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朊凝了神色,“什么意思?” 高恬捣鼓李冰雪,清了清嗓道:“就是那次说去看枫叶,其实不是我们的主意,是陆宴找到我们。然后等你回来我们就找借口,还让你和陆宴说订两间房,其实都是陆宴早就准备好的,你不要怪我们啊。” 沈朊听后是生气的,可她看着李冰雪和高恬微笑的脸,不知火往哪发,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重申一遍:“不是陆宴,以后不要再乱说了。” “也不要再答应这种事。” 高恬挽着她的胳膊,“我们的错,以后不说了。不过你到底喜欢谁啊?” 李冰雪殷勤地帮她拿书。 谢容屿和自己的关系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哥哥妹妹,沈朊不想找事,搪塞过去。一天课程下来,她的感冒似乎更严重了,温水服了几次药,本来答应好的周六去给陈漫漫补课也得搁置,怕陈漫漫染上耽误学习,她和将青橙说明了情况,将青橙欣然应允,她这才放下心。 窗外晚霞漫天。 沈朊早早洗过澡趴在床上,微信是和谢容屿的聊天界面:[下班了吗?] 谢容屿发来一张照片。 入眼的是落地窗外烧红的云团,高楼大夏顷刻间如裹了锈,熠熠生辉。 谢容屿:[还在公司。] 沈朊扫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真辛苦啊,应该让三哥进公司帮你。] 不过,谢容修的工作也不轻松。 巴黎那场戏到现在还没结束,回回打电话回来,音色疲惫,眼角乌青。 谢容屿发了微笑表情包。 沈朊看后忍不住笑,[二哥你知道吗?这个表情在年轻人里并不是微笑的意思。] 谢容屿:[?] 沈朊:[就类似一种嘲讽。] 她边打字边笑,笑过头了咳嗽出声,李冰雪看她,“你咳得好严重。” “我也觉得。”沈朊半抬起身说,“药也吃了,明天起来看看效果。” 沈朊的身体不算弱。 她一般在换季是容易被病/毒感染,这次也不例外,手机这时震动了下。 谢容屿:[那什么代表微笑?] 沈朊和路柚是表情包大户,她发了好几个微笑表情包过去,有小熊有小兔子,还有猫咪和狗狗的。谢容屿半天没有回她,沈朊支着下巴等。 高恬这时道:“明天陪你去医务室。” 沈朊挺怕医院的,说再等等看,窗外的晚霞趋于黑暗,沉寂的手机突然进了通视频电话,凝神看,是谢容屿。沈朊指腹摁上去时,想到自己忍不住的咳嗽,怕谢容屿担心,点了挂断,[在宿舍,舍友们都在。] 谢容屿发来3秒的语音。 沈朊蒙上被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响撤耳边,“西街有家法餐味道不错。” 她弯着唇笑,回,“是嘛。” 谢容屿发来了第二条语音,先是声淡笑,“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沈朊抱着被子来回滚。 李冰雪抬头看她,高恬甚至站了起来,想看看她在干什么,只见沈朊抱着被子从左滚到右,又从右边滚到左。接着不知怎地差点咳岔了气。 隐约听到她说了声好。 - 谢容屿合上面前的电脑。 沈朊的那声好他听了三遍,彼时窗外的晚霞被浓稠的夜色吞没,高楼大夏里零零散散地灯光亮起。谢容屿拿起车钥匙和衣柜里的黑色西服。 回家先喂沈梨梨。 沈梨梨在猫粮和猫条还有猫罐头的喂养下,胖了不少,对谢容屿也从刚开始的认生,到现在的亲昵。说好的猫不粘人,沈梨梨却有点例外。 这点,有点像它的主人。 沈朊刚来谢家时认生,除了谢老太,和谁说话都胆怯三分,后来不知怎地就爱粘着他,不过,也是怕的。谢容屿把猫盆倒满,接着去猫砂盆里清理沈梨梨的粪便,沈梨梨估计也知道自己拉得多,围着他的腿打转喵喵叫,颇有讨好意味,谢容屿中指曲起,轻弹了弹它的脑袋。 谢容屿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乌发随意捋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灰色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半露,冷白面容上残余着水的湿润感。 他径直走进衣帽间。 谢容屿视线扫视一圈,从衬衣到西裤,手表,袖扣,最终落在领带。 他沉了沉呼吸。 难得打开百度引擎,搜索: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会应该穿什么衣服? 【📢作者有话说】 哎呦呦女朋友~
第65章 065 ◎留下了嫣红的唇印。◎ 沈朊早上起来后, 嗓子里像吞了刀片。 她咽口水都疼,更别说说话了,难听, 润了两口温水才勉强好了一些。 间或伴随着咳嗽。 时逢周末,沈朊的咳嗽惊醒了李冰雪她们, 高恬撑起上半身望向她。 “加重了。”她担忧道:“我陪你去医务室。” 沈朊也挺郁闷, “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她扫了眼其他床位, 钱乐乐应该是去图书馆了,郑晴昨晚没有回来, 赵黛的行踪一直是个谜。 李冰雪揉了揉困倦的眼, “没事。” 沈朊想到下午和谢容屿的约会,到时候她用这副嗓子说话多煞风景。 半小时后, 她们出发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挤着不少人, 大多数都在咳嗽, 医生在里面忙得焦头烂额。 沈朊正了正口罩, “回去吧。” 她不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 退了出去, 高恬提议去附近的诊所,沈朊拗不过她们。从诊所出来, 沈朊手里提了一袋药, 感觉能够当饭吃了。 天文社的社长在群里催合唱的进度, 最终他选择了《海阔天空》这首很有情怀的歌曲。沈朊对粤语不通,跟着唱了几遍才有了那么点意思。 “他真积极。”李冰雪也看到群消息, “学生会怎么没毙掉这个节目?” 沈朊星眸弯了弯, “谁知道。” 她们顺道去食堂吃了早饭, 沈朊吃得最清淡, 结束后她去小卖部买热饮,结账时看到从前门进来的陆宴。他斜背着羽毛球拍,应该是刚打过球,穿着单薄,额前碎发微潮,呼吸带着轻喘,腕间套着白色护腕。 陆宴一眼看见她,直直走向她,“好巧。” 沈朊看到他就想起李冰雪她们说得事,挺抱歉,点头道,“嗯,好巧。” 她一出声,嗓子就暴露了。 陆宴皱眉,“生病了?” “感冒了,嗓子不舒服。”沈朊眼睛微弯,纤长的睫毛上下轻合,她指了指小卖部靠近食堂的这个里门,“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好。”陆宴眼底落满失落,忽而拦住她,“等等!我有话要说。” 陆宴抬起了右臂。 沈朊看清了他白色护腕内侧字母R。 陆宴见她停住,抬起的手臂缓缓垂落,“恋人做不成,可以做朋友吗?” 沈朊惊得抬眼。 她对陆宴尴尬归尴尬,但毕竟是同社的社友,总有碰面的时候,该有的必要交流无法避免。沈朊不知道他特意说得意思,没有驳了他的意。 回去路上,沈朊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直接堵了李冰雪的八卦之心,到了宿舍,沈朊又吃了轮药,爬上床,想着睡醒就好了。沈朊定了一点半的闹铃,望着白色的房顶,祈祷着病走、病走,她要去约会。 - 沈朊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久违地梦见了爸爸妈妈和外婆,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子前,桌上的菜热气腾腾的,都是她喜欢吃得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忽然那笑脸变得可怖,被血色淹没,急救声、警笛声响彻在她的耳边。 滴滴滴—— 沈朊猛地睁开眼。 她喘着粗气望着洁白的房顶,耳边是刺入耳中的闹铃声,恍如梦境。 沈朊的胸腔不住震动。 她久久未回过神,闹铃声倏而被来电掩盖,沈朊慢吞吞的摸到了手机。 沈朊没看是谁,“喂。” 哑得不成调的音出来时,沈朊觉得不是自己在说话,对面沉稳的呼吸乱了几分,谢容屿清冷的嗓音裹挟急切,“你是不是感冒加重了?” 意识清晰认知到对面是谢容屿后,沈朊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话筒。她眨了眨眼,怎么睡一觉反而更严重了,那些药她都白吃了吗! “说话!” 谢容屿见她沉默,声色厉了,顿了顿,又道,“别说话。我已经到了。” 才、才一点半啊。 沈朊想问他怎么来这么早,记起他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结果就是喉咙一阵痒意,猛咳了几声。谢容屿深呼吸,“我到你宿舍楼下等你。” “别——” 沈朊急急起身,“我过来了!” 她换了身衣服就提着包出门了,出宿舍前看到一面镜子,想了想,掏出包里的口红,给泛白的唇色添了彩。又点了些在脸颊,用指腹晕开。 嗯!气色好多了。 沈朊越靠近学校后门,心里就越害怕,谢容屿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好凶。 谢容屿的车停在距离校门十几米远的位置,他倚靠着副驾这边的车身,见到她后站直,径直走近。沈朊的视线从他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上挪开,谢容屿今天穿得格外正式,白色衬衫搭配暗金色领带,领带上夹着领针,和领带同色的西服马甲,黑色西服敞开,同色的西裤包裹着优越的一双长腿,沈朊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急切穿着有些随意了。 “过来。”谢容屿很快走近,脱了西服盖上了她的肩,沈朊乖乖不动。 谢容屿将她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之后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神情严肃,沈朊一声也不敢吱,明亮的星眸盯着他的下巴,和轻抿的薄唇。 “还好,没发烧。” 谢容屿车内的温度不低,沈朊没觉着冷,但他还是不准她把西服取下。 沈朊听了两道关车门声后,看向系安全带的谢容屿,软红的唇瓣抿了抿,染了几分干涩,沉默太过突然,沈朊干脆出声,“二哥,不是说好三点吗,你怎么提前了一个半小时,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 “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一个半小时后你打算怎么搪塞我。”谢容屿摘了眼镜,沈朊顺势抬起了手,他手微顿,将眼镜放到了她手心里。 “我以为睡一觉会好一点。”沈朊小声说,接过眼镜后自己试戴着玩。 镜片几乎没有度数。 谢容屿眸光凝着她,“睡觉如果能治病的话,还要医生、医院干什么。” “……” 沈朊垂头任他轻责。 谢容屿启动车子前,探手轻揉她的发顶,“我除了是你二哥,还是你的男朋友。你可以完全信赖我,依赖我,生病不舒服要及时告知我。” 沈朊闻言发愣地看着手里的金丝边眼镜,父母在世时,她也是个娇气的孩子,哪里疼了总要和他们撒撒娇。可经历过至亲惨死,寄人篱下的生活之后,沈朊变得拘谨,战战兢兢,都忘了应该如何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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