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此刻着急,恨不得立刻去那户人家,可也不好意思催,只能嘴角抽了抽,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姨妈神清气爽的出了屋,对着白母说:“走吧。” 白母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对白父对视一眼后,立刻跟上姨妈的脚步。 “对了,我跟这家人不熟,是你姐夫认识的。等会儿我把你领到了,你自己上去找人吧,我就不去了。” 姨妈把话刚说完,白父就瞪大了眼睛准备说话,却被白母一把拉住,她对着白父摇了摇头,不让他说话。 她则试探道:“那姐夫呢?不是说今天他来领着我们去么?” “啊,你姐夫啊。” 姨妈不在乎道,“你姐夫单位有事,得上班。请假就得扣工资,出不来,我领你们去就行。” 此时此刻,白父的脸色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白母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而在他们身前的姨妈却看不到这些。 * 另一边,白语跟陈言被曲老太派到仓库里,为应届学子采买高考要用的文具。 其实也不用他们采买,负责采购的老师早就买好了。不过都放在库里,他们就是负责过去清点。 按照班级人数,清点出标有[马到成功]中性笔和笔芯,以及橡皮擦,方便到时候分发。 说白了,就是免费劳力。 本来还有萧安的,不过王主任临时有事,他被抓去干别的活儿了。 仓库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还是多少积了些灰,陈言细心,刚刚经过小卖铺的时候进去买了口罩。 等到了仓库,就直接递给了白语。 白语接过,戴上,而后道了谢,“谢谢。” 眼睛弯弯的,陈言看了满心欢喜。 他这几天闲着没事,已经开始计划着等高考结束,他们几个要去哪儿玩了。 太远的地方,路费什么的肯定贵,陈言考虑到白语,直接排除。 左挑挑又选选,最后划定了大连。 从榕城坐船去大连,路费不贵就是时间长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们这几个人从小到大住在海边,都坐过船,没有一个晕船的。到时候商量商量,一起来个毕业旅游。 他都能想到白语那高兴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儿,陈言高兴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而另一旁干活儿的白语却满脸心事。 那天在宾馆她就听见了妈妈要找关系才能做手术的这些话。 可回来都快半个月了,她还时常能隔着门偷听到爸妈在为这件事发愁。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父母都没有法子的事,白语就更没有办法了。 “唉。” 这么想着,白语就把心里的哀愁叹了出来。 陈言听见了,停下嘴里的小曲儿,回头看着垫着脚尖努力勾着架子上笔盒的白语,轻笑了一下。 “你个小矮子,就别勾了,放着我来。” 陈言几步走上去,就把东西轻轻松松的拿下来,给白语放到了白语身前的桌子上。 还不忘数落白语,“你哑巴啊?够不着不会叫人啊?” 白语心不在焉的,也没怼回去。 陈言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你怎么了?” 白语回过神来,看着陈言,脸上突然多出了些神采。 对啊,不是有陈言么? 陈爸爸早些年在北京工作了好几年,平日里为人和煦又风趣,说不定,说不定陈爸爸有法子。 不过…… “我这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人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不吉利。” 白母的话又在白语的耳畔响起。 刚要吐出去的话,又被白语给生生吞了进去。 陈言锲而不舍,“有事你就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陈言跟着白语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说却又不好意思。 白语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陈言又努力道:“就我们俩的交情,你还跟我藏着掖着?” “没有藏着掖着。”白语下意识说道。 “那你有事说事。”陈言也有一句跟一句。 是啊,陈言说的对,他不算外人,而且这事关妈妈的身体健康,说出来不算不吉利,不算不吉利,妈妈的身体要紧。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可白语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跟你说,你可不准说出去。” “好,不说。”陈言语气铿锵的承诺着。 “周鸣、宋子棋,林悠悠都不能说。” “除了你我知道,我不会再说给第三个人听。”陈言认真的承诺道。 白语知道陈言是个重诺且守诺的人。 她彻底放下心来,才松口试探着开口:“陈言,你……你。” 陈言也不催,就耐心的等着白语把话说完。 白语扣着衣角,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作祟,白语虽然不爱面子,但也确实不常求人。 此刻开口,脸都憋的通红。可一想到妈妈那夜有些着急的声音让父亲去找人,她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嘴巴立刻就顺溜了。 她抬起头看着陈言,盯着她,紧张道:“陈言,你……你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工作啊?” 陈言没想到白语会问这个,他没想别的,只是有些意外。但是看着白语脸上的窘迫,生怕她再有哪里不自在,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流露。 也不问白语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只一口答应,满脸轻松道:“害,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你等着,我等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小事。” “就这事,值得你‘咿咿呀呀’‘支支吾吾’的?”说完,陈言欠揍的学着白语刚刚的样子,扭捏的拿手搅着校服衣边。 白语本来还有些窘迫,被陈言这么贱嗖嗖的一搅和,便什么尴尬都顾不得了,提起袖子就追着陈言满仓库的打。 “你是不是找揍!陈言,给你两口好气,就要上天了是吧?” 陈言一边坏笑,一边躲,桃花眼里盛着的笑意,明晃晃的。 一番打闹过后,两个人就收了心开始干正事。 中间,陈言假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溜出仓库,拿出口袋里的电话打给陈爸爸。 “喂?陈言,什么事啊?”电话那边传来陈爸爸温的声音。 “喂,爸,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陈爸爸来了兴趣,自从陈言上了高中,就没听过他跟自己打听什么。 “你有在J市附院工作的朋友么?” “附院?” “对,J市附院。” 可能因为提到了医院,任谁都会紧张一些,陈爸爸不放心道:“你有什么事,谁生病了么?” 陈言不耐,“哎呀,你不要问那么多,就跟我说有没有。” 见陈言不肯吐露事情,陈爸爸也不逼着,只说:“有是有,就你李叔叔。就是每年给你寄题册讲义的那个,在J市附院的神经外科。” “我去,是他啊。” 陈言一提到这个人就头痛,谁家好人每年给小孩子送礼,不送吃的喝的玩的,送题库的啊?上了高中以后更是每年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他一直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是个奇葩,他潜意识认为这个人要么是个古板的秃头老师,要么是个不务正业的,纯粹想整人玩儿。 没成想,竟然是个医生。 陈言扶了扶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陈爸爸那边似乎是能看见陈言头痛的模样一般,憋着笑斥责着陈言:“怎么说话呢?” 陈言也不想跟陈爸爸再纠缠,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挂了哈。” 也不理他爸在另一边唧唧歪歪又说了些什么。 陈言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一路小跑着回仓库给白语报信。 白语知道了消息,一时感激陈言,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闷着头,想把陈言的那份活儿也干完。 陈言却无奈地摇头失笑,握住了白语数着中性笔的手,安抚道:“你别给我搞这些,见外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白语看着陈言的脸,心里千恩万谢,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只能在心里默默承诺道。 陈言,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 你将来找我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真的谢天谢地,谢谢陈言。 * 晚上,白语家。 陈父一回家就破口大骂。 “你姐怎么回事?” “噢,她老公不能请假得上班,不然就得扣工资。她怎么不说她当年生病的时候,你去北京没日没夜的照顾她,过年都没回家,你请假你不扣工资?” “合着她家的钱是钱,咱家的钱就不是钱了?” 白父很少这么生气,就连跟白母吵架都没见他这么大动静。 白父把钥匙往茶几上一甩,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就继续数落道,“噢,他们一个村,能你姐夫认识她不认识?” “就算退一万步,她真的不认识。那他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她跟着我们一起去,也能说上个话。我们俩人生地不熟的,也真好意思就让我们去,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白父气的胸膛起起伏伏。 怒道,“这要换了别的事,我也不说她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妹夫,不好说她,可你看看这是什么事?” 白父一只手拍到了桌子上,气愤道,“这是救命的大事,她什么态度?” 换了平时,白父要说一句白母家里人的不好,白母早就跟白父掐起来了。 血脉亲情是刻在白母骨血里的。 可今天,她也只是听着,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满心失望。 白母也不知道是经过这一遭心凉了,还是怎么的,竟格外的冷静。 她对着白父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冷静道:“你少说两句吧。” “你也别说我姐了,你要是有点用,咱们至于去求人么?” “现在的世道,谁有用谁腰杆子硬,谁让你没用呢?” 白母从前都顾虑着白父的自尊心,除了他喝酒骂他,其余时间极少拿他工资和工作戳他脊梁骨。 如今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说白父还是在自嘲。 客厅一度归于寂静。 这时候,白语回来了。 她打开门,看着开着灯的客厅,还没等见到人,就在玄关兴高采烈道,“爸,妈,我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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