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怎么也不想相信这就是事实,可唯有这一种解释,可以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先不提徐墨阳的无情道为什么还存在,知道的是只要他还修无情道,那么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徐墨阳有伤害,恐怕那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让他们二人决裂,让徐墨阳更加痛苦。 而那人送来假琼雯,是想徐墨阳当着自己的面把琼雯杀掉,加剧矛盾,然后…… 簌簌心中陡然一惊,她猛然想起白氏和白晴,若按这个思路,那么白氏和白晴的死,岂不是和假琼雯一样的道理? 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这样推下去,徐墨阳回来时进入莲花峰是不是太过容易?莲花峰千年派系,怎能没有什么压箱底儿的手段,徐墨阳再强大,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甚至三清树一直隐蔽于莲花峰,在峰弟子只有嫡系才知三清树的具体方位,这样的内族子弟,谁会将此信息透露给徐墨阳? 簌簌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她要立刻去证实一下,亲眼看看白氏和白晴。 * 徐墨阳出现在无忧宫地牢时,簌簌正被弟子用剑指着脖子,似乎等着他来似的,面上不见一丝恐慌。 如今果然是连装都不装了,他嘴边咧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还没去找,你自己送上门来?” 簌簌在被无忧宫弟子发现前,已经查看了白氏和白晴的尸首,果然印证了她的想法,于是等徐墨阳出现时,她还魂不在身似的。 簌簌愣了半天才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暧昧不明,说时甚至还有些讥讽的笑意,“我觉得我们挺单纯的。” “?” 徐墨阳微微蹙眉,旋即心中一凌,“你看过白晴的尸首了?” “让他们下去。” 簌簌斜撇一眼用剑指她的无忧宫弟子。 “你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杀死你父母的真相,操纵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谁,把你一步一步推进深渊的?” “同样也把我推进深渊。” 徐墨阳瞥了一眼旁边封存好的白晴尸体,眼眸黯了黯,抬手让弟子退了下去。 阴暗的牢狱中,簌簌语气平和得陈述着,徐墨阳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越往后讲,地牢外矗立的绯色人影愈发颤抖,当‘段停云’三个字传入耳中时,那人落了一方丝帕,显得异常慌乱无措。 帕子上,一个‘媚’字绣的龙飞凤舞。
第69章 话本故事 徐墨阳回去时听说月媚病了,到长恨殿探望时被拒之门外,他本想就此离去,终究还是隔着门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若你要走的话,我可以再等几日。” 长恨殿不论殿内殿外都是一片金碧辉煌,只要有一丝光亮,便映得黑夜如昼,灿如耀阳。 如今殿外光明璀璨,殿内黑夜如漆,徐墨阳等了许久才听见里面传来月媚略有些虚弱的声音,“我等你回来再走。” 徐墨阳顿了顿,还是低声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走后许久,冷月银辉撒了遍地,将长恨殿每一寸砖瓦都映得寒冷彻骨,殿门才缓缓开了一条小缝,映出月媚一双极具惊恐又满心不甘的眼睛。 自上次簌簌独闯无忧宫地牢后,无忧宫安宁了几日,簌簌竟也在无忧宫住了下来,三人相安无事。 某日清晨,徐墨阳执了一柄荷花白茶折扇,一袭山梗紫流云暗纹长袍,映得那张精致的脸愈发矜贵,一开折扇转头看向她时,唯有意气风发四个字。 簌簌见他这般精神抖擞,也提了口气,拽着缰绳翻身上马,上马的动作略猛,让她眼前一黑,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簌簌见徐墨阳望向她时似笑非笑,只觉讽刺得很,手下烦躁得一拉缰绳,马儿被拽得跺了两步,“你走不走?” 徐墨阳看着她明显不好的面色,“骑马,何年何月才能到?你灵力亏损到这般地步?”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簌簌恨得将牙咬紧,一甩鞭子将马放开,马儿立刻急躁得在原地转了个弯,又被簌簌紧紧拉住,“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你也最好遵守。” 簌簌斜瞪他一眼,终于放开缰绳,马儿疾行而出。 她本就是一个果子,不善疾行,灵力能省一点是一点,她才不傻。 徐墨阳到莲花峰三清洞一个半晌,簌簌才姗姗来迟,一下马,为防止徐墨阳挖苦,簌簌先发制人,“来这么早,你发现什么了?” 徐墨阳面色阴沉,明显被戳到了痛处,“你明知道只有莲花峰的人才能进去。” 簌簌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还拍了拍脑袋,“哦,我忘了。” 接着她带徐墨阳进去,三清洞是三清祖师从前闭关修炼的地方,飞升后被莫诺拿来当洞府,外人不闯则已,强闯便塌。 好在莫诺住进来时没有重新设置结界,否则簌簌也是进不来的。 两人一跳进去,簌簌就准备大步流星朝内室走去,察觉徐墨阳一动不动停住了脚步,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似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转头一看,一双拳头大的绿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们,如丛林里狩猎的凶兽。 簌簌被定在原地,待那巨物从鼻间喷出一口热气,渐渐从黑暗处缓缓走出,簌簌才看清那是一只吊晴白额大虎,舒展了身子似乎比洞穴还高。 簌簌本以为徐墨阳首当其冲,谁知那白虎似是感知徐墨阳灵力的高度,畏惧他似的,竟只看了一眼就直冲冲朝她而来。 簌簌连忙抛出一团灵力打在白虎脑袋上,白虎一时没有防备,被打得呼隆一声撞在洞壁上,撞碎不少岩渣。 簌簌一看白虎摇了摇脑袋又站起来,心知要省着灵力,立刻窜到徐墨阳后面,推了推他,“你愣着干嘛,上啊!” 徐墨阳见簌簌这般紧急,那白虎又眼含怒意得要过来咬她,但对他忌惮不敢冒然上前。 他看了看两边,索性凭空消失,让簌簌和白虎大眼瞪小眼。 白虎和簌簌都反应一会儿,白虎最先行动,立刻肆无忌惮得杀过来,簌簌心中一声暗骂,闪身躲避,因一直酝酿着放一个大招,难免身形有些狼狈。 徐墨阳倒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将手抱在了胸前。 簌簌折腾许久,将所剩的灵力又折腾没了七七八八,才将白虎打得哼咛一声昏了过去。 簌簌累的气喘吁吁,徐墨阳面无表情经过她身边,“你最好还留着点儿。” 簌簌瞪他一眼,转头去内室翻查证据,不知是不是他俩太过幸运,竟没怎么翻找就找到莫诺与徐子怀一模一样的字迹。 簌簌将信笺往桌上一放,“信了吧,莫诺就是段停云。” 徐墨阳看着信笺,竟不是簌簌想象中惊讶的表情,而是一种怀疑得到证实后的释然。 “?” 徐墨阳斜撇簌簌一眼,“当初霍素素说的‘癸末小寒’,我猜是鄢省另一个儿子的生辰,鄢省惯好钻研人皮方面的奇.淫.技巧,和段停云所创人偶坊的秘法有相通之处,当时我便用的段停云的生辰八字,解开的大门。” “那现在来看,你当初在人偶坊杀的不是段停云,而是和他一样的人偶,他早就顶替莫诺在这里了。” 徐墨阳眼底仿佛幽深死寂的深谷,许久才道,“他或许不是第一次顶替了。” 簌簌被他提醒,猛然一惊,忆起更重要的事,莫诺就是段停云,而段停云又假冒了徐子怀,那么当年徐子怀作出的恶事,以至于让卿云夫人亲手谋划杀死自己的丈夫,也都是段停云一手作为? 更可怕的是,徐墨阳真正的父亲,恐早就在他年少时,就被人悄无声息杀掉,而杀人凶手则改头换面,扬起笑脸其乐融融回到他们的大家庭。 从此徐墨阳向他唤的每一声父亲,都是唤给了自己的杀夫仇人。 这起顶替事件,伤害的不只卿云夫人一个,还有徐墨阳。 簌簌见他伤怀,心中忆起从前记过的话术,人在痛苦之时最脆弱,最易相信身边之人。 于是簌簌立刻行动,面上不做表情,还像感知不到情感似的,但手上轻抚了下他的手臂。 “都过去了。” 徐墨阳似是非常诧异,他看着簌簌触碰他的手。 簌簌有些心慌,难道是她太心急了吗? 徐墨阳看着她没动,她赶紧将手撒开,掩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段停云,也就是莫诺,他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簌簌义正言辞说着,徐墨阳在她身后蹙了蹙眉,眼中不耐,走得离她近了两步,簌簌立刻提起警惕,“干什么,别忘了你答应过的,杀段停云之前放下个人恩怨。” 徐墨阳倒没簌簌想的那么严重,知道了真相就顺手杀了她,而是在她耳边慢慢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呢?” 簌簌顿时面无血色,哑口无言。 “你也是答应好的,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簌簌冷笑一声,“昨天才给,今天还喝,你也不怕走火入魔,死无全尸。” “这你不用管,按时给就行。” 簌簌正与徐墨阳对峙,突然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徐墨阳正准备提剑出去,簌簌忙拦住他,声音中有些激动,“别动,是琼雯。” 簌簌心中欢喜,突然想到琼雯说过,她喜欢她将情绪放在脸上,便忙扬起微笑。 一出门,果真瞧见琼雯心急火燎在门外等她,她一出来就被琼雯紧紧抱住,“你怎么样,那之后都不让我再去见你,你怎么和他一起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还好吗?” 簌簌听见她说再没去过,先是一愣,后心想也好,就用秘语和她交流,‘你放心,幸好你没去,我……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和他做了个交易,带他找证据,他就给我自由。’ 琼雯道,‘对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几天我看见莫诺……’ 簌簌道,‘放心放心,我都知道了,莫诺就是段停云。’ ‘哦,’琼雯面上先是放松,后想起簌簌说的话,又觉不对,‘照你说的,徐墨阳有这么好说话?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簌簌面上仿佛笑累了,‘没什么,就是每日给他一碗血罢了。’ 琼雯听后满眼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对你损伤有多大,连我都再生能力很差,更何况你?’ ‘你忘了当初脱一层皮给梁舒恢复了多久?这回更是直接耗的血,你压根就不能恢复,他根本就是想让你死啊!’ 琼雯现在算是明白了簌簌脸色为何这般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 簌簌两手握紧了琼雯,‘不会的,不会到那一天的,徐墨阳和我,最后只有我能活。’ 琼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出。 簌簌对她宽慰似的一笑,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道,‘你也听过三清老头讲的故事,他说过,修无情道的,终究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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