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拧起眉头。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瞧见其中有个眼熟的。想了一会儿,到底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忘性大。 没注意那些人多久,朋友们便和梁晚聊起了其他。 或许是因为和他们这群男生真能玩到一起的人挺少的,因此大家对梁晚平时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特意照顾,就算是偶尔的打趣也都无伤大雅。 所以那群“不入流”的人一手端酒一手拿着手机找梁晚要微信的时候,模样对比起来就显得太过轻浮与恶心。 过来的那个男的叫徐庆强,一副特意装出来的拽相,走路习惯性的左摇右晃,垫垫脚,像是没长好脚跟一样。 男生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看样子是在看戏。 梁晚越看越眼熟,等他走进了,她才去想起来。哦,这个人啊,她有点印象。 毕竟碰见猥琐男的概率,也不是太高。 就是开学前在奶茶店里缠着她打游戏那个,又菜话又多,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怕梁晚没把他认出来,徐庆强走过来之后主动和她搭话回忆。 “好久不见,上次在奶茶店里带你飞过一次,你走得急忘记加好友了,今天这么有缘,加个联系呗。” 他亮了亮手机屏幕,意思明显。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喜欢说一些荤话,带着些自以为是的挑战欲,不分场合和地点,挺让人无语的。 没等梁晚说话,坐她身边的李柳山一群人就先起了气儿,没好脾气地质问:“说你妈些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啊?” 李柳山他们一下站了起来,势头足一些。 徐庆强身后站着一堆看戏的人,他自然不想丢了面,加上上次在奶茶店里让梁晚走了的事儿他就一直挺耿耿于怀的。 没料到今天还能碰上,怎么着也得认识一下。 “这么傲呢。”徐庆强赤勾勾的盯着她,直白的眼神里夹着轻屑。 隔了几秒,女孩终于有了回应。 和李柳山他们相比,她看起来冷静多了,好像丝毫没有生气的意味,仿佛刚才那个被玩笑的人不是她一般。 女孩勾唇,隔了几秒之后,拿着手机亮了屏幕就给他扔过去,“加呗。” 她答应得虽然不算爽快,但在旁人的感受来说,也未免太过轻巧了些,或许是没料到她那么好说话。 毕竟上次见她匆匆离开的样子,还以为又是个假清高呢,没想到挺上道的。 加了微信后,那人如愿地离开,转身时还挑衅地向他朋友那边掂了掂手机,一副搞定了的沾沾自喜。 等他走远后,刚没说话的黎之行才忍笑开口:“经过我允许了吗?就拿我手机加。” 梁晚拍了拍他肩:“回头你把他删了不就得了。” “操,晦气死了。”黎之行由笑改骂道,脸上的嫌弃神色丝毫不加掩盖。 “这话说的,回头请你吃饭。” 没等他们说几句,原本离开的徐庆强忽然折途而返,脸色气得发红,加上他喝了不少,这时候看着像个肿胀的猪肝似的。 就他刚才回去得瑟的功夫,结果兄弟看头像说好像是黎之行的微信,于是都在笑他被人耍。 敢情玩他呢。 “什么意思啊?这么不给面啊?”徐庆强说。 原本之前没说话的黎之航,此时彻底没了耐性,踹了脚腿边的酒瓶,破碎的声音一时在包厢里发出巨响。 音乐声和鼓点声都停了下来,大家都望向他们那里。 “你谁啊要给你脸?” 瞬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坦诚说,黎之行声音大一点后,徐庆强就有些心虚没底了,主要是他也听过黎之航有人罩着的事儿,而且今天他这边的人都不是什么熟人,要是真闹起来了,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可现在他骑虎难下,非要占着那点自尊心,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好在身边的朋友看出他的窘迫,主动打起了圆场,凑上前在来倒酒,“哎呀,都是朋友,喝了点酒就晕头了,庆哥你男的啊,让着点啊。” 有了这个台阶下,他自然愿意麻溜地下来,可是面子上过意不去,于是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大度样子,接过朋友倒的酒给梁晚递去:“行,既然大家都认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都在酒里。” 没等梁晚动作,黎之行就先开了口,“你他妈有病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徐庆强那杯酒就这么端在半空中,酒味弥漫在空气中,压抑的火气烧得他指尖都在颤抖。 偏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对方摆明了,根本不想让他下这个台。 议论声里混着一些看戏人的讽笑。 之前朋友就有提醒过他,人不是他招惹得起的,说那女的和黎之行那伙人特熟。 他想着一女生再怎么熟也好不到哪个程度去,抱着点侥幸心理,还这没料到黎之行这么护她呢。 徐庆强平时就是要强的人,当然不是好欺负的。一忍再忍,可人家都没将他放眼里。 索性都到这份儿上,大不了就干场不讨好的架,于是他怒笑讥讽回:“我先前还以为是什么大天仙呢,原来就一交际花啊。” 他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足够包厢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如果之前都是半玩半笑的不尊重,那现在就是明目张胆地在侮辱。
第14章 00:00 话语声刚落,黎之行直接抄起旁边的酒瓶子作势就要砸过去,却被梁晚一把拉住了小臂。 “黎之行!人家请我喝酒关你屁事。” 她的话语太过平淡,一时让人听不出具体情绪来。 很难想象,一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居然会听她一个人的话。 梁晚坐的位置不算太角落,可是整个人都靠着沙发,忽明忽暗的灯光时不时地将她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不明神色。 黎之行冷笑一声,扔了手里的酒瓶子,没再说话。 梁晚徐徐起身,站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件白裙子,因为晚上要和钱阿姨吃饭,所以早上肖何蓉特意给她放袋子里,让她放学换好的。 但她不太爱干净,晚上吃饭的时候,倒了点西瓜果汁在腰身边上。 坐着的时候污渍并不明显,站起来那一块就会很突兀。 桌子上还放着那一杯徐庆强朋友倒好的酒,玻璃瓶身里的液体在灯光之下摇曳着涟漪。 她弯身端起。 本以为她不愿意多事,主动化干戈为玉帛,却不想下一秒她就着那杯酒直接给对面的人泼去。 女孩垂下的手上倒拿着已空的酒杯,粉唇微张,迎着对方的怒气,挑衅地温笑,“sorry啊。”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请我喝酒,都是这种喝法。” 冷淡、嚣张。 橙黄色的酒水顺着徐庆强的短发滴滴地往下流,被泼的那一瞬由于毫无准备,瞳孔都惊得震大了些。 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场面已经无法控制。 没多久,包厢里混乱不已,各种打斗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像一只交响乐,在耳边不断更迭演奏。 夜色暗了。 树上的蝉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一波又一波,不歇不停。 肖何蓉和梁实秋刚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于是两人腿都没来得及歇一下便又匆忙赶去。 不过分开了两个小时,梁晚就又给她捅出了这么大一篓子。 一整个晚上,从警局跑到医院,验伤治疗和后续处理,说不完的好话,道不完的歉,自认为是知识分子家庭的肖何蓉脸都被梁晚丢完了。 从把梁晚领出来开始,肖何蓉一路上都没有和梁晚说超过三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梁实秋领着她一直向人道歉赔礼。 梁晚有经验,这个时候就得装乖,所以轮到她赔笑自责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含糊。 对方家长大概也知道自己儿子平时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几方家长商量过后选择私聊了,治疗费用和损失费用给到位了,对方也就没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儿了。 回到家后,已经快要早上六点。 客厅灯亮起的那一秒,梁晚久违地感到了心虚。 梁实秋在楼下接到李芳打来的电话,询问梁晚的事情,迟迟没有上楼。 安静的空气中,母女俩的无言以对的气氛似是暴风雨前最后一刻的宁静。 一晚上了,梁晚想,肖何蓉也该向她闹了。 肖何蓉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毕竟她就这一个女儿,她不止一次想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梁晚太小没了亲生父亲,所以她从小对梁晚溺爱成性,以至于让梁晚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倒不是说成了社会渣滓,只是逃课打架斗殴这些恶劣行为,哪一点像是个正常学生该有的样子。 以前小的时候管得太松,现在大了又管不了,她也不知道要拿梁晚怎么办才好。 母女俩一时都怔在原地,良久未动,隔了好久肖何蓉才苦口婆心地试图和她说道理:“你别让你爸难做好吗?” “你知道昨晚出事以后,他给李老师和教导主任那边沟通了多久吗?你要知道李芳是他学生,可他现在因为你要低三下四地去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求情,梁晚你都多大了呀,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省心一点点?” 说到后面,肖何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话里话间的指责太过明显。 刚才上楼的时候,她听见梁实秋电话里的声音了。 其实她很少这样和梁晚说重话的,因为老梁经常和她说,青春期的姑娘自尊心重,梁晚性格本来就有些叛逆,怕说多了容易走岔路。 梁晚不喜欢肖何蓉这样看她的眼神,无奈的责怪,让她烦躁至极。 她微微眯了眯眼,神色自若,轻飘飘地答了句:“我没让你们给我转班。” 肖何蓉听着她不知悔改的话更是来气,紧握着胸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质问:“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是不是?是我让你结交一堆乱七八糟的朋友?是我让你半夜三更地在外面鬼混?是我让你打架斗殴的?” “我没动手。”梁晚说。 “对,你是不用动手,你都让别人替你动手了你还用动什么手!” 每次跟梁晚说点道理,这孩子就喜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她都已经管不了了,以后可真是得了,她看着梁晚无所谓的态度就来气。 梁晚冷冷道:“我不想跟你吵。” 肖何蓉几乎快要被她气得喘不过气来,闷热的夏日清晨,一向温柔亲和的女人久违开始歇斯底里的抓狂:“你很骄傲是吧!”说着,她顺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朝梁晚扔去。 梁晚侧身躲开,抱枕落在她脚边。 她像是没看见一样,越过抱枕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肖何蓉几步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按住梁晚的双肩,“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梁晚你不要在我面前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老师的女儿,你享受了来自你爸的优待你就要有觉悟不让你爸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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