的懂什么情啊爱啊的?” 白母看着这样的白父,突然觉得他这呆瓜一样的个性,竟然也呆的有趣。 白父继续自说自话,“他们俩不是从小就那样?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可说着说着,白父就越说越郁闷,最后直接一拳锤到了床边,咬着牙说:“好啊,这个小兔崽子,我说他平时怎么老围着我家小语转,竟然是存了这个心思。” “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心眼子是真多。” “我以后可得让小语离他远点,咱可不跟心眼子多的人玩。” 白母“噗嗤”一笑,总算开心了些,她看着白父这一副气的跳脚的模样,调侃道:“我觉得陈言挺好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白父刚准备扬声,又怕惊动了隔壁睡觉的白语,又压低了声音说:“不满意,他心眼子太多了。小语将来可不能找心眼子多的,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不行不行。” 白母憋着笑,故意逗白父,“你说了可不算,得看你闺女的意思。” 白父想到这儿就气结,话也不说了,直接躺下背对着白母,一个人缩到床边,双臂一抱开始生着闷气。 另一头,正在睡梦之中的陈言,似有所感般的皱了皱眉,瞧着像是做了个噩梦。
第119章 虽然白语给白母趟好了路子, 可白母还想在姨妈那再试试。 毕竟是亲戚。 除却怕影响白语之外,白母下意识也觉得亲戚会比朋友会更靠谱些。 可事实证明,几次下来,姨妈对白母的事并不上心。白父一次次劝白母, 可白母一次次不死心。 终于, 一天晚上, 白父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就别在你姐身上耗时间了,就算能找到人,人也不能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中间里外里又是个时间差。咱们这是救命的事,你可别钻牛角尖。” 白母不搭理白父,只望着窗外的大海, 眼眶红红的,脸上还能见的出未干的泪痕。 她不明白,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么在这种生死之际, 却能这样不慌不忙, 不紧不慢。 她当初生病的时候, 自己跟哥可不是这个态度,都是当成自己家的头等大事,上赶着帮忙。遇到不负责任的医生,那都是能急红眼的。 可事到如今…… 白母望着远处的大海, 吸了吸鼻子,使劲憋着眼里的泪,不再让它落下。 心里虽然难过, 却也有了决断。 当天晚上,白母等着白语回家, 把她叫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柔声道:“我跟你爸爸商量了,准备去求你陈叔叔帮帮忙。” 白语肉眼可见的惊喜高兴,“真的?” 她觉得自己总归是能帮着父母解决一些问题了,开心得很。 “真的,我们明晚就过去找你陈叔叔。” “那我跟你们一起?”白语想跟着一起去,也闲。 可白母摇摇头拒绝了,“跟你说就是不让你去。还有就是,你们学校中午放假,你跟陈言多在外面转转,也别让陈言那么早回家。” 白语不解,她皱着眉没答应。 白母安抚道,“都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别参活,啊?” 白父也跟着劝,“听你妈的话。” 白语的肩膀塌了塌,只能听话答应。 * 次日的傍晚。 白母和白父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登上了陈言的家门。 没成想,他们刚一敲门,门就开了。 “老白,小王,快进来。”陈叔叔热情地欢迎着。 赵莹女士也在里面热情地招呼着,“你们怎么这么快?我还差一个菜就炒好了,你们坐那儿等着,一会儿,就一会儿哈。” 白母跟白父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 他们是来求人的,怎么搞得像是来做客一样。 白父领着白母进了屋,把手里的大小东西往陈爸爸面前一放,笑道,“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陈爸爸连忙推辞,“别,别,别,我可不要,你们这是干嘛?” 白母换完鞋跟了上来,“这些你们一定得收下,不然我们可不好意思在你们家呆着了。” 陈爸爸见推辞不了,只默不作声接过东西,完完整整拜访在玄关旁边,却没说收与不收。 不过,白父白母只当是他们收下了。 “快坐,陈言跟我说你们今晚来找我们。却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这不准备的晚了,还差一个菜。” “你们坐。” 陈爸爸刚说完,赵莹女士就端着刚炒好的菜出了厨房,热情地招呼着,“好了,好了,咱们直接去饭桌。” * 晚上六点,陈言家的饭桌。 白母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桌菜,讶异的很。 赵莹女士热情地张罗着,“都别愣着,快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榕城四月份的天最是舒服,天高气爽,吹过的风滤掉海里的腥湿,只带着海盐的清香覆盖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陈言的家。 赵莹女士开着窗,风从窗外游走而来,轻轻柔柔地拂过窗户的纱网,光滑的地板,地板上青葱的绿植还有精致的桌椅,以及白母略显单薄的后背。 穿过层层叠叠的这些,最终吹动了白母鬓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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