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在替哨兵做精神疏导的时候,精神触须会进入精神海洋,同时释放向导素,类似于安慰剂的作用。 但酒时精神海一向混乱,和这向导素的关系还真不大。 “哦,好的。”总不能驳了人家大领导的面子。 “最近是谁帮你做的精神疏导?” “最近?那倒是有点多。” 祭司短暂的沉默,“这两天的。” “那也不少,估计三个?”酒时仔细算了算。 ……欧若老师算一个,郁闻安……算吗? 她掰着三根手指,祭司帽檐下的嘴角微抿,久居神殿养成的保守思想,让他一时接受不了酒时的奔放。 “你有了固定的向导,还去找别人做疏导?” “祭司大人莫要乱讲。”酒时眼睛瞪大,“我可从来不找固定的向导。” 她一个F级根本没有获得专属向导的资格,平时哪里敢和向导发展固定关系啊。 那不是成为人家晋升路上的绊脚石嘛。 “居然还是没名没分的……”祭司不大认可酒时的做法。 酒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祭司大人!” 郁闻安大步走来,白色的向导长袍像燕尾服一样在风中扬起,露出制式长裤,腰带上的金色荼蘼花纹若隐若现。 他刚从训练场赶来,气息微乱。 酒时诧异,看看祭司,又看看郁闻安。 祭司一句“闻安”,直接给酒时干懵了。 看模样这两人很熟啊。 纯白的背影挡在酒时面前,掩住了她看向祭司的视线。 “这件事是个意外,是我的失误,她并不知情。” 酒时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意外?” 没人理她。 祭司眼里只有郁闻安,“你的向导素比较特殊,她的精神屏障又太弱,我得帮她清除掉,免得给人家造成困扰。” “什么向导素,什么特殊?”她左顾右盼,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 然而这两人将她这个当成空气,全然无视,让她抓心挠肝,急得团团转。 郁闻安在对峙中败下阵来,迟疑地退到一旁,让酒时重新站在祭司面前。 看到祭司伸出手,酒时后撤一大步,警惕地遮住自己的前额,“祭司大人,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就,就不劳烦您了。” 脑壳裂开的感觉,她坚决不要体验两回。 “这也是为你好,闻安的精神力比你高出不少,本就和你不匹配,做疏导的时候你也一定很痛苦吧。”白袍的祭司步步紧逼,又不失优雅风度,“他释放的向导素还有残余,日后会在你的精神海中游离,一旦遇到其它向导的向导素,便会引发冲突,扰乱你的精神海。” “我靠!”酒时这下是听明白了,“怎,怎么会这样?” 谁不知道她三天两头找向导,郁闻安想害死她? “闻安他不是故意的。” 郁闻安自己没有解释。 “现在愿意让我帮你清除了吗?” “愿意愿意!”酒时认真点头,“还得麻烦祭司大人了。” 她没问怎么清除,只觉得祭司大人这么说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 为了减轻痛苦,祭司特意带她去了治疗室。 流水潺潺,静谧安然。 酒时躺在恒温的大理石台面上,紧张地闭上双眼。 郁闻安也在一旁。 祭司大人用精神疏导的办法,以精神力强行打开精神通道,进入精神海捕捉游离的向导素。 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来了。 酒时浑身发软,连忙找了根救命稻草拽住,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一忍。 她抓着的正是罪魁祸首,郁闻安。 五指嵌入衣物,那件干净整洁的白袍皱皱巴巴,平白被扰了秩序。 天旋地转,洪流激荡,酒时听到深处传来一声呜咽。 微弱的、痛苦的,就像是……从自己的咽喉里挤出来的一样。 兀地,眼前闪过一阵金光,吞没了一切景象。 凄厉的童声哀嚎不断,音浪毁天灭地。 酒时脑子快炸了。 她不断蜷缩起身体,捂住震荡的大脑,用尽力气去敲打这颗要命的脑袋。 停下,停下,停下来! 酒时嘴里呢喃,一下又一下,仿佛感知不到痛苦。 “酒时同学?酒时同学!” 她和着了魔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轰” 周身的空气忽然炸响,祭司大人的身体和羽毛似的飘了出去。 帽檐滑落,一头白发倾泻而下,坠至腰间。 “噗。” 鲜血喷洒,漫天溅落。 精神海归于寂静。 酒时撑着台面,“刷”的起身,地上,星星点点尽是染血的颜色。 坐在血色中央的,是身着圣袍的祭司大人。 他终于露出了真容。 酒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他慌慌张张,遮掩住自己的面容,酒时还是看见了。 她不会看错的。 白发红瞳,面带黑色血纹,犹如异种。 第7章 如果酒时记得没错,这些黑色纹路是污染区的感染象征。 下一秒,郁闻安强势地挡在面前,清俊的面容不可侵犯: “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了吗?” 眉眼里的寒霜刺骨逼人,要是她敢摇头,一定就命绝于此了。 酒时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见了鬼了。 治疗室私密性很强,除了在场的人,没有人会看见象征光明的祭司大人被污染物缠绕的狼狈模样。 “您要是不想让人看见,下次出门记得带个面具遮一遮,戴个帽子能遮啥?”祸从天降,酒时十分憋屈。 祭司被郁闻安搀扶着,露出的下巴已经看不到暗纹,他声音虚弱:“酒时同学,还请您帮忙保守秘密。” 联邦的精神象征已经被污染,这要是传出去,人心大乱,定要惹起动乱。 “您放心,攸关联邦命运的大事我操心不来,这事儿我铁定烂在肚子里。”比起那些,酒时更关心自己,将脑袋四面八方都摸了一遍,生怕多出个什么来:“我的精神海没被污染吧。” “……向导素有排异反应,我的精神力没能探进去。” 意思是,郁闻安的向导素赖在她的精神海里不出来了? 那怎么行?! 这话落下,郁闻安百年不变的表情微微松动,眼神闪躲。 她从台上跳下来,背着手,绕着虚弱的大祭司打转,最终眯起眼,把矛头指向这位作风优良的模范生,“你可以把它收回去的对不对?” “我……” “我不想听到你说不行。” “……好。” 他真就不说话了。 酒时:“……?” “这是什么整肃校园风气的新手段吗?”酒时不敢怀疑模范生的能力,“为了让我少勾搭向导,所以在我的精神海里打个烙印?” 她努力地寻找机会和郁闻安对视,他始终偏移,在她一句句的解释中,耳根逐渐变红。 “……不是。”垂在身侧的手收紧衣袍,一会儿又松开,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那你给我消除啊!”酒时指着自己的前额,“你把精神力放出来,赶紧把精神海里的向导素弄出来,不然我怎么接受其它向导的精神疏导啊。” 郁闻安不肯,酒时急了。 她管不上对方不爱肢体接触的毛病,直接抓着他的手肘往上拽,感受到抗拒的力道,她便用自己的额头去凑。 这向导素一定得消除! 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念,酒时莽了上去。 相触的瞬间,精神海翻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拥有更多。 她没有抗拒,遵循着欲望,手掌不安分地向前探索,游走在身体的方寸之地。 “不行!”郁闻安的反抗毫无力气。 精神海深处,沉睡的树苗伸了个懒腰,在阴霾的光线里缓缓苏醒,源源不断地吸收能量。 灵魂再次震颤。 俗称,爽飞了。 ** 比赛结束后,米洛邀请指挥官一行人参观校园,顺便巩固点关系。 林荫道上,青春气息洋溢,指挥官宽阔的背影走在最前面: “天启学院不愧是人才辈出的地方,此次旁听,我看到了不少有潜力的年轻人,未来白塔交付给他们,我也可以安心了。” 客套话米洛还是听得出来的,他“不经意”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暗戳戳推销:“是啊,蓝祈是个好同学,不仅天赋过人,还特别刻苦,这才二年级,就已经能够凝出精神体,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确实。” 指挥官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 米洛再接再厉:“蓝祈的父亲和哥哥都曾服役于白塔,是功勋墙上的荣誉战士,他身上流淌着优秀战士的血液......” “米洛老师。” “您讲。” “此次清除之战,白塔方面损失惨重,数以百计的战士牺牲在污染区,这是联邦的不幸。”指挥官背手而立,默然摇头:“优秀的哨兵固然重要,但没有一名合格的战略官,再多的天才也是走向绝路。” 白塔缺哨兵,但更缺战略官。 如果说哨兵是兵器,那指挥官调动兵器的大脑。 “如果他真是块好苗子,您也不必急于将他塞入如今的白塔。” “这......”米洛恍然明白:“您此番前来,是寻找适合做战略官的苗子?” 指挥官终于转向他,夕阳下的面容严肃而沉静:“不错。负责本次战役的两名高级战略官已经被清退,白塔仅剩一名战略官,实在是捉襟见肘。” 战略官是未来白塔最高指挥官的预备役,这一场战役就淘汰了两名...... 米洛看向另一位穿着哨兵制服的男人,对目前唯一的战略官点头表示敬意。 对方温柔和善,身上没有一丝架子:“我倒是有个印象深刻的同学,她在训练场上同苍鹰对抗,虽然输了,但也没有落得下风。” “酒时?”米洛伸出两只手,疯狂摇摆:“她不行的她不行的,她天赋等级就只有F,精神屏障脆得不行,三天两头要找向导疏导,这不是给白塔添乱嘛?” “照您这么说,她在高等级哨兵手下都没能吃亏,要是加以培养,说不定真能胜任。” 指挥官当真在考虑。 米洛:“?”联邦这是要变天了? 他尝试挽救:“其实向导学院的郁闻安也不错,熟读战略战术,天赋等级更是罕见的3S。” “此事再议吧。” 指挥官匆匆结束,看样子没有一个心仪的。 话题一转,“祭司大人去哪儿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普通哨兵禀告:“有人看见他和哨兵学院的学生往治疗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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