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快步上前,一把将观沅搂入怀中,声音略带哽咽:“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从今往后,沈家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爹娘。” 观沅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眼眶湿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知淮赶紧过去将他娘亲拉开,不满道:“母亲,你这也太心急了些,都还没正式拜见呢,别吓着我妹妹。对了,你们帮我评评理,窦炤他非要给沅妹带这么多礼物,难道我们沈家还能亏待妹妹不成?” 窦炤这才上前,向沈父沈母道:“舅舅舅母安好!” 沈父笑道:“好好好,都好,你多少年没来,快先进去看看你外公吧,他天天念叨着你呢。” 窦炤脸色沉重起来,恭敬答是。 沈知淮急道:“这些礼物呢,叫他们拿回去!” 沈母正色道:“淮儿胡说什么?这些东西以后都是阿沅的傍身之物,女子本弱,有了这些财物,往后去婆家腰杆也硬一些。咱们替她好好收着,等阿沅出门那一日,还要加倍地再添上一笔,如此你妹妹下半辈子才无后顾之忧啊!” 沈知淮听完觉得有些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他这会儿也不想纠结这些,便拉了观沅,高高兴兴道:“走,跟我进去瞧瞧,母亲前几日就给你收拾出来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保证你喜欢!” 观沅被沈知淮拉着,满心忐忑地走进了沈府大门。 她先按礼节跪拜了父母。当“爹”“娘”两个称呼从嘴里喊出来时,在场的人都不禁热泪盈眶。 窦炤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流涌动。 他知道,对于观沅而言,这份亲情的缺失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如今,能在沈家找到归属感,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沈府温馨雅致,每一处都透露着家的味道。 沈母拉着她的手,温柔地介绍着每一处细节,仿佛是在告诉她,这里就是属于她的家。 又被引至一处精心装饰的小院,院子里种满她喜爱的花草,房间布置得温馨而雅致,还有七八个丫鬟齐齐向她行礼,显然是用心准备过的。 “阿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告诉娘。”沈母的声音那么温柔,让观沅不禁鼻子发酸。 观沅强忍住泪水,微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很好了,娘,谢谢您。” 沈母便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再不必说什么谢谢这种话,这都是为娘应该做的。为娘想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个这么好的女儿,当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怎能不放在心上疼?往后为娘还要教你许多大家闺秀该学的本事,咱们来日方长,你就安心住下吧!” 说到住下,观沅十分疑惑地望向窦炤,他只说今日要来认亲,可没说让她从此住在这里呀!
第96章 窦炤在沈母带着观沅熟悉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去拜见了他的外公,又跟沈父和沈知淮聊了许多,决定遵照他们的意思将观沅留下。 正好趁着观沅不在,他好一举将母亲那件事解决。 于是对观沅点头道:“难得有了家人的疼爱,不妨多住一段时间好好享受,阿沅觉得呢?” 观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我,我一直都只是个小小丫鬟,突然间换个身份,阿沅实在心虚,怕做得不好,给爹娘添麻烦。” 沈母听她这么说,更是心疼不已,便轻拍着观沅的手背,慈爱道:“傻孩子,丫鬟又如何,小姐又如何,都是一样的人,更何况 我们的阿沅没有任何一点比那些小姐们差。即便你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们也只有喜欢,何来添麻烦一说?只不过将来你总要去别人家,我们才不得不考虑教你一些管家理账的事务,你既叫我一声娘,我自然要将一身本领都交给你。别担心,慢慢来。” 窦炤突然道:“舅母,阿沅学一些管家理账的本领便足够了,其余什么规矩礼仪,她不需要,还请舅母不要强求于她。” 沈母笑了起来,瞅他一眼:“行行行,我心里有数,就安心交给我吧!” 事情既定,观沅便就此成为沈家的一份子。 沈母开始重点教她管家之道,附带一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有礼仪规矩。 虽然观沅觉得,自己以后不过是个妾室,这些对她来说似乎用处不大,但本着多学点东西总不会吃亏的心态,她仍然学得十分认真。 沈母还经常带她出去参加各种上流贵女们的聚会,大大方方地将她介绍给别人,从此上京贵女圈便都知道了,窦炤曾经的一个小丫鬟,如今成了沈家的二小姐,十分受宠。 刚开始也有一些见过观沅的人,因看不上她的身份故意给她难堪。但一来观沅从不介意这个,她们无论多猛的攻势都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没意思;二来沈母极为护崽,被她撞见过几次,她都是毫不留情反击回去,当着众人的面拆穿她们的小把戏,根本一点脸面都不给,闹得这些人很下不来台。 又加上公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个翻身的小丫鬟极为看重,好几次单独请她去宫里喝茶。 如此一来,观沅算是彻底在贵女圈子中站稳了脚跟,甚至还因为她纯真不作伪的性格,慢慢变得受欢迎起来。 她在沈府住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里她只在头一个月见过窦炤两三回,每次都匆匆忙忙,带些她喜欢的点心和书籍,问问她好不好,甚至来不及跟她单独说会儿话,就匆匆离开。 后面关于窦炤的消息,她都是从聚会上,以及沈知淮嘴里听来。 一开始是窦炤跟萧红锦重新定亲的消息传出来,众人议论纷纷,说是齐遇棠拿着曾经跟窦相国的约定逼迫他们定亲。 后来又说是窦家找人算过,窦炤必须娶齐遇棠的女儿为妻,不然窦家必遭大难,如此两家才一拍即合,促成此段天作之缘。 如此纷纷扰扰一阵后,两人这种从小有婚约,长大后几经波折最终得成良缘的经历,一时间被传为佳话。 可这段佳话,在萧红锦住进窦府之后,又有了新的状况。 说是窦炤房里的一个丫鬟,有一只跟萧红锦一模一样的镯子,惹得萧红锦很不高兴,便经常言语上打压这个丫鬟。 几次三番之后,窦炤心疼这个丫鬟,便斥责了萧红锦几句,这下彻底将萧红锦惹怒,开始跟这个丫鬟不死不休地斗起来。 原本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斗得过未来的主母?可偏偏这个丫鬟深得窦炤宠爱,在窦炤毫无原则的维护之下,渐渐也翘了尾巴,得意忘形起来。 据说两人在窦府几乎是公开了撕扯,有一次互泼茶水,还将萧红锦手臂烫伤。 两人将窦府闹得鸡飞狗跳,可窦家人碍着窦炤的压力根本没法管,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们闹去。 看热闹的人津津乐道了两个多月,到第三个月后,窦家却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女人终于和解了。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祁王大军兵临城下给转走,也实在没心情再管这些贵门八卦。 自从长宁带了祁王私挖金矿,私铸兵器,私蓄兵力的证据回来,皇帝跟祁王便一直在谈判,想要祁王自己卸掉武装,交出兵权。 可祁王也不是傻的,留着手上的兵权还可能有命活,一旦交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双方拉扯几个月,一直拖到如今祁王的人带兵到了城门之下,说只有一个诉求,就是将祁王平安接回岭南,不然就鱼死网破血洗上京。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坊间流传着各种猜测与谣言。 皇帝深居宫中,日夜与朝臣商议对策,试图找到既能保全皇室威严,又能避**血冲突的方法。据说又召窦炤上殿说了些什么,但窦炤坚决不从,逼得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场革了他少师一职,叫他回家反省思过。 观沅被各种各样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茶饭不思,一直是沈母在安慰她。 沈母告诉她,这世间之事,真假难辨,尤其是权贵之家,风波不断,但人们所听闻的,未必全然为真,也未必全然重要。 并叮嘱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心神,给窦炤一点时间和信任,等再见面时,相信两人都会有更大的成长。 观沅低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心中实在难过:“娘,我只是担心……担心二爷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会承受不了这些风言风语。” 沈母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发顶,温柔道:“我了解炤儿,他是个有主意的人,这点事相信很快就能处理好。倒是你,阿沅,你现在是沈家的女儿,你的未来,应由你自己做主。但凡你心里有一丁点不想趟进他窦家这趟混水,一定要告诉我,为娘保证给你找一个不介意你身份和过去的,安稳可靠的人家,风风光光嫁过去,叫你富足美满地过好下半辈子。” 观沅鼻头发酸,“谢谢娘,可我……我,我下半辈子,只想跟他在一起。”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母:“娘,我是不是很没用?您教我这么多东西,我却一心只想给人做妾。” 沈母揉揉她的头发,摇头感叹:“傻孩子,这不是没用,这是情深。但你要记住,情深也要有理智,有自尊。好在,炤儿那孩子也是个重情的,不然为娘打死也不会同意你嫁过去。放心吧,你的这一片心意,会得到回报的。” 观沅紧紧抱住沈母,泪水沾湿了衣襟,“娘,谢谢您!我不要什么回报,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希望二爷早点解决这件事,早点……见到他!” 或许是诚心有所感应,这天下午,沈母突然来找观沅,很着急的样子,说要全家一起去一趟窦府。 观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将自己收拾一番,跟着沈母上了马车。 三辆马车齐齐开动,连行动已经不大不方便的沈老太爷都在里面。 车上,观沅问沈母究竟发生了什么,沈母这才长叹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跟观沅讲了一遍。 原来,当初宋寒锦要嫁给窦嘉山,宋家是不赞同的,他们早听说这个人游学在外时已惹了一身的风流债,嫁过去指定没好日子过。 可那时候宋寒锦一心喜欢窦嘉山,喜欢到为他茶饭不思快要病死的程度。消息传出去,满上京都说宋家出了个多情女儿,实际上是笑话她不知廉耻。 窦老太爷作为当时的国子监祭酒,最看重的就是德行名声,哪里受得了这些?又加上窦嘉山信誓旦旦一定会对宋寒锦好,便一气之下答应她嫁过去,然后与其断绝父女关系。 所以宋寒锦嫁进窦府之后,无论过得好与不好,从来都不会回来跟娘家人讲。 直到有一次小窦炤跑去求外祖,说他娘总是生病不舒服,让外公和舅舅去看望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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