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递刀给她,叫她杀了他。 彼时她只觉得这人神经病,或许已经疯的无可救药,此刻却陡然明了。或许对他而言,失去她,不如死了算了。 她倾身,把脑袋砸到他心口,猛地抱住了他,带着哭腔道:“沈卿译,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沈卿译手指插.进她发间,从发根梳到发尾,挑眉笑:“心疼我了?” 梁姗点头,眼泪蹭在他大衣上。 “有什么好心疼的?”沈卿译低头,手背去碰她的脸,声音温柔的像哄小孩儿:“我自作自受而已。” 手背碰到一片湿意。 沈卿译微讶:“哭什么?我这还没欺负你呢。”又有点自喜:“心疼我心疼哭了啊?” 梁姗张嘴去咬他手背。 “啧。”沈卿译也不躲,就那么给她咬,还拿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脸,笑道:“别咬伤了啊,不然待会儿又心疼。” 梁姗松开他手,抬起头,瞪他:“你说话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她眼睛哭的红红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怪招人疼的。 沈卿译完全没脸没皮,屈起食指擦了擦她眼角:“我本来就讨人厌,所以才没人喜欢我。” 梁姗眼睛瞪得更大了,有种呆萌的凶。 “就你喜欢我。”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眼睫毛,嗓音里笑意很浓:“你喜欢我,还乐意给我做老婆。” 梁姗脾气都发不起来了,她恼羞:“沈卿译!” 沈卿译抬起刚被她咬过的左手,手背上两排整齐的牙齿印,他怼在梁姗眼前,晃了晃,用一种新奇的语气说:“三三好凶呀,才咬了我,就又吼我。” 梁姗再一次囧了。 她总觉得沈卿译似乎变了一些。脸皮变得更厚了。 她轻轻打了一下沈卿译手背,“我又没有用力咬。”末了又问:“真的很痛吗?” 沈卿译弯着唇笑,轻抬眉眼:“你说呢。” 他眼睛明而亮,泛着温柔的色泽。 梁姗心头一跳。 她见他刻薄淡漠的样子见得多一些,却不知沈卿译耐心哄人时,这样挠人心。 她如被蛊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眉。 沈卿译抓住她细细的手腕,“三三,跟我讲下李墨启。” “李墨启?”梁姗眨眼。 沈卿译神色间带了几分矜娇,轻声却又极为清晰的说:“你喜欢他什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他抱过你?摸过你?亲过你?” 闻言,梁姗顿觉好笑。 难怪沈卿译那天晚上那么生气,敢情除了李墨启骂他打他之外,还是因为吃醋? 梁姗促狭看着他,“你应该都知道吧,你给我看的那份文件里,都有照片的。” 沈卿译攥紧了她的手腕,眼眸轻微泛红,平静道:“我要听你说。” “就是男女朋友之间都会做的那种事情,抱过、亲过、一起看电影、逛街,他有点烦人,经常咋咋呼呼的,也很不成熟。但是他做饭很好吃。”梁姗弯着眼睛笑,打趣他:“不像你,你做饭就……就比我好吃一点点。” 沈卿译抱住她,死死咬着牙,几欲妒忌的发狂。他语调仍旧平静:“还有呢?” 梁姗耳朵贴在他心口,听到剧烈的心跳声。她说:“怎么这么酸呀,你是把十几年的醋都搬出来了吗?” “那你想叫我怎样。”沈卿译嘴唇贴在她发顶,细细密密的亲吻她的发,声调微微颤抖,“你喜欢他什么?” 梁姗很想笑,她憋不住,笑出了声:“我不喜欢他。” 沈卿译手一松,神情略有些错愕,眼里有短暂的茫然,问:“可你之前不是说……” 看着他吃瘪的表情,梁姗控制不住的哈哈笑起来,她边笑边说:“沈卿译,你是个醋缸吗?” “他抱你了。”沈卿译抿起了唇,严肃着脸,“他亲你了。” “然后?”梁姗歪着脑袋问他:“你要怎么办呢?” 她眨着一双杏眼,眼眸里水汪汪的,清晰映着他的影子。沈卿译心都要软化了,他喉结滚了滚,克制着怒意,“你以后不许跟他说话,也不许再和他见面。” “沈醋缸,就这样?”梁姗仍是笑,也有些吃惊。她以为沈卿译会针对李墨启。 沈卿译不说话,黑眸里翻滚着浓浓妒意。 梁姗摸了摸他的头,他头发短短的,有些扎手,可被她摸头的时候,沈卿译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眯了眯,呼吸也缓了缓。 这反应很像梁小狗。 沈卿译喜欢被她摸头。察觉到这一点,梁姗再次从他前额摸到后脑勺,沈卿译喉间溢出了一丝呻.吟。 更像梁小狗了。 梁姗的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儿:“你不要吃醋了,我真的不喜欢他。” 沈卿译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喜欢,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他质问。 梁姗软软的说:“他以前骗了我一次,故意找人抢劫我,又挡了一刀,我当时觉得欠人家的不好,所以就想试试。” “他有什么好。”沈卿译脸色缓了缓,毫不犹豫的对情敌落井下石:“不就是个怂包。” 被他打了一次后,李墨启果真没来找过梁姗。 梁姗配合说:“是是是,你才是大英雄。” 沈卿译又露出那副矜娇的神色,瞥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口不对心,哄我的。” 梁姗也拔了一根草,做成一个环,很有诚意:“那我还你一枚戒指,这下算是真心实意了吧?” 沈卿译眉眼动了动,没吭声。 直到梁姗抓着他的手,准备给他戴上去时,他才说:“右手。” 音调刻意压着,却似乎又有藏不住的喜悦。 梁姗换了一只手,戴进他无名指。 沈卿译举起右手,左看右看,欣赏着那枚草.做的戒指,夸赞:“还挺好看。” 梁姗看着那枚丑丑的戒指,忍住笑:“嗯。” “再亲我一下就更好了。”沈卿译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道。 他别扭死了,梁姗抿着嘴笑,依言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然后问:“这样可以了吗?” 沈卿译忽然把她抱得紧紧地,像是有万千言语,又像是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把她融进身体里。 天色渐暗,校园里的路灯渐次亮起来。 梁姗拉着沈卿译去食堂,边走边说:“三食堂的饭最好吃了,我经常和七水来这儿吃螺蛳粉。后来毕业了,我和七水一起开了螺蛳粉店,再后来七水结婚了,懒得管,就当了小股东。你不知道,我都开了七家店了呢。我现在可有钱了,一万八对我来说,都是小钱。” 沈卿译笑,“三三很厉害。” “那可不。”梁姗扬起下巴,又侧头看他:“你长得好高呀,我看你要把头仰的好高。” 说完又笑。 沈卿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或许是夜色醉人,向来刻薄的他竟也跟着她,没来由的笑起来。 “我请你吃螺蛳粉。”走进食堂,梁姗拉着沈卿译去打票,说:“下次带你去我店里吃,我店里的螺蛳粉,味道比食堂还好。” “我请你。”沈卿译掏出一张卡,强硬道。 到了考试月,这个点食堂里的人不多。 打票处阿姨问:“打多少钱?” 沈卿译递过去一张卡,那张卡是黑色,衬得他手指修长白皙。 阿姨眼睛都没抬,见是银行卡,点了点旁边贴着的付款码:“只支持微.信.支付。” 梁姗拿出手机扫码付钱,拿肩撞了一下沈卿译的胳膊:“看见没,不刷卡的。我请你吧。” 两人端着螺蛳粉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着吃,沈卿译不大爱吃辣,吃一口粉擦一下鼻涕,有时还擦擦眼泪。 梁姗这才记起来他不会吃辣,懊恼道:“抱歉,我忘了你不吃辣,要不换一个吃吧?” “不用,这个挺好吃。”沈卿译辣的额头出了汗,正在擦眼角,闻言摇头。 梁姗挑了一筷子粉,嗦着,笑眯眯:“有眼光。我第一次吃也被辣的哭出来了,还觉得很臭,但是吃了那一次之后,我就对这味道念念不忘。” “是有点臭。”沈卿译如实道:“好吃也是真好吃。” 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被人喜欢,梁姗更开心:“你吃这个腐竹,好香的。” 沈卿译吃了一口,被辣的脸都涨红了。 “李墨启做的螺蛳粉,也这么好吃?”他问。 梁姗才不怕他生气,她只是不想沈卿译钻牛角尖,于是说:“不是,他做的虽然好吃,但是没有这么好吃。” 沈卿译满意了。他笑着指指梁姗嘴角:“葱花。” 梁姗赶紧抽了张纸要去擦,沈卿译却先她一步,用手中的纸巾擦掉了那一小块葱花。 梁姗咽了咽口水,低头说:“谢谢你。” “今晚我睡哪儿?”沈卿译似是没察觉到她窘迫,气定神闲的问。
第86章 点头 梁姗刚刚消弭了一些的窘迫感又涌了上来。 他为什么总要问这种问题啊!他们不是谈恋爱吗?谈恋爱就好好地约会交往, 怎么总扯到那种问题上? 她忽而又想,她和沈卿译是要结婚的。结婚,就是一起组成一个家庭。 她没有其他亲人, 从此以后,沈卿译就是她最亲的人。 怎么感觉, 有点奇怪? 对沈卿译而言,她如一张白纸, 毫无隐瞒。可她却没有那么了解现在的他。 失忆的那段日子她总想着离沈卿译远一点, 竟没有好好的去了解过他。 下定了决心,梁姗抬起头,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睡我家吧。” 沈卿译眼底似乎有温柔的水波流动, 勾了勾唇:“好啊。” 从学校出来,天已经黑的彻底,梁姗和他手牵手,时间久了,手心都出了汗。 肌肤相贴的地方,有点黏黏腻腻的。梁姗不舒服的动了动手指, 下一刻手就被握得更紧了些。 她轻轻弯了弯唇,有种说不出的甜蜜:“那个, 我家里没有你穿的衣服,我们去买一套, 还有毛巾这些,也要买。” 她低头看沈卿译的手。灯光昏黄,将地上的积雪也照的发黄,他们胳膊贴着胳膊,十根手指紧紧相扣,手心对着手心。 梁姗心里像住了一只小麻雀, 不住的飞来飞去。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已经走到停车场。 “好。”沈卿译松开她手,拿出钥匙:“我把车倒出来。” 电影学院学生家境都不错,停车场停了许多辆豪车。 沈卿译娴熟的把车从最里的停车位倒出来,退到梁姗身前,降下半边车窗:“等一下。” 他脸一半明一半暗,说完这句话就拉开车门下来。 梁姗不解:“怎么了?” “笨不笨?”沈卿译敲了一下她额头,又牵起她的手,绕着车身走了半圈,停在副驾驶座车门前。而后松开她,弯下腰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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