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发送前, 两个女生在电话中互相数着“一、二、三”。 傅令絮再次跟她们道谢。 其中一个女生笑说:“不用谢, 我们是为了穗和。” 另一个女生接话,以更客气的语气对他说, “也谢谢您,这个世界对女孩子有数不清的恶意,需要您这样的人存在,能为这样的事情出一份力我们也很开心。” 傅令絮心里想到,他这样紧张,只是事关穗和。 “受之有愧。” ………… 事情进展顺利,两个女孩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三人群中截图分享所有点赞和同学的评论,有人安慰,有人八卦,没有异常。 直到他的邮箱里再次收到匿名邮件。 虽然换了重新注册的邮箱地址,但是内容和手法如出一辙,将朋友圈里盗用,并且再一次将穗和的手指和嘴边重重打上码,令她看起来像是在记录隐秘又私人的动作。 傅令絮辨别他所做的记号,圈定分组人群。 定位在高中同学。 重复上次的步骤,将这几位同学再次分组。 傅令絮叮嘱她们——晚上十二点以后再发一次,不在此刻连续发送。 在已经圈定的人群中,再次推送一张更加直白的泳装照片,用的是网图,特意另一张放的是几个高中同学毕业一起去海边旅行的合照。 重新做上不被察觉的记号。 为了逼真,这次配字更长。 直接表达对失去友谊的惋惜,最好的友情留在了毕业的海边和夏天,也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讨论此事,过两天不emo了立刻就删。 真实到连关系一般的高中同学,都来私信询问的程度。 一些临时起意的恶行,经不起任何推敲。 黎明未至,傅令絮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她要用这样笨拙又用意不明的方式来伤害穗和,如若只是泄愤,她大可以不用这样弯弯绕绕。 / 第二天周末,穗和依旧起床很早,明明跟傅令絮在一起的几周里,大多数时间都是素颜相对,她没有容貌焦虑的必要,却执拗地在傅令絮醒来正常化好妆。 天气不佳,穗和怨念的认为,这会影响她的心情。 傅令絮换好衣服,仍然站在房门侧后面照镜子,他对袖口、领带有着极其严重的强迫症,必须端正,也必须规整,但是穗和很喜欢这种几乎苛刻的讲究。 她跟昨天一样,小猫似的躲在他身后,双手圈住他的腰身,傅令絮似乎能预感她下一步的动作就是要拉扯他的领带,任由她去,等她满意了、闹够了他再重新整理,有的是时间跟她磨蹭。但穗和也不甘示弱,不想被他看穿心思,手指一路往下乱走。 傅令絮轻轻握住她的手,重新拿上来,笑说:“看不见人就敢胡来?” “你在偷东西的时候,要是见着警察,你不跑吗?谁敢胡来啊!” 傅令絮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逗笑,不数落她这种无厘头的论点,配合她的反应若无其事的反驳,“不好意思,我不偷东西。” “好的呀,那让警察叔叔把我抓走吧。”穗和换了个方向,重新让脸颊贴紧他的后背,想念似的,“其实南安普顿的警察局还挺好玩的,关了好多人,他们一点都不害怕,跟回家似的,嘴巴就没停过,讲了许多爱恨情仇和倒霉故事,听起来可有意思了。” 穗和目光没有目的地投向窗外,她住在三层,视线里有冒着白气的烟囱,在微波中跳跃,矮建筑连排,房顶很容易连成一片,只是颜色间隔着层叠,像是日光变成不停不息的木梭,从早到晚去给这些建筑编织不同色彩的毛毡。 “听着还挺怀念。” “是啊,虽然那晚我好狼狈,越等越绝望,尤其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谁,但是又总觉得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找人来救我。”那是很混杂黏稠的情绪,像细针取心头血,扎准了生疼,扎空了心惊,穗和默念着,“幸好是你来了……” 傅令絮转过手,重新握住穗和的手,挡在她与窗外的日光之间,将她置于阴影之中,穗和望向她,对视了不到三秒,她便情不自禁仰起头,勾住他的脖子。 傅令絮先是在笑,而后欠身搂住她的腰,将她推在椅背上,心无旁骛地回吻她。 腰际酸胀,以一种没有办法像任何地方着力的姿态硬生生坚持着,傅令絮的手沿着她的脖子向下,惩罚似的用力吮了一下,低声笑说:“你有余力分神了?” 穗和狼狈地贴着他的嘴唇说话,眼睛张开一下又迅速闭紧。 “那我学习能力强,现在已经能自如换气了好不好!才不要小看我!” “哦,那我试试。” 话音未落,这个吻就变得压制又带着温柔的侵略性,唇舌纠缠了许久,穗和的呼吸声又重新被他搅乱到不由大脑控制,石子闷声入水,与她颅内能够觉察的声响一致。 肌肤染上他手掌炽热的温度,又时不时刮蹭手表上的冰凉,最终绕到她身前,到她侧胸,到她忍不住细碎的嘤咛了一声,狼狈的掩饰不住情动的表情。 “……不行,得出门,你不是还要去南安普顿忙工作?” 傅令絮吮在她的嘴边、下巴和耳后,沿着往下,仅用一只手就能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背后,另一只手穿过她的长发,“没什么不行的。” ………… 不知道纠缠多久。 临出门前。 穗和轻轻挣脱着肩膀,使劲扭头往身后看,“我的头发好像缠进裙子拉链里了,总感觉走路会扯到,但是我没摸到是哪一缕……” 傅令絮关好门,朝她后背看过去,“我来。” “好耶。” 傅令絮走近,在她身后朝一边撩起长发,刚一低头准备去看,穗和跳着往回转身,直接吧唧一下亲在他脸上,她也没想到会发出这样的声响,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望向他的眼神里全是得意和妄邪,“技术不行,我可以搞偷袭!” 傅令絮学着她的语气,原话返回:“技术不行,才搞偷袭。” 穗和微微瞪他一眼,“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 “能让人舒服、快乐?” “你还说!”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胆子大,脸皮薄,穗和羞赧的直接伸手去捂他的嘴,做贼似的往楼下张望,“房东太太还在楼下看电视呢!” 傅令絮无所谓的笑了下,“那就告诉她一声。” “说什么?” “她不是问我们是不是情侣吗?”傅令絮牵着她的手下楼,自己走在前面,跟站在上两层楼梯的穗和正好平视,“想告诉她,那天不是她想的那样,从现在开始会一直是了。” 穗和笑意浮起,伸手去推他,像他平时那样,催促说:“好好走路”。 楼下的电视机确实开着,正在放符合时宜的假日电影。 但是目之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傅令絮说:“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没见到房东太太,再听她夸你一次。”穗和故意装作听不懂,细着嗓子模仿房东太太的语调,“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中国电影明星!真夸张!” “有这么夸张吗?” 说的是房东太太当时哪有她这么大反应。 穗和却想也没想,冲他笑着吐了下舌头,“那倒不是,房东太太说得很对!” 傅令絮轻笑出声,绅士地替她开门。 “我尽快回来陪你。” “没关系,你去忙工作吧,这段时间肯定被我耽误了不少事情。”穗和挽住他的胳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理解的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呢,英国假期很多的。” “嗯,你乖一点,好好看路。” “……才不要!等下你一上车,我就开始边玩手机边走路!” 穗和见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笑得肩膀打颤,好像在宣扬胜利。傅令絮不跟她较劲了,适可而止,亲了下她的耳朵,说话带着热气,“别点火,都没跟你动过真格的。” “……” 穗和不自觉地迎合着他的拥抱,明明说好今晚就回来陪她,却还是有种舍不得的失落感,她微微摇头,这样太矫情了,谈恋爱也不能时刻黏在一起呀。 她打算回学校参加唱诗班的活动,下午跟同学去逛街,路上买一些鲜花。 然后等傅令絮回家。 / 傅令絮回到南安普顿,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回了一趟常住的酒店,将行李收拾好,再将自己的车开出来,到律所办公室,极其高效地跟组内成员沟通了手头几个项目的进展,布置好下一步。 找到姜慧时,她正在学校排练舞台剧。 周寂白也在。 傅令絮只是在场下瞥见他,没有露出任何疑惑的神情,更没有在眼神里透露出好奇,但周寂白却冲他猛地招手,他刚一坐下,周寂白便凑在他耳边和盘托出。 “这部剧由我的缪斯女神——梁晚渔亲自操刀,主打一个要死要活、刻骨铭心和爱而不得,简单点来说……”周寂白暗自高兴,觉得他这个类比绝妙,“你看过《还珠格格》第三部 吗?不是第一部小燕子认亲,也不是第二部香妃传奇,是第三部。” 傅令絮没有耐心的看他一眼,“姜慧人在哪里?” 周寂白自顾自地畅谈,“第三部 ,天降王子打败竹马,挥剑斩华雄。” “……” “好的,看来你不懂欣赏我的女神。”周寂白见好就收,再说下去可就要被傅令絮送去非洲了,“那个,我敢打包票,姜慧马上就来,她是这次舞台剧的乐手。” 半小时后,姜慧露面。 傅令絮几乎不用采用那些他擅长的谈判手段,在绝对的阅历和能力的较量下,姜慧刚跟着傅令絮走进排练厅附近的咖啡馆时,她主动问出:“你想怎么样?” “你问我?” 傅令絮将完整的案情以时间顺序打印下来,推到她面前,顺便问她喝什么,甚至问她要不要加冰,吓得姜慧直愣愣地下意识冒出一句,“你有病吧……” 傅令絮对此并不理会。 “请姜小姐解释一下这些匿名账号发出的内容。”手指不轻不重点在某一张上,“尤其是这一张,请解释一下为什么匿名邮箱里的照片,跟仅你可见的朋友圈照片一模一样。” “你诬赖我!你这是犯法的OK?!我不知道什么照片!” “你如果有疑问,欢迎起诉。” 姜慧冷静了几秒,呼吸起伏,好似是真的并不畏惧,“你别以为你能诬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还有你,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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