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队友了,可以一起去白塔闯祸了。”酒时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柏瑞安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闯!你想怎么闯,我都陪你。” 他抬起手,人造灯光滤过指缝,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束光。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想要抓住这一刻,将它永远定格。 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还想要更多。 欲望悄然滋长,留下烙印。 他渴望瞩目,渴望成为那个被仰慕的存在,甚至……想要永远赢下去。 比赛虽然赢了,酒时和柏瑞安身上都挂了不少彩,比另外两个严重多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下场。 途中,酒时脚步忽然顿住。 “怎么了?” “等,等一下。” 她脑袋歪向一侧,呲着牙,感受着脑海中有一根筋在扯。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飞长出来了。 不过,感觉只有一瞬。 酒时左右摇摆着脑袋,反复确认那种感受。 “没事了,可能是手脚使用太频繁,小脑抽筋了。”一本正经。 柏瑞安挠挠脸颊,为难:“那,那带你去补补脑子。” 走了两步。 哗啦。 又走了两步。 哗啦哗啦。 酒时的脑子里似乎盛了水,一走就发出摇晃的水声。 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头。 精神海中。 平静的海面扑起浪花,轻柔地略过布满裂纹的屏障。 深处,狂风摧枯拉朽,裹着浪潮奔涌而来,犹如一头史前猛兽。 滔天洪水倾洒在屏障上,几千万道裂痕瞬间出现,宛若缕缕银丝。 脆弱的屏障承受不住四面八方的压力。 “碰!” 洪水决堤。 哔——! 酒时瞳孔涣散,脚下绵软,感觉自己像块棉花,软趴趴的、没有形状。 她听见脑浆在晃荡。 咕噜。 咕噜咕噜。 好像要喷出来了。 她捂住头顶,翻涌的感觉变成从下而上。 “唔。” 酒时鼓着腮帮子,努力压制胃部上涌。 “呕——” 食物腐烂的气味弥漫。 一地酸水。 刺激的胃液灼烧喉咙,口腔残留着隔夜饭菜的酸臭,酒时脸一下子青了。 “酒时!” 柏瑞安措手不及,搭着酒时的后背,吓得要哭。 “别慌。”嗓音暗哑,眼神迷离:“我先晕一个。” 话落,酒时眼皮子耷拉下来,水灵灵地栽了下去。 昏迷得彻底。 第19章 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场中央那个倒下的身影。 这是......发生啥了? 米洛从裁判位置上站起来,情况不明地盯着一动不动的人。 蓝祈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跳出十里地:“这和我没关系哈,我可没有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这是被酒时讹怕了。 只有柏瑞安跪在酒时身边,焦急地拍着她的脸颊,试图唤醒。 “酒时?”米洛尝试叫她,“比赛你们赢了,没必要再装了。” 三次之后依然毫无动静。 米洛这下知道是真出事了,赶紧呼叫欧若和老校医。 “你们也别干站着,过来搭把手,把她抬下去。” 柏瑞安不敢耽误,猛吸了一口鼻涕,和蓝祈一人抬着酒时的一只胳膊,往擂台下运。 下台阶的时候,一个针筒大小的瓶子掉了出来,一路滚到地上,被看到的柏瑞安踹到一旁。 就在这时,观众席的最高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旁边的观众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郁闻安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地上的瓶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直接从观众席上跳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旁边的魏紫珊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但郁闻安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抓住他。 纯白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场地上,随即大步朝着酒时的方向奔去。 嘈杂的声音被他抛在脑后,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有事。 “等一下!”郁闻安的声音冷厉而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抬着酒时的两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大哥,我们这是救人,等什么等!” 郁闻安抿唇不语。 手被柏瑞安扣住:“你干什么?” 他硬是挑起了酒时的下巴。 右侧脖颈处有一颗红点,很小,很细,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果然。 是他的向导素吗...... 郁闻安眉头紧紧皱起,手指微微颤抖。 “闻安?”蓝祈不解。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不应该排斥他的向导素的。 身后,老校医挎着医疗箱子,表情狰狞地同欧若小跑过来。 “啪!”柏瑞安拍开他的手,略带敌意:“别挡在这儿碍事!” 郁闻安恍惚着后撤了一步,手垂在腿侧,微微泛出热意。 他看着欧若忙前忙后,又是探额头,又是测呼吸,一筹莫展的眉头始终没能松懈下来。 “怎么样?” “身体状况是没有异常的,但......”欧若顶住期待的眼神,遗憾摇头:“她的精神通道我打不开,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海出了问题。” “打不开?”柏瑞安急得原地爆炸:“谁能打开她的精神通道?” 欧若瞟了几眼郁闻安。 “我试试。” “你?” “你还能想到其它更好的人选吗?” 郁闻安试着凝出精神触须,接触的瞬间,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嘶......” 丝丝缕缕,从他的指尖从抽离,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一块儿吸走。 他不适地咬紧牙关,任由对方贪心地索取。 酒时需要他的疏导。 这个认知让郁闻安淤堵的心情畅通了不少。 “带她去治疗室,我可以救她。” ** 酒时又又又看见了治疗室的天花板。 这都快成她的重生点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在这刷新一遍。 “醒了?” 熟悉的声音挤入耳膜,酒时的视线从天花板落到身边的人。 是郁闻安。 他看上去有些虚弱,头发疏于打理,颓然地垂落在眉眼前,和他平日里的精致形象相去甚远。 不过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表情一如既往。 看到他的一瞬间,酒时就知道是他帮了自己:“谢谢。” “醒了就好。” 郁闻安:“吃点东西吧,你睡了三天。” 三天? 酒时撑着大理石台面,惊讶不已。 她的身体无比轻盈,一点儿没有长期昏睡的迟钝,甚至比之前更加轻盈。 难不成她的精神力变强了? 酒时迫不及待地探入精神海,一下子傻眼了。 黑色的海域中央,一棵挺拔的幼年树苗破水而出,树枝向四周伸展,枝头点缀着零星的嫩叶,静待发芽。 三天的时间,这棵树苗成熟了太多。 酒时知道这有郁闻安的功劳。 诡异的生长速度让她有些不安,她不清楚这棵树何时才会停止生长。 积聚在海面上空的乌云逐渐散去,金光穿透云层,洒在树苗身上,将它根部的海水染成了璀璨的金色。给这片死寂的海域注入了一抹新的生机。 只是。 “我的精神屏障呢?” 原本笼罩在树苗外面的屏障没了踪影。 “碎了。” “碎,碎了?”酒时吓得“那,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精神屏障是抵御暴乱的唯一屏障,碎了那还得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酒时听到前半句,心就凉了半截,蔫了似的躺回治疗台上,不哭也不闹,只是一味地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 “不舒服?” “嘘,别说话。”酒时安然地闭上眼:“让我提前适应一下死亡的感觉。”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暂时死不了。” 说话间,合金制的真空按压瓶落在治疗台上。 碰撞声传入耳膜,酒时睁开眼。 正是她在格斗赛上用的那一管。 银白色的金属光泽晃的她两眼发花,心里发虚:“你,怎么会有这个?” “捡的。” “你,你不会要举报我比赛中使用药物吧......” “我要是想要举报,它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郁闻安继续引导:“你觉得这个东西对你有用吗?” 她仔细一回想,当时注射完之后浑身暖洋洋的,精神也舒服的不得了,“挺有用的,和你的疏导差不多。” “看来你很需要我的向导素。” “呃呃......啊”酒时怔怔地望着他,很努力地消化,“这,这里面装的是你的向导素?” “除了我的向导素,还有谁的向导素对你有效果吗?” “......暂时还没有遇到,”酒时不想让对方占了上风,嘴上的强硬是一定要逞的,“但不代表以后遇不到嘛。” “那也是以后了。”郁闻安又拿出一瓶相同的向导素,放到她眼皮子底下,“现在有个选项放在你面前。你和我做个交易,作为交换,我每周都会给你提供向导素,如何?” “什么交易?” “你先答应。” “那可不行。”酒时又不是傻的,她侧躺在治疗台上,托着下巴,牢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万一我向导素没要到,先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多不划算。” 浑身上下就一条命还值点钱,别人还能图她啥?血液里流淌着的劣等基因吗? 郁闻安看向天花板,微型监视器已经被精神力磁场干扰,应该不会监听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举动却让酒时误会了。 “啧,麻烦。”她撑着起身,坐在治疗台边缘,弯腰靠近。 微微偏头,她便能看清尖子生脸上的细小绒毛,规规矩矩的,和它的主人一样。 酒时一边震惊他居然没有闪躲,一边打量这副不染尘埃的面容,从细软的发梢,到清浅如画的眉眼,再到下垂的羽睫,每一处都完美得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出了神。 对方有些不适应,连着咬了两次下唇,留下两道嫣红的齿痕,“这是什么意思?” “哦。”酒时看得险些忘记正事,她扭头,将脸颊凑到他的唇边,“要是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给我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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