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忍着自己莫名想将眼前人推倒的冲动,拍他的肩:“诶,你笑什么?” 他笑得愈发开心,胸膛跟着颤动。 沈清梨有些羞赧:“你是不信吗?” 宋南谌笑够了,终于抬起眼看她,眼睛染着笑意:“梨子,我跟你说件事,你能不能不生气?” “什么事?”沈清梨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口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气氛正浓,包厢的磨砂玻璃门外凑过来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刚才还义正词严的宋旸趴在最前面,努力瞪着眼睛朝里看,嘴里还在嘟囔:“会不会搞错了?宋律师真在里面吗?看不到人啊?” 紧挨着他的那颗脑袋回:“温总都说了,肯定错不了。哎!这什么破门,老子什么也看不到。” 温泓抱臂站在两人身后,看两人滑稽的样子,慢慢悠悠开口:“进去看呗,他又不能吃了你们。” 说着,突然下黑手,一把将门推开。 最前面的两人整个身体的重量紧贴在门上,一个不妨,踉跄着跌了进去。 宋旸暗骂老板腹黑,心慌意乱下,扯着嗓子给自己壮胆:“好你个宋南谌,公司聚餐你躲着不参加,原来自己偷偷在这……” 话没说完,后半句生生折在嗓子眼里。 宋旸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 谁能告诉他,那个衣冠不整,半跪在沙发上抱着人家女孩子的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宋律师吗? 两个人身后呼啦啦又进来几个人,笑闹的声音在看清眼前这幕时,齐齐消了声。 这个女孩子,不就是最近他们公司桃色八卦的中心人物吗? 震惊的同时,众人看看宋南谌,转头又同情地看看呆若木鸡的宋旸。 好家伙,修罗场啊! 沈清梨正意乱神迷,气氛正浓,忽地被一群突兀闯进来的男人打断。 都说这是罙城最好最贵的餐厅,看来名不副实。 沈清梨不高兴,开口想骂人,却又忽地听到那群人里有人喊“宋南谌”的名字。 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南谌? 她甚至以为,他们是不是走错了房间,难道,宋南谌恰好也在这家餐厅? 迷惑地抬眼去看,就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被雷劈了一样的男人。 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君聿的那个律师。 脑子里突然惊雷炸响。 方才还空荡的包厢瞬间变得逼仄。 沈清梨看着宋南谌,宋南谌看着众人。 而众人,眼睛在宋南谌、沈清梨和宋旸之间来来回回地转,活像瓜田里激动的猹。 在沈清梨还在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宋南谌已经快速反应过来。 他迅速起身,往前一站,挡在犹自呆愣的沈清梨面前,不悦地扫视众人。 温泓这时才从最后面走进来,扫了眼屋内,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甚至还笑眯眯地冲宋南谌挥挥手打招呼:“呦,南谌,忙着呢?” 沈清梨脊背一僵,所有侥幸的猜测被瞬间击垮,留下一个荒诞的现实。 南谌? 宋南谌! 被围观的尴尬被巨大的震惊冲散。 沈清梨盯着挡在身前的男人的后脑勺,缓缓站起身,低声喃喃道:“宋……南谌?” 宋南谌听见了,身子一僵,徐徐回头。 “你,是,宋南谌?”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问。 宋南谌眸光闪了闪,嘴唇翕动,上前半步,语带祈求:“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解释……” 沈清梨恍若未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她所认识的宋旸和方卿书口中的骚学长总给她种割裂的感觉;怪不得她喊宋律师“宋旸”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的不高兴;怪不得,她去君聿找“宋旸”时,前台小姑娘一脸古怪的表情…… 温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甚至还狠狠地拍了把宋旸,自然娴熟地将锅甩到宋旸头上:“我说宋旸,你小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多坏事儿!” 宋旸惊讶地张大嘴巴,有冤无处诉:“你……我……你们……” 沈清梨垂眼,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又将包背在身上,朝宋南谌递了个笑。 她笑的很甜,眼睛里却不带一丝温度:“宋律师,好玩吗?” 言罢,径直起身。 “梨梨,”宋南谌想拉住她,却被她轻巧地避开,衣角轻飘飘擦过他的指间。 门被打开又合上,只余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宋南谌闭了闭眼,颓然回神。 几人见情势不对,找借口赶紧跟着溜走。 只有温泓老神在在地留在原地,没有半点尴尬。 宋南谌开口:“温泓,过了。” 他很少直呼温烆全名,一旦这样叫他,那就表示事态严重了。 温泓耸肩:“好吧,我承认,是我冒失了,”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不过老宋,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本就是你当局者迷了。” 宋南谌怔然抬头 ,看着他不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也知道你为了找她付出了多少,所以你顾忌太多,想的也多,总想着事事为她周全,可这些,她不知道啊!”温泓点了支烟,目光缥缈,“感情的事,是经不起丁点欺骗的,哪怕是善意的。” 宋旸几个人一脸复杂地回了宴会大厅,被一群人呼啦啦围住。 “宋律师人呢?没逮到?” 宋旸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吐了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他不说,其余几个人却是忍不住。 在一片祥和热闹的宴会厅,众人的手机开始悄悄疯狂震动。 【我的妈,谁懂啊家人们,大型修罗场!】 【小宋律师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已达成。】 【亲眼撞见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上司缠绵,完了,我又开始心疼小宋律师了。】 【这姑娘段位不低啊,能把两个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 沈清梨一口气冲回碧湾青城,上楼,开锁,进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背靠着门板,整个人像只撒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顺着门板滑坐下来。 丢人,太踏马丢人了。 沈清梨无力地闭眼,最近一段时间的种种在脑子里疯狂闪回。 -那冒昧问一下,沈小姐前男友是什么类型? -宋南谌。 -那怎么成前任了呢? -太粘人,受不了。 -宋南谌无趣的很,欣赏不了话剧,还是宋律师有品味。 -当然是你好,宋南谌算个屁! -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啊啊啊啊啊啊!”沈清梨捂着头,抓狂地叫出声,“沈清梨,你是猪吗?!” 于是,夜里十二点,沈清梨将家里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还不够,又冲到楼下围着小区跑了好几圈,直到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才稍稍将那疯狂翻涌的记忆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洗漱完,关灯躺在床上。 手机突然亮了,在漆黑安静的夜里像是枚惊雷炸开。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宋旸。 稍稍退散的记忆又卷土重来。 沈清梨气鼓鼓地挂掉电话,打开通讯录,龇牙咧嘴地将备注改成了“死胖子”。 电话持续打进来,都被沈清梨无情挂断。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沈清梨捂着心口蜷缩在被窝里,思量着他们这段感情的去留。 过了半小时,电话又不厌其烦地打进来,沈清梨愤而起身,准备将这人拉黑,拿过来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狐疑接起,男人声音有点耳熟。 “沈小姐你好,我是温泓。” 沈清梨脑子乱糟糟的,想不起这个人:“您是?” “我是君聿的老板,刚才咱们刚见过。” 沈清梨的脸色瞬间拉下来:“您有事吗?” “啊,也没什么,只是宋南谌喝多了,麻烦您来带走。”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沈清梨冷笑一声:“他喝多少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泓:“主要是因为,他没地方住。” 沈清梨气乐了:“他办公室不是有间房?” 温泓:“那间房,这几天我要住。” 沈清梨:“你?” 这借口太过拙劣,一个律所的大老板,总不至于缺个住的地方。 她问:“难道温总也有洁癖,住不了酒店?” 温泓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那道没有,主要是,我这人抠的很。” 沈清梨万万没想到时这个答案,一时语塞。 温泓:“没错,越有钱的人就越抠。所以,如果你不来接他,我就把他丢你们小区门口了。” 简直,脸皮厚到了极点。 沈清梨气急败坏:“您的员工,您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用通知我,谢谢!” 挂了电话,沈清梨直接关机睡觉。 他能真将他丢了? 笑话!骗小孩子都不会有人信。 可在床上挨了一个小时,沈清梨又猛地坐起身。 下床,穿衣服,出门。 该不会,真丢吧?
第21章 宿醉 凌晨一点的罙城很沉默。 路灯的光是沉默的, 耳畔的风是沉默的,车子沉默着从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沈清梨站在小区门口转头望, 一眼就看到了宋南谌。 他一个人坐在路肩上, 身下还垫着他的西装外套。 沈清梨惊讶,温泓那人,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人扔这了。 宋南谌垂着头, 额前的碎发落下,遮住了那双深沉的眼。一向骄傲挺拔的脊背微弯着,不知是醉着还是清醒着。 只有影子孤单地陪着他。 沈清梨抿唇,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这还是沈清梨第一次看到一向清冷自持的宋南谌这种落寞的样子。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沈清梨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是谁?宋南谌诶,业界有名的律师,人长得又帅, 要什么有什么, 怎么也不该跟“落寞”这个词扯上关系。 宋南谌没有发现她,依旧垂着头,靠近了,果然闻到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 “宋南谌。”沈清梨伸手推他,语气生硬, 她还在他瞒着她的事生气。 宋南谌缓缓抬头, 神色迷茫,半晌, 视线才终于聚焦在面前女孩的脸上。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好半天, 像是才将她认出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就笼罩在沈清梨的头顶。 “还能认出我吗?”沈清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宋南谌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只是盯着她看,然后,忽地伸手,去摸她的脸。 沈清梨急忙后退,他的指尖还是扫过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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