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指挥官面色一凛,厉声:“米洛上将,麻烦带路!” ** 消除向导素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是郁闻安不愿意收回,而是酒时霸着人家的向导素,逮着它吸。 祭司强行分开了两人,时刻提防着蠢蠢欲动的酒时。 一直听闻向导会在哨兵精神海中释放向导素,一方面可以起到安抚镇定的作用,另一方面也用于建立固定关系。 但还是头一次听闻,哨兵能强行扣住自己喜欢的向导素,这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想到刚才信誓旦旦污蔑郁闻安的场景,酒时心虚,但语气很硬:“我可没有使什么歪门邪道啊。” 郁闻安体力不支地坐在台面上,眼神涣散。 “没事儿,你反正向导素多,不差这一点,就当关心弱势群体吧。”亏了他的向导素,酒时现在的精神海一片安然。 她突然就不想消除这向导素了。 所以她准备溜之大吉。 治疗室的门一开,酒时被眼前的大阵仗吓得后退了半步。 白塔的高层们站成一排,学院的领导们站成一排,站在门的两侧,恭恭敬敬地垂着手,准备迎接。 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莫过于此。 白塔最高指挥官、战略官、首席治疗官全部望向她,好奇、探究、不解。 出于礼节,指挥官微微颔首,对她这个小学员略表尊重。 随后,他看向室内,瞳孔猛地一缩,祭司白袍上的血迹刺目惊心,“祭司大人,您受伤了?” “不打紧。” 指挥官大人泰山般的身躯挤开酒时,绕到郁闻安的另一侧,一起搀扶着虚弱的人:“您同我一块外出却受了伤,我要如何向联邦亲王交代?” 一副准备问责的架势。 酒时后背生寒,抱着门框装死。 祭司在白塔的地位特殊,掉根头发都要禀报联邦亲王,如今在天启学院吐了血,说不定明天学院就要倒闭了。 祭司局促地拉住帽檐,“是我看这个孩子精神力有异常,所以才......” “祭司大人。”指挥官强调一遍,“您是白塔的福祉,承蒙上天的恩泽,一举一动都事关联邦的安危,未经许可不可与外人有所往来,您怎可和学生来治疗室?” 犀利的视线扫过酒时,顿时,如芒刺背。 “这位同学,私自与白塔祭司见面,按照白塔的律令,可是要从严处罚的。” 又一口大锅从天而降,酒时满脸问号。 这又是整哪一出? 米洛跳出来,劈头盖脸朝她一顿骂:“你这同学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祭司大人岂是你可以接触的!” 酒时:“......” 几个小时不见,称呼都变生疏了。 反观另一位当事人,翩然高贵、自带清冷出尘之感,不卑不亢地解释:“指挥官大人,祭司大人受伤是由于精神治疗过程中出现了排异反应,我们并无任何逾越之举。” 指挥官掠过那张波澜不惊的青涩脸庞,眼中的暗色愈发深厚,“米洛上将,你也是白塔的老将了,难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明白吗?” “怎,怎么会?”这回似乎是真救不了。 祭司沉肩,“这次是我的失职,和这两个孩子没什么关系,指挥官大人,放过他们吧,算我......求您。” 能让高高在上的祭司说出“求”,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叫郁闻安的学生。 “既然祭司大人求情。”指挥官冷笑一声,忽然柔声,对米洛说:“看在祭司大人的份儿上,米洛上将,就按照学院的规定处罚,给白塔一个交代。” “是是是。” 第8章 酒时看着他们道别离去,走廊里只剩下米洛。 强烈的白光下,帽檐的徽章折射出银光。米洛压抑了许久,将终于找到机会训斥: “你胆子也真是大,算盘都打到祭司大人头上了!” 他以为酒时走投无路,求着人面佛心的祭司大人来这里做疏导。 要不是他瞒着,整个白塔都知道她亵渎祭司大人了! “怎么就认定是我来?分明是人家祭司大人……” “你还要狡辩?指挥官都说了!” 米洛怒火中烧,实在不宜火上浇油,酒时迂回了一番,闪身露出身后的郁闻安,一指:“风纪委员作证,是对方主动的,我绝无任何冒犯祭司大人的心行径。” “这不可能。”米洛心中,祭司大人是天上月,人间仙,而酒时是一滩烂泥,一定是这滩烂泥强行攀附月亮。 至于好学生郁闻安…… “你强迫向导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但郁闻安是向导学院的最受器重的学生,你怎么能逼迫他,让他替你圆谎?” 是非黑白在他的口中走一遭,竟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造谣!造谣! 酒时简直开了眼,把郁闻安拉出来:“你说句话啊!” “……米洛老师,祭司大人事出有因,我们也只是配合。” 米洛拍拍他的肩膀,揪心极了,“没关系,闻安,老师在这呢,会给你撑腰的。” 别怕,说出来。 真切担忧的眼神落在郁闻安身上。 他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米洛。 “呃......” 米洛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让一个中年固执老头低头简直是难如登天。 老家伙嘴硬:“反正你以后少和她接触,她和你不一样,你将来会进入白塔,背负起复兴联邦的重要使命,而她会回到安逸之地,做回闲散度日的小市民。” 天启学院是他们生命中的短暂交集点,一旦离开这里,命运就要归位了。 郁闻安握紧拳头,“老师,我明白。” 闲散度日确实是酒时的追求,但从米洛嘴里说出来,听着就不是那么滋味。 基因天赋将他们这群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她老爹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财富,却没办法改变生来就有的天赋。 她再怎么努力,到死也是F级。 以天赋为尊的世界,残忍到她根本看不到希望。 酒时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真当看见天之骄子,酸涩的嫉妒心还是冒出了头。 她开始沉默,以免说出来的话带着酸气儿。 模范生的头衔仿佛是什么免死金牌,米洛没有追问郁闻安,草草定性,将处罚都丢给了酒时。 “冒犯祭司大人,去静音室里面壁一个星期吧。” “知道了。”语气很冲。 米洛也懒得管她,挥挥手,就让她赶紧收拾东西滚进去吧。 没想到的是,郁闻安居然坚持要同酒时一块儿受罚。米洛恨铁不成钢,最后也随他去了。 ** 酒时抱着刚领的物资箱,慢悠悠地走静音区的走廊里,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的房间。 身后,模范生捧着标记号码的物资箱,亦步亦趋地跟着,意外地笨拙。 找到和物资箱上的号码对应的房间,酒时停下,朝模范生喊了一声“喂!” 没办法,喊名字显得太熟,叫风纪委员太膈应,只能喊个“喂”。 郁闻安不解地看了过来。 “反正只是给白塔一个交代,我一个人领这个罚就行,你直接走呗,别耽误你上课,老米不会追究你的。” “不行,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受罚。”白塔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但郁闻安不行:“更何况如果真要追究的话,那也应该是我。” 此刻,在酒时眼中,郁闻安周身闪烁着正义的光辉。 MD人还怪好的。 她有些许的感动。 心里最后的那点不情愿终于散了。 “哎呀,你这么较真做什么。”酒时明着掰手指头给他算:“你看啊,以你现在的成绩和竞赛的荣誉,毕业之后进入白塔已经是板上钉钉,要是因为这个处分耽误了你的前程,那不是血亏?” “那你呢?” “我?”酒时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关心她的死活。 “我一个劣等哨兵,自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回小城做个闲散市民喽。” 郁闻安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没事儿。”她假装不在意,表现得洒脱,“我档案上也不差这一笔。” 其实酒时心里明白的很,像她这种来人间凑数的NPC,最大的价值莫过于衬托主角,就像玉米外面包裹着的一层层外衣,等到时机成熟就该被一层层地丢掉。 “那我的档案上也不差这一笔。” “......”不,你档案上根本不会有这一笔。 见人劝不动,她转念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然地“哦~”出声:“你该不会就是想逃课吧?” “?” “哎呀,我明白的。”酒时挂着“我懂的”迷之微笑,“没有逃过课的校园生活是不完整的,谁年轻的时候没吃过这个洗脑包,我~理~解~” “......”不,他不吃。 “那你房间走过了。”酒时下巴朝他的箱子扬了扬:“房间号写在箱子上。” “......好的。” 他四处望了望,眼里仍是一片茫然。 “算了。你跟我来。” 酒时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他的房间,咧开笑脸,腾出一只手朝郁闻安挥了挥:“这儿!赶紧过来关紧闭啦!” 抬眸。 远远的,那个笑嘻嘻的女孩朝他昂起脑袋,身上有鲜活、张扬、也有他奢望的洒脱。 咚咚。 心脏错拍。 奇怪的情绪从心脏的缺口涌上来,让郁闻安措手不及。 他不明白,面对不公平的惩罚,她为何还能笑得开怀,就像没有经历过黑暗那样。 他是欣赏她的。他想。 悸动被硬生生压制。 郁闻安将物资箱往上托了托,怀揣着紧张,走向那个令他看不懂的女孩。 在酒时的注视下,他僵直着身体按下开门键,扔下一句“再见”,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 静音室的门迟迟不关,酒时伸着脖子提醒里面的人:“你要按一下里面的按钮,这门才会关上哦。” 良久的尴尬中,郁闻安低声“嗯”了一句,红意从脖颈蔓延。 他埋着头,一声不吭地折回来,红着耳朵按下关门键,“再见。” 轰轰声中,机械门缓缓阖上。 看着严丝合缝的门,酒时没忍住,捂着肚子“扑哧”笑出声。 一板一眼的风纪委员,原来这么好玩。 ** 酒时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静音室有床,有茶案,还有沙发和专人送饭。 躺着过一个礼拜,未免太过悠哉。 酒时一进去就躺,哨兵制服脱得只剩下一件背心,露出软趴趴的手臂。 上了一年的格斗课,还是一点训练痕迹都没有,看着弱不禁风,谁都能打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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