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姜枝假客气,她和程隽礼都已经分开三年了,她一去没了影踪。 虽说她顶着未婚妻的头衔,但你人都云深不知处了,难道程隽礼还得守身如玉? 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像换领带一样频繁地换女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哪怕曾经的程隽礼,是个浪费一秒钟多看女人一眼都嫌少赚一个亿的钢筋直男,但保不齐他已经变了。 毕竟多赚一个亿,还是少赚一个亿,对他来说都是毛毛雨。 姜枝就这么杀到了88号楼。 古意盎然的庭院,院落的四周遍植樱花树,牌匾上的笔迹看着有些眼熟,写的是“一寸春”。 像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但穿着单薄睡裙的姜枝,没有精神去想这些。 门口黑色制服的保镖拦下她问有什么事。 想当初,程隽礼这个人虽然狗了点儿,但保镖们都和她打成一片,从来不阻她半步。 姜枝站在“一寸春”的门口,顿时有种白云苍狗之感。 自然这也怨不得保镖。 他们见多了深夜衣着性感而来,找尽各种合理借口,实则为行勾引之事,想爬上程董床的名媛们和女明星。 要是放进去一个,明天他们就要卷铺盖走人,因此丝毫不松懈。 姜枝不欲和他们多做纠缠:“我只是来回拿我的手机,它不慎掉在了程隽礼车上。” 保镖就差把“现在的小姑娘为了上位,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写在脸上:“你说你上了程董的车?而且手机还落下来了?” “没错。” 为首的保镖抱臂看着她,据他所知程董从不载任何女人,唯一有这项荣膺在车上出现的,是程董事长的亲生母亲。 “不好意思,我要向文秘书确认一下。” 姜枝忍了又忍:“麻烦了。” 文立很快走出来,朝姜枝点头致意,“姜小姐请进。” 保镖们面面相觑,被文秘书这样恭敬请进去的,这还是第一个。 为首的保镖不住地赔罪:“姜小姐,刚才对不住了,我只是……” “没关系。” 姜枝还不至于和个保镖计较。 程家的保镖里三层外三层。 白天一班,晚上一班。 玄关处的保镖给姜枝开了门。 客厅里铺陈古意,清一色的降香黄檀家具,扫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满屋子人民币味儿。 摆阔还是程隽礼在行。 酒店负责人从里头走出来,古怪的眼神快把她看穿:“姜小姐,程董正在书房等您,不过他的时间不多。” 那语气听起来就是,现在的野鸡真是花样百出了哈,大半夜穿睡裙来找程董事长的能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入住的时候看着不像这种人。 姜枝高昂着头:“巧了,我时间也不多。” 她在负责人防备的眼神里,绕过湖光三色屏风走进去。 程隽礼坐在长桌前,连看了两小时的酒店的温汤建设企划书,此刻已经有些累了。 他双手虚拢环抱在身前,身体向后半仰着,头枕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听见一阵脚步声,慢慢地靠得近了。 可一抬眼,就看见一身黑色丝质睡裙的姜枝。 低领收腰的款式,露出大片雪白腻滑的肌肤,腰间系着丝带,那捻细柳腰盈盈不堪一握。 深夜的山里万籁俱寂寒蝉皆噤,静的连姜枝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般的蔷喘微微,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他耳边。 程隽礼微眯了眼看着摇曳生姿的姜枝,甚至清晰感受到了咽部血管的跳动。 他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他爸常说的那句老话。 程老爷子风流一生,打理集团不上道,偶尔说出一两句话,还挺是那个意思。 他说:这人呐,该是什么成色,就是什么成色,上下差不了一张纸去。 不论是三年前稳坐京申名媛圈头把交椅的姜枝,还是他面前这个孑然一身两手空空的舞团首席,她都美得无可辩驳。 加上姜家从小用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名媛教育,从日常的交际、用餐、宴饮到国画、芭蕾、琵琶的培养,姜枝的成长消耗了一批又一批老师的耐心和寿命。 把高雅的仪态注入了她的灵魂里。 尤其是现在,整个人变得冷眉冷眼之后,似乎更美了。 姜枝开门见山:“我的手机,请你给我。” 程隽礼却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形覆压过来:“只是来拿手机?” 弦外之音大概就是,就算是半夜三更造访你未婚夫,哪怕名正言顺,理由充分,也不需要穿成这副妖媚样子吧? 确定不是着意搭配了一番?想趁着月黑风高,考验一下未婚夫的定力? 姜枝自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说句市井的话,这真就叫裤子上沾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申明立场:“那依程先生之见,我还会对你有什么图谋呢?过去总归是过去。” 程隽礼轻勾唇角,拖腔带调地轻笑,“才三年而已,就过去了吗?” 微凉的山风把窗帘吹得鼓燥起来。 姜枝抱着双臂,才不那么冷,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冷透了:“三年时间,都够开始好几段新恋情了,何况是放下段单向的旧情。” 程隽礼再也笑不出来:“你谈恋爱了?” 不可能,文立发来的资料里写,姜枝始终是独身一人。 作者有话说: 程老狗:我老婆半夜来勾引我,还死活不承认怎么办? 姜美人:????
第6章 姜枝对他下意识的反应颇为诧异,怎么一贯冷情的程隽礼,有一天也会因为她骤然色变吗? 从前不都是,她说她的城门楼子,他回他的胯骨轴子? 她热情她的,他只管敷衍。 她身陷囹圄的风流老爸下过一个经典论断:两家人结姻亲,不作高嫁,不宜低娶,自是平交最好。 门当户对是四个字,更是过来人的忠告。 你是什么人,就嫁给什么人,少做白日梦。 这场以权钱交易为主题的联姻,早就该随着大权旁落而结束。 更何况,从头到尾都只有姜枝乐在其中而已。 程隽礼并未交付过半点真心。 姜枝轻嘲,“以我的软硬条件,谈恋爱不过分吧?” 程隽礼目光沉沉:“看来我很有必要提醒你注意身份。” 姜枝:“?” “你是我未过门的太太,申城无人不知,玩儿了三年失踪后在我面前言之凿凿说谈恋爱不过分,我建议你去吹一吹风,好好清醒一下。”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提退婚就顺理成章了。 但还没等姜枝开口,程隽礼已经倾身压过来,给她下了最后通牒:“我们也不小了,昨天我妈还在催我们完婚,你又正好回来。” 姜枝觉得好笑:“所以你急着要完婚,只是因为你不小了?” 如果是以前那个愣头愣脑的姜家花瓶,听了这话没准儿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在维也纳摸爬滚打三年的姜枝,只会对这句宿命式的结论嗤之以鼻。 她虽然是个自食其力的社会主义劳动者,但也不想找一个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得已才结婚的丈夫,而这个丈夫形同虚设好似家里一块牌位。 姜枝没有力气再爱他了,有功夫琢磨程董这个高高在上的资本家翘楚,不如排两场舞来的实在。 毕竟,她试过用一整个青春去打动程隽礼。 最后她的努力没有奏效,反而是她爸开阔的仕途把她推上了程隽礼未婚妻的宝座,姜枝偶尔想起来都可悲。 为自己多年来的付出悲哀。 所有真心尽数喂了狗。 抵不过一把权力在手。 程隽礼凝望着她,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姜枝人偏轻熟了,性子也变刻薄了不少。 从前她喜欢说祈使句,现在更擅长用反问句。 大概还是和姜家的倾颓有关,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不小的功劳在。 程隽礼挑了挑眉:“年纪只是一部分原因,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重诺守约。” “不需要。”姜枝冷然出声。 程隽礼不解:“你说什么?” 姜枝又重复一遍:“不需要你践约,因为,我打算解约了。” 姜枝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有些怯怯说着:“我晚上出来的匆忙,没顾得上,改天把戒指还给你,我们退婚。” 听完这句话以后,程隽礼额角猛跳。 她果然知道怎么才能气死自己。 程隽礼年少而居上位,和集团那帮阴险的老油子缠斗多年,早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本事,从不会流露他的情绪。 但即使表面再平静,心底的暗潮汹涌是免不了的,他现在应该算......慌了。 没错,他很慌。 “订婚虽然是由你开始,”他往前走了两步,话中寒意森森,“但结不结束,怎么结束,我说了才算。” 瞧这资本寡头□□者的嘴脸! 离婚都不带这么强硬的,更何况是退婚,凭什么他一个人说了算。 程隽礼以为自己在友情出演霸总文学? 姜枝把碎发撩到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神态笃定:“那我明确地告诉你,就没有退不了的婚。” “拭目以待。” 姜枝退开两步,“谢谢你保管我的手机,再见。” 程隽礼半倚在房门边,浑身写着“虽然你提了退婚,但我就当你放屁”这一行字,不以为然地颠着壁球,连眼皮都没掀:“别客气。” 姜枝对他完美演绎高高在上的能力并不怀疑。 也很淡定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打不开了。 她忙活了十来分钟,又是用脚踹,又是拿手机往上砸。 程隽礼双手插兜从里面走出来:“忘告诉你了,这门超过十二点自动落锁,是打不开的。” 姜枝:认真的吗? 蔚然这种超五星的酒店,居然会安这么降智的门? 姜枝一脸怀疑:“你是故意下锁的吧?” 程隽礼递给她一个“你未免自视过高”的眼神。 甚至好心的给她拿来工具箱,“祝你成功,开了不算你破坏公物,忙活去吧。” 然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 姜枝直接感受到了开门的紧迫性,她这边把压力全给到了老虎钳上。 最后猛地一使劲儿,老虎钳掉了,砸在了她的脚面上。 她疼的抱着脚跳起来。 程隽礼微哂:“能消停会儿了吗?” 姜枝用单脚跳回了沙发上坐着,白皙的脚背上红了一片,她屈起膝盖吹了又吹:“你这儿有冰块吗?” “等着。” 程隽礼用毛巾包了几大块冰,他坐回了沙发上,轻轻托住她的脚踝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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