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知下意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又黎没听她解释,对着他身后的那群佣人道:“半个小时内清扫干净,要小心消防问题。” “另外,在场的所有人,麻烦你们把自己拍的照片、录的视频,以及直播回放,全部删除,不然苏氏有权进行法律追责。” 话音刚落,佣人们就分工明确,四散而去。 周围的人群自然“哗——”闹开了,隐约听到有人喊“这特么谁啊这么横”,没几秒似乎被科普了身份,又隐在人群里安静如鸡。 从知知抱着花束,脚趾冰凉,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等苏又黎腾出手来,就回头冷冷地看着她,下了最后通牒:“我的女朋友,决不可能是一个被钱宠坏了的大小姐,从知知,我对你只有反感和厌恶,请你适可而止。” * 图书大厦到了。 苏又黎下车后,绕着圈走到从知知的副驾驶,给她打开了车门,又小心地把手臂挡在车门上面,免得她碰到额头。 而从知知望着他却没下车。 回忆与现实交叠。 六年前他对她脸色冰冷满心烦躁,六年后他却对她一脸关切温声细语。 时光真奇妙,让她懂得了什么是尊重,也让他懂得要为爱低头放下骄矜。 他们都在慢慢变好,变得更耀眼,更值得被爱。
第20章 升温 见从知知没有下车的意思, 苏又黎探过身:“怎么了?” 从知知想了想,有些惭愧:“我没有准备秋树务的漫画书。” 去人家签售会却不拿人家的书,确实不合适。 苏又黎也没说什么, 直接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 从座位上拿了什么东西。 从知知斜着身子去看,熟悉的浅色涂抹画封皮, 正是秋树务最新的漫画书。 “我为你准备了, ”苏又黎笑了笑,再次摆好姿势:“所以知知公主, 现在一切齐全, 也都已经到了这里, 难道你还要落荒而逃吗?” 从知知立马凶凶的:“我什么时候落荒而逃过?” 她抬脚就下了车。 苏又黎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顺手把门关上, 锁死。 从知知:…… 总感觉上了什么贼船。 苏又黎看了看她,伸出手:“要不要我给你些勇气?” 从知知义正言辞:“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还请苏总裁保持距离。” 苏又黎绷了下后槽牙,俯身拉住从知知的手,在她的怒视中, 握紧。 “我现在可是想借机上位的第三者, 还请从小姐给个机会。” 从知知一言难尽:“……你变了苏又黎, 你简直面目全非……” 苏又黎点点头:“这句话似成相识。” 从知知:……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些没有营养的话, 也走到了签售队伍。 由于签售会即将结束, 排在她们前面的人并不多, 在等待的间隙, 苏又黎望了从知知好几眼,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我感觉, 你好像不愿意接触漫画了?”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是喻复不肯让你再画画,还是你自己……” 遇到了什么事吗? 重逢后,苏又黎在从知知的家里没发现画室就很奇怪了,之后更是没在她的任何社交平台发现画的痕迹。 他不可避免地陷入担忧之中。 从知知垂着头,沉默片刻:“不是,喻复没有阻止我,是我自己出了点问题。” 苏又黎:“我能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从知知:“我不想说。” 苏又黎看了她一会儿,也不忍心逼她,转移话题:“晚饭你想吃点什么?” 从知知:“……” 苏总裁转移话题的手段拙劣得可怕。 她叹了口气:“我回家吃饭。” 苏又黎自顾自道:“我记得你喜欢吃法餐?中街那里有家新开的店,龙虾浓汤还不错,要去试试吗?” 从知知:“……” 她怂拉着眼皮觑他:“你也学会听不懂我说话了是吧?” 苏又黎摇摇头。 片刻,又问:“所以,和我一起去吗?” 从知知:“……” 她有些恼火:“等我分手你再约我不行吗?非要现在?!” 苏又黎愣住。 这时,他们已经排到秋树务面前,工作人员提醒尽快前进,别浪费后面人的时间。 苏又黎只好搁置这个话题,勉强维持冷静,把漫画书递给从知知。 从知知接过来,怯怯上前。 秋树务已经六十多岁了,戴着老花镜,气质温和知性,笑起来很温柔,还隐隐有些孩子气。 见到从知知,还调侃道:“啊呀,我的粉丝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秋树务说的是R国语言,但从知知听得懂。 她轻轻笑了笑,用R国语言道谢。 等秋树务刷刷签上名字,又写了句勉励语后,从知知才攥紧拳头,声音颤抖:“我能想问您一件事吗?就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回答……” 秋树务温和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有很多年不接受采访了,如果回答的不好,你多包涵。” 从知知赶紧说:“怎么会,您愿意回答就很好。” 她扣着手指:“我之前看过您的报道,您也曾陷入过人生低谷,那最终是怎么摆脱低谷走向成功的?” 秋树务诧异地看了从知知一眼,似乎不太理解这位衣着光鲜亮丽,身旁更有优质男人陪伴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问她是怎么成功的。 可她斟酌了几秒,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我当时是因为生孩子引发了癫痫,经常手脚抽搐,无法握笔,大脑也难以思考,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痛恨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我觉得如果没有他们,我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从知知是知道这件事的:“您经过了六年的治疗,癫痫已经治好了,但画风却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秋树务笑了笑:“因为治愈后,我的手还是没有办法画很精细的线条,你也知道R国的漫画界有多卷,那个时代一些大师级的人物还活着,别说我的手出了问题,就是我的手没出问题,我也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我很抑郁,我觉得我完了,我再也画不了漫画了。” 从知知微微阖眸:“可您还是画下去了,还一举成名。” 苏又黎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头微皱,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秋树务眨眨眼陷入了回忆之中,岁月的磨难并没有让她的眼神变得浑浊,还意外的清亮。 “我是在天桥下遇到一个拉琴的人,他的琴很破了,但他还在忘情的拉着,我驻足聆听,他拉的曲子都是大开大合,不讲究细微末节之处的,但是都非常的动人,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驻足听上几句。” “我突然诞生了一个灵感,拉琴人的琴弦音准不行,他就只拉大开大合的曲子,我的手无法绘画精细的线条,那我为什么不放弃线条,专攻色彩呢?” 秋树务眯起双眼,似乎进入一个玄奥的境界:“那一瞬间,好像天都亮了,一直遮掩在我心头的乌云消散了。我当即跑回家中,拿出我所有的水粉颜料,大片大片地涂在画纸上,色彩重叠时,下面的颜色慢慢透过来,我看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色彩,也看到实现我人生价值的希望。” 从知知稍稍激动:“当时的漫画大都是黑白线条热血少年漫,而您另辟蹊径,以饱和度低,色彩繁多却并不混乱的治愈少女漫,在黑白色里杀出一条彩虹之路,也改变了R国漫画长久以来被黑白漫统治的局面。” 秋树务哈哈哈笑了两声:“我看出来了,你真的是我铁粉,把我吹捧的,我都心虚了。” 从知知也跟着笑:“我说的是实话,是您自谦了。我真的很敬佩您,如果……” 她没有说如果之后的事,但初时来见秋树务的紧张与忐忑已经消失。 秋树务安慰她:“小妹妹,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可能遇到什么困扰,不要害怕,人的一生很漫长,你一定也会像我一样东山再起的。” 一瞬间,雪山融化,甜水灌入心田。 从知知握紧拳头,嗯了一声。 她起身接过秋树务递过来的书,连忙带着苏又黎离开,给后面排队的人让位。 走出排队的人群后,她才小心翼翼翻开扉页。 让她有些意外,扉页除了签名,还有一句Z国字的Z国古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注1 从知知心中一动。 恰逢此时,阴沉得快要滴水的乌云竟然缓缓散去,夕阳橘色的光洒向这片大地。 也落入从知知的眉眼间。 她垂首默默摩挲着字迹,忽而心中生出一股勇气。 母亲的支持,偶像的鼓励,让她似乎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她突然敢于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也敢于去医治绘画的心理障碍。 她要好好治病,也要另辟蹊径。 如此想着,从知知抬起头:“你这些漫画书是从哪里买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苏又黎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从知知,闻言点点头,却说:“我家有间书房,里面几乎囊括了全世界的名漫画书和最新潮流漫画,与其逛书店,不如去我家。” 从知知头挂黑线:“你能不能正经点……”还想把我拐到你家? 苏又黎凝视着她:“我很认真,我家里真的有这间书房,我是为了我未来的妻子,才在这三年全世界搜罗漫画书,一本一本填充进去。” 从知知微微愣住。 她自然知道苏又黎口中未来的妻子是谁,可是…… 造化弄人。 多说无益。 她心里到底是为那四年的苦苦追求而难过的。 即使现在有所感动,但陈年的旧伤,还一时难以抹消。 苏又黎却没有给她继续沉默的机会,问道:“你方才说,让我等你分手再约你,什么意思?” 他克制着激动,又似乎克制不住,脸微微泛红:“你终于打算要和喻复分手了?” 从知知差点忘了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过这种话。 她抬眸弱弱地看过去,正对上苏又黎狼一样灼热而侵略性的眼神。 吓得她后退一步。 “没有!”她下意识说谎,“我没打算和喻复分手!” 苏又黎喉结滚动,前进一步,声音低哑:“那从现在开始,你好好打算打算,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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