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幼声音轻轻软软:“刚刚王叔给我递拖鞋了,只是我没要。” “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还不是想着赶紧回屋,再跟姐妹们把刚刚和安嘉熙碰见的事好好说道说道,谁能想到他半路截胡。 苏恩幼难耐不住,想要弯身去用手羞耻地把自己脚给遮住,可手腕忽然被他捉住,苏恩幼心头一惊,俯着身,视线也正和男人抬起的那双眸直直对上。 明明两人此刻的姿势是她身居高位。 可莫名的,他那双眼却令人心悸。 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脚在,指腹轻贴着,男人的指腹也不仅仅是细嫩的,更是带有那么一点点茧的。但苏恩幼也是此刻才发觉他那么漂亮的手上竟然也有薄茧,触碰着她脚心最柔软的位置,烫得叫人心慌。 苏恩幼也不敢低头看,只敢抓紧高脚椅的边沿,另只手忍不住想要把他推开,却被他更加握紧。 他看她,也像发现了什么,眼眸轻轻动了动,也轻声笑了下。 “这么敏感?”
第21章 敏感什么。 她说:“是你手太烫。” 段淮叙刚刚还在倒热茶, 马上就来帮她换鞋子,这她没点反应才奇怪呢。 他也注意了到,只是,手温度再高的哪也比不过她这身娇肉嫩, 皮肤好像轻轻一戳都要破皮了。 他简单处理好了, 又帮她穿上干净棉拖, 说:“下次回来提前说一声,我让人去接, 也免得不知道在哪个路段深黑露重的, 能一脚踩进那么深的雪水里。” 他话说得深意, 苏恩幼脸庞上还热。 生怕他是知道了她那会儿在外面跟安嘉熙拉拉扯扯。 “知道了。” “最近没有什么事?”他又问。 “没有了。” “明天老爷子做东,要一家子回去吃饭,我们正式去见一面, 也可能在老宅那边歇两晚。” 苏恩幼说:“嗯, 知道了。” 她又看段淮叙的衬衣, 刚刚空隙里男人把袖口挽起, 露出一截小臂线条, 有些张力。 她不免想到刚才扶住自己的那手,那么有力。 苏恩幼问:“你平时, 冬天还穿衬衣啊?” 段淮叙看了眼身上,说:“工作需要, 怎么。” 她问:“不冷吗。” 他扯了下唇:“出门在外基本都是室内办公,外出也有大衣。” “哦。” 她了解了,也上楼, 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晚安。” 他嗯一声。 苏恩幼上去前还扭头看了眼继续在客厅办公的男人,身躯笔直修长, 背脊不会太过宽厚却很有安全感,他的腿很直,就像她看过的那些漫画。 苏恩幼心头没由来跳跳两下,上去了。 去段宅那天没有什么意外的,苏恩幼一大清早起床困呼呼地坐了会儿,接着点了一杯黑咖醒醒神,之后就化妆了。 没有化很浓,就是打了一点隔离点了唇釉,淡妆。 本来是想挑好看点的小裙子,最后想到是见长辈,天冷,就把打扮的心思收起来,还是找了件比较日常的。一件深灰色简约风大衣,内里黑色围巾,再加一条舒适阔腿裤,简单一点的装扮。 出去时看到段淮叙穿的也是黑大衣,俩人这不约而同的,像穿情侣装。 到底是第一次正式跟着他回家见家长,苏恩幼还有些无所适从:“我一会儿过去,不用怎么喊人吧?” 段淮叙想了想,说:“不用,你跟着我就行。” 段家有三房,前两房就占了百分之二十股额,但也只是小头。段家基本都是段淮叙做主。 大房家中年迈就不说了,儿子是老大家里的太太娄仪当家做主,再说二房的几位,也是安嘉熙的父亲母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常年国外也不怎么回来。 二房没什么存在感,主要是今天大房的人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是新妻头一次过门要见见各家长辈么。 今天大家就约着同在老爷子以前的四合院聚着,前夜下过雪,今日这胡同巷里也寒凉得紧。四四方方的院子旁栽种的树枝都光溜秃了,只有寥寥几粒不知名的红果子挂在枝丫上。 老宅的大门是新刷的红漆的,挂有两个大红灯笼。 几家人到达时车都停在外边停车位,明晃晃的,那高墙上的白雪还有些晃眼。 苏恩幼一早就听说过段家大房的名头,知道很久以前,他们是有点争家产的意思的。 只是说老人家离了婚,大妈又年事已高,虽说离了婚可也帮段家抚养了两个孩子长大,现在孙子又那么大,苦劳难得。 当时正是段淮叙回京接手家中产业的时期。 男人风华正茂,很是容易招来敌对的时期。 这种话题放一般豪门家庭可能都比较敏感,也许会闹得不可开交,也可能会两败俱伤。 可段淮叙做起事来却很是妥帖,当时没有被人留话柄,也没有让权,谁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做的,只是很柔和利落地去了两趟大房家中,翌日老太太态度亲厚亲自送他出门,两家的矛盾也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后来听父亲提起过这事也说:段淮叙这点做得很妥当,名利当前,但德行与品格不可皆失。 哪怕再怎么利益冲突,可两家是流着同一血脉的一家人这是不可磨灭的,接人待物要平衡关系、谦让有加,秤砣稳了,才适合长久发展。 家和万事兴,重的也不仅仅是那一个家字,而是和。 段淮叙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过去称呼其为母亲,把所有的恩义孝道都尽得明明白白,这家里,自然也就什么矛盾也没有。 下车时有人来扶,老四合院外早已有几人喜气洋洋地等候着,其中就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穿着一身藏蓝色加绒加厚开衫,黑裤,人看着朴实,白发微卷,耳垂上还衬了很大一个金耳环。 她一见苏恩幼就亲切地上来迎说:“欢迎恩幼来咱们老宅做客啊,你段爷爷和几个友人都在隔壁打麻将呢,大家还剩了几个桌子,就等着你们来呢。唉,看咱们幼幼,这几年不见的,也变这么成熟漂亮了。” 苏恩幼也笑,顺着握住对方的手喊:“大妈。今天我和淮叙一起来看您,您最近身体没什么事吧?” “没,我这身子骨好着,就是一家人难聚。你二妈那边应该是见不到了,他们家连年在海外,最近又忙着装修澳洲那套房子,今天也就咱们几家聚一起。” 苏恩幼听着,也只是笑笑。 段淮叙恰好是刚从车里下来,听到的就是苏恩幼喊他的淮叙那二字。接过手机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对方一眼,小姑娘面色红润,周旋间处变不惊,一句淮叙也是喊得自自然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段淮叙也只是看她一眼,没有多言。 收了红包,很快几人相迎着进去。 苏恩幼也要进门,可脚步抬起要跨门槛的那一刹,手突然被人握住了,她当即有些意外,马上胳膊也被人扶住,她扭头看到了身旁的段淮叙。 之后,他也是牵着她手没放,只说:“这就是你上次琢磨出来的称呼?” 苏恩幼知道他听见了,也端着没动:“嗯,觉得怎么样?” 段淮叙捏着手里她小指节玩着,垂眸,也像似笑非笑。 “还行。” “但还差点。” 他看她眼睛颇为认真地说这话,苏恩幼心神微动,本来还差点因为他那句还行沾沾自喜的,不禁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究竟要什么称呼才行? 在段家,大房的嗓门和做派基本是最足的,段淮叙难得带新婚的小妻子来他们家做客,对方自然是以最规整隆重的礼来迎,晚食不在家中,订的是四合院周围价位最昂贵的私房菜馆,饭后甜点是知名黑天鹅餐厅的远程配送,见面礼不仅是送金,大房喜奢侈,大嫂娄仪又是做奢侈品专柜的,当即赠了几款爱马仕珍稀鳄鱼皮birkin给恩幼。 饭桌上,几位长辈都团团坐着,苏恩幼坐段淮叙身旁,大衣也早已脱下搁在一旁椅背上,段淮叙去帮她放的东西,之后端着一杯热饮过来。 恰好正是大嫂娄仪将专柜的包给递来。 知其奢侈的恩幼都不好意思收,连连拒着:“大嫂,您这太贵重,我可能不能收。您还是留着下次吧。” 娄仪只说:“你们小两口以后是要过日子的,再说了,这贵重什么,这说留着下次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以后离了再来第二次啊?哪有结婚还祝福下次的?” 满堂被这话逗笑,苏恩幼也后知后觉意识过来她有话讲错。 她是当过年收红包一样了。 看一眼段淮叙,他拉开身旁椅子坐下,看上去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扯着唇不知是不是在笑她。 苏恩幼到底还是生手,这种都是老人精的饭局场合还是不会,不然也不至于被这么调侃了。 她声音也小了一些:“嫂嫂,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心疼您平常工作太忙,赚钱也不容易。” 段淮叙把那杯热饮搁置她面前,也用勺子帮她搅拌均匀了,之后才淡淡开口:“既然是你大嫂给的,就收了吧。免得,到时候她还要惦记着自己弟妹新婚时候都没收她礼物。” 男人话语淡淡,却俨然这场上最沉稳特别的那个。 明明讲话语调也没有用很重,却莫名叫人觉得有份量。 段淮叙开口,苏恩幼也顺坡下收了,说:“那谢谢嫂嫂,回头嫂嫂来我们家吃饭。但是我也没想和淮叙结第二次婚,一辈子结这一次也就够了。” 她这样表态,段家上下也是像得了至宝一样被逗得笑到开怀。 娄仪说:“你要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来,吃饭,大家都吃。” 苏恩幼小心翼翼把那几份包递给一旁人收好,桌下,右手手指却突然被他捉住。苏恩幼朝他看去,却见段淮叙低着眸,轻轻摩挲着,半天没说话。 她问:“怎么了。” 他描绘着她指腹痕迹,说:“这话当真?” “嗯?什么真不真。” “我说,在他们面前说这辈子只结这一次婚,是真的吗。” 男人声音低冽又轻缓,像那夜恒温下凑在她耳廓旁说的一般,低沉却迷人。 苏恩幼承认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对他心猿意马,可那一刻对着他的眼,心脏仍是没骨气地砰砰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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