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眉间微微抽动,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什么?” “我说你可以留下来跟我加班。”刑台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轻缓重复。 “什么?”林栖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刑台云看着前面脚底生风又决然的背影,眉眼一弯笑了下。 翻脸可真快。 * 月底的时候,林栖周末回了趟家。 托姨妈的福,她虽不是什么明星名人,在他们那一片区倒也家喻户晓。 已经不少人知道她谈恋爱的事。 尤其是那栋筒子楼里,都在眼巴巴好奇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看上她。 吃晚饭的时候,哥嫂也十分关心她的“恋情。” 林栖啃着红烧小排,对嫂子这个男人怎么样?的问题做了几秒的思考。 “嫂子你问的是官方答案还是真实答案?” 周宁皱眉,“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林栖一边啃排骨一边说:“官方答案就是,这个男人除了相貌不错,赚钱一般,能力一般,家庭背景一般,身体不好,年纪大,简而言之普普通通。” 这么一听周宁脸色都变了,以为林栖是被男人骗了。 林栖赶紧道:“真实答案就是这个男人相貌十分出众,能力很强,家底估计很雄厚,身体还算健康,是一条可遇不可求的大金腿。” 周宁:???? 林洲皱眉:“好好说话。” 林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直起身。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看你不痛快的人不会巴你好,也别想着会真心祝福你,挨近你不是瞧你身上有可图想榨干你对他的最后一丝价值就是来探听八卦找闲茶吃的。” 林栖没忍住又拾起筷子继续吃,“他们想听什么就说给他们是了,何必为了那点虚荣心给自己找麻烦。” “官方答案就拿去搪塞那些追着你们问的人,包括姨妈家,真实答案就是实话告诉你们让你们放心的。” “哥,嫂子,我打算跟他结婚。” 夫妻两对视一眼,周宁道:“你这…会不会太急了点。” 林栖干不出偷户口本去结婚的事,所以杜撰了一对分手后经年再见又重新走在一起彼此深爱的情侣。 林洲皱眉,“是你高中早恋的那个杨…什么吗?他改名了?” 林栖:…… “就不能是我另一个前男友吗?” “哦。” “哥,他明天上门来。”林栖又道。 夫妻两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林栖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夫妻两:…… * 隔天一早,周宁早早去菜市场备菜,林栖要跟她去,周宁把她拦在家,邹兴那事外头还在风言风语,怕她听了不高兴。 林洲也一早起来大扫除,也不让林栖插手。 到中午,邻居急哄哄跑来道:“林洲,你媳妇在楼下跟一群老娘们打起来了。” 林栖要跟出去,被林洲拦下,“你在家等着。” 她的双脚就停在门栏那,没再往外跨出去半步。 没多会儿,周宁被林洲扛回家。 女人蓬头垢面趴在林洲肩膀上,双目发狠赤红,提着嗓门还在骂。 林洲把她扔沙发上,“别骂了,都听不见了你骂给谁听。” 周宁的气焰一瞬间熄灭,呆了两秒后突然瘪着嘴哭起来。 林洲掐着腰歇气,听见她吸鼻子白她一眼,“哭什么?刚不是挺威风吗?我拉都拉不住你。” 周宁哭得更大声,吼林洲,“你懂个屁,你知道她们说话有多难听吗?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妹吗?连个卖菜的都给我甩脸子,我凭什么受委屈啊!” 周宁闭着眼睛仰天嗷嗷哭。 林栖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想上前安慰周宁,这时林洲回头看她,“你别多想,你嫂子经常这样失心疯,你先回房间。” “放屁!小栖你哥这个没良心的污蔑我,”周宁狠狠踹他一脚,“去死吧狗东西。” 林洲疼得嘶气,扛起周宁就往房间走,怕她情绪失控说出让林栖更加有负担的话。 “没事啊,我哄哄你嫂子就好了。”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林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靠着门板呆了会儿,毫无意识地紧紧皱着眉头,手指无知无觉地掐出几个深深的印子。 她的大脑出现短暂的麻木和空白,撕扯着她陷入某种漩涡。 她感受到疼痛,想要再剧烈一点,更剧烈一些,强烈的耳鸣侵袭她。 如果人能选择存在形式,她要燃烧殆尽,她要从一开始就不复存在,更不要遇到那么好的林家。 是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打断林栖的沉溺。 “林栖,我下午四点到。” 刑台云的声音是温和的。 林栖缓慢地清醒,脑袋胀痛,低低道:“好。” “那行,到时候见,”挂电话时,那边犹豫了两秒又道:“你还好吗?” “很好。” * 夫妻两关着门说完体己话出来,又一起去超市采办了伙食。 拎了大兜小兜回来,一路上周宁热得脸蛋绯红汗流浃背。 理应来说,有张车是应该方便许多的。 周宁抬头去看走在前面的林洲,他双手拎着大部分东西,两条手臂青筋暴起。 她想起和林洲的相遇。 是在初中同学聚会上,周宁毕业被家里压回来,她去见过外面的世界,回来后看着周边的人和物心里落差很大。 她讨厌乌烟瘴气的聚会,从包厢里溜出来。 看到在路边摊吃馄饨的林洲。 男人浓眉大眼却剃老实巴交的平头,穿一件朴素的格子衬衫和水洗牛仔裤,不像其他男生一样喷廉价的香水穿劣质的假名牌。 那时候男生里流行用Zippo打火机,有钱没钱抽不抽烟哪怕跟自己生活质量不匹配都要买一个揣兜里,开盖时发出一声叮的脆响倍有面。 周宁看见林洲吃完东西后站在路边抽最便宜的红塔山,手里捏着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 周宁就觉得这男人干干净净的清新脱俗,还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 小县城教学质量落后,周宁虽然最后只考上个普通一本,但当时在他们班已经是最出息的了,最后林洲娶了周宁,不少人一阵唏嘘惋惜。 但谁也不知道,是周宁给林洲下套,她追的他,睡的他,找他要负责。 还害他被自己父母和他老爹揍了一顿。 最后她如愿嫁给他。 周宁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闷声不说话垂下头,咬牙颠了颠手里的袋子。 “小宁子。” 周宁顶着晒得红扑扑的脸蛋抬起头,表情不轻松道:“干嘛?” “还拎得动吗?” 周宁喘一口气,“拎得动。” “过来。” 周宁拖着沉重脚步走近林洲,只听他说:“把东西挎到我手上来。” 周宁翻白眼,“你都拎那么多了,哪里还挎得下?” 林洲腾出两根手指朝她勾了勾,“快点!” 他又催促一遍,周宁挑了手上较轻的袋子挎到他手上。 “小手都勒红了。” 周宁注意到他视线落在自己腾空的手心上,心里飘飘然,蹬鼻子上脸,“给我买包。” “傻女人,”林洲哼笑一声,提着东西大步往前走。 他面上一副轻松样,实际双手负累得直打颤,周宁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男人沉默无声又顶天立地的样子。 她跟在他身后,踩住他长长的影子,决定不提买车了。 周宁偶尔会惊讶自己陪一个男人吃苦的决心会那么大。 * “哥,嫂子,我去接刑台云了。” 林栖出门时林洲在剁骨头,周宁在切菜。 仿佛中午的一场闹剧没发生过,嫂子又高高兴兴一派热腾腾的劲。 这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磕磕绊绊有模学样扛起父母亲的责任,尽心为家里小妹的人生大事做准备。 逃出那四方的房子,林栖仿佛才在广阔的天地间找到属于自己的自恰点。 她看到刑台云,他手里拎了好多礼品,怀里还艰难的抱着一盒花。 一身干练熨帖的黑色西装,挺拔落拓,他这人只要不露温和时,其实是高冷疏离的模样。 此刻却略微有点狼狈。 是除周宸良外,林栖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很柔和没有任何棱角的柔软。 “这边找车位停车有点难。”刑台云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不过是几分钟,林栖根本不在意。 她们这边是城市管理的一处“漏网之鱼”,车子都随便乱停,林栖也是考虑到这点早出门一些,没想到他已经停好车。 林栖自然接过他怀里的花。 “怎么买花了?”她低头看着漂亮的花朵,很新鲜。 “假的恋爱也得有点支撑吧。” 林栖笑笑,“这什么花?没见过。” “厄瓜多尔里的银河。” 刑台云和她并排一起走。 “有什么意义呢?” 落日金辉漆镀人间。 刑台云微垂下眼眸看向林栖,“没什么意义吧,不知道。” 他只想着— 给她挑花,只挑最好的那一束。
第14章 ☁结婚。. 那真是一盒漂亮的花。 林栖几乎一瞬间就想起自己买的那束稀烂的玫瑰。 她道完谢,看刑台云带了那么多东西,林栖道:“你买那么多是想透支我的工资卡吗?” 刑台云笑笑,“是用你老公的卡买的。” 林栖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是什么小烈女,不再忸怩偏头笑了下。 见完家长,吃完饭,两人当晚就回去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出了点小插曲,对刑台云大几千近万块的各种礼品,这一晚林栖回赠了他一件四十三块钱的便宜衬衫。 他们走在路边,本来都快走到刑台云的车子跟前,旁边却突然疾驰而过一辆没素质的面包车。 坑洼里的泥水被溅起,刑台云替林栖挡了一下,结果自己的西服和白衬衫遭殃了。 林栖不忍心看他穿这脏兮兮的一身回去,外套还可以脱了放一边,衬衫又湿又脏的,穿身上难受不说万一给这金贵人弄感冒了她才罪孽深重。 于是凭着记忆路过最近的一个地下商场时林栖下车去给他买衬衫去了。 她没挑门店没挑款式,甚至想着反正就将就几个小时,于是在商场门口快速给刑台云买了件他毕生最便宜质量最差款式最丑的白衬衫。 刑台云在车里换完她才上车。 林栖打量了眼自己买的衣服穿在这位院草身上是什么效果。 果然帅的人穿破烂都帅。 视线触及到男人健硕的臂膀和胸膛时,林栖撇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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