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菜吃,别说,清风小筑的菜确实不错,尤其是鱼,鲜得简直掉舌头。 然而,那边喻复和温沁寒暄几句,就抬手示意暂停对话,看向从知知:“知知?” 温沁微眯了下眼,扭头仿佛才看到从知知一样,笑容满面:“啊呀,瞧我,好久不见喻先生,光顾着和他说话,还没问这位是?” 不过进门和喻复说了几句话,称呼已经从喻总变成喻先生了。 从知知微微勾唇,意识到喻复和温沁的关系还处于温沁单方面爱慕的情况,看来不是什么小情人。 她抬眼看着喻复,也不吭声。 喻复则微微懊恼,带知知来这里吃饭,是弥补昨晚的冲动,缓和彼此的关系,却没想到遇到熟人后只顾着和熟人说话,冷落了知知。 他走过去,俯身吻了下从知知的头发,笑着对温沁介绍:“我女朋友从知知,我们快要订婚了。” 一句话,在场两个女人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从知知稍稍震撼,她从未想过要和喻复结婚。事实上,她还以为没多久她就会被喻复分手了。 温沁的反应就大了,讽意和酸意都快难以克制:“从小姐长得漂亮,气质又这么好……倒是我眼拙了,竟然没瞧出是哪家的千金,能和喻先生在一起,真是好福气。” 从知知无语,这福气给你……好吧,给温沁她恐怕是真的想要。 喻复脸色淡下来,曾经的夜场常客,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自然听得出温沁的意思。 他轻轻揉着从知知的肩,以示安抚,不冷不热道:“只消是我喻复喜欢的女人,在我心里就是千金之重……温总,我刚刚点的热汤至今还没有端上来,知知胃不舒服,我需要陪着她,可以麻烦你去问一问吗?” 温沁听得出,喻复生气了,这是在赶人。 她顿觉一丝屈辱,她温沁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哪里比不上从知知这个傲慢无礼的金丝雀? 看来连喻复也不例外,男人都是只看脸的肤浅动物,令人下头。 她表面却笑道:“喻总还跟我客气,我的分内之事哪里算得上麻烦我,说起来还是我打扰到你们用餐了,你们聊,我去后面看看你们的热汤。” 她边说边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包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从知知拿筷子来回戳着碟子里的鱼肉,神思不属。 喻复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做下什么决定一般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然后单膝跪地。 这姿势—— 从知知惊道:“你做什么?” “虽然有些仓促,但是时机到了,我只好……” 从知知在心里疯狂拒绝,不不不!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喻复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上面镶嵌了一颗硕大的鸽子蛋,在光照下璀璨夺目。 从知知呆在原地。 喻复看着戒指,再抬眸看看从知知,忽而笑了。 他难得褪去了这些时日隐晦阴暗的浑身尖刺,眼神纯粹得如仲夏夜的星子。 “知知,伸手。” 从知知深深呼吸。 也深深抗拒。 她曾做好被喻复分手的准备,但也害怕有一天会被喻复求婚。 是的,害怕。 她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因为喻复的恩情,她绝不会对喻复不忠,也绝不会背判喻复,所以她坚定拒绝接触苏又黎。 可另一方面,母亲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明明知道父亲在外面一直情人不断,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独自咽下苦水,甚至配合父亲隐瞒她! 母亲以为自己是在维持这个家庭,可结果呢,父亲撇下了高额债务,头也不回带着情人跑了! 她绝不会和喻复结婚! 她绝不要过母亲这样的生活! 指甲在手心掐出痕迹,从知知语气颤抖:“喻复,我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她一直都在忍耐。 上过别的女人,再来上她。 她嫌脏。 光想想都要吐了。 真的很恶心。 她不想再忍了,她从知知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实在不行欠喻复的八千万她卖肾卖心卖各种器官去还吧! 操他妈的这狗一样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生活,不如即刻死了! * 喻复早在从知知握着手沉默不语时,心就缓缓下沉,现在听到她这句话,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上扬的嘴角也低了下去。 晦涩扭曲的尖刺再次回到他身上,他冷下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从知知,“我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他恍然讥讽道,“你是在想苏又黎吗?在想啊~真可惜,向你求婚的人是我,不是苏又黎?” 从知知闭了闭眼:“这和苏又黎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喻复眼角发红,突然爆发,把从知知从椅子上抱到他眼前,然后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神情阴狠又暗藏痛苦。 “我他妈在像条狗一样追在你身后三个月,你愣是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我还以为你从大小姐就是如此冷漠高傲呢,却原来你大学时也像条狗一样追苏又黎四年!整整四年!” “……昨天看到苏又黎时,你有多失态你知道吗?紧紧贴着我,眼睛湿漉漉,慌乱又绝望,生怕被苏又黎发现……怎么?知知,你和我在一起很狼狈很痛苦吗?” 下巴被捏得生疼,从知知忍不住落泪:“我才没有那样追苏又黎!你少胡思乱想凭空捏造!” 喻复扯过她的手,神经质一般放在掌心抚弄着,又找出她的无名指来,轻轻笑了笑:“无所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是知知,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乖乖地戴上戒指,等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眼泪顺着从知知下巴落到喻复手背,她哭得伤心:“喻复,我不想和你结婚……你放过我吧……我想办法还你的钱……” 喻复冷冷地看着她:“那谁来放过我?从知知,你勾迷了我的心窍,却哭着要我放过你?” 他捏着从知知的下巴,不顾她的反抗,吻住她颤抖的唇,狠狠吮吸几下,才舍得退开。 “知知,你是我的,永远都会是我的。你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戴上戒指,好吗?” 从知知哽咽着,绝望不已,却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喻复浑身的尖刺慢慢消失,他语气也恢复温柔,仿佛方才的歇斯底里都不存在。 “我看你早年的博客说结婚后想去北极度蜜月,我现在就让秘书订机票,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哈,瞧我,我们还要考虑婚礼宴会的名单呢,不着急,慢慢来 。” 他以不容拒绝地姿态,把戒指推进从知知的无名指内,然后把玩着她的手,满意地看了又看。 “真好,我们要结婚了。”
第6章 发疯 夜半。 漆黑的床单上,雪白在下,摊成软泥,麦色在上,犹如失去理智的猛兽。 床头有节奏地撞在墙壁上,一下又一下。 疯狂。 满地都是疯狂尽兴后的味道,好似五月石楠盛开。 中央空调悄悄开着,已经降到16℃,然而床单上还是不停地有汗珠、清水,滴落、洇湿。 从知知两腿酸软,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无休止的冲击,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忽然停了。 滚/烫接二连三地灌/注。 好一会儿,喻复呼着气,慢慢退出来。 白色溢出来,落在乱七八糟的黑色床单上,有种糜烂到极致的美感。 喻复看着看着,又有了精神。 没等他动作,从知知在半昏半醒中惊恐地睁开眼,她抬起酸软的腰肢,慌乱道:“你……你没带T?” 喻复轻笑了下,凑上去吻她:“怕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 从知知哑口无言。 很多事,她都没有发言权和决定权,喻复好像并不在乎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是把他自己喜欢的一些东西强加给她。 就连要生孩子这种事,她都无法拒绝。 从知知感到绝望。 难道她真的要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喻复操控一辈子吗? * 喻复到底没能继续。 他的手机响了,好像公司有要事需要他处理。 没多久,他就洗好澡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今晚我可能回不来,不过我明早肯定能赶过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从知知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在A城举目无亲,抬头无故,也没有正式工作可以结交同事,不在家等着,又能去哪儿呢? 等喻复关上门,她强撑着困倦的眼皮,下单了避孕药。 外卖预计半个小时到达。 可是小区私密性过好,想上楼必须刷卡,外卖员没有办法进来,她只能自己去楼下拿。 缓了一会儿,从知知迷迷糊糊起床,却脚软的差点跌倒在地,勉强走到衣帽间,灯一打开,满墙的高奢沉静地立在玻璃柜里。 她从里面拿出一件长到膝盖的长袖格子衬衫,穿在身上。 十几分钟后,外卖员快要到楼下了,她一边给外卖员打电话,让他把药袋放在楼门口,一边坐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确认只有地上那个药袋没有别人,她才刷卡开了门。 顺利拿到药袋,从知知也松了一口气,一边揉着腰,一边等电梯。 没几秒,电梯门打开了。 她刚要抬步往里走。 看到来人,倏然一僵。 苏又黎穿着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正打算往外走。 见到从知知,他也愣下了,本要走出电梯,却停在电梯里。 好似世界定格,一人在门前,一人在门后,彼此相顾无言。 僵持两秒,苏又黎抬手摁住了电梯按钮,不让它关闭。 “要进来吗?”他问。 从知知看了眼旁边的电梯,显示上了顶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而她已经腿软得走不动了。 只好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徐徐上升。 从知知攥着药袋子垂着头,贴在电梯壁上,离苏又黎远远的。 今天早上还说再也不见,今天晚上就相逢在电梯……苏又黎为什么在这里有房产啊啊啊!!! 气氛压抑却横生暧昧。 苏又黎推了推眼镜:“身体不舒服吗?这么晚了还买药?” 从知知确实身体不舒服,但却是难以启齿的不舒服,这种事也没办法说出口,就不太想搭理苏又黎。 可最终,她还是小声道:“一点小问题。” 苏又黎点点头,又问:“你的脚伤好了吗?” 从知知垂眸看了一眼踩着露趾拖鞋的脚:“本来就是小伤,都已经结痂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4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