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白对着后视镜左看右看,感慨说,“可惜了,可惜我只是平平无奇一米八二的男人,不像你一米八七这么高,不然我可以去客串女主角的骑士,她梦中的白月光。” 说完又扼腕叹息:“不对!比我有钱就算了,你居然还比我高!” 傅令絮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高也没有用,以后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穿花蝴蝶了。” 傅令絮不予理会,只提醒他,“找到我要的联系方式。” “what?!我正在搞爱情创作!我没空啊!” “算了,挂了。” ………… 傅令絮挂了电话,紧接着另一个电话打进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其他不可以错开的电话,他也不会嘱咐周寂白这么不靠谱的人去做事。 这是他母亲陈如新的电话。 她是一位常年住在深山景区的古董修复师,深居简出,如无必要不与外界联系,爷爷辈就在上海有洋楼,自小到大没有为柴米油盐费过心思,婚前婚后都由自己做主,跟傅令絮经商的父亲爱好和性格迥异,却偏偏契合安稳,恩爱过了一辈子。 傅令絮的父亲也没闲着,不怎么再管生意场上的事情,陪陈如新住在景区,第一年盘了个茶庄下来,第二年投了一部小成本的网剧,就在本地拍摄。 傅令絮联系陈如新是前天的事情。 到此刻,陈如新才有空回复他。 陈如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眼眶发酸,温温柔柔地问他:“怎么突然想要外婆的胸针了?” “送人。” 陈如新一顿,从没见傅令絮问她要过东西,更别说是送女孩子的东西。 “交女朋友了?” “嗯。” 陈如新安静的笑了一下,也不多问,只说:“真不容易。” 傅令絮也没有要继续介绍的打算,他是放养长大的,自小就能拿主意,父母也从不过多干涉,虽然家境富裕,也从未指望傅令絮去继承,只跟寻常父母那样叮嘱他多注意身体。 “能修的好吗?” 陈如新为难,“不太容易,不过按你的个性,大概挑中这一件是不可能换的。” “是。” “那我尽力。”陈如新笑了笑,“你倒是挺会选,你外婆这胸针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枚,麦穗精致,颗颗饱满,当年一位师傅手工雕琢了七百多天,才能像是迎风摇曳的模样。” 傅令絮也礼貌的笑说:“谢谢妈,我的眼光确实很好。” / 傅令絮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 到晚上九点,按时去学校接穗和一起回家。 穗和做了一整天建筑模型,不止手上一直没停,还因为需要剪裁和制造可模拟真实环境的摆件而爬上爬下,不到十一点人已经昏昏欲睡。 等再次睁开眼迷迷茫茫的分不清时间时,她才发现傅令絮还坐在小桌边对着笔记本电脑,没有的打字声音,他拿着手机,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也或许是在看文件。 穗和安静的望向他,发觉他戴眼镜比他穿正装的样子更有禁|欲的吸引力,只剩他的表情太严肃了,眼中还有冷意,一点都不像他看向自己的样子。 穗和软绵绵的声音问他:“……你还没睡啊?” “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傅令絮将金丝边的眼镜拿下来,在黑暗中一下子摸到手边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因为好几个小时没开口,声音也变得暗哑,问她:“渴不渴?” 穗和点点头,想爬起来,但是实在没力气,身上说不清楚哪里酸胀,可是就是哪里也不清爽干脆。她索性将头埋在双臂间,趴在枕头上说话。 “你还在忙工作吗?” 傅令絮停了几秒,告诉她:“没有,该结束了。” “好辛苦啊。”穗和由衷地说,“果然一般人是当不了律师的。” 傅令絮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坐到床边喂给她喝,看她趴着不容易顺着咽下去,伸手搂住她的腰捞她到自己身前,又将水杯递到她嘴边。 穗和趁机抱住他的肩膀,有点发虚地倚在他身上。 “好耶,抱着你我好像暖和一点了。” 傅令絮将水杯放远,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放到自己腿上,咬着她的耳朵,游刃有余地笑说:“我能让你更快暖和起来。” 穗和冲他不怕死的眨着眼,“我能让你多洗几次凉水澡。” 傅令絮倏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这是他的小习惯,只要跟他接几次吻就不难发现,他眸色深黯,闭眼比睁眼时深情和专注,接吻却是循序渐进之后汹涌强烈的风格,根本容不得人开一分一秒的小差。 / 第二天,穗和依旧得去学校继续做模型,傅令絮照常去律所办公室。 明明起床很早,简单吃过早餐,可等到傅令絮穿好西装,正在摸袖口准备系扣时,穗和软柔的手掌从他的腰间穿过,侧过脸颊贴在他背后,抱得紧紧的不肯松手。 不止如此,还摸到了他质感很顺滑的领带。 隔空轻轻扯了一下,不安分又俏皮,让人跟她说话都会温柔三分。 傅令絮笑说:“我倒是可以不去工作。” “啊,了不起!那我不行,我是勤勤恳恳、漂漂亮亮的女大学生。”穗和话是这样说,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玩上瘾了一样,不轻不重地又扯了一下他的领导。 傅令絮往身后伸手,将她捞到自己面前,捉住她的手停在自己的领口。 他早就发觉她喜欢他身上的东西,很多东西,金丝眼镜、手表、领带,又比如,他的喉结,眼尾。每次手伸进她的棉睡衣时,她总会被冰凉的手表惊扰,肌肤漾起一层微妙的变化,但又总会拧着眉更加投入的跟他腻歪磨蹭。 傅令絮享受探索对方癖好和习惯的过程,也乐意满足她。 他一步一步教她给自己系领带,拿手表的机械温度刮蹭她的手腕。 以至于两个人出门都晚了一小时。 当天的工作必须要完成,尤其是这种团队比赛,穗和责任更重,模型审美能给评委及观众最直观的呈现,傅令絮去学校接她时,她仍蹲在地上切割泡沫。 其实她很愿意跟傅令絮聊天,随便聊什么都好,不止因为他句句有回音从不敷衍,客观来说,他确实有一双看过世界的眼睛,有见识依然难得,何况还有个人见解。 穗和认为,卓越的建筑设计不止满足实际需求和个人理想。 更得融入一些屹立于世的世面,或像焰火莹亮,或像萤火闪烁。 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是江湖儿女眼中漫天苍穹,也是城市女郎夜晚途径的摩天大楼,没有井底之蛙,只有这个世界被人看见的某一面,已经塌陷的另一面。 两个人并肩走出学校,路上这样闲聊。 穿梭在古老的街道,有人寂寞的弹着电子琴,对面长椅上有人不受影响的唱着另一首歌。傅令絮见她夸赞了好几句,说她太喜欢低沉的嗓音。 于是跟她说,“行,再给你点一首。” 穗和本想说“那也不至于”,但发觉眼前的琴盒里有一些现金,也就没有阻止他,权当是属于这个夜晚的浪漫,就当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周末。 庆祝她可以休息两天再上课。 谁知道傅令絮在她眼前,开始弹奏,猝不及防的更是他翕动嘴唇,低吟情话,唱了她昨晚睡前迷迷糊糊哼的歌,Love You Like the Movies,像电影一样爱你。 Friday night, date night,I say \"Pick out what you like.\" 周五晚上,约会时间,我说,看什么电影随你挑 ………… And I can\'t help but just stare 我忍不住盯着你看 Cause suddenly, it hits me 因为我忽然之间明白 As I watch you make believe 看着你相信电影情节的样子 I want to make this your reality 我也想让你浪漫成真 ………… 这不就是此刻? 这不是就是此刻的他们。 穗和死死盯着他看,目光灼灼,几乎想冲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影迷被崇拜暗烧。 她不吝啬掌声,落落大方地夸赞:“好听!不过好多人在拍你,我好气哦!” “陌生人也在意?” “小孩子的醋我都吃的……”穗和故意歪着头说,“没办法,我很小气的。” 傅令絮笑说:“也没下回了。” “别啊,你唱歌这么好听,琴拉的也好,比我苦练多年还要熟练……” “我指公开场合。” “哦——”穗和故意问,“听不懂诶,是以后只给我一个人唱歌的意思吗?” 傅令絮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好好走路。 穗和还在眨着眼纠缠,“还是只给我一个人拉琴的意思呀?” 傅令絮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活了快三十年也就干过这一回,再活三十年我乐意唱你也不见得爱听,放心吧,没有人跟你抢。” 穗和抓紧时间发誓,“我乐意听!我们女大学生不骗人!” “哦,说好少吃冰淇淋,可没少骗我。” 穗和装作听不见,被他牵着还能蹦蹦跶跶在人影上跳着,“说好带你伦敦旅游,女大学生亲自陪玩!全程买单!这绝对不骗你!”
第18章 替代。 -18- 当天晚上, 傅令絮趁穗和洗澡,出门接了一通电话。 下午在办公室他交代周寂白的事情,很快有了着落。 不到半天, 周寂白就发来了那两位女同学的联系方式, 甚至在加完好友以后, 她们均已经了解事情的前后因果,表达出了立即配合傅令絮计划的强烈意愿。 不用细想,傅令絮也能猜到, 这种办事效率只能来自陈薇拉。 她不发信息来提示, 只待他办完事主动来找, 但傅令絮并不为此感到为难, 他擅长处理情绪, 也擅长以最便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傅令絮下午特意拍了一张穗和头埋在他身前的照片,只露出半只眼睛, 但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难发现是她本人,他在照片中的不同隐蔽位置标注了细微记号,到不放大到死角几乎的程度, 分别发给这两位同学,并指导他们将与穗和相识的高中和大学同学按照亲疏分组。 两位女同学不疑有他, 听从傅令絮的安排, 分钟将不同记号的照片推送至朋友圈, 并且自由发挥, 没有点出“穗和”的名字,只配了一些模棱两可被姐妹撬墙角的伤感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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