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哭出声,眼角都是湿意。 说不清为什么,大抵是为唾弃自己这般的不知进退,这般的矫情做作。 临到关头她才想起来这里没有。 理智回拢,伸手去推他。他就抵在前面,一双黑眸沾染着情/欲的因子,变得通红沉郁。 向晚说着不要,“这里没.套。” 陈景尧额边的青筋分明,隐忍得就要爆炸,有些不管不顾的模样。 “别,我生理期刚过。” 他鼻尖顶着她的脸颊,又推进,情急之下被她攥住手。 她的指尖抠进他冷硬的肌肉,双腿微屈,昭彰的拒绝和害怕,“陈景尧不要……” 陈景尧冷峻的脸埋进她脖颈,深吸口气说,“这么紧张做什么。” 向晚看他,“这不是开玩笑,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怀我的孩子会出什么事?” 她推他,“你疯了!” 陈景尧没动,亦没退,就这样同她僵持着,却也没有硬来。他表情近乎痴迷地看她,拨开她湿透了的头发,看她的眉眼和小巧的鼻尖,还有那双香软的樱唇。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叫他想起江让家的那个粉娃娃来。 软软糯糯的,叫起人来更是嗲得不行,一双小胖手攥着江让的脖子,怎么扯怎么闹江让都不带皱一下眉的。恨不得成日架在肩膀上,宠的跟什么似的。 陈景尧想,若是他们也有个孩子,向晚是不是就不会跑了。 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更像谁一点,这些都不重要。 这样想着,他的势头隐隐有些恢复。他笑了声问她,“哪里疯,还是说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向晚眼眶倏地一下红了,她说:“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陈景尧,我和你之间,我们的选择权从来不在我,你难道还要叫这样一个我给你生孩子吗?” 陈景尧:“我把选择权给你,你敢要吗?” 他目光灼灼,定定地看着她。 向晚的唇微张,一时僵硬着没动。 他耸动两下,咄咄逼人道,“向晚,你不敢。你不敢承认不敢回京,你在怕什么?你说你现在要是怀了我的孩子那才叫好,你还能跑哪里去,跑多久?” 向晚的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抑制身体带来的极致颤栗,那是背叛情绪的一种肯定。这令她羞愧,无助,被他毫不留情的点破。 “你混蛋……” “从你跟我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别把我想的那么君子。” 他说,“江让家那个女儿你还没见过,改天我带你去好不好?你看见了,喜欢了是不是也愿意给我生一个?能比他家的差?嗯?” 向晚咬唇,不愿陪他疯。 她抬手,一巴掌打上去。用了很大的动作,临到他脸上,却不过是轻轻一道清脆的响声。 他的俊脸被打歪,花拳绣腿的力道,实则没多少威慑力。 可他是什么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永远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旁人的太子爷,什么时候尝过被女人甩巴掌的滋味。 向晚真是第一个。 陈景尧舌尖抵过腮帮,垂眸看她。他眼底翻覆的情绪复杂晦暗,动作也停了下来。 向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她偏过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轻声道:“你就非要这样逼我吗?” 陈景尧阴郁的双眸松动下来,他指腹轻轻揉开她的眼泪,反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向晚闭上眼,没应声。 心里却在尖叫着。怎么可能不想,是不敢想。因为没有一刻不想回到他身边的。 陈景尧沉默片刻后,退出去,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清理。清理自己,清理她。 清理干净后他长吁口气,转身道:“我去抽根烟,你先睡。” 向晚以为闹成这样,他一定会走。 而他也起身了,套上裤子临到最后也只说了句去外头抽烟。 而那巴掌,就像没挨过似的。 冷风加尼古丁的气息令人清醒几分。 刚才做的混账事也历历在目,随着火星子忽明忽暗,变得更加具象。 事实是他没有吓唬她。 若不是因为她那果断的一巴掌,今日这事怕就要成了。他没给自己留退路,怀了就生,也不是养不起。 可向晚的眼泪又叫他清醒过来。 那双清冷秾艳的双眸有一刻也会这么楚楚可怜地盯着他,满是恐惧与不安。 他的步步紧逼就成了折辱她的武器。 陈景尧吐口烟,适当也将内心的浊气泄完。 一根烟抽完,情绪变得理智分明,他才回到屋里。 卧室里,向晚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脸颊上还闪着湿浸浸的泪痕,与几缕头发黏在一起,有种破碎的美感,令陈景尧心头一窒。 他脱了上衣裤子,侧身上床,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他身上沾染的寒气,叫熟睡中的人轻轻一颤。 薄唇蹭过黑发,趁着月色,所有未完的话都化作了额头的一个吻。 在一呼一吸间消失殆尽。
第64章 隔天是周五, 雨还没停。 陈景尧醒过来是早上八点半,他伸手去揽身侧,结果扑了个空。睁眼一看, 床上哪还有人。 他起身套上裤子,边往外走边喊,“晚晚?” 外头一点动静没有。 客厅厨房不见人,玄关柜上向晚常背的包也不见踪影, 看来是走了。 陈景尧往洗手间去, 给她拨电话, 那头接的还算快。 他问道:“这么早就走,专门躲我的?” 向晚在走路, 气息有些喘。身后滴滴答答的雨声做背景,衬得她声音轻,“我中午有档直播节目,要去备提纲。” 陈景尧打开花洒, “我晚点就回京市,元旦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 要看台里安排。” “嗯, 路上慢点。” 电话挂断,向晚拿了盒药去收银台结账。 付完钱, 她从包里取出矿泉水, 抠一颗出来囫囵吞下。 昨晚虽然没做到最后, 但她还是不敢冒险。 吃完药, 她坐地铁到台里。刚进办公室, 小齐就迎了上来。 “晚姐你来了, 我正巧想给你打电话,今天的节目要提前了。“ 向晚一愣, “什么情况?” “巴以开战,已经有记者出发去中东了,台里请的嘉宾马上就到,你现在就得去做妆造。” 向晚放下包,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帮我把更衣室的那套蓝色套装拿出来。” 新闻中心的忙碌正式开始,向晚坐在化妆间,化妆师很快跟上。 涂粉底的时候化妆师咦了声说道:“向老师今天的皮肤状态不太好哦,昨晚是熬夜了吗?” 向晚看战事提要的眸子微颤,笑笑说:“可能是昨天睡太晚。” 化妆师了然,“稍等,我去拿个遮瑕膏来。” 说着她离开,向晚的嘴角也跟着放下来。 她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疲惫,眼底有些乌青,不怪旁人疑惑。 工作任务紧张繁重,容不得她再胡思乱想,只好当场摒弃掉脑袋里那点心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直播结束,向晚收起稿子,这才松了口气。她起身,准备离开演播厅,刚走两步就被地上的线路绊了下。人往前踉跄两步。 幸好杨一恒就在附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向晚抬头道谢。 杨一恒松开她,打量两眼问道:“没休息好?怎么魂不守舍的。” 向晚瞥了眼地上那团黑线轻声道:“没注意。” “没精神的话去楼上买杯咖啡吧。” 他蹲下把机器往旁边挪了挪,让向晚先过。 向晚走过去,朝他笑了笑说:“谢啦。” 等她走远,助理小齐凑到杨一恒身边揶揄道:“杨导别看啦,晚姐都走远了。” 杨一恒回神,他脸上表情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说:“别胡说。” 小齐狡黠笑笑,“那我也先走啦。” 杨一恒点头,低头收拾东西没再看。 中午吃完午饭,方秀英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一年多来,向晚几乎很少接家里的电话。久而久之,方秀英知道她的意思,也就很少打来了。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不知为什么叫向晚心头一慌。 犹豫片刻,还是接起来,她没说话,等方秀英先说。 方秀英那头有些嘈杂,她先是松口气,旋即说道:“晚晚,幸好你接电话。你奶奶突然晕倒了,我们正往医院赶。” 向晚听完急切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方秀英:“我们也不知道。你奶前阵子刚体检过,我们也没多问……” 向晚抿唇,眼眶微热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抖,努力镇定地挂了电话,上网看车票。 今日的高铁票已经售完,她又去看机票,买了时间最近的航班,又上楼去请假。 等这些事都做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腿也不经意发软。 老太太身体一向健朗,去年过年因为她的原因没回宜市,自然也就没见到人。老太太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她,祖孙俩在电话里没说别的,只唠了会儿家常就挂了。 想到这些,向晚鼻尖泛酸。 她为躲避原生家庭不管不顾留在南城,自己是清净了,却疏忽了到老太太跟前尽孝。 宜市没有机场,向晚从南城落地沪市,再从沪市坐高铁回去。 这番折腾,等她赶到医院时临近傍晚。 司云娣已经在医院住下来,眼下方秀英正在给她喂晚饭。 病房是个六人间,病人家属围了满屋。除了方秀英,向国忠和向晚姑姑一家都站在走廊外头。 向晚快步而来时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到她,这才停了声。 向国忠看她一眼,点点头说:“来了。” 向晚和姑姑向立梅打声招呼,问道:“什么情况?” 她朝里头看一眼,老太太眼下情况还算平稳。人已经醒过来,也能进一些食。只是脸色看着并不好,比上回见到的要瘦了许多。 医院消毒水味道浓烈,护士推着监护仪走过,还有病人在走廊上散步。 向国忠:“医生说是胰腺癌。” 向晚听到那个字眼,脑袋有一瞬的停摆。 她从来没想过老太太已经病的那么严重,老太太在她心中一直乐观开朗,连医院都很少去,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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