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环了上来,让他震颤。 她抬起脑袋望着他,微微张开的唇缝,似在无声地邀请。 谢岑视线移至她红唇,平时清冷的眸染上了几分欲色。 想吻她。 他喉结轻滑了下,缓缓俯身,鼻尖碰到她鼻尖,鼻息相缠。 一切都很真实,他长睫隐颤,像是陷了入魔怔。 终是轻阖眼眸,歪头向她唇靠近。 粉紫色的薄雾散去,香也燃尽。 “公子!” “大人!” 两道声音传入耳中。 谢岑恍惚了一阵,看了看四周。 眼底升出几分落寞。 差一点就吻了她。 他蜷了蜷指尖,上方好似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公子?”白缨见他不应声,有些着急,担心公子也陷入了梦魇。 谢岑轻阖了下眸,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无事,回府。” 白缨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大人无欲无所求,心无杂念,想来这奇香对大人无半点作用。”稚芜目光在他脸庞上流转了一圈。 谢岑扫了一眼奇香,轻“嗯”了一声。 淡漠的神色,没有起伏的声音,像是在诉说他的不在意。 可他的心,很落寞,没有躁动,异常的空落落,空虚。 “绛梧有无音讯?”他平淡问。 白缨顿了顿,“公子,今儿个上午您才问过,属下已经派人去临清州寻他了。” 谢岑平静的心有了一丝起伏,随后那点儿起伏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掩示:“嗯,临清州私盐泛滥,此事须得查清。” 问绛梧一定是因为公事,岂会是因为她。 “查查陆掌印,这奇香他都卖给了谁。”谢岑留下这句话,拿起桌角的斗笠,出了门。 刚下到三楼,瞧见素缃安静站在一个门口。 谢岑脚步微滞,这不是她的丫鬟?难道她在这里? 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敢来这种地方!
第17章 屋内,姜妧拿出钱袋子,递给管事:“管事,这是兄长所欠之银,您点点。” 管事接过荷包,将里面的银子倒在桌上,一块一块仔细数着。 数完后,管事从中挑出几块碎银,递给她:“夫人,多了二十两。” 姜妧愣了愣,随即怒火“噌”地一下在眼底燃起。 好你个姜曜,竟敢诓骗自己,说欠了一百二十两! “多谢管事。”姜妧压着心中怒火。 她收好那二十两,缓缓离开。 管事盯住她的背影,一下子就明白其中弯弯绕绕,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算计,慢悠悠将桌上银子收拾好。 谢岑见她出来,压了压斗笠,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仅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下颚,一身玄衣,上方的暗纹,让他多了几分神秘的贵气。 姜妧心里被怒火填满,“素缃,去西巷。” “姑娘这是要去看看乔夫人和献公子吗?”素缃跟在一旁。 姜妧“嗯”了一声,随便同姜曜算帐。 她丝毫没认出来站在楼梯边上的谢岑。 斗笠下,他那双眼睛透出刺骨的冷意,紧凝她。 “袁公子!” 管事恰好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瞧见金梦瑶台的贵客。 谢岑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便跟着姜妧的步伐离去。 行至金梦瑶台门口,姜妧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倏地向后望去。 谢岑垂下沉沉的眸子,自然地继续前行。 姜妧多瞧了他两眼,他的斗笠压得极低,只觉怪异,又有说不上来的熟悉。 “可算让老子等到你们了!”大汉蹲在街边,见着出来的二人,瞬间起身走过去。 素缃注意到大汉,变了变脸色,转眼间就怒了起来:“姑娘,是那个孬货!” 姜妧思绪被拉回来,转眸望去,那个大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老子今天输得精光,都是因为你们这两个晦气娘们!” 姜妧提高了些许声音:“官府可是严令禁止当街行凶,你就不怕王法吗?” “老子就是王法!”大汉早就失去了理智。 谢岑立在门口,眸光微冷。 “瞎嚷嚷什么!竟敢冲撞贵人!” 管事皱着眉走出来,招了招手,唤来了打手,随后又点头哈腰走到谢岑面前。 “让袁公子见笑了。”他笑得谄媚,露出藏在里面的大金牙。 谢岑轻描淡写留下三个字:“处置了。” 姜妧看着大汉被拖走,随后又看了看管事口中的贵人。 哪儿还有什么贵人的身影? 只见一辆马车从她眼前驶过。 “姑娘,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乱哄哄的,不如改日多带几个丫鬟小厮,再去看望乔夫人吧。”素缃为姑娘的安危着想。 姜妧点点头,万一那个大汉一直尾随,反而会给乔夫人与阿献带来麻烦。 — 回了府,姜妧取下帷帽,沿着长廊向琼华院走去。 谢岑换了一身暗蓝色长袍,立在长廊上。 等着她送上来。 姜妧瞧见他,低眸福了福身,往边上走了走。 离他更越远了些。 “去哪儿了?”他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姜妧停下脚步,端着礼仪:“看望乔夫人。” 她说完,心一顿,不对,为何要回应他? 她去哪儿与他何干? “是吗?”他深沉的眸直凝她,仿佛看穿她的谎言。 姜妧没有看他,“嗯”了一声。 只想赶快离开。 “今日上午你兄长可是来借钱的?”谢岑淡淡问。 他向前一步拦住她,不让她离去。 姜妧挪了挪脚步,没有多说,“嗯。” “你去了金梦瑶台。”他没有问,而是肯定的语气陈述。 姜妧僵了僵,努力让自己平静,声音却有些浮:“没。” “会骗人了。”谢岑声音冷了几分,自带一种压迫感。 姜妧心里慌了一下,咬牙坚持说:“没有。” 谢岑向她走来。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你兄长在金梦瑶台欠了一百两,今日早上来寻你借钱,你下午就出了门,不是去为他还钱?”他语调平平,却有怒意显现。 姜妧低下头。 见瞒不过他,索性不说话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里鱼龙混杂,到处都是眼睛,看着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里面的人却各怀鬼胎,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阴谋,你是不怕出事吗!”他声音压抑着薄怒。 还有那个大汉,有多危险,她是不知道吗?!那里的赌徒输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谢岑思及此处,眸中怒意更甚。 姜妧怔愣,抬眼看他。 他冷凶巴巴的样子,让她想后退两步,后背却直接贴在冰冷的柱子上。 他压了压怒火。 眼里多了几分礼仪与克制:“你身为侯府少夫人,你还敢去那种地方!” 好似在斥她不顾及侯府名声,给侯府添麻烦。 姜妧垂下眼睫,自知理亏,手中不安绞着丝帕。 她怯懦解释:“我若是把钱直接拿给兄长,他肯定还会去赌的,所以我才去的。”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 谢岑瞧见她这模样,怒意消散了些。 轻轻吐出四字:“笨得灵巧。” 姜妧倏地拉着个脸。 他什么意思? 谢岑见她表情,心间缭绕的阴霾统统烟消云散。 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你为何不寻个下人前去?” 她没有把钱直接给姜曜,还算有点智慧,自己涉险去金梦瑶台,这智慧也就那么一丁点儿。 姜妧抿唇:“兄长赌钱,还来找我借钱,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并不好听,我身边只有素缃能信得过,我不放心她一人去。” 他微微一滞。 旁人只知他兄长博戏,还不知寻她借钱一事,刚想开口说,这种事可以让青琅去办。 她却盯着他,轻飘飘落下一句:“智得拙笨。” 谢岑眸色瞬间沉了下来。 消散的阴霾快速聚拢。 姜妧移着步子离开。 白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少夫人居然敢说公子? 不对呀,公子不是说来找少夫人问罪的吗? 还有姜曜在外用着公子的名号,狐假虎威,辱公子的清名,怎么瞧着...…公子只有问,没有怪罪? 谢岑直直盯着她背影,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此时却阴沉得可怕。 “她胆儿真大!” 他思来想去,气得声音都冷到了极致。 白缨很少见他生气,身上渗出了冷汗,连忙点头,小心翼翼说:“就是,少夫人怎能说公子智得拙笨,公子分明智得超群。” 谢岑冷暗的眸扫他一眼。 白缨立马低下头,自打了一下嘴巴。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松筠居。 院门口,青琅手中握着一个沾了泥土的荷包,瞧见公子走了过来,赶忙上前:“公子。” 谢岑面色阴沉,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里走去。 “少夫人她......”青琅想跟着进院门。 谢岑听到她,脸更沉了:“出去。”
第18章 谢岑立在门口,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事。 白缨眼睛眨得飞快,连连使眼色。 青琅瞧见后,止住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脏兮兮的荷包。 “你拿着什么脏玩意儿来寻公子?”白缨皱着眉头,生怕青琅触怒公子。 谢岑淡淡瞟了一眼,看到荷包上的泥土还是湿的。 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他思了一下,听青琅方才提她,眸色深了几分,她埋的? 青琅也不敢进来,就站在门口,小声解释:“少夫人那夜种的根本不是花,而是在埋这个荷包,怪不得我悉心照料一个多月,都没见着发芽。” 白缨愣住,好奇看向荷包:“真是奇了,少夫人为何要埋这个荷包?” “你可瞧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又好奇问。 青琅摇摇头:“还没瞧呢。” 说着就要打开一探究竟。 “拿过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青琅被吓得一哆嗦,荷包都差点儿掉了。 谢岑语气淡淡的:“不可失了礼数,这是少夫人之物,岂容你随意翻看?” 青琅站在门外,弯着身子伸手将荷包递进去。 谢岑从容接过荷包,目光微微上移,凝着他:“你且回去吧,看紧了她。” 青琅赶忙应声:“是。” “免得她给侯府惹了麻烦。”谢岑风轻云淡说着。 青琅恭敬应着:“属下明白。” 谢岑拿着荷包转身朝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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