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SUV在路边停下,响了声喇叭。 陶婷抬起头,认出是韩佳宁的车,她上前两步弯下腰,喊:“韩总。” 韩佳宁问她:“在等人啊?” “等出租车。” 韩佳宁说:“你取消吧,我送你回去。” 陶婷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预计等待时间,点头说:“行。”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系着安全带问:“今天不忙啊?” “不忙,小麦去他爸那儿了。”韩佳宁偏头看向她,“欸,要不咱俩去喝一杯吧?” 陶婷愣了愣,笑着说:“好啊。” 韩佳宁抬高下巴指了下中控屏幕:“你挑地方吧,导个航。” “好。”陶婷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说,“有一家就在附近,环境也挺好的。” 韩佳宁踩下油门,扶着方向盘,问她:“最近没休息好啊?看你黑眼圈很重。” “有点吧。”陶婷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绿化带,申城的马路边又开遍了郁金香。 路过一排商铺,她意外发现自己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竟然关着门,里头也空空荡荡的。 “那家咖啡店什么时候关的啊?”陶婷问。 “你说拐角那家啊?”韩佳宁说,“关了有几天了吧,我早上路过,发现东西都搬空了。” 陶婷记得自己加过老板的微信,她拿出手机搜索店铺名,发现他的朋友圈只剩一条,开头写着“旺铺转租......”。 这种说没就没了的感觉让人心里堵着喘不过气,陶婷放下手机,早知道就再去吃一次他们家的抹茶巴斯克了。 小酒馆里依旧温暖热闹,陶婷在窗边坐下,心里偷偷为它还在经营而庆幸。 韩佳宁翻看着菜单,问:“什么好喝啊?你推荐推荐。” “他们的精酿很不错,你想尝尝特调也可以。” “容易醉吗?” 陶婷笑着说:“你别喝太快就还好。” 两个人各点了杯龙舌兰日出,韩佳宁含着吸管喝了口,皱眉说:“酒精味有点重。” 陶婷叮嘱她:“你慢点喝。” 韩佳宁一抬眸发现她已经喝了小半杯,说:“你才要慢点。” 这段时间她不可能没看出来点什么,就像当初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些暧昧。 她太熟悉了,这些过程她也都经历过。 “你跟Leon,吵架了?” 陶婷摇摇头:“也不算吧。” “就是,以前都是我追着他走,我俩总归是在一条路上,现在我俩同时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我想往左,他要往右,我不想听他的,但是他也不会跟我走。”脑子里太乱了,陶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她看向桌对面的人问,“你能懂吗?” 韩佳宁点点头,她可太懂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问题她没找到解法,她只能沉默。 一杯龙舌兰日出很快喝完,陶婷嫌不够,又点了杯“止痛药”。 她倒想看看这酒到底能不能止痛。 “你爱他,但是他却不能再让你感到幸福了,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酒精作用下韩佳宁脸颊泛红,她轻轻开口说,“陶婷,说句实话,我挺希望你和Leon能好好的,希望你们能找到一个答案。如果你们能好,也许我也有个改错的机会。” 离开酒馆时陶婷看了眼时间,距离她的三十岁生日还剩不到四个小时。 其实她挺想赌一把,看看徐临越明天会不会主动来找她。 但是今天一杯一杯酒地灌下去,陶婷就没打算清醒着出来,她需要有什么来推她一把。 韩佳宁叫了代驾先走了,陶婷不算醉,意识也很清晰,但她想再耍次酒疯了。 把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公寓楼下了,她抬头数着层数,数了两遍,确定屋里亮着灯。 “喂。” 听到徐临越声音的那一瞬陶婷居然立刻红了眼眶,他俩太久没说过话了。 她装作平静地问:“在干嘛呢?” “上次那套乐高还没拼完,今天翻了出来,想拼完。” “就在家里拼乐高啊?” “对啊。” “怎么听上去这么可怜?” “那能怎么办呢?女朋友又不理我。” “哦。”陶婷说,“挂了。” 徐临越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嘟”音,他拿下耳边的手机,愣了两秒后扯开嘴角笑了。 听起来是喝了酒,他撑着茶几从地毯上起身,把手边的零件收回盒子里,同时发消息问李解:陶婷在跟你们喝酒吗? 几分钟后李解回了句:没啊。 徐临越刚皱起眉头,就听到门铃声响了。 一声叮咚让他大脑空白,完全凭借本能走过去开了门。 “酱酱~”陶婷张开手臂,笑容灿烂道,“女朋友来啦!” 徐临越看着她,脑子过了好久才有反应,但身体在第一时间就上前接住了她的拥抱。 陶婷的脸颊暖呼呼的,徐临越蹭了蹭,问:“去喝酒了?” “嗯。”他胳膊太用力了,陶婷感觉自己没法喘气,但这一刻也不舍得推开他,她拍拍徐临越的背,“和韩佳宁,我俩小酌了一杯。” 徐临越说:“我看你没少喝。” 陶婷没心没肺地笑了声:“不然我不敢来。” “有什么不敢?” 徐临越捧着她的脸:“我就怕你不来了。” “怎么可能。” 陶婷走进屋里,看见客厅茶几上散落的积木,回过头问:“你真在拼乐高啊?” “对啊。” 沙发上放着一大束红玫瑰,陶婷停下脚步,没再走过去。 “谁送的啊?”她问。 徐临越说:“我送的啊。” “送给谁啊?” “送给你啊。” 陶婷转身看着徐临越,他打开冰箱门,拿出里头的蛋糕盒子说:“本来想过会儿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我就知道。”陶婷喃喃自语。 徐临越没有听清:“什么?” 陶婷摇摇头,走上去扑到他怀里。 徐临越轻轻环住她,问:“不生我气了?” “其实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控制不了情绪,我没你那么厉害。” “没有。”徐临越说,“你比我厉害,你都没打我。” 陶婷仰起脑袋:“什么打你?” 徐临越笑着没说话,低下头来吻她。 太久没见面了,现在重新亲密地贴在一起,每一下触碰和舔舐都格外让人悸动,这种有些陌生却又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让他们都着迷。 怎么亲好像都亲不够,像沙漠了行走数天的人,对水源极度渴求,再用力一点也可以。 在濒临高/潮时听到iPhone自带闹铃声的感觉非常糟糕,陶婷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鼓点听得她心脏发颤。 “什么啊?” 徐临越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勾起唇角一笑,说:“我定的闹钟,还有一分钟。” 那死亡铃声终于停了,陶婷重新躺回去:“差点被你吓萎。” “是吗?”徐临越倾身过来,每一下数一秒。 “三十、二十九......” 陶婷呼吸收紧,搂住他的脖子。 “三、二、一......” 陶婷咬着下唇闭上眼睛,蜷缩身体额头抵着他的肩。 徐临越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说:“生日快乐,三十岁了。” 陶婷胸膛剧烈起伏,靠在他的肩头平复呼吸。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 “算了。”徐临越吻在她的额头上,“确定好了再说吧。” 大脑不自觉放起了空,陶婷应了一声,没把这话放心上。
第78章 徐临越把打算辞职的事第一个告诉了韩佳宁,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吵了一个多小时,基本都是韩佳宁在说话,和他俩这几年的每一次争执一样。 以前徐临越总是先安静听, 等韩佳宁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再慢慢一条条肯定她或驳斥她, 最后双方各自妥协, 达成一个和解的局面。 今天他没有,他只是沉默,然后说了一句:“你离开花梨是因为你还有理想没实现,我没有了。” 成年人的生活是忙碌的, 但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忙着谋生。 韩佳宁对这话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看着徐临越,眉心微蹙,眼神里带着点以前从没有过的担心。 “你最近是太累了。”韩佳宁说。 徐临越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没有的东西够多了, 别让我再把女朋友丢了。” 韩佳宁知道他在开玩笑,他只是不想气氛太沉重,这也许是个理由,但他不会为此下定决心。 “我就问你一句。”韩佳宁叹了声气, “你舍得吗?” 徐临越低下头, 没回答。 舍得吗? 这座写字楼是他选定的地方, Citrus音译茜雀是他取的, 第一个自主研发的产品、第一套上新的系列、第一家线下直营店, 包括这家公司大部分的员工...... 这可是他亲手缔造的新世界。 “再好好想想吧。”韩佳宁说,“谁提辞职都有个流程呢,这事还真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 疫情在全球各地爆发,今年的国际美妆展不得不推迟举办。 一场跨越时差的线上会议开得徐临越头昏脑胀, 出乎意料的是boss非但没问责他,还表示了关心, 让他有任何困难就开口。 也是,说到底是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谁都没法幸免,人家虽然对他有偏见,但能坐到这张位置的人不可能不明是非,不屑于落井下石。 在会议的最后,徐临越向他隆重介绍了韩佳宁。 这半年陶婷快要习惯突然被打乱的计划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变数。 往好处想,至少她的随机应变和适应能力都变强了。 二十二层外有块露天平台,午休时间陶婷端着咖啡杯出去透了口气。 盛夏蝉鸣,天空湛蓝,漂浮着白云朵朵。 “欸,你在这呢。”韩佳宁拿下嘴边的烟。 陶婷回过头,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以前也抽,怀小麦前戒了。”韩佳宁把烟放回烟盒里,在她旁边坐下,“不热啊?” “还行,这边没太阳,里头空调开太冷了。” “感觉你也变了挺多的。” 陶婷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是吗。” 韩佳宁偏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们在为同一件事烦恼,开口说:“辞职的事你再劝劝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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