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栖大可不必出卖自己的婚姻,只要谈一段假的恋爱能拖过今年就好。 但这种没有任何契约性的关系有太多不确定让她没有安全感。 而且刑台云这个年纪,此时面临的可能已经不再是找对象而是家里催婚。 自己有所求,必也得有所付出。 结婚是林栖认为最好的选择。 刑台云一时没有说话。 他清楚林栖是要跟他来一段接受红利和交换代价的婚姻。 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对林栖是有好感的,可一瞬的心动和一辈子比起来,刑台云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他擅长将自己的感情压抑,也畏惧别人对他倾注感情。 如果林栖身边的男人不错,刑台云想自己应该可以克制,甚至送上祝福。 而时间能淡化一切,自己也不是小孩,终归理性大于感性。 但如今已经偏轨。 刑台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继续和林栖深交相处后,自己这分自制力是否还百举百全,又要做何选择。 “所以不是我就是黎东南,或者其他男人?”刑台云看向林栖。 “是。”林栖点点头。 “这个婚必须结?” “是。” 刑台云靠进座椅里笑了笑,“那就结吧。” “期望的时限,有哪些条件都回去想好了告诉我,我们拟个婚前协议。”刑台云妥协得比林栖想象中的快。 “还有婚前财产公证,”林栖有些抱歉地看男人一眼,“不然所有便宜就真全让我占了。” “便宜?”刑台云觉得这女人真是有些傻,“我可提醒你,离婚后你要是再嫁,你算是二婚,不占优势。” “原本你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但被我一耽误你也成二婚男了。” “而且你年纪还比我大。” 刑台云:…… “刑医生,遇到我算你倒霉。”真真假假,这是林栖对刑台云说过最诚恳的一句话。 “那能怎么着,”刑台云笑笑,“先这样了,就…以后先跟着我过吧。” 林栖对他没感情。 刑台云又低声道:“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再…分开。” 有那么一瞬间,林栖很想问为什么他要将自己排除在外,为什么他那么抗拒恋爱婚姻。 但林栖缄默不语,她不应该蹬鼻子上脸。 * 林栖回到家,将一捧花扔在桌子上。 暖黄的小台灯下铺陈开一张纯白色的A4纸。 林栖依次写下“婚期”、“婚前协议”两行字。 之后便没再落笔。 目光微移,在那束鲜艳又腐烂的玫瑰上凝滞几秒。 最后将这张纸折叠起来装进包里。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房间里跟烤箱似的。 林栖胃口比之前小了一些,随便吃了点速食后冲了个凉换上背心短裤。 转而又打开书本继续复习。 她还翻出大学时用的小风扇。 没过几分钟,姨妈的电话就打进来。 林栖开了免提将手机扔一边,手下继续刷刷刷地写。 “小栖,下班没有呢?在干嘛呀。” “追剧呢姨妈,怎么了?” “我跟你说啊,我又帮你看上一男生,挺不错的,年龄跟你相仿,长得眉清目秀,这次我可是先带人来给你哥你嫂见过的,不久前才送走的,这次保准没错。” 林栖却抓住了重点,“我哥也在您身边呢?” “对啊,我在你家呢,正跟你哥说起你的事呢,姨妈这不替你上心嘛。” “那真谢谢姨妈了,您开个免提,我跟我哥说两句。” “小栖。” 林洲的声音传过来。 “哥,我跟你说件事啊,我谈恋爱了,对啊,最近谈的,我们医院的,对我挺好的,有机会我带他回来给你看看。” 林栖跟哥哥聊完后,电话里又出现了姨妈的声音。 “喂小栖,你什么时…” “那姨妈我不说了哈,再见。”不等姨妈说话,林栖就先挂断了电话。 隔天去了医院,林栖趁有空的间隙随便捞了份掩人耳目的文件进入刑台云办公室。 “什么事?”刑台云见是林栖后便低下了头,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林栖见他工作忙,便直接利索道:“你中午有时间吗?不忙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刑台云有些诧异,倒不是因为林栖说想请他吃饭,只是在工作中林栖跟他说话时总捎带一句“邢医生”的前缀。 他抬头看林栖一眼,倒也直爽道:“好。” 林栖嘴角无意识微微上扬了下,“那在楼顶天台行吗?” 刑台云心思一转,料想她估计是有事要跟他说,点头同意。 事情说完,林栖本应该自然礼貌地退出办公室。 哪料就在林栖转身的一瞬,组里号称老黄棍的那位麻醉医生敲门进来。 林栖因心理作祟,反应迅速地转身,规规矩矩立在刑台云办公桌前,一本正经道:“那辛苦刑医生了,我先出去工作了。” 待林栖背脊挺直的走出办公室,进门的麻醉医生一头雾水道:“林助怎么那么严肃?” 刑台云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止不住低低的笑。 麻醉医生,“你又在笑什么呢?” * 中午,龚副主任带着祁主任做的酱牛肉来办公室逮林栖去吃饭,结果扑了个空。 周宸运听说有酱牛肉来蹭饭,结果龚副主任,祁主任,周宸运,三人脑袋竖得跟鸵鸟一样长都没在食堂瞄到林栖和刑台云。 龚副主任道:“这个林栖今天跑哪去了?” 祁主任:“这小刑也是,没个人影。” 林栖拎着两份饭到天台时,刑台云已经在等她。 男人身姿挺拔,身上的白大褂未脱,平添一分温和。 她加快步子走近刑台云。 两份盒饭,刑台云发现自己的盒子里比林栖的多两个肉,饭量倒是两人都差不多。 林栖开了一罐可乐递给他。 说实话刑台云不太适应这样被女性照顾,但还是礼貌地接过来。 没动筷之前,他又将自己多出的两个肉菜都匀给林栖一半。 林栖掏出A4纸,刚好看到刑台云在给她分菜。 林栖的目光从他的手指移开,静了两秒,淡淡说了声,“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刑台云瞥她一眼,像是询问的口气又像是陈述,“还挑嘴啊。” 刑台云说话的时候语调总是低沉平和,好脾气得林栖都不好说什么。 他也是真的一点都没听进她的控诉,按照自己的意愿分好菜,最后低低补了句,“营养要均衡。” 林栖:…… 她也没跟他在吃饭这事上多计较,说了声谢谢后把纸张铺开在两人中间,边吃边聊。 “我觉得跟你一起商量比较好。”林栖说。 刑台云看着纸张上笔墨横姿的字体,他微点了下头,“嗯。” “期限就你决定。”刑台云说。 林栖考虑了几秒,先问了刑台云一个问题,“您对婚姻排斥是因为心里有难以忘记的前女友吗?” “……”刑台云揶揄了句,“你想象力倒是丰富。” 林栖无视他的打趣,说了点自己也脸红心跳的话,“我是怕万一我会对您产生感情,要早知道您有个什么白月光那我也好提早扼杀掉自己的邪念,这是原则性问题。” “我才不当别人替身。” 刑台云要不起任何人的感情,但并不想跟她剖白自己的内心,所以道:“那你就当我有好了。” 也许他真的有白月光,也许他只是婉转拒绝自己随便拉的说辞,但他不要她投入感情是真的。 林栖点点头,“懂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触碰到你的底线。” 林栖跟在刑台云身边那么段时间,受其熏陶,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句回答缺少点艺术性。 立即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您是个很优秀的人,我这样的跟您差距太大,如果对您有非分之想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刑台云:…… “那就一年?” “好。” “既然是要分开的,而且也是假的,那我们的关系就不公开了,你觉得呢?” “行。” “我这边需要你配合我见几次我的家人,如果你那边需要,我也会配合。” “可以。” 林栖见一直都是自己提条件,便问他,“您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邢医生,我是五花大绑把你绑上船的吗?” “那也改变不了它是条贼船。”刑台云揶她一眼。 林栖挑挑眉,心虚地偏开了脑袋。 微风轻拂面颊,林栖俯视着整座城市静静望了好几秒。 她觉得自己有一颗固若磐石的心。 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心里却像空了一个洞。 她没有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欢喜的嫁给他。 至于刑台云,这样的人怕也是还没有被谁这么牵着鼻子走过。 “刑医生。” “我不讨厌你,我想我们可以不带感情的—” “林栖,”刑台云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使你愿意,我也承认对你有好感,但我不要那样的关系,也不要那样的开始。” 林栖心里微微诧异。 “那你要什么?”她抬头看他。 “我不需要你回馈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不缺什么。” 林栖:…… “如果真有什么期待,”刑台云看着远方。 “我想看到你孤注一掷付出一切后的最终成果,也想要你继续野心勃勃不择手段挣脱所有束缚能成为你自己。” 林栖内心被他的话深深撼动,竟一时说不出什么,只是望着这座城市。 “不要觉得有负担,你就当我在做一场投资或者赌博。”刑台云轻声说。 林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拎起自己的可乐轻轻和他的碰了下。 喝一口可乐,林栖道:“我觉得您还可以再加一个词。” “什么?” 林栖自我揶揄,“扶贫。” 刑台云发现林栖偶尔跳脱,冷幽默。 这个年纪的很多女孩天真烂漫,放声大笑,无忧无虑。 她的这点属性就好像杂糅了所有阳光扭曲成一种十分收敛的余热。 也许她骨子里是有肆意烂漫的,只是被压抑了,某一瞬间才流露。 “邢医生,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 这次换成刑台云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聊妥后,刑台云问她:“这些事怎么不下班后找我聊?” “我看过手术安排表,你五点有一台手术,可能下班得七点了。”林栖收拾好饭盒。 “哦,”刑台云垂着眼眸,也拎起自己的饭盒,“那你可以留下来跟我加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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