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内,窦炤一边为母报仇,一边试着联系五七,但效果不大好,五七对窦炤敌意极大,根本不想见他。 窦炤本想解决完家事,再一心去解决五七,没想到公主竟然将观沅拉了进来。 他不禁冷下脸来:“可我明明嘱托过公主,不要将此事告知观沅,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如今公主打算让她去劝解五七,已经是破坏了盟约,我不同意!” 公主无语望天:“你们俩真的……怎么说呢?我刚刚才让你那个心存自卑的心上人想明白,她值得被爱,值得得到应有的一切,现在是不是还得教导你如何爱人啊?” 窦炤微眯了眼睛:“何意?” 公主翻个白眼:“何意?意思就是你们俩虽然都在为对方考虑,却一点也没考虑到点上,以为自己悄悄为对方做了事情,把对方完全摘除出去就是为对方好。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往往适得其反,不仅可能让对方感到被排除在外,还可能因为误解而加深隔阂。真正为对方好,是尊重对方的意愿,了解对方真正需要什么,坦诚相待,共同面对困难。更何况,观沅本就欠五七一个解释,她都已经跟人定亲,却一声不吭随你跑回来,难道不应该好好跟五七说清楚吗?这对我们四人未来的关系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窦炤默了一瞬,正要回答,却听见甄氏哭嚎之声传来,声音凄厉而绝望。 她反复呼喊着:“老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为您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宋寒锦之事,我确实有错,但我也是爱老爷心切,才被妒忌蒙了心智,绝非有意为之啊!老爷,老爷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窦熠也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替母求情,甚至去跪求窦炤,希望他放自己母亲一马。 可是,没有人理他。 窦相国脸色阴沉如水,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理寺的人将甄氏还有甄小爷、碧心等一干人带走。 待哭喊声彻底消失,窦相国这才怒视窦炤与沈家人,语气冰冷:“如此便遂了你们的心?我告诉你们,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窦家的门楣,绝不会因一个妇人而蒙羞。炤儿,你可知你今日之举,已将自己置于何地?你可知你这样做,会给窦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窦炤冷笑而对:“不劳父亲费心,只要能为母亲讨回公道,炤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窦相国看 着窦炤,久久无言。 最终,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仪清公主趁这个时间跟观沅说了些什么,观沅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形晃了晃,差点站不住。 然后仪清回到窦炤身边,对他道:“跟我去一趟宫里,父皇要见你,想是等不及再次逼迫你娶我。这次我跟你一起,趁机表明我的想法。以父皇的脾气,你只怕要受点苦,好在观沅能救你。我已经明确告诉她,若不能劝下五七,你这条命就没了。” 窦炤沉下脸:“公主何必吓唬她?” 仪清突然苦笑:“还在做梦呢?若没有替代方案,你试试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你看,并非我特意拖她下水,是她确实不能置身事外。” 窦炤脸色阴沉,想了想:“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阿沅聊一聊。” 公主叹气:“行吧,最多一炷香时间,你知道父皇不喜欢等人,我先去,你速来!”
第99章 观沅听完公主的话,心中惊慌不已,这时宋母叫她一起回家,她看见窦炤远远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往废院方向去,心里知道他的意思,便对宋母道:“娘,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二爷说,你们先回吧!” 宋母立刻道:“也对,你们确实该好好谈谈,我在外面等你,谈完再跟我一起回,不着急。” 观沅想了想,点头:“好,我尽快。” 她匆匆赶往废院,看见窦炤正站在院内,神色晦暗地看着前面那间小屋。 观沅有些难过,静静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窦炤浅浅开口:“阿沅,你知道我是何时真正确定自己心意,打算收了你吗?” 观沅摇摇头:“那时候二爷总对阿沅时冷时热,阿阮真的猜不出。” 窦炤看着那小屋,苦笑:“是啊,那时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直到你被关在这里,我进来时,看见你躺在榻上,心中那种怜惜难过的痛感,就像小时候看见母亲躺在那里一般,我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观沅低头,看见窦炤腰上一直挂着的那一粒黑棋子,如黑玉一般,静静地泛着微光。 眼角有些泛酸,她伸手轻轻拉住窦炤的手:“如今二爷终于替夫人报了仇,想必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窦炤转过头,深深看着她:“可我觉得,母亲欣慰的应该不是我为她报仇。” 观沅微微瞪大眼睛看他:“那是什么?” 窦炤便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是你,是我终于找到一个,能真心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观沅先是愣了愣,接着眸中有笑意弥漫。 她不再害羞,不再逃避,坦然看着他:“那么二爷,你娶我吧,娶我做你的妻子。阿沅不放心,也不舍得将二爷让给其他任何人!” 窦炤脸上惊愕和惊喜一起闪过,他激动地将观沅紧紧抱在怀里:“真的吗?阿沅!你,你终于有勇气与我并肩站在一起了?” 观沅在他怀里用力点头:“真的!二爷,公主说得对,我不能忽视二爷对我的心。我从前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根本想都没想过要嫁给二爷,甚至觉得那样的想法是对二爷的亵渎。可如今我知道了,二爷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让我堂堂正正站在二爷身边。既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觉得自己不配呢?我要做的,该是好好提升自己,努力学习娘教我的那些本领,争取以后能担得起正妻的职责。二爷,阿沅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陪伴二爷走过未来的每一个日子。” 窦炤几乎有些哽咽:“谢谢你,阿沅!你不用变得更好,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阿沅。” 此时此刻,观沅心中是那样的温暖舒畅,她松开窦炤,仰头看他:“那以后的阿沅,一定会给二爷带来更多惊喜。” 窦炤低头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孩,她的眼睛那么亮,如星辰一般,脸上浅浅的雀斑像散落的星光,那么可爱,那么俏皮。 一切的惆怅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失,窦炤知道,观沅就是他的力量,他迎接明天的力量,他无论面对何种困难都能继续前行的力量。 窦炤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然后轻轻解下腰间的黑棋子,将其覆在观沅手中:“阿沅,母亲曾告诉我,若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立于任何危墙之下,这样才不愧为堂堂男儿。所以,我本不想将你拉入祁王这趟浑水中,打算静悄悄将这件事解决,再风风光光将你娶回来保护在身边。不过,现在我知道,我的阿沅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能量。既然你已经答应公主去见五七,我不阻止,就让它代替我,护在你身边吧!” 观沅很明白这颗棋子对窦炤意味着什么,颤抖着手接过,仿佛接过了他的一颗心。 她将棋子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阿沅会好好珍惜的,也请二爷放心,这次去见五七,一定好好劝他接受公主。这不仅能保住祁王和岭南将士,还能避免一场战乱,他肯定会答应的。” 窦炤却摇摇头,笑道:“我的傻阿沅,你这么说,他只会更生气。记住,你只需解决你与他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其他事情不必担心,有我呢。” 观沅有些迷惑:“可公主她说……” “别管她说什么,”窦炤勾了勾唇,“相信我就好!” 观沅想了想,点头:“好,我相信二爷。” 废院的角落,一只野猫伸了伸懒腰,慵懒地踱步而出,看到眼前一双人,“喵”地叫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小猫,又四目相对,展颜而笑。 …… 夜,如墨般深沉,星辰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只留下一轮朦胧弯月,悬挂于天际,洒下稀薄而幽暗的光。风,带着几分凌厉与不羁,穿梭在城垣之间,发出阵阵低吟。 观沅将身形藏在一件黑色斗篷中,斗篷的帽子低低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而忧虑的眼睛。她步伐轻盈,悄无声息穿梭于城门阴影之中。 城门在夜的掩护下显得格外沉寂,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脚步沉重地走过。 观沅跟在一个公主侍女的身后,一步步接近那扇紧闭的城门。 侍女与守门将士说了些什么,将士回头看了观沅一眼,点点头,将城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一道缝隙,刚好足够她小小的身躯通过。 城外,是一片更为广阔的黑暗。 岭南军驻守在距城门一里之外,这附近是安全的。可面对前方那无尽的黑暗,观沅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她与五七约定的地方,在出城后东北方向一个破庙里。 摸一摸腰间的黑棋子,她咬咬牙,将手里一个风灯点燃,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穿过一片荒野和林间小径,终于按时赶到破庙。 “五七,五七!”她轻声呼喊着,生怕声音大了,会吵醒什么别的东西。 可破庙空荡荡,只有夜风将残旧木门吹得吱呀作响,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观沅心中的不安逐渐升级,她环顾四周,除了昏暗灯光下模糊的泥塑轮廓,什么也没看见。 几乎有点想哭了。 “五七!”她再次呼喊,声音已经有了些微的颤抖。 正当她浑身紧绷,以为自己找错地方的时候,一颗什么小石子一类的东子,“嗒”的一下打在她头上。 观沅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尖叫出声,拔腿就准备往外跑。 可才转身,便听见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傻子,是我!” 五七一个漂亮的旋身,稳稳落在观沅面前,抬手在她头上轻敲一下:“还是这么冒冒失失,既然害怕怎么不多带两个人?” 观沅摸着头,借着手上风灯的光亮,看见五七仍然穿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穿的那件黑衣,脸上痞痞的笑容也如出一辙。 她有些恍惚,仿佛这里不是什么漆黑恐怖的破庙,而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午后,在窦府偏院的高墙上,他朝她头上扔树枝,问她:“你是谁家的傻丫头?” 五七见她愣愣的,忍不住揶揄道:“怎么,许久不见,是觉得我更帅了吗?” 观沅回过神来,笑了笑:“是啊,更帅了!” 五七没想到她会这么答,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挑了挑眉,掏出火折子,转身将他带来的几只火把点燃,分放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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