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今天这般,这跟提醒她军中没插亲信有什么区别?魏倩笑了笑,“先生言是,我多虑了。” 陈平出手很贵,吕后给他的,估计只能让他做到吓唬她一下,别的,不好意思,那是其他的价位。 这得益于她爹,是陈平仅有的朋友了,不然还真不好说,嗯,爹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 毕竟挚友亲朋,价位还是不一样的。
第131章 夜色沉沉,兰池殿内只余几盏宫灯摇曳,映得吕后眉目半明半暗。她斜倚在软榻上,让人给她涂着蔻丹。 审食其跪坐在下首,“太后,今日朝上,魏倩与陈平之争,总觉得似乎不太对。” 吕后冷笑一声,“陈平这些年,是都梦游去了吗?办事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当年他跟着高皇帝可不这样。” 吕后觉得自己被演了,陈平什么时候办事能力这么差了?这不组队来演她吗? “陈平这人最是阴晴不定,跟个王八一样,推一下动弹一下,怎么朕朝上全是这种人?” 审食其抬眼,想了想,“陛下,魏相国自从沛县起兵时就跟随先帝,与朝中臣子相交甚厚,很多朝臣,哪怕不认同她,也不会与她对上。比如曹参,周勃,灌婴等手里有兵的将军,周勃自己不与她对上,来请太后临朝,他们半点事不肯沾。文官比陆贾张苍等可用之才,又受她皆多恩惠,地方上的官员多出于科举,他们感念魏相。” 吕后眸色一寒,她当然知道魏倩的势有多大,不然她急什么? 殿内一时寂静,唯有铜漏滴水之声清晰可闻。 审食其沉吟片刻,又道,“她的门客,比如沈寂此人,她无亲无故,无财无势,偏偏敢与陈平硬碰硬。” 吕后指尖一顿,缓缓道,“正因她一无所有,才无所畏惧。” 她抬眸望向窗外晦暗的月色,声音低沉,“这天下功臣们不到关键时刻不肯站队,诸侯王又垂涎中央,发展势力渐猛,朕实敢力不从心,我需要魏倩,又害怕她反,她若反,谁可阻挡?” 审食其低声道,“太后陛下,魏相不会反的,她若想造反,她应该在军队汲汲营营,而不是一心扑在建设民生福祉,娱乐享乐之事上,正是如此,朝臣们从最开始的惊慌退去,才越来越偏向她。太后,魏相只想治国,何不放手大干一场,这也是您的功绩?您也正好从她身上抽身,收一收诸侯国之地,况且不做不错,多做多错,您放手不管,在后边瞧着,也许她自己就犯错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况且她又拉拢韩信,我们对上毫无胜算。” 吕后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你说的很有道理,魏倩终归是我的臣子,她只要无反意,不妨让她折腾,这朝庭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她缓缓起身,凤袍曳地,声音冷如寒冰,“就这样吧,朕累了。” 审食其躬身应诺,退出殿外。 夜风拂过,吹动殿内纱幔,吕后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绝。 魏倩第二天让人给陈平送一箱大梁特产,自先帝走后,她都给忘了,要想陈平安分不搞事,得砸钱,无妨,如今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买个清净,挺好。 历史上鸿门宴,子房将刘邦送他的两大箱金银珠宝,一箱给项伯,让他帮忙救人说好话,一箱给陈平,让他不要说话。 魏倩突然觉行,每个行业顶尖的人才,赚钱都蛮容易的,看陈平,把阴谋玩成花,多的是人花大价格让他躺平。 不要求君助我,别给人干活就行。 如今吕后重修关中漕运水道,疏通渭水至长安段河道,加固郑国渠部分堤岸,为了保障关东粮赋西运,巩固长安粮储,这一大事萧何揽了过来,他退休在家闲不住,看不惯其他人做事慢吞吞的。 他还在修功臣阁,一大把年纪柱杖走,办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他不掺和朝中事,只当耳聋眼花了。 开春后钱庄如魏倩计划的那样,风风火火在大汉朝遍地开花,如今大汉有了纺织机,不愁衣,有了很多便利农具,不愁食,家家打井,水也足,还清澈干净。还有大梁工厂工艺品,肥皂香皂也走进寻常百姓家了。 再攒几年家底,就可以去草原搞事情了,那片土地,魏倩觉得,在她的认知里,那就是大汉的国土,没毛病,就算草原收不回来,起码西域(新疆)得是啊。多丰富的资源产地啊。 不过,韩信正是当打之年,应该可以的吧? 当以后中原产量过剩,大炮架起来,把匃奴地打下来当倾销地是可以的。当人习惯了吃饱穿暖,他们再在草原上如毛饮血,真的做得到吗?她不信。 不过前提是吕后把一半诸侯国并入中原,让其他不能动的也不敢搞事。不能前面开疆扩土,里面诸侯王捅一刀吧。 魏倩收到了宫里明日宴会邀请函,嗯,她有些不敢去,毕竟她没有盖公那个挂了。 于是她找人来商议该怎么办,柳细君也觉得这个时候太后邀请,那铁定没好事啊,这至少得带几个人吧。 南仲叹了一声,“不妥,太后是君,魏相是臣,难道还能带一众部曲进宫吗?如今太后不会动手,她承担不起后果,魏相如今在朝在野的威望,难道还用得着心虚害怕吗?况且兵符在握,相国与韩信私交甚好, 不需要北军,韩信调动五校这后果太后也承担不起,无妨,这定是准备与魏相讲和。我们也需要与太后停战了,内斗最耗精神气。” 魏倩想了想,觉得有理,养谋士的作用很大,看南仲就知道了,谋人心,谋天时,能人入府还是挺好的。 魏倩点点头,“先生说的有理,宫中宴会最是恼人,不过是好事是坏事去了才知道,太后如今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南仲应和,“如今天下安定,百姓思定,魏相活着权柄再大,也难以撩起战火,成不了事。但如果魏相在宫中出事,人心就会恐慌,天下义愤填膺,韩信拿过兵权,那对于太后才是真的出了大乱子。陈平让魏相交出兵权,分权与他人时,周勃曹参灌婴手里都有兵,分权只能再分韩信,太后就叫停了,她是知道事情缓重的。” 魏倩笑了笑,“那是因为吕家太废,根本挤不进朝堂,朝臣们精着呢,天天上朝跟个捧哏似的,谁势小就站哪边。他们认科举进来的,但不想认裙带进来但,太后硬是让吕台入朝,结果什么事都办不好,让人边缘化,但凡吕家有人能用,太后必得与我厮杀,如今只不过形势比人强罢了。” “捧哏是什么?” “就是应声的。” 南仲听了哈哈大笑,“这比喻倒恰当。” 柳细君还是有点焦虑,“可是宫中没有我们的人,万一有事可怎么办?不怕大事,小事也是恼人的。” 魏倩摆摆手,“无妨,我到时候叫上班玉一起,她是廷尉,也是魏相党,一身好武艺,一起吃个饭,太后能理解的。” “班廷尉确实挺好的。” 散会之后南仲并没有离去,反而笑吟吟的,魏倩有些疑惑,“先生怎么了?” 南仲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是这样,臣想为一女子向魏相提亲。” 为一女子,提亲,不是,她不娶女子啊。然后魏倩转了半天回过神来,哦,他提亲啊,南仲来相府的时候三十岁,如今也三十八岁了,光棍到现在,确实不合理。 “先生看上了我府上的谁?” 南仲想了想,决定交底,“青词姑娘。” 魏倩闻言,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作笑意。她搁下手中的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南仲,“先生说的是陈青词?” 南仲难得显出几分局促,轻咳一声道,“正是。臣与青词姑娘相识已久,性情相投,互许了终身。” 你俩都互许终身了,与她说什么提亲事。魏倩似笑非笑,“先生来我府上有八载,但青词一直东奔西走的为我奔忙,你们何时这般熟稔了?一点风声都不透。” 南仲面色微红,“前年中秋时节,青词姑娘在府内,那几日大雨,在一起避雨时就认识了,她是个通透的姑娘……”话到此处,竟有些说不下去。 魏倩恍然,陈青词,最开始的四人里的一个,最是内敛多才,学什么都很快,一直帮她忙,婚事拖到二十八也没着落。 魏倩还记得,她那年帮了青词一个很小的忙,青词后退半步向她跪下,她青涩美丽的脸尽是动容,俯身深深一拜,抬起头来,魏倩看着她眼里的泪光,听着她说,“女郎恩德,无以为报,日后有用奴之处,奴万死不辞。” 就这般,她成了所有侍女里最卷的一个,貌美如孙云儿,吴昭,都早早成妻生子,魏倩在她们订婚时,也将身契送还,让她们如百姓一般嫁娶,乃是聘用她们。 她们最为熟悉魏府,都是当的财务,也为她培养会计,身家甚富。 但青词没有,魏倩送还身契时她还拒绝了,说这样家人定会催她成亲,她宁愿在相府待着办事,此身安处就是家。 “青词今年二十有八,确实该许人家了。”魏倩沉吟道,“不过先生也知道,她虽是我的侍女,实则情同姐妹。这事,我得先问问她的意思。” 南仲郑重行礼,“理当如此。” “好,正好青词这几日来长安了,”说着魏倩怔了怔,“先生该不会就挑在这个时候与我说的吧?” 南仲失笑,“再不说,过几日,她又要回大梁去了,我听说她来为魏相送账薄,这才问了她的意思,魏相莫怪。” “我怪什么,你俩能成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们这可是第一对肯吃窝边草的,她们成亲的时候都是找的外人,我也不认识,也不好问,所幸都是良人。” 魏倩笑着说,府里人过于竞争过于卷,比如陈适沈寂,以前她还挺看好他两,觉得般配,人家就是看不对眼,也能理解,谁会喜欢同事啊。
第132章 当夜,魏倩将陈青词唤至书房。 烛火摇曳,青词垂首而立,素白的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她已从府中侍女口中得知南仲提亲一事,此刻心绪翻涌,却不敢贸然开口。 魏倩瞧她这副模样,不由轻笑,“怎么,平日替我查账、训人的时候雷厉风行,如今倒成了锯嘴葫芦?” 青词耳尖微红,低声道,“女郎莫要取笑奴……” “还自称‘奴’?”魏倩摇头,“你的身契我早还了,如今是自由身,想去哪儿、想嫁谁,全凭你自己做主。” 青词抿唇,沉默片刻,终于抬眸,“女郎,我并非不愿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若离府,女郎身边便少了个得力的人。”青词声音清柔,一如昔日的内敛性子,“这些年,我看着孙云儿、吴昭她们一个个出嫁,心里虽羡慕,却更怕女郎身边无人可用。南先生与我提起时,才一二推托,下不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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