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长的走廊,大门一开,阳光照进来,空气变得都不一样了。 段焉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自由的感觉只有失去了才知珍贵。 女狱察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的命真好,是这个月是第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你可以走了。” 女狱察不了解段焉的底细,不欲多说怕得罪她,毕竟,她待过的审讯室的监控数据全都消失不见了。 段焉听到女狱察的话心里一凛,才知自己在地狱走了一遭。 她首先想到的是,回去后,她要好好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把外情所的天外文字破解了。再加上,她以后不会再见楼克,这样,薛天守不会再动想除掉她的念头了吧。 上一次她感受到他的杀意是被踩手那次,然后就是这一次。 只不过这一次与上次有些不同,上一次不管她说不说话,说什么,他都全程压抑着怒火。段焉相信,如果他压不住,她就要交待在英山公馆了。 这一次,明明开始与中间都好好的,她甚至还主动提出以她来说服楼克让楼克妥协的提议,却不知为什么,薛天守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变脸,又一次让她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 但有惊无险,被关了三天,她被放了出来。 想来薛天守成功了,楼克也同样被迫地放弃了她。忽然有些想他,但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见了会更伤心难过,会不甘心,会觉得遗憾。 段焉回到住处,果然对门已空,楼克搬走了。 段焉走过去,里面连楼克生活过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 从这天开始,段焉把全部的精力与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米教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慈爱了。 这样过了七八天,楼克主动找了来。 段焉说:“我答应了你哥,不再与你见面。” 楼克苦笑:“没关系的,我今天过来他知道的。” 段焉抬头,听楼克说:“我跟天哥说,我想要与你当面,正式地分个手,有始有终。” 段焉笑笑:“你又答应了他什么?” 楼克也笑,还是苦的:“我答应了他又一场相亲。你会怪我吗?在你还被关着的时候,我去相了亲。” “你不去,我可能就出不来了。” “虽是为了救你,但我确实是在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去相了亲。” “我没怪你,你也不要这样想。” 接下来就是沉默,终于,楼克问了他最关心的:“没受伤吧,有没有被吓到?” 段焉摇头。 楼克:“你不要怪天哥,他小时候过得很惨,比你还惨。” 段焉从来不知出身于尊族的薛天守,小时候怎么会比她还惨。 “他在帝国是战神一样的存在,被人当成英雄,他还是唯一仅存的异能者,他有什么可惨的。” 楼克摇头:“就是惨在异能上。” 楼克把薛天守被关在实验室里,被用各种方法消解异能的事与段焉说了。 在段焉的惊讶中,楼克又说:“天哥的妈妈是在那之后过世的。伊阿代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她是慈善家,平权者,她为弱者发声,她还为末等族争取过权益。” 段焉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是段被刻意尘封的历史,段焉不知道也不奇怪。 楼克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伊阿代女士最后的死因与末等族有关,所以天哥才会对末等族有那么大的成见,他并不是针对你。” 楼克还在为他的天哥说好话,段焉却忽然有些羡慕他的单纯,这样挺好,有人护着,愿他能永远保有这份纯真。 楼克不能告诉段焉,那个害死天哥妈妈的末等族就是她的妈妈。他希望段焉永远不知道,永远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中。 就这样,楼克与段焉做了正式的告别。虽不舍但没有办法,圣陨帝国的星律一向都是丝毫不差地、严格地被执行着。 不仅他们这一对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再有末等族与其他三族通婚的情况发生,这就是庞大的圣陨帝国高速良性运转的根基,它神圣的星律。 只是楼克没有想到,在他与段焉最后一次见面后不久,他没有告诉段焉的一些真相,被少帝全部道破。 “您不该出现在这里。”段焉对出现在她家中的少帝说道。 荪江尔图道:“我小时候也住过中南区。” 段焉:“您误会了,我不是怕您不适应,是怕您给我引来我不敢惹的人。” 荪江尔图脸一肃:“你这话就不该说,显示你知道得太多。” 段焉叹口气:“您是忘了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来找我的吗,您要利用我去对付谁,不是明牌吗。我也跟您明说,那人我惹不起。” “他最多只知道我来过这,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不用怕。” 荪江尔图又道:“我少年时期,还不是少帝时,与上将的关系没有这么僵,我很崇拜他。有一次我去英山公馆,在房门外看见了你。” 他说到这里看向段焉,果然获得了段焉的关注。 他接着说:“我看见他在踩你的手。我当时都替你疼得慌。” “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幕,我都觉得不普通。我就去查,还真被我查到了。你一不是他的敌人,就算是敌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你就不好奇,他当时为什么那样对你吗?” 段焉在犹豫,她有种预感,少帝要说的事可能会改变很多东西,她不见得想知道。 但他既然来了,不说清楚,在她心里永远是个事。 于是段焉:“为什么?” 少帝像楼克一样,把薛天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与楼克说的差不多。只是他话锋一转,说到了段焉的妈妈。 “你的母亲与伊阿代认识,虽然两个人族阶不同,但伊阿代一向标榜自己讲究公平,爱护弱者的一面。你母亲一开始很感激敬重她,后来她发现,一切都是伪善,都是假的。” 段焉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她妈妈身上,她整个人紧崩起来。 荪江尔图继续说:“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伊阿代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异能者,她是为了保他儿子才研究消解剂的。之所以启用消解剂,是因为她一边研究消解剂,一边研究如何破解消解剂,能让异能被永久地保留下来。” “不知她试了多少次,用了多少方法,才让薛天守成为‘刀枪不入’之身,用何种办法都没能把异能从他身上去掉。如伊阿代所愿,让薛天守成为了帝国唯一仅存的异能者。” “而你的母 亲就是发现了她这个秘密,并把这个秘密上报到国议会。从结果来看,你的母亲得到了国议员的认可,这才有了你后来能离开下西区的筹码。” “而伊阿代受不了一下子从大公无私的慈善家、平权者变成了被人质疑的,为了儿子的自私鬼。她到最后也接受不了,她自,。杀了。” “这就是薛天守为什么在那天想要杀了你,因为他就是在那时知道你的身世的,你是卜丽的女儿。” 荪江尔图说完了,但段焉久久都没有反应。 许久,她问了一句:“我妈妈是我以为的病死的吗?” 荪江尔图摊摊手:“应该是吧,我没查到什么问题。” 荪江尔图说的东西,段焉要消化很久,她还记得,几年前,她忽然被身着军装的兵士带上一辆陌生的车舰,一路驶向英山,那是她第一次去到上将的家。 她被带到偏厅一角,被限制了自由。 她知道薛天守已升为上将,知道他住到了英山上,比起被陌生人绑走,如果是薛天守的话,她并没有太恐慌。 并且在等待薛天守到来的时间里,段焉快速过了一遍最近的生活,她做到了之前薛天守对她的要求,安分守己谨慎低调,没有给楼克惹任何麻烦。 但她有些预判失误,薛天守过来后,这一次没有蔑视嘲讽,威胁训诫,而是以极冷极阴的目光盯着她。 后面事态的发展也印证了这一眼的危险性,他一言不发,甚至把她的指骨踩折。 有那么一刻,段焉恐极,她感受到了杀气。 就算是现在,段焉还能感受到那种冷。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薛天守才对她与楼克的交往如此在意,哪怕是要新增律法也要把他们拆散。 “你现在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母亲没了,你哥哥失踪,他能报复的只有你了。你为我做事,我一定会保你安全。甚至我们有机会扳倒他。” 段焉:“我不明白,我已经与楼克分开了,我有什么本事可以助您扳倒上将大人?” 荪江尔图当然不会告诉段焉,他最近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 薛天守不想段焉被残暴粗鲁的狱监走检查身体的流程,带了对段焉一向友好的海缇去。 不止这些,他还在段焉被检查时留在了审讯室。从不近女色,对女人有洁癖的薛天守,竟能容忍对他来说是玷污他眼睛的场景。 还有,那间审讯室的监控数据丢失。数据不会凭白消失,会去哪里呢?有没有可能是薛天守的家里。 还不要说,他如此处心积虑地拆散小情侣,是只为了他的弟弟吗,还是一箭双雕,另有所求。 这种种迹象都在指向同一件事,荪江尔图觉得有意思极了。看来这世上永远不缺小说一样的情节,世仇之间的爱恨情仇永远在世间上演。 所以,他怎么可能放过段焉,他是一定要把她收在麾下的。 但是,在他说了这么多后,段焉还是拒绝了她。 她说:“如果真是我妈妈害死了上将的母亲,那我更不能帮着您对付他了。他要杀我早就杀了,我觉得我还能活很久。” 真是个可恶的女子。薛天守也是有病,看上了这么个麻烦。荪江尔图愤愤地离开。 但荪江尔图猜对了,审讯室里的监控数据在薛天守的手里。 薛天守没有看也没有销毁,那段十几分钟的影像被他保存在一个芯片里,芯片被他放在书桌左边一个抽屉里。 自打那个抽屉里放了芯片,它就变得存在感极高,令薛天守时不时地就要看它一眼。 且每扫一眼,他就觉得躁热,最后提前结束了军务,去到了主卧卫生间。 冷水从花洒里流出,薛天守闭着眼,双手撑在白色瓷砖墙上,任由水花淋着他的颈,他的背。 有两副画面在他脑海里轮番登场,地点是审讯室与段焉家。 几番轮替,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男人,荪江尔图只身进了她的屋。
第17章 第17章二合一 之前,楼克与段焉的事情了结后,奥朗来问过,还用不用派人盯着段焉。 薛天守那一刻才意识到,他竟没有及时下令把人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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