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料到距离比想象中更近,直直撞入他的怀里。 鼻间熟悉的白芷香让她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第12章 她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软玉温香的触感似有勾魂摄魄魔力,像一点星火。 “噌”地一下点燃了他本就躁动不宁的心。 躁意在心底疯狂蔓延。 姜妧惊慌退后。 急忙抬手欲扯下覆在眼上的纱巾,纤指哆哆嗦嗦的,心跳得厉害,一下下撞得胸腔阵阵发疼。 “小……” 还未等她唤他,猛地被拽入怀中。 “不许唤。”谢岑眼底燃着幽火。 紧紧扣住她腰肢。 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指尖骇人力度,几近要嵌入她皮肉,疼得她骨头都在发颤。 “放开我。”姜妧的手刚触到纱巾。 他却迅速握住她手腕,不让她扯去眼上纱巾。 俯身靠近她。 呼吸急促又滚烫,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你未与兄长拜堂成亲,没资格唤我小叔。” 姜妧怔然。 分明是他背弃了承诺,她等了三年都没见着他,如今他又是何意? 在他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玩物吗? 想玩就玩,想弃就弃? “谢大人说的这话好没道理,我是谢家三媒六聘迎进门的媳妇,谢家上下都认我,就你不认?”她冷声质问。 谢岑强压心中燥意:“未行拜堂之礼,亦无夫妻之实,你与兄长便算不得真正夫妻。” “强词夺理。”她怒极,小脸涨得通红。 谢岑阖了下眼,长长的睫投着阴鸷的影。 “幼宁。”他的声音从喉间低低传来。 姜妧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底的泪湿了纱巾,晕出一小片深色的渍。 “谢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姜妧音腔轻颤。 她顿了顿。 故作与他不识,“幼宁是谁?” 若这两个字轻易划开她的伪装,她的尊严,三年的等待。 像极了笑话。 谢岑眉间隐有怒意凝结,紧凝着湿润的纱巾。 她在刻意装作与自己不识。 “妧妧。”他喑哑的嗓音幽幽溢出。 他已经受够了她不停地与他划清界限,否认曾经与他的关系。 “谢大人方才与我言礼教,那谢家安排我与公鸡拜堂,也算是行了这仪式,难道在大人眼中,这还不算数?” 姜妧声音打着颤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是路边草芥,可以被他随意践踏、轻贱。 现在她只想好好过日子,不去想他三年为何没来,没来就是没来,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至于连一封书信都没有,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荒谬!” 谢岑听到那句话,气得胸腔隐隐作痛。 “你要与我言礼教?”他声音冷到极致。 姜妧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挺直了脊梁。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古之礼教,婚姻乃‘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拜堂是敬天地、昭祖宗的庄重之礼。 《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每一环节皆有其义,亲迎之后,夫妻共拜,才是礼成。” 他语气寒凉:“与公鸡拜堂? 简直是荒唐至极! 礼教之严,岂容这般亵渎? 公鸡无知无灵,岂是能与你共行大礼的对象?” 谢岑紧圈着她腰。 声音轻的几乎是气息,又轻又凉:“妧妧可还想听?” 姜妧哑口无言。 纱巾之下,她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泪的温热与咸涩渗进纱巾,湿哒哒地贴在面上,难受极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口口声声言自己算不得谢家妇,就以为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谢大人言夫妻之实,那么还请谢大人相助,我愿为相公留下子嗣。”她喉咙里很涩。 与他撇清关系。 她不是傻子,如今入了谢家,她跟他再无可能,三年前他不会娶自己,如今更不会娶自己,尤其诸多因素,简直是天方夜谭,想来他又只是玩玩。 得手后,又弃她如敝履,如果她还是小姑娘,就会被他再次戏耍。 可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他真以为自己能供他一戏再戏? 谢岑眸色沉得可怕,脸色铁青铁青的。 她愿? 她愿?! 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姜妧。” 谢岑有力的臂膀圈着她。 带着一种掠夺的意味。 “谢大人这是要污了我的清白,逼我自戕。”姜妧发颤的声音携着薄怒。 若此刻被旁人撞见,那些人才不会像他一样,讲什么与公鸡拜堂,不合礼教,未行拜礼,不算礼成。 那些人只会骂她是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荡妇,是勾引他的狐媚子。 而他呢? 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谁又敢说他的不是? 谢岑手掌收拢,骨节泛出青白之色。 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在他掌间瑟瑟发颤。 “谢大人若是讨厌我,大可一剑刺死我,何必用这样方式辱我?”姜妧皓白的腕上,已被他紧握出了几道红痕。 “你认为我在辱你?”谢岑眸色沉暗,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他手臂一使力,将她往身前狠狠一带。 两人的鼻尖瞬间几乎要贴在一起。 他的气息携着凉意,如寒冬腊月里从冰窟中吹出的冷风,窜进她鼻间。 充满占有的意味。 她抬了抬头,不答反问:“大人是想让我沉塘?” 谢岑长睫隐颤,终是松开了她。 她的双腕得了解脱,瞬间扯下蒙在眼上的纱巾,纱巾飘落在地上。 姜妧的眼染着雾。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他淡淡捡起地上纱巾。 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刚才做出僭越之事的人不是他。 “多谢谢大人。”姜妧端着礼仪,去拿他手中纱巾。 谢岑的面庞似覆了霜,紧捏着纱巾,掌心触到湿湿的纱巾,凉意一点一点渗进他心里。 “还请小叔还我。”她干痛的喉咙里发出刻意凉薄的声音。 谢岑眸色森寒。 毫不掩饰的不高兴。 向来都是别人臣服于他,他习惯掌控一切,感情也不例外。 既她要划清界限,他便如她所愿,断不会放下身段去纠缠她。 心中那股躁动劲儿,不可控制的情绪,让他烦闷极了。 姜妧背过身,不再去理会他。 四处轻声唤着:“瑶瑶?” 谢岑凝了她一瞬。 转身离去,沉步走到院中。 “公子,这就走了吗?”青琅行礼问。 谢岑没有回应,只余下一道背影。 青琅望着公子的背影,总觉得公子看起来很不高兴,可面上如往常一样没有表情,又说不上来哪里不高兴。 许是错觉,青琅挠了挠头,向外行去,准备去买桔梗幼苗,没记错的话,少夫人那夜种的就是这花来着。 屋内,姜妧见他离去,鼻间轻呼出一道气,找了许久,才从柜子里找到谢姝瑶。 许是她等的太久了,都已经睡着了。 午时,永嬷嬷轻掀珠帘: “少夫人,您的兄长正在花厅等您。”
第13章 兄长? 姜妧疑惑了一下:“哪个兄长?” 是上京姜家的兄长,还是扬州姜家的兄长? “扬州来的。”永嬷嬷回应。 姜妧倏地站起身,姜曜也跟着来上京了? 他来寻自己做甚?难道是乔夫人与阿献出事了? 姜妧思及此处急忙赶往花厅。 刚到花厅门口,就见一个灰衣长衫男子眼睛骨碌碌乱转,瞧见摆在花梨木架几案上的青花瓷瓶,想摸又不敢摸,几次伸出去又缩回来。 “兄长。” 姜妧款步走了进去。 姜曜吓得一颤,看清是姜妧后,拍了拍胸脯:“妹妹,你这一声可把我惊着了。” 周围丫鬟见状,偷偷笑着,姜曜却跟着傻乐。 “兄长来寻我,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姜妧急问。 姜曜讨好笑着上前。 眼里有些心虚:“好妹妹,瞧你说的,就不能是兄长来看你?” 姜妧轻蹙眉:“兄长,有话直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姜曜搓了搓手。 开口:“妹妹,实不相瞒,兄长最近手头有些紧。” 姜妧脸色微变,屏退了下人。 眸中含着怒意:“你又去赌了?” “好妹妹,不要生气。”姜曜慌了神。 忙摆手,“我来上京,听说了金梦瑶台,心里好奇,就想去长长见识,哪晓得陷进去了。” 姜妧怒言:“你在扬州就因赌闹得家宅不宁,如今还不知悔改!阿献学业正需钱,你却只知赌博,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她气得浑身发抖。 姜曜低头嗫嚅:“我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那些讨债的已经在催我了。” 姜妧气笑了。 “你每次都如此,我岂会再信你?” 姜曜绝望,嘴唇颤抖:“妹妹,你若不帮我,我就真的完了,金梦瑶台可不是什么善地,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什么金梦瑶台,银梦瑶台,那都是你自找的!”姜妧冷着脸。 姜曜哭诉:“听说金梦瑶台背后是陆掌印,我要是还不上钱,他们会让我生不如死,还会连累家人啊!” 姜妧神色微动。 阿献正准备春闱,要是被这事牵连,坏了名声,仕途可就毁了。 “好妹妹,兄长悔啊!” 姜曜说着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向姜妧。 “还要连累了阿献受这无辜之苦,我这孽障啊!”他痛哭起来。 姜妧强压怒火,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欠了多少?” 姜曜立马止住哭,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像蚊子叫:“一百二十两。” 姜妧气得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伸手扶着身旁的雕花桌子。 “一百二十两?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银子能让一户普通老百姓全家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啊!” 姜曜“扑通”跪在地上:“妹妹,我原不知啊!赌完了才发现欠了这么多。” 姜妧脸色冷得吓人:“你这混账!被人算计了还不知?” 姜曜跪在地上,“啪!啪!”自扇着巴掌。 “妹妹骂得对,我就是个混账,闯了这么大的祸,被金梦瑶台迷了眼,不知道是计,现在还要连累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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