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明明你的修为跟一个废物没有任何区别。” 程今越看清楚了这张脸。 一双眼睛带笑,眼眸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如同抹不开的墨色,笑中是玩味和挑衅。 而他的手死死掐住程今越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这柔嫩的脖子掐断。 “别杀我!”程今越瞬间开口,眼眸之中带着冷静。 魔种突然轻笑,“不杀你?凭什么?” 他看着程今越,细细打量着她。 弱小,无能,但却没有一丝的慌张,甚至有种游刃有余。 魔种起了兴致,“嗯,这样,你如果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怎么样?”他笑着。 他轻轻松开程今越的脖子,程今越猛烈地咳嗽着。 魔种很好奇,程今越要对他说什么? 求饶?哭泣?反抗? 一个心慈手软的神女,又能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出来呢? 良久,程今越不慌不忙,笑着仰头看着魔种。 “很简单,因为我也是魔啊。” 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魔种突然一愣。 “你没有发现吗,我不会因为你的魔气而产生恐惧,也不会因为接触到你的魔气而死。” “怀钰,我们是同类,我是来帮你的,我找你很久了。”程今越嘴角流着血,他笑着。 什么? 魔种突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程今越说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整个人愣了片刻。 可笑,愚蠢,虚伪。 这样的说辞,就能骗到他? 他正要开口,程今越却突然坐起来,用双手猛地抱住了他。 魔种的呼吸在这一刻骤停,声音在这一刻变成一声嘶鸣,猛烈的心跳在他耳边轰隆响起。 “你有名字,你叫怀钰,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是我最特殊的存在。” “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我们合作吧,我们让他们都去死。” 程今越脸上逐渐带上泪水,眼尾通红,声音楚楚可怜,神色中又带着一丝疯狂。 魔种怔住了。 说来好笑,他活了上百年,这是第一次有人拥抱他。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程今越,猛烈的力度将她推倒在地上。 “撒谎。” 怀钰一把扯住程今越的头发,下一秒就要将她的头拧断。 “我能证明我的价值,我能破解你身上的封印。”程今越飞快地说。 鲜血从程今越的身上渗出,骨头碎裂的痛感弥漫全身。 但程今越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瞬息之间,程今越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汩汩而出,迅速被调动,从怀钰裸露的皮肤中渗透进去。 “你在做什么?找死?”怀钰猛烈地扼住程今越的脖子,刚要掐碎的下一秒,他便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飞速流动,有一道暖流融入其中。 随即,那道封印,他没有一点办法的那道封印,竟然松动了。 怀钰愣愣地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程今越,不禁将她的话又细想了一遍。 “怀钰,我的回答让你满意吗?”程今越一边咳嗽一边笑着,黑色的头发披在她的身上,脸色苍白如雪。 至于为什么这群凡人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去死?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程今越会一步一步用实际行动告诉怀钰的。 第2章 “我们把他们全杀了,好不好?” 怀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看着眼前的程今越,眼眸微微瞪大,脸上略微诧异,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他不得不将程今越从头到尾好好地扫视一遍。 明明只是一个灵力低下的凡人,却说自己是魔; 明明修为如此低下,却能无视他的魔气与血脉的压迫,能不颤抖而恐惧地靠近他; 明明如此普通,却能松动他身上的封印;明明出身于大衍剑宗,却说和他是同类。 浑身上下都是谜团。 样貌楚楚可怜,柔弱无辜,性格却荒诞不经。 “说得有点意思。” 怀钰点点头,懒散地蹲在程今越身前。 四周寂静,怀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朝程今越伸出手,程今越利落地抓住怀钰的手,想要站起身来。 “但我不信。” 他抓住程今越的手便扯着她往地上摔去,程今越的头猛地摔在地上,随后鲜血从她的额头汩汩渗出。 随着一声闷哼,程今越却好像感知不到痛觉一般,又爬起来,抬起头,笑着看向怀钰。 怀钰更是稀奇,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这样折磨下活这么久。 血在程今越的身上流着,她瘦弱,单薄,却笑着。 “我们可以签订血契,怀钰,我会帮你解除封印,我还会帮助你杀了仙门所有的人,这是我们的共同愿望。” “更重要的是,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怀钰瞬间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名门正派的三小姐,会来和我做交易?你知道血契意味着什么吗?” 还没等怀钰说完,程今越却迅速将手中的血聚成一颗红色的珠子,递到怀钰的面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签订血契之后,契约的内容就要一直保持,如有一方违背,另一方便会立刻七窍流血,魂飞魄散。 “你和我签订之后,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吗?如果我说的是真的,我能帮你解除封印,我会永远爱你,而你只需要顺手清理一下仙门的垃圾。”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我立马就会死,不是吗?” 程今越笑着,她的声音轻柔,带着蛊惑,没有丝毫的怯意。 尽管她浑身是血,随时都会死在怀钰的手中。 怀钰瞬间大笑起来,“你叫程今越?你的回答的确很让我满意。” “你很聪明,很会算计,可我讨厌聪明人,也讨厌算计。” “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给我取的这个名字。” 怀钰,“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样的词语出现在他的身上,有种莫名的割裂感,让他觉得想笑,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程今越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在意,就算你一直拒绝我,一直想要杀我,想要我去死,我都不在意。” “我只想帮你解除封印,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想要恨你的,恨我们的人都去死,你难道不想他们去死吗?你难道不想解除封印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因为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 程今越一只手伸出血珠递到怀钰身前,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就算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她仰头看着怀钰,眼中泛着泪,她痴迷地盯着怀钰,好像要看穿怀钰,痴迷地看着怀钰的……力量。 怀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莫名其妙有些热,他有些转不动了,他本来也只擅长武力解决问题。 强烈的本能告诉他,不要相信程今越,但是程今越说的每一句都落到了他的想法上…… 他接过了程今越手上的血珠。 但他没有要签订契约的意思。 程今越笑着,这足够了,这的确需要一些思考时间,她有足够的耐心,她相信受伤孤独的小狗会闻着血迹来寻她的。 “怀钰,我会等你的。” 话音刚落,对方消失了,眼前只有满满一地的尸体。 程今越一边笑着,一边咽下一粒丹药,用符咒去掉了身上的血迹,掩盖身上的伤痕。 身上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可这却让她更兴奋,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地上扬。 一张柔美的脸上出现如此愉悦的笑,怎样都显得有些诡异的美。 这痛苦提醒着她,这只魔种的力量是这样的强,她会不择手段,想方设法,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力量将会属于她。 她离开平城时,雨下得越来越大,但她没有伞,一身白衣淋了雨,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高大的侍卫们等候她多时,黑压压地挤在了一起,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面无表情。 她正要归队时,侍卫们突然分开,让出了一条路,毕恭毕敬,低下了他们的头。 这显然不是对程今越的礼数。 一个身着雍贵的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有专人为他打着伞。 可就算是多华贵的衣裳,也挡不住他身上的纨绔之气。 程望。 大衍剑宗的长公子。 靠着父母的血脉,得了还不错的天赋,拥有一副上等的剑骨。 总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傲,以权谋私,以势欺人,每次都让他的父亲给他兜底,什么强抢民女,杀人放火,在他这里都算小事了。 他玩过很多女人,按理来说不会看上程今越。 程今越的外貌在他见过的女人里面,也只算作是中上,不算最拔尖的那种。 她总是温柔,柔弱,偶尔一次出门,也只是来帮助一下这些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的凡人。甚至得了一个“大衍神女”的美名。 在凡间,甚至有人特地为她供了香火,把她当做神明来跪拜。 她乖巧,顺从,像是一朵可以任人玩弄的小白花,这样的女人本不该让程望产生感情。 但唯一让他注意的,就是她那总是慈善悲悯的双眸,清冷忧郁的气质。 谁不想让高高在上的神女跌落凡尘,看她浑身靡乱的场景呢? 从程望看到程今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这么做了。 所以程今越来到大衍剑宗时,本不是由程望看管她,但程望却主动向他的父亲请命,要求亲自照看这位久别重逢的妹妹。 大衍剑宗的宗主不在意这件小事,知情人也都清楚。 程今越明面上大衍剑宗的三小姐,实际上就是一个物品,为了真正的大小姐程蕴知而留下来的一个药材罢了。 没有人真的拿她当正牌主子看。 他靠近了程今越,为她打了一把伞,他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雨滴,又紧接着揉搓了她白皙的脸。 “今越,别着凉了。” “你要是染了风寒,我会心疼的。” 心疼程今越本身是假的,但心疼程今越这个药材倒是真的,可别冻坏了她这一身宝贵的血。 程今越温顺地点了点头,并不理会他话外的意思,“今越明白。”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程望要来确认一下程今越的情况,一众人浩浩汤汤回了大衍剑宗。 甚至不给她将湿衣服换下来的时间,程望就催促她去司药宫。 倒也不是他的旨意,程蕴知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只是他的母亲对此事看得格外紧。 在他母亲看来,程今越弄湿了自己还是大错,小心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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