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重伤若此,还要下去寻救命恩人,这就是纯朴的修真界才能生出的纯朴之人,一首感恩的心忽然作为bgm响起来,萧衔蝉感动得眼泪汪汪,金不禁和秦含玉也一脸感激看着谢无柩。 萧衔蝉心想,自己与谢道友相处虽时间不长,却能看出此人是个倔强非常的人,二师兄的燃净印只能支撑一刻钟,此时将他送走,再回来不知会不会生出波折,倒不如将他保护好,让他随他们一起走。 恐怖片里都是这样的,单个要走的角色都是第一个领盒饭的。 想到此,萧衔蝉的尾巴将谢棺裹得更紧了。 谢无柩缓缓吐纳,稳住已破的不能再破的灵府,之前几番强行运灵终究让他的伤更重了。 许是这个妖修自见面起就常常用尾巴触碰他,他对她的尾巴倒不陌生,现在被熟悉的暖乎乎毛茸茸包裹着,他觉得头顶笼罩的魔气也不是不能接受。 蓬莱三人将自己个的芥子袋翻了个底朝天,每人都匀出了五分之一师父亲手画的符箓给谢无柩。 金不禁道:“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你如今无法用法术护身,这些符箓拿好了。” 秦含玉不多话,豪爽地将符箓塞到师姐尾巴的绒毛里,示意他自己拿。 萧衔蝉则直接挑出几张护身符箓,在谢棺的额头贴一张,脑后贴一张,胸前贴一张,背后贴一张,贴到他浑身全是绿油油,仿佛一个迎风的招财树后,才道:“好了,如此一来,便是半步飞升也不能伤你分毫了。” 谢无柩顶着一身在魔气涤荡下唰唰作响的别致绿符箓,被萧衔蝉的尾巴圈着,觉得自己脸都快绿了。 高处不胜寒,明月夜上更是清寒。 夜犹良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道:“小子知晓老祖法力无边,又有黄真人在旁协助,那群人莫说寻到入地阵法,便是寻到了,也会慑于魔气,无法入内,可是万一,小子是说万一,万一他们进到了那个阵呢?” 出个万一,他的摇钱树浮云阁就会毁于一旦,他自己也会遗臭万年。 露白长老心说被寻到岂不更好,他就不用担心这段时间祟气压不住了。 他对这个畏畏缩缩,贪财又胆小的后辈很是看不上,不说与名扬九州的原家少君、左家少君相比,就是与其他门派一些凡人出身的弟子比,夜犹良也是比不过的,要不是夜家这一辈实在无人,他才不会让这个小辈参与到浮云阁的事。 露白长老冷哼一声:“你莫不是忘了地下阵法是什么了?只要他们入阵,便一丝法力也发不出,只能乖乖任阵法攫取法力和灵气。 除非他们有魄力散尽修为,即便散尽修为,阵法仍能以灵根为食,莫非他们还能有个经脉碎裂,灵根断绝的同伴不成? 若是他们发现阵眼是那东西……想当初我等降伏它都是趁沉睡之际,如今它虽走火入魔,实力大减,然元婴都不是它的对手,更别说散尽修为的修士,他们若是不自量力,去杀阵眼出阵,只能被那东西当做口粮。” 夜犹良心有戚戚然点头。 露白微抬眼皮,瞥了他一眼:“近一月来,黄真人已是第二次将人引到地下,那东西的祟气越来越猖狂,日后你要好好经营浮云阁,多引些外地来的散修。” 夜犹良讷讷道:“阵中的东西是魔物,折磨他倒还罢了,若是需要灵气,浮云阁赚到的灵石不在少数,何不用灵石……” 要是失踪的修士越来越多,他的浮云阁就开不下去了啊!可是在露白长老无言的威压下,他说不下去了。 “蠢货!” 露白长老声音冷漠,轻挥扇子,夜犹良只觉一阵罡风冲面而来,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板如龟背般裂开,他连忙跪下去,五体投地,不敢多言。 露白云淡风轻地收回扇扇子的手,珍珠楼瞬间恢复如初,他冷声道:“你看,月亮好看吗?” 夜犹良方从惊骇中回过神,听闻老祖问话,小心答道:“好看。” 露白看着朗朗夜空和云下如蚁的人群,道:“月亮要挂在天上才好看。” 明月夜乃密州无冕之主,自该被千万修士所供养。 夜犹良不敢多话,只心中庆幸,既然阵法所在机密无比,想来那伙人也找不到。 踏入遍布魔气与祟气的阵中,瞬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时,萧衔蝉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洞。 金不禁中指与拇指一搓,指尖亮起一小簇明火,足以照亮此地,这里是个像坟包的地穴,一条阴暗小道就在几人面前。 四周铃铃声作响,是浮云阁飞檐上的铃铛,在阁里时这些铃声一个也听不见,这里听得倒是清楚得很。 萧衔蝉忽然道:“浮云阁阁主房间里的阵法上贴的符箓,是防止祟气溢散的,那个阁主,他是肯定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金不禁和秦含玉一同点头:“看出来了,只是为避免大师兄被那缚鬼阵缠住,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咱们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谢无柩倒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他们行事之前不细加思量,这么看来,这些人还是有脑子的。 第24章 金不禁走在最前面,右手指尖亮起明火,左手放出金灵气凝聚成的尖刀。 萧衔蝉紧随其后,妖修的五感较之普通修士更加敏感,她仔细探查前方情况,身后的尾巴则紧紧裹住贴满符箓的谢无柩。 秦含玉殿后,且停侯锋芒毕露,丝丝魔气与整个洞里的魔气交缠在一起。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了许久,在大家以为这条路没有尽头时,一道幽蓝的光芒夹杂着金光,明明灭灭,闪烁在前方。 “不对劲,不要着急进去。”萧衔蝉眉头紧皱,她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和煞气,“小玉,你送一缕魔气进去试探一二。” 秦含玉听从师姐吩咐,她的魔气甫一触碰到那抹幽蓝,就被绞杀得一干二净,她没有害怕,反而惊喜道:“我好像感觉到大师兄的气息了。” “可是如若大师兄在此,妙妙早就嗅到味道了。”金不禁道,他看向前方金蓝相间的光芒,有些不确定道,“那金光,好像……的确与大师兄的灵气相似。” 谢无柩本在思考那些人会把他想要的东西放在哪,闻言也看向前方,看到那缕缕金光灿如朝日,他微微讶异道:“花道友不是个鬼修么?为什么他的灵 气里有如此深厚的功德?” 恶尽曰功,善满称德,此等耀目金光,非救苦救难者,不可能有如此功德。 “这是功德?”萧衔蝉也很惊讶,功德不是佛修才会有的东西吗?他们大师兄施法时,其法术常含金光,她还以为修为到了金丹的修士,法术都会变成金色。 金不禁道:“这也不奇怪,大师兄是医修,他救了那么多人,积攒了功德也很正常。” “你们大师兄是个医修?”谢无柩挑眉惊讶道。 萧衔蝉点头:“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就告诉你了呀。” 谢无柩惊诧于他们初见时自我介绍竟然是真的,又惊愕于世上竟还有以鬼身入医道的修士。 他语气满是惊讶:“我素来只知道鬼修走鬼道,魔修走魔道,竟还有不循自身而以他道修行的修士?” 萧衔蝉笑道:“照你这么说,人修就得走人道,那怎么还会有剑修、刀修、体修、音修、儒修、佛修等等入道方式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循一道自己喜欢的修行就是了。” 谢无柩想想自己见过的数不清的修士,心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有鬼修入医道,想这妖修也有特别造化吧。 几人疾行至光芒大盛处,过了极狭窄的漆黑小道,只见一处巍峨大殿现于眼前,环殿竖着十二根石柱,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前爪似鹰后爪似虎的奇兽,威风凛凛。 兽口中伸出幽蓝色的铁链,层层捆缚着正中冒着黑气的白色玉柱。 十二奇兽石柱与铁链形成了一个镇压阵法,如同庞大的锅盖圈出这一片地方,阵法中的光芒像雷电一般,时不时攻击一下在南侧的骷髅——那是无法维持肉身幻影的花沸雪。 萧衔蝉被眼前这幕震住了,面露不忍,盖因这个阵法当中除了大师兄,还有数不清的累累白骨,宛如一个骷髅林。 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颗颗朽坏的头颅犹如开败的荷花,一骨碌就从颈椎上断裂,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似烧干的柴火般,化为灰烬。 那骨灰顺着阵法中的灵气盘旋,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灰沙,分明处于水乡地下,却与西北大漠一样。 花沸雪的黑袍早已被抽得破破烂烂,肉身幻影也维持不住,骷髅身没入这堆小山丘般的白骨里,幽蓝阵法与飘荡的骨灰交织在一起。 他神情肃穆悲悯,分明打坐于危机四伏之中,却让他坐出了在佛前聆听慈音的架势。 此时,他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出楞严经,身上金光大盛,与幽蓝和黑气斗在一起,有一个女修躺在他身后,形容消瘦,竟比花沸雪这个鬼修还像骷髅,她的身下还压着具白骨。 秦含玉正要上前叫大师兄,被萧衔蝉拦下:“先不要轻举妄动,大师兄现在真神出窍,正在超度那黑气,若是我们贸然打扰,说不得就会害大师兄受伤” 他们来到大师兄背后的石柱旁,时刻准备踏进阵法支援。 萧衔蝉好奇地指着柱子上口含铁链的怪兽:“这是什么兽?” 谢无柩正细细打量大殿装饰,闻言只说出一个字:“犼。” 犼,上古神兽,据说一犼可斗二龙三蛟,且这神兽喜食龙脑。 秦含玉随着他们的对话看向殿中的白色玉柱,道:“用犼来镇压,难不成这里有条龙?” 只见被幽蓝铁链束缚的玉柱里突然凝聚出一条模糊的龙影,其似是被缚在玉柱中,龙影仰天长啸,威势不比真龙之身,然其龙吟也震得几人耳朵渗血。 在阵外的几人听到龙吟都受了伤,何况身处阵法之中的花沸雪,他森森白骨上裂开几条纹,耳孔上生长的骨昙都蔫了,花瓣掉落好几片,本就法力大失的他几乎连骷髅体都快凝不住,要显出三魂七魄来。 “大师兄!” 几人焦急,半只脚差点进入阵法,却被花沸雪呵住。 “不要进来,这阵法会吸食修士法力,甚至连灵根都能炼化!”花沸雪急道,白色的指骨指向身旁的女修,“这位道友是土木双灵根,我入阵时她已经濒死,当时阵法为诱我深入,没有显现真面目,我便用回灵丹救了她,她醒来后才对我说了这阵法的邪处,便又昏倒了,如今她的灵根已被蚕食一半了。” 众人看向这位女修,她身形双颊凹陷,眼圈青黑,正苦苦抵抗攫取她灵气的阵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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