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向我保证,不没收我手机。” 柳况抿了抿唇,声音轻了几分:“所以你真答应他了?” 面前的人气势突然矮了一截。 这绝对是和麦岁相处的大忌。 面对她这种人怎么可以露怯?必须从头到尾压制住她,否则只要给她逮到苗头,马上就来个反客为主。 就像现在这样,麦岁晃晃脑袋:“不告诉你。” 柳况深吸了一口气。 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为难,短硬的发茬好像都软化了下来。 “你喜欢他?”良久,柳况问。 麦岁又晃晃脑袋:“也不告诉你。” 怎么可能。 她从头到尾,只喜欢这个把她当妹妹的坏家伙。 她也想喜欢上别人,可看谁都比不过他。 麦岁甚至想揪住他的领子,拜托他,真的当个和妹妹乱丨伦的变态吧。 柳况被她的无赖回答折磨得很痛苦。 他强撑着道:“非要和他在一起吗?” “不然和谁在一起?”麦岁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状态,“又没有别人喜欢我了。” “我。” 耳边突然冒出一句。 短促的音节,让麦岁疑心自己幻听:“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第14章 两人站在路灯边沿处,透过被淡化的和煦灯光,镜片后的那双眼有种莽撞的真诚。 看得麦岁的心突兀地顿了一拍。 就像她情窦初开那天一样。 是日思夜想了很久的答案。 等它真的出现时,却又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麦岁忍不住揪了下脸颊,疼得她“诶哟”了一声。 柳况少有的没去关心她的疼痛。 他看起来,比她还要无措些。 确定它是真的后,喜悦像蜜糖里熬出的气泡,甜滋滋地往上冒。 麦岁现出和她很不符的娇羞,小声道:“我也喜欢你呀,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好开心哦。 她即将开启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柳况轻轻摇头:“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 麦岁懵了。 恋爱这种事,不是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好了吗? “为什么不能?” “你还在上高中。” 柳况终于镇定下来,甚至过分正经了。 “可是、可是,初中的时候,好多同学就谈恋爱了。”麦岁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高中怎么了,明年我就成年了。” “是啊,你还没有成年。” 所以说,之前隔着屏幕感受到的不是错觉。 柳况对她就是很冷淡! 麦岁气得一拳栽向他:“成年了不起啊!” 柳况任由她打,身子只轻微一晃。 他伸出一只手扣上她肩膀,拇指轻抚了两下,像在安慰。 “不是说成年了不起,而是你现在太小了,首要任务是学习。” 他还没到20呢,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古板。 麦岁皱眉:“我爸妈都不管我学习,你怎么这么严格啊!” 柳况轻轻吸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他们不管你,你才要更努力地学习。” 柳况的语气严肃,搞得麦岁也下意识端正了些态度。 爸妈不管,不是很爽吗,为什么反而要更努力? 麦岁有点儿懵,但迷迷糊糊间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软下性子:“那,等我高考结束,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可以。” 这次,柳况应得很爽快。 麦岁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像一头小笨驴,那两个字就是吊着她跑的胡萝卜。 难熬的高中时分,她全是想着只要挨过这一段,就能和柳况在一起了。 她还要考得好一些,考到北方,才不要和他异地恋。 等到那一天终于到来—— 最后关头,麦岁简直成了一架不停歇的做题机器,忙起来有时候一月都不定碰上一次手机,自然也错过了柳况给她发的“高考加油”。 考场离家稍远,父母难得慷慨,帮她在考场附近定了酒店。 一个人住在酒店也挺好,不用看到讨厌的弟弟,和成天围着他转的父母。 麦岁考完一门,便抓紧复习下一门。她不懂什么考前要放松,她只知道自己没那么聪明,多背一分钟说不定就能背中一个考点。 连轴转了三天后,最后一门地理结束,麦岁晕乎乎地走出考场,莫名觉得脑子里空了一块,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那个男人。 柳况还没开口,便见到麦岁撒腿向他跑来。 像只小炮弹,撞到他怀里后尚未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把他领口往下拽,仰头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怀里的向日葵在挤压中,碎了一地的明黄花瓣。 这是他们的初吻。 不同于别人的温柔浪漫,它发生得有些仓促随意。 主动的是麦岁,但是亲完后,捧着脸颊红了眼眶的也是她。 柳况无措低头,试图伸手帮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他一伸手麦岁就躲,两人绕着转了一圈后,麦岁恼羞成怒:“不能哭吗!哭犯法吗!就哭就哭就哭,呜哇哇哇……” 看着熟悉的无赖模样,柳况安心地笑了。 他将已经碎得不成样的捧花放低,伸手将小泪人扣进怀里。 麦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开心、激动,再加上一些感慨,鼻子不自觉就酸了。 陪她走过漫长岁月的那个人,也开启了她的人生新篇章。 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身份,留待他陪自己解锁。 - 电影来到了尾声。 伴着悠扬的结婚进行曲,男女主手牵着手,在神父的见证下,约定与对方厮守终生。 确实是部很甜的电影。 没有太大的起伏,一切水到渠成。 大家喜欢看充满波折的影视剧,但都祈盼自己的人生一帆风顺。 结尾定格在男女主牵起的手。 望着无名指上那闪亮的钻戒,麦岁眨眨眼,想起也曾呈到自己面前的那枚。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佯装自己坐累了,走到阳台放松一下。 冬日的天空总是呈现一种寂寥的灰白色,分明没下雪,整个世界却无比苍白。 麦岁呆呆地隔窗眺望着,柳况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我在想……”麦岁转过脑袋,挤出古灵精怪的笑脸,“在想你又老了一岁!” 柳况哭笑不得:“嫌我老啊。” “是啊。”麦岁一吐舌头,“谁让我永远18岁呢。” 柳况嘴角微顿。 “不公平。”他轻声道,“为什么你不会变老。” “因为我是仙女啊。”麦岁摇头晃脑道,“仙女怎么会变老呢。” 在柳况面前,她一会儿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会儿是青春永驻的仙女,可着劲儿地自恋,反正柳况不会笑话她。 身边的人突然沉默了。 话没人接,麦岁茫然地看他,把问题抛回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柳况伸手,将她轻轻揽到怀里,“谢谢仙女下凡来到我身边。”
第15章 柳况的生日在一月底,传说中必须远离的水瓶男。 麦岁有段时间很迷星座,但她扒拉来扒拉去,发现那些所谓水瓶男的特质和柳况没有一毛钱关系后,渐渐就不信这玩意儿了。 除了星座,还有一个与柳况生日相关的东西就是春节。 每次一给柳况过生日,麦岁就知道春节快到了。 并且这也意味着,他的生日都在寒假,对此,每年生日别说假期,连个周末都没轮到过的麦岁非常嫉妒。 没有假期,意味着父母不会特地给她办生日派对。 尤其当她高中中午留校时,连生日大餐都没有了。 麦岁从来不说,每天咧个大白牙傻乐,但心里却在哇哇大哭。 不过,就算没有爸妈过生日,好歹还有她的再生父母柳况—— 当初以为柳况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时,麦岁真的在想,老天爷呀,下辈子让她做柳况的女儿吧。 她也想尝一尝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宠爱的滋味。 就像她从来不会缺席柳况的生日一样,柳况亦如此。 他会给她买蛋糕,请她吃好吃的,也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 小学时,班里流行一部特摄剧,柳况给她弄来了一架比她还高的剧中等比机甲。 初中时,班里流行玩拓麻歌子,柳况也给她整了一台,她每天得意洋洋地挂在书包拉链上。 高中时,班里流行写手账,柳况便买了一大箱东西,都是从日本直邮来的手账本、和纸胶带和各种贴纸文具,有十几斤重。 别人有的,父母不给她,柳况给她。 年纪小时常常一岁一代沟,柳况当然不知道她们那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什么,但只要麦岁随口提上一嘴,他便会记在心上。 不过,她的兴趣往往来得快去得快。 初中她就不喜欢看特摄了,拓麻歌子养了不到一个月便闲置当挂饰了,至于手账本嘛,倒是记了很多隐秘的少女心事—— 【上周不小心坐坏了willow的眼镜,今天看到他换了副新的,好帅哦嘿嘿。为什么我们班的男生戴眼镜那么丑,他就那么好看呢?】 【willow好烦啊受不了了!我不想学习了啊啊啊啊啊!】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听哭了呜呜呜。Willow干嘛老对我笑啊,懂不懂很让人误解啊。】 【我宣布willow就是全世界最烦的男生!老古板,成绩好了不起啊!】 【willow要去A市上大学了啊,好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学习,我也想去A市找他,唉,从今天开始努力吧。】 就算在草稿本上写过一万遍柳况的名字,在手账本里,她还是只敢悄悄用代号称呼他。 不在考纲里的词汇,是她求了弟弟半天后,被准许用他的电脑提交学校表格时,悄悄查到的。 也成了她记得最牢的一个词。 今年柳况会送给她什么礼物呢? 麦岁忍不住想。 不过,还有大半年才到她的生日,她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电视,新闻里已经开始放各地的春节倒计时。 想想被他莫名其妙关了也差不多半个月了。 虽然辞职和家里断了关系后,年都是和柳况一起过的,但不能出门真的很无聊哇…… 和爱的人24小时黏在一起当然好。 但是只能待在一百多平的屋子里,就不太好了。 尤其对她这种闲不住的人来说,更是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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