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当中,一个受家里呵护,做着轻松的工作,悠闲度日;一个出国读书,继续深造;一个回家乡开家甜品店,时间完全自由。只有姜弥,还在继续她的社畜生活,年复一年。 姜弥唯一庆幸的是,她头发多,不怕掉。否则就她那工作的熬法,没多久就要秃头。 想一想,她确实要关注下自己的健康问题了。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姜弥爬山的怨念瞬间消了大半。 和她不同,朋友陈一淼活力十足,爬山对她来说和在平地走路没什么区别。 她还挽着姜弥的胳膊,笑盈盈问:“再跟我讲讲你和你老公的事情呗。” 姜弥喘着气,侧首对她说:“上次不讲过了吗,还讲什么?” “你上次说得太简略了,我想听具体的。”陈一淼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姜弥扛不住家里的压力,毅然踏进婚姻的围城里。 姜弥不知道从哪开始讲,她转了转帽子,喝了口水道:“你想知道哪方面,直接问吧。” 陈一淼:“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啊?” 姜弥:“刚好我想结婚的时候他撞上来了,顺其自然就结了。” 陈一淼不信,姜弥本身是绝对没想过结婚生子的,她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要不是家里面一天到晚的催,她连相亲都不会去的。 相亲她有多敷衍陈一淼没见过但也能猜到,姜弥纯粹应付差事。 她嘟囔了句:“相过那么多人,怎么没见别人被你撞上。” 姜弥:“你声音有点大。” 陈一淼赔个笑脸过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你是不是对他有少年滤镜啊。” 高中同学这一码,姜弥也跟她讲过了。 姜弥脚下步子停住,山上风大,她脸被冻红,出门早没怎么化妆,那两抹像腮红一样挂在那里,显得她气色很好。姜弥的长相其实也是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的,她平时上班打扮得成熟些,今天出来爬山一身运动装,扎个马尾,跟当高中生那会儿没太大区别。 她想了想,歪头看向陈一淼,如实答:“应该,有的。” 姜弥偶尔也会想到这个问题,她相亲相过十几个人,每一个都很好,跟她各方面条件都匹配,姜弥和他们见面吃饭时,他们都很有教养很让姜弥满意,但在周最之前,她没动过歪心思。 吃饭就是吃饭,她不管其他的。 只有周最不一样。 不一样的点在于,她跟周最当同学那三年,她很清楚他是个很好的人。 周最的性格绝对算不上讨喜,可他在班上的人缘很好,谁都愿意往他身边凑,他偶尔说话也不好听,就是还出了几回怼人金句,班里一阵传颂,他无所谓,该干嘛干嘛。 班里的男生喜欢打球,每回都要扯上周最一起,他篮球打得很好,在场上话不密,输赢都是那副淡淡然的样子,按老师们的话说,叫做稳重。 班里两个成绩最好的学生,一个稳重,另一个站在对立面,叫做跳脱。 姜弥都怀疑自己那几年是不是患上多动症了。 她爱动爱说话,晚自习也被老师抓到开小差过,她和周最做同桌时,班主任偶尔会跟她说的一句话是:“你看看人家周最。” 这句话跟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姜弥对周最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不感冒,她不多余打扰他,他更不会主动跟她说话。 后来姜弥被抓包的多了,她就跟周最打商量。 “下次老师过来,我没看见,你能提醒我一下吗?”她觉得周最眼睛很尖,每次都能很及时的扑捉到老师的身影。 周最难得同她多聊:“你不好好学习吗?” 姜弥:“我作业跟卷子都写完了。”姜弥脑袋瓜好使,而且她在寒暑假一般都会把下学期要上的内容学一遍,所以即便她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投入,成绩依然拔尖。 她解释后,周最才答应她:“好。” 这件事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一点点。 姜弥人很大方,上学那会家里零花钱也给的特别多,高中学习任务重,学习时间久,吃完饭过不了两小时就饿,姜弥每次大课间都会下楼去小卖部买吃的,带回教室就给前后左右桌都分点。 周最不要,姜弥不强求,下一次再买,再给他,他继续拒绝。 谁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姜弥和他做同桌时,心情是真的很好。 周最情绪稳定,从不乱发脾气,姜弥的书本过界他无所谓,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发尾扫过来他也不生气。班里那会儿有离谱的规定,不准往教室的垃圾桶丢垃圾,防止检查卫生的老师突袭,于是他们就在两个座位中间绑垃圾袋。 同桌一整年,垃圾都是周最丢的,且他没有任何怨念。 姜弥最开始对周最的感觉有一点点奇怪的。 她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她总觉得自己不用百分百投入也可以当第一,突然冒出来一个周最把她挤到年级第二的位置去,她确实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可在一起时间久了,她完全没了这种想法,她很敬佩他能够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学习。 周最很优秀,她姜弥也不差,丢了一次第一,下次努力拿回来就是了。 她心态很好的。 所以,学习上的死对头那只是大家臆想出来的,他们的关系比他们想象中好很多。 受周最一整年的照顾,最后要换座位时,姜弥送了他一堆零食,心意要到,也得付出实际行动。 “谢谢我亲爱的同桌,感谢你这一整年来帮我丢垃圾,帮我看老师,帮我做卫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一定要收下这些礼物,咱们有缘再见。”姜弥说话时笑意都没消下去过。 这次周最很给她面子,拒绝了零食,但拿走了一瓶可乐。 “谢谢。” “不客气!”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很喜欢喝碳酸饮料了。 姜弥后知后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所以,她是选择了一个她认识的,了解的,一个本来就很好的人去结婚。 陈一淼听罢,点点头说:“那我觉得,你这位新婚丈夫,确实很不错。” 她撞了下姜弥肩膀,道:“这样看,你也不草率嘛。” 姜弥:“我什么时候打过无准备的仗?” 陈一淼:“好好好,你最厉害了,那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爬到山顶呢。” 姜弥不说话了。 受天气影响,姜弥回家的航班延误了。 她在机场坐了许久,冥想自己该带的东西都有没有带。 她和陈一淼又去了趟商场,买了好多好多东西,那些特别大件的,姜弥提前寄了回去,小一点的礼物,行李箱塞得下她就丢进去。 来时行李箱尚有空余,要离开了,行李箱险些合不上。 姜弥算了下时间,她回去都很晚了,今天是工作日,周最上了一整天班都在家休息了,再把人叫出来她不好意思,所以她没给发信息让他过来接。 她还是有人情味的。 姜弥就是上飞机前跟宋瑗讲了下,自上次她一直没接电话刺激到宋瑗以后,每晚她都要跟宋瑗报平安。 为此宋瑗又和姜格致发生了短暂平静的争吵。 “她都已经那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过分干涉她的生活。” “是啊,她都那么大了,也不见你这个当爹的有多关心她。” “我心疼女儿,想跟女儿亲近,你还非要跳出来说两句,我们又不是你研究所的工作,对我们这么上心干什么。” 宋瑗性格温和,可阴阳怪气姜格致,她很在行。 这对中年夫妻的相处,总是平淡中带点火星子。 姜弥管不了他们,只能管好自己。 飞机落地后姜弥打车回家,进小区堪堪十点。 她想着这个点周最应该还没睡,她突然回家他会不会被惊到。 事与愿违,被惊到的人是她自己。 她拖着行李箱进了家门,面对的是一群正在吃饭的,对她来说的陌生人。 火锅热气腾腾,一屋子人都没了声儿。 周最从厨房出来,看见的就是姜弥笑着跟他的同事们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姜弥。”
第10章 ◎真夫妻这么客气◎ 周最搬家这事是蒋思哲给传出去的。 蒋思哲是个走哪晃哪的浪荡子,跟家里面关系一般,要么和家里人吵架被赶出来,要么自己气得半夜出门。他离家出走的头几次住酒店,后来往周最那跑了一回,看他不介意以后,蹬鼻子上脸每回都去他那。 周最自己一个人住,蒋思哲要来就来,他无所谓。 蒋思哲这次和家里面闹翻,来投奔他,发现他换房子了。 “婚房啊?” “嗯。” 蒋思哲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住你这儿,你老婆不会介意吧?” 周最换了身衣服,丢床被子给他,指了指客房的位置。 他嘴上不客气道:“就你这死皮赖脸的劲儿,她介意你就不住了吗?” 蒋思哲笑:“那倒是。” 他也是知道姜弥出差了才过来的,做人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在人家小夫妻的婚房里折腾。 他住了两天,白天到律所嘴上又管不住,到处宣扬周最的婚房,地段怎么怎么好,装修怎么怎么精致,说得好像周最住的是皇宫一样。 所以搬家的事情,周最跟同事们都提了下,办乔迁宴不至于,蒋思哲给他提建议,叫他请关系好一点的同事来家里吃个饭,心意到了又不会太隆重生硬。蒋思哲知道周最厨艺好,他打算蹭一顿大的。 维护好人际关系这道理周最懂,所以他答应了。 一下班周最就忙着买菜,收拾房子,他累着也不叫蒋思哲休息,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蒋思哲帮倒忙,周最气得头顶冒青烟面上也不显,摆着那副死人脸挤兑蒋思哲。 “你妈把你赶出家门是有道理的。” 一是太忙,二是被气,他忘了跟姜弥打个招呼。 周最请人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就想过跟姜弥说一声的,万一她不喜欢家里来人,他这做法就不太好。 他是真的忘了。 收拾了一大桌子菜,家里面吵作一片,蒋思哲被周最赶出厨房后,和外面人聊得可好了,别人要找个什么东西他立马都能拿过来,熟悉得像是他自己家一样。 同事打趣道:“蒋律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家的主人呢。” 他确实是社交悍匪,一点异样感都没有。 蒋思哲道:“那可不,我跟我们周律师什么关系啊,他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他家好吗。” 这话不夸张的,周最还去过蒋家好多次,嗯,蒋父蒋母都很喜欢他,把他当亲儿子一样,他们看蒋思哲多不顺眼,就有多看重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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