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月沉默不语。 记忆里,曼歌确实是个出手阔绰的大小姐。且她非常护短,做她的朋友很幸运。 但是。 只要事关盛少爷,她就会变得斤斤计较。 也许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听说两人从出生起就打照面,毫不夸张地讲,曼歌和盛少已经认识二十年了。 这样长的时间,彼此已经成为了对方的习惯。 所以很多从心底滋生的别样情愫,他们自己可能根本察觉不到。 【七月】:“曼歌,你对沈学长还有那种好感吗?” 【林曼歌】:“早就没有了。” 她都想不起当年刚入大学时,第一次见沈南风的感觉了。 许是因为他儒雅柔和? 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盛奚。 沈南风和盛奚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而林曼歌的择偶标准,就是:只要盛奚没有的,她就喜欢。 亦如盛大少爷的择偶条件。 他对外称喜欢甜美型的,不就是林曼歌的反面? 【七月】:“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盛少呀!你和他门当户对,双方父母也是挚友,彼此也知根知底,很般配耶。” 林曼歌烟眉拧起。 像是看不懂中文了,她将程七月这段话再次审视了一番。 随后利索地敲键盘回复。 【林曼歌】:“我看起来对男人很饥渴吗?估计得等我寡疯了才会选盛奚吧?” 【七月】:“我觉得盛少挺帅的。” 【林曼歌】:“开什么玩笑,他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在一起,丑人。” 程七月:“……” 第10章 不是暗恋,是还没开窍 - 学生会选举要进行第二次。 沈南风次日上午联系了林曼歌,说她可以再次竞选主席的席位。对于她的能力,社团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次她肯定是当选者。 对此,林曼歌婉拒了。 - 3月25号。 三年一度的百校联名游泳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与往年一样,赛事场地设立在榕城北郊最大的水立方中心。前五天是个人赛事,以及团体赛的初赛。 今天上午举行男子400米自由泳决赛。 下午则是团体赛决赛。 随着哨声响,泳池中八个赛道相继涌入八个身影。看台顿时人声鼎沸,学生们举着贴有自己学校校徽的旗帜,为自己学校的运动员加油。 A大看台席位。 秦姗的声音最大,后方十几个男同学都盖不住她。 “盛学长好厉害啊!昨天200米自由泳决赛是金牌冠军,看这架势,今天的400米决赛肯定也是冠军了!” “之前在学校偶遇,匆匆一眼就觉得盛学长很帅。现在看他游泳,莫名更帅了!” “他领奖的时候,站在看台上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到他大致的身形轮廓,肌理和线条真的不要太优越!” “他的粉色泳裤也好可爱!” 闻言,秦姗转头瞪了几眼凑堆议论的女同学。 几名学生即刻闭上了嘴。 有个不服输的女生小声哔哔了两句:“瞪什么瞪呀?造谣造得把自己都骗了,还真以为她是盛奚的女朋友吗?” 彼时。 泳池内赛况激烈。 盛奚以压倒性的成绩稳居第一,距离身前的绿色记录线只差分毫! 众人屏住呼吸。 紧张又兴奋。 在男人上半身穿过那道线条那刻,A大看台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就连底下教练席位的教练也本能跳了起来。 “滴——” 哨声再次响起。 以盛奚为代表的A大在400米项目中赢得冠军。 大家纷纷叫喊吆喝。 一向冷静的宋悠然也本能惊喜激动,她转过头跟身旁的人分享喜悦:“曼歌,盛少他——” 身旁的位置空了。 人没在。 宋悠然左右环顾都没找到,最后是盛奚摘了泳镜上岸了,顺着他的视线方向,她才看见站在看台底下偏僻一隅的林曼歌。 女孩手里拿着饮用水。 正在等某人。 200米初、决赛的时候,400米初赛、团体初赛的时候,林曼歌都在那。 她有点好奇。 程七月告诉了她:“盛少从小参加了很多游泳比赛,赛事结束的时候,曼歌都会在最近的地方拿着水杯等他。” “盛少那条显目的粉色泳裤是曼歌捉弄他送他的,起初他不乐意穿,后来就一直穿着。他赢得的奖杯都送给曼歌了,说是她送水的回礼。” - 彼时。 看台后休息区。 运动员们陆续从赛场进来,先后朝换衣间方向去。 盛奚站在门框旁,仰头喝了半瓶水,随后将杯子递还给林曼歌。他低头看她,眸光落在她脸上:“有没有把我破纪录的现场拍下来?” “拍了。” “是不是很厉害?” 林曼歌给了他一个白眼。 “什么表情?” “你再多问一句?。”林曼歌斜了他一眼,道:“得亏我心胸宽阔,念着两家交好的情份过来做你的亲友团,不然我才不乐意来看你游泳。” 她记着学会生投票选举的事儿。 盛奚明白。 当天他在学校泳联训练,忽然听到这么个消息,说是最后一票让他过去投。他也没办法再买通谁,到了现场,一门心思只想让林曼歌落选。 不与沈南风共事。 不与沈南风朝夕相处。 于是就投了秦姗。 盛奚抿了抿薄唇,低头凝着她明艳的小脸:“十五分钟后颁奖,我领完奖奖牌送你。” “谁稀罕。” “我稀罕送给你。”盛奚弯下腰,稍稍伏低身子往她脸边凑,“投票选举的事我错了,你怎么骂我我都认,别不理我好吗?” 从小到大,盛奚和她一路吵过来的。 也挨了她不少打。 她哪一面他都能接受,唯独受不了她冷着他,尤其不跟他搭话。 对于盛奚的话,林曼歌没回答。 她转身走了。 恰逢这时。 A大校园新闻的采访人过来了,恭敬道:“盛学长,我是学校新闻站的,能借您五分钟做个简单的访问吗?” 盛奚将视线从女孩离开的方向收回来。 偏头看向说话的人,男人语气冷淡:“稍等,我换衣服。” - 五分钟后。 盛奚裹得严实出现在后方休息室,大衣的拉链直接拉到顶。 即便如此。 衣物也没能完全遮盖肌理轮廓,还是能隐约看见他手臂有力的肌肉线条。 旁侧有人窃窃私语。 “穿得好多啊,本来还想拍几张清晰的泳照呢。” “可能是放不开吧。” “屁,我去后台找盛学长的时候,他对着某位女同学挺放得开的。” “……” 盛奚走近,几人没再交谈。 为首的男生拿着纸笔,提问道:“听说盛学长是从小学习游泳,然后发展成为爱好,继而参加国内各项比赛。可以简单说一下,您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或者说,是什么让您开始学习游泳的?” 盛奚:“健身。”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男同学又问:“那又是什么让您持续走这条路呢?一件事凭借热爱走几年很容易,但十几年坚持如一日不简单。” 盛奚:“我喜欢。” 采访的几人:“……” 之后又提了几个问题,盛奚的回答都很简短。没等他们再继续问,赛事的工作人员就来喊了盛奚,颁奖典礼开始了。 待男人身影离开休息室,几人才开始说话。 “盛学长话真少,加起来一百个字都没有,学校还要我们做一个冠军的大版面出来,这怎么做?” 正值苦恼之际。 有人从休息室门口进来,对上三人的投过来的视线,许嘉木:“我可以替奚哥回答你们前两个问题,让你们有素材发挥。” “第一,学游泳的初心。他五岁那年亲眼目睹一个小女孩落水,却因为自己不会水,跳下湖没能救起她。女孩因呛水肺部感染发烧昏迷,他守在她病床旁边,那时候就坚定要学会游泳。” “第二,坚持游泳且参加比赛的原因。他七岁那年参加全国少儿泳联赛取得冠军金牌,送给了女孩,女孩特别高兴。所以他定了个目标,要拿到99块金牌送给她。” 话音落。 三人中的女生感动了,“盛学长是不是有暗恋对象啊?” 许嘉木想了想,“不算吧,以我对奚哥的了解,如果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他会主动出击。所以,在他的观念里,没有暗恋。” 只有不自知时的糊涂。 第11章 我有个梦想 热闹的赛事现场正在举行男子400米自由泳的颁奖典礼。 与此同时。 安静无人的楼梯通道。 秦姗环顾左右,确认四下无人后,拉开门进了楼梯间,里头站着一个身穿A大泳联统一运动服的男子。 她走到男人跟前,将一张支票递给他:“十万块钱,买你下午的比赛你赚了。” 男人即刻接着。 对于他这类成绩平庸,就算在泳联待十年也得不到什么奖项的运动员来说,金钱比赛事更有吸引力。 也可以说。 他进入游泳行业,就是取得成绩后赚取更多的钱。 现在有人提前给了钱,不要白不要。 男子将支票收好,好心提醒了句:“就算我装病退赛,学校泳社也不一定会让盛奚补上。” 秦姗笑了:“A大连续三届,十五年都没赢得过任何奖牌。如今盛奚有这个实力,他能摘两块金牌,校领导就不会让他只摘一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男子还想再说句什么,没等他开口,面前的女人又说:“盛奚是个很优秀的人,优秀的人就该得到最多的参赛机会,赢得最高的曝光率。” “学校泳联设的教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才让他参加三个项目。十有八九是嫉妒,嫉妒他二十岁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两年前,她第一次见到盛奚,是在亚洲锦标赛上。 在义务教育阶段,她看过很多文人墨客讲述情爱的文章,但她从来都不相信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直到看见盛奚。 那场男子400米自由泳赛事。 秦姗才意识到,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一眼沦陷。 先前在亚洲锦标赛上,他只拥有一个项目的参赛资格。如今是百校联赛,A大是东道主,她自然要他最大程度地发光。 - 午后。 水立方隔壁的酒店。 程七月接了个电话从阳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季泽打电话过来,说下午男子四人接力赛中,有一位运动员韧带拉伤无法上场,教练们在商量让盛少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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