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车上。”江惊岁应对如流地答,“他买的都是夜里的火车票。” “……” 似曾相识的情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弟弟上次出去旅游,也是这样安排的。 看来这位弟弟,以后可能是打算去当特种兵。 关了灯,江惊岁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一下。 江惊岁没管。 明天再看吧,困了。 估计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要紧事就给她打电话了。 连祈从身后抱住她:“岁岁——” 江惊岁抢先截住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你爱我了,今天就不用再说了,你爱我就让我睡觉。” 连祈的手在她腰间捏了下:“你听腻了啊?” “不是。”江惊岁被他闹得有点痒,抓着他的手腕转过身来,困到说话都有点含混,“我就是困了,想睡觉。” 每天都会听到这么一句,她也知道连祈要说什么了。 江惊岁之前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不擅长去直白地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但实际上,连祈有在认真表达,会很直白地跟她说我爱你。 江惊岁自己都不太能做到这一点,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越是亲近的人,越不好意思说。 “那你睡。”他的手松散地搭在她腰间,不再闹她了,隔着薄薄的睡衣,皮肤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江惊岁又睁开眼睛,呼吸扑在他下颌上:“连祈。” “嗯?” “你怎么想起来每天都跟我说一遍的?” 江惊岁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他每晚的这句表白。 隔了一会儿,江惊岁才听到他说:“因为我很后悔,那个时候没跟你说这句话。” 他说得不清楚,但江惊岁听懂了。 他是在说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江惊岁怔了怔,她没想到他会一直记着这事。 明明,这事跟他没关系。 是她自己的问题。 江惊岁咬了咬唇,忽然仰起下巴很轻地亲他一下,小声地说:“我也爱你。” 连祈安静了下,环着她腰的手臂微微收紧,嗓音轻而低地开口:“江惊岁,再说一遍。” “我爱你。” 他笑了:“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说这个。” 江惊岁不是那种喜欢说这些的人。 江惊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妥协似的说:“你要是喜欢听的话,我也可以每天说给你听。” “你不是不喜欢说这些?”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习惯,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好像能克服一下。” “那你再多克服一下。”连祈思考一下,又提了个要求,“每天一遍不够,三遍吧,早中晚饭之前。” “……” 这怎么跟定时打卡一样? 江惊岁有点哭笑不得:“你就不会听腻吗?” “不会啊,我还想设置成手机铃声,让所有人都知道。” “不行。”江惊岁面无表情地将这个想法扼杀在了萌芽状态,“这事你想想就行了,不许付诸于实践。”
第75章 她不听75 十二月又下过两场雪。 每到年末, 时间总会过得格外快。 冬至那天,许芸提前打了电话来,让江惊岁和连祈过去, 跟他们一块包水饺。 周六下午, 游樟照常要值班, 许芸出去买菜了。 游皓没精打采地趴在收银台上, 一边看店,一边复习功课。 过完元旦就是考试周了, 游皓又开始临时抱佛脚,试图用半个月的时间, 把一学期的知识强行装进脑子里。 江惊岁倚靠在收银台上, 边嗑瓜子边提醒他:“弟弟,你书拿倒了。” 游皓的课本在他胳膊肘下压着, 他手里举着一面镜子,正在照自己额头上的“犄角”,完全不关心自己放反了的书。 上下左右地照半天之后,他有些烦躁地抱怨起来:“好烦啊, 为什么我突然长了个痘?” 江惊岁寻声瞧他一眼:“没关系,过了青春期这几年就好了。” 游皓有点无语, 咬着重音喊她:“姐姐,我已经过青春期了,我都快到更年期了。” 连祈挑了下眉梢:“没听过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 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顶一辈子这个“犄角”呗? 游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犄角”,不出意料地疼得嘶了一声,索性把镜子反扣到桌子上, 眼不见为净。 他去货物架上拿了一盒车厘子过来,边吃边翻开了书。 江惊岁看他洗都没洗, 忍不住说道:“你吃这个之前都不用盐水泡一下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游皓继续一口一个。 “但这里面有虫子啊。” 游皓咀嚼的动作停顿住了,捏着一颗车厘子抬头:“……啊?” “果虫,车厘子和樱桃里面都有,所以吃之前得泡一下,会泡出来很多白花花的小虫子。” “……” 游皓嘴里的那颗车厘子还没咽下去,被江惊岁说得头皮发麻。 “我都吃好几个了,我、的、姐、姐。”他终于憋出来一句。 “吃了也没事,果虫它属于蛋白质。”江惊岁语言苍白地安慰他。 但游皓并没有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他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不想相信事实地再度开口:“姐姐,你确定里面真的有虫子吗?” “不信你自己看咯。”江惊岁朝他手里捏着的那颗大车厘子抬了抬下巴。 然后游皓就看到了车厘子里,钻出来的半截虫子。 游皓的脸成功绿了。 看到一只虫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半只。 另外半只还在自己嘴里。 游皓慌忙地抽了张纸巾,低头把嘴里的车厘子吐了出来,脸色都又青又绿的。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游皓就莫名憔悴了一圈。 连祈饶有兴致地端详他片刻,然后撇头跟江惊岁说:“诶,岁岁,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男人的破碎感?” “……” 游皓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 哥,看热闹可以,禁止发弹幕。 下午四点多,许芸买了菜回来。 她先去厨房和好了面,外面的小桌子也支了起来,江惊岁又搬来了板凳。 水饺馅子已经调好了。 两种馅,三鲜和羊肉的。 许芸在厨房忙活晚上的菜,包水饺的活儿就留给了江惊岁他们三个,游皓负责擀饺子皮,连祈和江惊岁负责包饺子,分工明确。 “姐,你包的饺子好丑啊,感觉像个面团。”游皓不说话会死的毛病又犯了。 但很快就被江惊岁治好了。 江惊岁温和亲切地劝告他:“如果你不想我把这张饺子皮糊你脸上,你最好少说话。” 游皓立刻识趣地转移话题:“哥,你刚才说什么?” “嗯?”连祈随口应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以前也没怎么包过饺子,手艺只能说比江惊岁强点,但也强不到哪去。 许芸倒是完全不介意这些奇形怪状的水饺。 她把江惊岁和连祈叫过来,主要是想着一家人过节,要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至于包的到底怎么样,那都无所谓。 反正能吃就行了。 “你刚才说什么元旦演出?”游皓也在继续干活,擀出来的饺子皮大的大,小的小,厚薄不一。 同样手艺不精的样子。 “我说我表弟,幼儿园里的元旦晚会。”连祈半分钟之前接到了学校家长群里的消息,蔺宇航的老师发的。 说元旦那天,园里要举办元旦晚会,希望各位家长和孩子一起积极参与。 “家长也要表演节目?”游皓很震惊地问。 幼儿园毕业太久,他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幼儿园活动了。 “嗯,说是孩子表演一个节目,家长也要表演一个节目。”连祈潦草地扫了眼班级通知。 每次都这样。 上次六一儿童节,园里举办学生运动会,也要家长积极参与。 那次是蔺毅去的。 回来之后,腰就给闪了,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种晚会,到底是在为难小孩,还是在为难家长啊?”游皓不由得发出感叹来。 论起惨来,还是他们这一代人惨。 小时候就被家长要求“来,给大姑大姨们背首唐诗”,结果长大了还是没逃脱当众当猴表演的命运。 江惊岁注意到了连祈投过来的视线,当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你别看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 于是连祈又看向游皓。 游皓也摊手:“哥,不瞒你说,我还不如我姐呢。我要是上去唱歌的话,容易给小朋友造成心理阴影。” 连祈唱歌倒是还可以,但他不想上台。 单纯地,不想上台。 对着一教室的家长和小孩,连祈想想都觉得这气氛很奇怪。 “不然请外援吧。”江惊岁出了个主意。 “请谁?” “小王子啊。” 汪子肖最爱凑热闹了,哪里人多他往哪钻,肯定不会拒绝这个展示自己才艺的机会。 连祈在手机上给汪子肖发了个消息过去,问他能不能来。 汪子肖不愧是社牛,连细节都没问,很痛快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连祈:【我先提前问一句,你会什么才艺?】 汪子肖:【我会唱京剧啊。】 连祈:【?】 连祈:【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汪子肖:【最近刚学的,感觉学得不错。】 连祈对这话很是怀疑。 他总觉得汪子肖是自我感觉良好。 汪子肖:【要不我先给你唱一段?】 连祈:【你唱。】 隔了两分钟,汪子肖发了一段二十秒的语音过来。 连祈没拿耳机,直接用扬声器点开了。 听完这段京剧之后,正在包水饺的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江惊岁最先开口:“小王子唱得这是什么呀?” 连祈:“京剧。” 江惊岁:“?” 不是,能不能别侮辱京剧? 但汪子肖自我感觉良好:【你觉得怎么样?】 连祈:【这很难评。】 连祈:【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 江惊岁瞧见他的回复,连忙抬起胳膊肘碰他一下:“别这样说呀,你不是想让小王子过来当外援吗?你这样打击他,万一他不想来了呢?” 连祈又把上两句话撤回了,很配合地换成了另一句:【挺好的,感觉你未来可期。】 于是,未来可期的小王子在连祈的无脑吹捧之下,欢天喜地地接下了元旦晚会的任务。 - 元旦那天,连祈先去花店接了航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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