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麦岁来说,柳况一开始就是个漂亮的小傻子。 可是她喜欢这个傻子。 只有他才会包容她的坏脾气,任她肆意撒欢。 当然,那种感情无关乎男女之情。 感情变质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就是那个雷电天吧。 他出手利落地将那帮混小子撂翻在地,又随机应变,接了她的话茬。 话音落下,他用余光瞥向她,细微而迅速地眨了下左眼。 眨得麦岁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或许柳况早就忘了那一眼。 但麦岁记得好清楚好清楚,就是在那一刻,她突然从成天摸爬滚打的毛头姑娘,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眼前熟悉的面庞,开始有种让人陌生的心动。 时至今日,想起那一眼,麦岁还是忍不住漫起满心的粉红泡泡。 她双手捧住脸颊:“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挺帅的。” 怀里的人一脸花痴,但显然不是在看他。 柳况无奈:“所以现在是变丑了吗?” 麦岁这才将目光移回他面上:“嗯……现在是不一样的帅!” 最开始是矜贵的小少爷,后来是张扬的少年,现在是成熟的青年,麦岁还想看他变成稳重的中年乃至老年。 她想陪他走遍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 柳况轻捏她脸颊:“你在我眼里一直很可爱。” “真的吗?”麦岁不信,“一脸泥灰还缺牙巴的时候也可爱吗?” 狗都不和她玩的年纪,也就柳况陪她。 柳况点头:“可爱得不得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都不带他这么出的。 麦岁嫌弃地摆手:“你的审美真是没救咯。” 柳况茫然:“你不可爱么?” 也就柳况会觉得她可爱了吧。 甭提那以“龙龙”为绝对中心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就连她闺蜜有时候都感慨,上辈子怕是杀人放火,这辈子才跑来和她做朋友。 “你快说你爱不爱我?”麦岁故意环住闺蜜脖颈,“不说我这辈子把你噶了。” “爱爱爱好了吧。”闺蜜举手投降。 然后在麦岁放手的瞬间,她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爱个屁”,结果回头看见麦岁举着枕头狂追。 但要柳况说爱她,远没有那么困难。 反正在柳况眼里,这么糟糕的一个她,莫名变成哪哪儿就好。 唉,麦岁一边感慨,一边懒洋洋地又趴回他身上。 柳况这个人,真的没救啦。 麦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记忆的最后,她百无聊赖地把柳况后颈的短茬当作磨砂板,指腹在上面摸个不停。 摸着摸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前她像只树袋熊,手脚并用攀坐在他身上。 结果一觉醒来,她还是这个姿势。 她不太累,就是不知道柳况觉不觉得憋闷。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天空呈现一种一碧如洗的澄澈。 分明已是傍晚,却比白天还要明亮几分。 麦岁歪着脑袋往外看,柳况察觉到她动静:“醒了?” “嗯。”麦岁伸了个懒腰。 “睡得好么?”柳况摸摸她发端,轻声问。 “还不错。” “做梦了吗?”柳况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唔……” 这一问,麦岁才想起来,自己好多天没有做梦了。 除了莫名其妙被带回家的那晚,她做了一通好混乱的梦,后面就再也没有梦过任何内容。 “没有。”麦岁道,“你呢?” “我没有睡。” 合着他就这么抱着自己,静坐了一下午? 倒是也不觉着无聊。 之前也是。 麦岁是个除了睡觉生病,绝对闲不下来的人。 就算不工作,她每天也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要干。 有些事儿需要柳况陪同,有些不需要。 而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常常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什么也不做,只在一旁看着她忙活。 曾经,她绣了一下午十字绣,他看了一下午。 麦岁很不解:“你呆坐一下午不会觉得无聊吗?” “我不是在看你绣十字绣吗?” 又不是刺绣,十字绣这种基本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但柳况就是觉得好看。 她绣十字绣好看,她打游戏好看,她劝小番茄快快长大被她吃掉好看,就连她发呆都好看。 后来麦岁懂了,甭管她做啥,柳况都觉得好看。 搞得和柳况在一起这些年,她变得越来越自恋,感觉自己是那种举手投足都被人关注的大明星。 “以后我要是出道了,千万别说和我在一起过。”麦岁戏精上身,“不然会掉粉的。” 柳况陪着她演,一脸委屈:“地下恋情都不行吗?” “那你要藏好一点哦。”麦岁非常高傲地用指尖戳戳他,“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你的。” 柳况笑了:“能一辈子在你这个大明星身边,不被承认也没关系。” 这么深情,搞得麦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吧好吧。”她妥协,“说不定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会承认你的。” “好。”柳况点头,“我等你。” “什么啊!”麦岁突然不满。 “……嗯?”柳况被她的变脸整得有点懵。 “我怎么可能会‘人老珠黄’呢,你应该说我永远年轻漂亮才对。” 没有人比麦岁更擅长无理取闹。 “好好好,你永远年轻漂亮。”柳况抬手把她揽进怀里,“那我要是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麦岁被哄得很开心,她决定也哄一哄柳况。 “我才不要忘年恋呢,所以,你也永远年轻,永远帅气。”
第11章 话是这么说,但依然避免不了岁月追着人跑。 翌日一早,当柳况随口提了一嘴时,麦岁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惊得一秒坐直,又抱着脑袋懊恼地埋下头:“啊……我怎么会忘掉你的生日。” 大概是成天被关在屋子里,她都快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了。 不知道是几号,不知道是星期几,自然也不知道柳况的生日。 不过之前,每次都有手机软件提醒她。 麦岁忽而觉得奇怪:“柳况,我的手机呢?” 她突然发现,这些天来,她居然一次都没有用自己的手机。 柳况安慰的话还梗在喉口,被她突如其来一句发问,面上有些怔愣。 “你的手机?”他像是听不明白似的,重复了一遍。 麦岁一摊手:“对啊,我的手机去哪里了?” 由于之前在这里住过,衣服和洗漱用品倒是一应俱全,可是她居然没有现代人最重要的手机。 柳况低下头:“可能是落在哪儿了吧。” “啊……”麦岁满脸不满。 莫名其妙把人拐走就算了,怎么能忘记把最重要的手机拿上。 罪名再加一等! 要是有手机,这些天她应该疯狂向闺蜜吐槽柳况的奇怪举动,然后拜托对方来救自己。 大概就是怕她这样,柳况才没拿上她的手机吧? 心思缜密的坏男人! 不过,今天毕竟是柳况的生日,寿星最大。 而且,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她都没觉得失去手机的日子有多难挨。 之前吐槽柳况这个人无聊,现在发现,她也挺无聊的。 只要有柳况陪着,啥也不干也能快快乐乐地虚混一天。 还真是闺蜜口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麦岁决定,换个日子再追究手机的事。 她撇去面上的不满,小跑着上前给柳况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生日快乐我的老公宝贝亲爱的!不好意思哦差点错过你生日。” 说完,她拼命眨眼讨饶。 柳况是一个非常好哄的人。 或者说,他早上提起这件事,本就是顺口一句,没打算以此和麦岁找茬。 嗯……和麦岁这种逮着点事就要闹到天翻地覆的人不一样。 “没关系。”柳况揉揉她的发,“我去做早餐。” 寿星还要给自己做饭,这个待遇有够低的。 可谁让麦岁就是笨手笨脚。 麦母倒是非常想让她学会做饭,结果她第一次打碎调料瓶,第二次炒菜糊底废了一口锅,第三次直接起火燎了一面墙。 眼看再做下去快出人命了,麦母只能无奈放弃。 “中午我请你出去吃大餐吧?”麦岁追在他身后,“你放心我不会偷偷溜走,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礼物没准备就算了,饭怎么也得请一顿。 虽然她没了工作,但鉴于柳况负担了她的全部支出,她的小金库反而越用越多,请顿米其林也不是不行。 “你想吃什么?”柳况停住脚步,“我可以点外卖。” “唔……我记得有家泰餐很好吃,菠萝炒饭我能干掉一整盘,冬阴功汤也很好喝,对了对了,餐前送的虾片我也好喜欢!” “好,那我们中午吃这家。” 麦岁乐呵呵地不停点头,转念忽而觉得不对。 不是他过生日吗,怎么又变成她点菜了。 麦岁一边心存小小的歉疚,一边又为着即将到来的美味午餐直咽口水。 柳况在厨房里忙活,她又坐到了她的专属小沙发上。 看着看着,恍惚间,厨房里的男人忽然解下围裙,变得好小好小,还不及流理台高,但努力拿小凳子垫在脚下,只为了给她取一枚小蛋糕。 那是麦岁第一次参加柳况的生日宴会。 彼时柳况的父母还在,宴会举办得很盛大。 整个庭院飘满了气球,有些做成了拱门和小汽车的造型,灌木修剪成了“HAPPY 8TH BIRTHDAY”的字样,还有乐队在一旁现场演奏悠扬的生日曲。 客厅更是布置成了天蓝色的海洋,相对的两面墙拉起了长长的庆祝横幅,彩带和气球交织,中央放着柳况的巨幅艺术照,小男孩笑得腼腆,但满眼都是无忧无虑。 还没走进庭院,远远的,麦岁便看到目瞪口呆。 这是她第一次真切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比起金钱,莫不如说是父母对此的用心。 就连她弟弟的生日,她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想必柳况一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也难怪不会为她的小小恶作剧烦忧。 门口有侍者给每个出席的小朋友分发气球,麦岁挑了一个小兔子的,它看起来质量很好,和她平时玩的那种五毛钱能买一包,然后用嘴巴“吭哧吭哧”吹出来的气球截然不同。 带回家后,它就会变成弟弟的了吧? 弟弟这个破坏大王,肯定会一脚踩爆小兔子,然后被吓到哇哇大哭。最后她不仅没了气球,还会被妈妈痛骂为什么把气球带回家,吓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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