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玩累了,就在一片小竹林里搭一间木屋,你若喜欢花,我可以和你一起种,你若喜欢吃烤鸡,我可日日买给你吃,你哪日烦了,我就带你去看烟火。” 簌簌没有说话,嘴角却扬了起来,她恍了两恍低头凑近了他,青葱似的玉指在他手指上戳了戳,后又在他指间握剑的薄茧上按了按。 徐墨阳也生了笑意,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后又亲昵的搂住她,两人靠的极近,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他生了心思,将手放在簌簌怕痒的腰间。 “你怎么还不答应?你难道不想去?” 簌簌面上瞬间便红了,笑得比满山群花都要清艳,“哈哈哈,你别闹,我何时说我不答应的……” * 一片云雾,灵气充裕,景致有些像莲花峰。 “这里是老夫的芙蕖洞。” 后方传来一声缓慢苍老,又掷地有声的嗓音,徐墨阳转过身去,看向那人,惊见他浑身泛着光泽,坐在一块巨大的晶石之上,竟是即将飞升的迹象。 徐墨阳登时怒不可遏,咬紧了牙道,“三清老狗,你奸狠狡诈,道心早不知飞哪儿去了,竟也能飞升?” 三清面上仍是十年前的宽厚慈悲,可在徐墨阳心中,这只是他人面兽心的伪装,越端看他,便越可恨! “世上哪有什么捷径可升仙?怕是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徐墨阳面上僵了僵,本想召来玉消剑,一剑刺死了他,却又察觉是在梦境,他二人皆是虚体,便稳了声音道,“我大仇未报,你岂可逃脱?” 三清面上微动了动,轻风拂过他的拂尘,穗子便散了一散。 “老夫今夜恰逢飞升缘机,知你我二人恩怨,故来规劝与你。” “呵,规劝?” 徐墨阳慢慢说道,语调中掩不住讥讽。 少时他与三清祖师亲近的很,墨阳山庄与莲花峰是兄弟门派,徐子怀尊称他一声祖师,甚至将他当父辈来爱重,徐墨阳也从小将他当作了家里人。 后来得知三清师祖背叛了父亲,才格外愤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勿要再追查下去,再查,结果可能令你为难。” 徐墨阳蓦地想起母亲的那封信,他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凉,“还有什么结果,能比知道是母亲联络四派杀了父亲更难置信?” 徐墨阳话音方落,三清祖师面上闪过一丝惊异,“你说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徐墨阳道,“我看你是在这洞里关的久了,外面怎样天翻地覆你都不知吧。” 三清面上越发郑重起来,后又发问,“你如何得知,何人告诉你的?” 徐墨阳瞧他的样子,真如井底之蛙,“就是你们莲花峰的掌门,莫诺。” “他给了我一封母亲写的信笺。” 三清听后,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徐墨阳难见他这副表情,因他仿佛永远都是云淡风轻。 三清思忖许久,才低声道了句,“怎么可能,莫诺,当年明明不在……” 徐墨阳没听清,“你说什么?” 三清愈发自说自话起来,仿佛很是疑惑,而后突然双目凝神,想通了什么般,眸中尽是惊愕,额上细纹都弯成扭曲的弧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清自顾自说着,徐墨阳气愤道,“你想起什么了?现在还藏着掖着?” 三清再看向他,混浊的眼中竟同时带着恼怒和悲悯,终究叹了一声。 “人之心肠,毒如蛇蝎。莲花峰,怕也是要完了。” “你说谁毒如蛇蝎?”徐墨阳急切道,“你将话说清楚!” 三清重新整了整情绪看向他,“我将飞升,人间事不再插手,临行前赐你一物,你无论何时,都可去找云外山的纪真人,他可助你。” 徐墨阳咬紧了牙,将他递过来的玉佩接在手中,他极讨厌将命运交付他人手中,此刻也只能忍了气道,“他知道真相?” “不,他可令你参悟大道。” “那我要他有何用?” 徐墨阳顿时怒不可遏,扬手掷了那个玉佩,玉佩便在三清脚下四分五裂。 他正等着三清说话,哪知竟见三清的身影在他眼前越发单薄起来,他召来玉消剑向他砍时,地上落的碎玉突然白光大放,瞬间就被吸在了他的身上。 “帝君。” 耳边仿佛有人有气无力的唤他。 “徐墨阳,醒醒。” 他奋力睁开了眼,微微转头,却见床榻边上的不是簌簌,竟是满面血痕的月媚。 月媚颊上尽是血渍,嘴角的鲜血仿佛刚淌出来,浑身血腥味充斥了整间屋子。 她身上仍穿着宛如朝霞的艳丽红裙,鬓上金步摇歪歪扭扭,发丝凌乱,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 徐墨阳看她这样落魄,心知月媚在修真界算的上法力高强,能伤她至此的人没有几个,便察觉到事态严重。 “发生什么事?你怎会伤成这样?” 月媚纤长的丹凤眼中盛满泪水,映出徐墨阳严肃的面容,她心中的委屈如浩海巨浪,面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无忧宫,没了。” “刘长恩串通了莲花峰,将无忧宫屠了。” “无忧宫,满宫人,只有我逃了出来。”
第61章 她很重要 “怎么,可能。” 徐墨阳望她片刻,仿佛还未从睡意中清醒。 “无忧宫戒备森严,莲花峰,怎么可能?” 月媚望着他,短短几日,他眸中就生了对她的疏离和质疑。 她只觉浑身冰凉,再开口时有一种恍世感,“无忧宫结界被破,命门被莲花峰的奸细找到了。” “奸细?” 徐墨阳微蹙了蹙眉,无忧宫是一向戒备森严,因独创秘法隐于山林,外人想进无忧宫必有宫人带路,出宫亦如此,否则必会囚困于绝境。 而近日出宫的…… 徐墨阳想起一人,又忆起是何人为她做保,沉默下来。 “琼雯。” 月媚说出这个名字,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疲倦至极。 “刘长恩找到无忧宫的命门告诉了琼雯,琼雯本就是莫幻座下弟子,莲花峰又联络了龙泉镖局,趁你不在,联起手来。” 月媚眸中闪着浓浓的痛楚和悲凉,徐墨阳初听时的难以置信消了几分。 他回了回神,“簌簌呢。” “簌……” 月媚欲言又止,她仿佛气急,似是极为不解他为何在这般境况还要关心簌簌在哪? “她个叛徒,她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你还不知吗?她破了你的无情道,又让琼雯出了无忧宫,你这时候还看不清她吗?” 月媚说着眼中就含了泪,可能是她身上的血腥气太重,也有即使有羁绊锁他也未曾感应到簌簌在附近的心慌,这一切都让他的笃定起了一丝动摇。 徐墨阳到底开口,“你只告诉我,簌簌呢?” 月媚听后眸中登时泛出红气,她似是难以接受的脚下退了两步,将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投向他,然后抬起纤细的手臂。 她染了正红指甲的手指,颤颤指向自己颊边的伤。 “这是她伤的,你还要问她在何处吗?” 徐墨阳静静望着她,心知月媚一向视容颜如命,他仍记得当初毒公子为嘉奖她收服茂行寺,予她无数金银,她却只要容颜不老之术。 若不是月媚真的敌不过对手,是决计不肯让对方在她面上留下伤痕的。 但他也知月媚一向与簌簌结怨,且簌簌根本使不出法力,即使月媚再不防,也不能被簌簌所伤。 他先是扶起了她,让她坐在榻上,见她浑身伤口虽多,却不致命,但也足可看出她艰难得逃过一劫。 “辛苦了。” 他面上有些阴沉,道出这句后月媚面上方才放松,便听他道,“我去寻簌簌回来。” 月媚登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眉毛挑起,不可置信道,“你不信我?” “我信,”徐墨阳脚下顿了顿,而后才看向她的眼睛,“不过要先问过簌簌。” 月媚身上有些僵硬,徐墨阳将她挣开,脚下没有迟疑。 月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不顾痛楚追到门口,“你知不知道,莲花峰的人迟早会追到这里,你无情道破了,难道要留在这送死吗?” 徐墨阳颀长的身影映了一袭月光,他没有回头。 “那我这般拼命逃出来是为了什么?星眠为了救我,被莫阁一剑刺死,无忧宫上下,你的师兄师弟,张神医,还有星眠的妻子孩儿,你以为我在与你玩笑吗!” 月媚突然提高了声音。 徐墨阳的身影动了动,仍然没有回头。 月媚独自站在那里,突然感到一种疑惑,徐墨阳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当初只是奉命去杀断情果。 她的身子沿着门框无力滑下,声音中透着苍凉,“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竟把你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泪无声落下,“你怎能不顾无忧宫,怎能辜负星眠,怎能辜负公子?” 她面上两行清泪,后又小声道,“怎能辜负我。” 徐墨阳终于转过身来,月华照身后,他的脸侧便泛起微弱的蓝白光芒。 月媚从未见过徐墨阳这般神情,她第一次在他面上看到常人的进退两难。 “无忧宫对我重要。” “簌簌亦是如此。” 这一句话,便让月媚心死,让她知道,她心中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你等我一下,我找到簌簌就回来找你。” 月媚跌坐在门槛上,浑身无力得看着徐墨阳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呆坐片刻,艳红的嘴角微微上扬,凝滞的眸中突然动了动,显出刻骨的绝望。 “即使莲花峰的人杀过来,你也选择和她一起死,不肯与我一起活。” 而后,她嘴角的笑意越发张扬,眸中闪过一丝偏执。 “可惜,你再也看不见她了。” * 徐墨阳脚步不停,茫然走了许久,才发现他寻人没有章法。 他又走了几步,满眼陌生景致,才让他忆起身处克州。 无情道破,他便感应不到她,只能靠羁绊锁。 羁绊锁? 徐墨阳连忙抬手,见羁绊锁的光芒忽明忽暗,他输入灵力,却怎么都没有反应。 徐墨阳心中遂起了一丝烦躁,他再次尝输入灵力时,猛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徐墨阳在这儿!在这儿!”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方才还急而有序的马蹄声突然变得凌乱起来。 徐墨阳心中一惊,端看来者竟是莲花峰弟子,便立时甩出手中的玉消剑将最前一排击落。 那群弟子远远看到了徐墨阳,不敢靠近,这下见他出了手,功力大减,远不如前,便面露喜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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