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大师兄,他无情道真的破……” 他还没有说完,便被玉消剑削了脖子,但仍有几人躲过玉消剑逃了出去。 徐墨阳见他们已然走远,想回去接上月媚,可他方才走过转角,便见莫晨与琼雯高头大马,与他迎面对上。 琼雯一转无忧宫的娇媚模样,着了一身暗色短打,竟也飒爽起来。 看到徐墨阳,莫晨的马匹先是略退几步,当他察觉徐墨阳体内灵力真的所剩无几,大笑道: “徐墨阳,你也有今天。” 他抽出身后的致远剑向徐墨阳刺来,口中愤恨,“你当日如何打伤莫意,我也必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莫晨将剑向他刺去时,忆起莫意被徐墨阳震伤,昏睡七天七夜,再醒来便听不到任何声音。 徐墨阳堪堪接过莫晨的砍招,他原本以为即使无情道破,原有的底子也如普通无忧宫弟子,可真正与人交战,他才察出灵力的无力和枯竭感。 无情道不是普通功法,一破便是经脉尽损。 莫晨本就是莲花峰修为最高的弟子,又加上为莫意复仇心切,出手愈发凌厉,徐墨阳灵力不足,只凭精妙剑法与他周旋。 琼雯看得出两人不相上下,莫晨出剑鲁莽,丝毫不考虑灵力消耗,再等下去恐莫晨总会力竭败下阵来,便挑起腰间的长矛,给予徐墨阳最后一击。 徐墨阳眼中映着琼雯刺来的身影,他不肯相信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他经历了段停云的谋算,撑过了琳琅公主对无忧宫一早设下的圈套,却想不到会死在他们二人手中。 突然,徐墨阳昏暗的眸中恍进一抹鲜红亮色,血色长鞭破风而来,抵住琼雯刺来的长矛。 莫晨琼雯看到来人,皆退了一步。 月媚将徐墨阳护在身后,她将长鞭狠狠一甩,响亮的鞭声便传入众人耳中,在空荡的长街经久不散。 “呵,漏网之鱼。”莫晨看着月媚,不屑得笑了一声。 他将剑抵在身前,眸中愈发狠烈,“你来了也好,省的我们费工夫寻你,今日将你一同料理了。” 月媚面色惨白,脸侧的伤口还在滴血,那血迹便愈发显得鲜红起来。 她决绝一笑,将鞭子执在身前,“那便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音未落,月媚便迎了上去,几次交手过后,徐墨阳便能看出,月媚受了内伤,真如她所说。 拼死才逃了出来。 徐墨阳看准时机,一剑刺向莫晨胸膛,却也被琼雯长矛刺中。 月媚挥鞭时见他受伤,手中长鞭一滞,未曾看见莫晨濒死之境向她砍来,徐墨阳下意识一挡,便被整个长刃砍中了背脊。 “噗……” 徐墨阳突然吐出大口鲜血,月媚承住了他,看到莫晨将整个剑刃全部埋进他的肩头。 这一砍像能将他整个人都劈开。 “徐墨阳,徐墨阳!” 月媚瞠目欲裂,徐墨阳尽数将血吐出。 莫晨将剑狠狠拔出,延伸至腰的伤口立时涌出如瀑的鲜血,浸了月媚满身,而徐墨阳只闷哼一声,直接阖了眼歪在她的肩头。 月媚抵着他的身子,略略后退几步,便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她轻轻扶了扶徐墨阳快滑落她肩头的脸,面上淌着泪道: “我救你,我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她说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起血鞭,逼的莫晨和琼雯连连后退,两人狼狈躲避过后,便见月媚扶住徐墨阳,费力的站上玉消剑。 莫晨见状,立刻提剑去追,却被琼雯拦下。 “徐墨阳活不成了。” 琼雯静看他们片刻,突然转身走到队伍后,众人散开,露出马背上躺着的簌簌。 琼雯将她身上的不良刀抽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心中赞一声好刀,然后看着她道: “我杀了他们,也算为你报仇。” 她说完,攒了灵力将刀冲二人用力掷去。 月媚蓦地望见不良刀向这边掷来,想也不想伸出手臂护在徐墨阳身前。 不良刀过,月媚只觉肘间一凉,便见自己的小臂飞了出去。
第62章 偿还恩情 “不行……不行……你松手!” 簌簌满脸汗水,脸色苍白,在床榻上扭曲着身子,当她发出一声尖叫坐起来时,又因脖子上的青紫伤痕窒的她喘不过气,无力的跌了回去。 “你醒了?” 模糊的视野中晃进一个白衣弟子,簌簌满眼泪水,却也看出她身上穿的是莲花峰的服饰。 “师姐追杀无忧宫余孽时救下了你,没想到你还能醒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簌簌眼中涌出更多晶泪,费力道,“师姐,是谁?” 那女弟子帮她掖了掖被角,“琼雯师姐呀。” 簌簌眼圈红的厉害,定定看着那名弟子,直到她将她看得不安,才重新闭了眼,额上渗出更多细汗。 似是愤恨,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 关于月媚的梦魇,竟都是真的。 那日月媚一身血气奔到客栈,伸手就打翻了她煮好的汤药,二话不说掐住她的脖子。 簌簌突被袭击,呼吸受窒,手臂胡乱挥了下,仿佛划到了月媚的脸,月媚尖叫一声,猛得将她推到地上。 浓稠的汤药沾上了她的裙摆,月媚直接抽出鞭子,狠狠将长鞭甩在簌簌的身上,她痛的发不出声音,只能蜷起身子躲避,却最终被痛到神经发麻,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是你,你是莲花峰的奸细,是你放走的琼雯,无忧宫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簌簌的手指颤抖着动了动,声音很小,“不是的,我,我……” “不是?好,那我们说另一件事,你既知道徐墨阳不能动心,莲花峰专门将你送来,你该不会不懂莲花峰的意思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你还真是不负所托,真的破了他的无情道啊!” 簌簌听着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他的无情道,根本不是……” 还未等她说完,月媚便冷冷开口,她的眸子黑得像一滩死水。 “你若爱他,就该去死。你活着,就是害他!” 簌簌登时语塞,月媚又走近了她,“你知不知道,琼雯将无忧宫的命门告诉了莲花峰,现在无忧宫破,所有人都死了,徐墨阳也会被你害死。” “都是因为你!” 簌簌面色惨白,她按着地面费力得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向屋外走去,“我不知情,我去找他解释。” 月媚身子一侧就拦住了她的去路,挑起一边的细眉。 “你去找他解释?他会听吗?他会杀了你。” 簌簌咬了咬牙,低声且坚定得道了声他不会,月媚却将一只手拦在门框上,不动如山。 “无忧宫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家,我伴了他十年,最了解他的品性,他喜欢的是强大灵力在指间流转的感觉,喜欢站在巅峰之处,喜欢出剑时一剑封喉的刺激感。” “我与他朝夕相处,你又算什么东西?” 簌簌呼吸滞了滞,凭着他昨日的允诺,抬头自信道,“他说过,永远和我在一起。” 似是怕月媚不信,或是更坚定自己,她又重复一遍,“永远。” 月媚仍用一双轻蔑的眸子瞥她,眼中的不屑好似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刺她的心,望她许久才红唇轻启。 “你真以为他是因为爱你吗?他是为了报恩。” 簌簌蹙起眉头看她,月媚冷笑一声,将一团红光笼在了簌簌头上。 簌簌脑中登时刺痛起来,无数过往画面迅速略过,克州的亲吻与欢笑,无忧宫的欢喜不安,芙蓉镇,三清树,一切回到十年前。 ‘你以后若是饿了,还来我家吃饭,我家很有钱的,肯定够你吃饱。’ 男童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竟如此熟悉。 那晚山庄火树银花,宾客如云,正为少庄主庆贺生辰。 簌簌第一次下山,着了一身天青色小扣锦裙,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发鬓,到后厨偷吃烤鸡。 一着赤金白狐领大氅的男孩,清贵的不成样子,一把抓住女童偷吃的手。 他们误入一间宅院,似是遇见什么状况,女童惊呼一声变成一枚小青果,被男孩拾起放进了怀里。 后面一阵混乱,见了血色,她在他的怀中越发害怕,他被人带走时,却重新将她放回了地上。 ‘竟是你救了我。’ ‘我往后寄人篱下,生死由他……你自珍重。’ “徐墨阳一直以为是你救了他,这才留你的命。他从前对你好,都是报恩。” 月媚眼中含着一抹冷笑,“可你也知道,他活下来根本不是因为你,当年卿云夫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本就不会死。” 簌簌仿佛还沉浸在年久的记忆中,只是眼角无声落了泪。 月媚眸中对她止不住的怨恨。 “你不知道他多想杀了你,去芙蓉镇,还有后来,”月媚突然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对了,还有后来,与绿盲蛇大战。” 月媚一提,簌簌脑中真的忆起绿盲蛇,那段记忆如存放在暗匣中的旧物,被吹落灰尘铺展开来。 与绿盲蛇在芙蓉镇大战,除了背上撕裂般的疼痛,更骇人的是,举动异常的徐墨阳。 少年蓦地低头咬破她的脖颈,贪婪得尝过她的鲜血,片刻后,他眸中巨大的快感与惬意,便如埋在记忆最深处的噩梦般笼在了簌簌心头。 他尝到她血的神情,真如掌控了全世界、 少年对滔天灵力和权势的偏执,真如月媚所言,极尽享受。 他在那时,是真的是想杀死她。 簌簌突然无力,跪坐在了地上。 “你毁了无忧宫,就是无忧宫的罪人,”月媚蹲在她面前,稍转了转头,“你现在还觉得他会原谅你吗?即使你跟他解释,他会相信你吗?” 月媚说话时的声音相比方才,不知温柔了几倍,可道出最后一句时,簌簌身上竟是一抖。 她在原地怔了怔,片刻后恍恍摇头,低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相信,他忍心杀我,我们……” 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了啊。 月媚略带了笑意的面上突然转成冷恶,她狠狠看簌簌一眼,竟突然后退一步,将前路彻底让开。 “好啊,我让你去,你去试试看?” 簌簌再抬眼看她时,一颗泪珠突然从眼眶掉落,满眼不甘,满眼愤恨。 “你不敢去。” 月媚冷酷得说出这句。 “他想杀你第一次,就会想杀你第二次,你死在他手里,不如我直接将你了结。” 月媚说着,伸手掐住了簌簌的脖颈,簌簌苍白的面上登时涨红,满眼泪水,只无声掉落,这苦痛,仿佛没有尽头。 胸前的空气一点点消失,呼吸越来越在喉咙口处收紧时消匿,簌簌面上逐渐露出痛苦之色,她蓦地反抗起来,伸手去掰月媚收紧的五指,却是不能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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