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瑾疯狂补救的模样实在逗趣,桑瑜背过身笑了,而后扭捏道:“那你回去跟你爷娘商议一下吧。” 说完,害羞的小娘子拔腿就跑出了假山,留下缓缓参透道理的薛怀瑾。 烟花又一次炸 开,映照在少女如波浪般浮动的裙摆,还有少年如获至宝一般的畅快笑容。 子正的钟声敲响,长安迎来了新的一年。 第56章 正版只在晋江文学城上元 桑瑜第一次不费吹灰之力成功守岁,甚至还差点没有睡着。 也正是如此,正旦这日桑瑜没能早起,赖床到了巳正,睡得又沉又香。 聂征本人是重视规矩的,奈何妻子不在意这些,又宠溺孩子,所以聂家便没有这么多规矩了。 正旦这日,桑瑜还是被两个丫头叫起来的。 “娘子快醒醒,薛家过来提亲了!” 嘭的一声响,还沉浸在美梦里的桑瑜从床上弹了起来,惺忪的睡眼倏地睁开了,圆睁着问道:“大年初一他来提什么亲?” 哪有人正旦日过来提亲的,她昨晚难不成说错话了?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过几日来提亲才是,哪个好人家正旦日来提亲? 带着这种想法,桑瑜昨夜便没有急着跟爷娘交代自己作出的这桩人生大事,想着睡醒了睡足了再去告知爷娘。 可谁知这厮脑子好像进了水,正旦日就巴巴跑过来,虽然不是她干的事,但桑瑜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是真的,定国公夫妇带着薛郎君来了好一会了,此刻正在前厅,家主和夫人都过去了。” “不过娘子别怕,家主和夫人定不会让薛家得逞了去!” 桑瑜觉得事情更不得了了,她立即就要梳洗打扮赶往正厅,然转念一想等她过去说不定爷娘都将人都赶走了。 而且她赶过去当着两家人的面自己应答自己的婚事也太羞耻了。 也不着急下床了,桑瑜拉过画春耳语了一番,催促道:“快去。” 画春吞吞吐吐看着娘子,欲言又止,见娘子不像是扯谎,只能小跑着往正厅去了。 两家还在对峙,聂家仍不松口的姿态让薛家三口诧异,定国公和温夫人皆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自家好儿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骗人? 对于聂家这等反应,薛怀瑾也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昨夜都是他的幻想,他做梦了? 两家正僵持着,就看见画春匆匆走进来,凑在桑淑云耳边说了句什么。 “真的?” 听到那番密语,桑淑云惊诧不已,小声问了句。 画春也不好多说,只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退下去。 薛怀瑾认得这个婢女,一见她来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薛怀瑾直觉是好事,心中松快了不少。 再去瞧上首,就看见桑夫人暗戳戳递了个眼神给聂征,聂征诧异,态度发生变化,再度看向了薛家三口,神情复杂。 很快,聂薛两家摒弃前嫌重结连理的消息又成了长安大街小巷饭后闲谈,无数人感叹这分合命运。 一接到家里的消息,聂桑华挺着六七月大的肚子就回娘家了。 “阿妹是真心愿意嫁给薛家小子的?” 两家定亲猝不及防,聂桑华惊得肚子里的孩子都踢了她两脚,急吼吼就过来了。 桑瑜正将给小乖设的灵堂撤去,见阿姐来问,她满脸正经道:“是的,阿姐,我考虑好了。” “薛怀瑾哪里好?” 聂桑华不解,心想怕是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蛊惑了阿妹。 想到即将要对阿姐说的话,桑瑜笑得眉眼弯弯。 “他听话,比姐夫还要听话。” 聂桑华原本都做好了听阿妹说一通天真幼稚的少女心事的准备,然后她再适度谆谆教导一番,谁想到听到的是这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阿妹真让姐姐意外,我还以为……” 聂桑华顿了顿,心中正措辞,桑瑜就笑嘻嘻道:“还以为我是傻乎乎又天真的小娘子,会被郎君风流潇洒所迷惑吗?” “阿姐对我未必太没信心了,我可是看着阿娘和阿姐长大的,虽不及你们,但也绝不会让自己过得窝窝囊囊的,自然是要向着阿姐学习,寻个让自己处处舒心的郎婿。” “阿姐相信我,别看薛怀瑾在人前那样,其实他还是挺乖巧的。” 小娘子俏脸盈着笑,不像是在说郎婿,更像是在说小猫小狗。 聂桑华呀了一声,惊奇地看着自家小妹,像是第一次认识般围着她走了几圈,啧了几声。 “还是姐姐小瞧了你,阿妹悟性不错。” 来自阿姐的夸奖让桑瑜心中美滋滋的,但倒也没有掩饰自己那一点旁的心思。 “倒也不是全因为这个,他那模样生得俊俏,让人瞧了喜欢。” 说到这,聂桑华总算看见一点小女儿心态了,直笑得捂肚子。 可以理解,若李长煦长个挫样子,任他从长安跪到边塞她也不会理他的。 …… 薛家那边很着急,只是几日功夫便将六礼中的前五礼给走完了,婚期上费了些功夫讨论。 按爷娘的意思是想多留她些时日,将日子定在七八月,但薛怀瑾那厮不依,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求得阿娘助力,将婚期提前了好几个月,最终定在了三月初九。 听到这个日期的时候,桑瑜愣住了,因为她想起了这是个什么日子。 去岁三月初九,她去姨母家将小乖聘了回来,那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心田中不受控制地流淌着类似于一种酸甜的情绪,桑瑜暗骂这人狡诈,又打感情牌。 新年在屠苏酒和在火里噼啪作响的竹子下过去了,有了年前那场大雪,后面再没有过一场雪,连雨水也没有,每日都干干爽爽的。 新的一年,桑瑜又多了很多新衣裳,阿娘给她做了几身,阿姐也给她做了几身,甚至定国公府也送来了她的新衣裳,而且比阿娘和阿姐加起来都多,生怕别人不知两家定亲了。 有了这些漂亮的新衣裳,桑瑜接下来的上元节便不用担心没衣裳穿了。 有了名分的某人早早递信来了,说要和她同游上元节。 桑瑜不需回应她,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会跟来的。 就他那样的,没名没份都知道跟着,何况是如今? 选了一身石榴红的衣裙,外罩一件珊瑚红的斗篷,桑瑜乘着马车赶往了最热闹的御街。 刚出家门,就看见了倚在黑马身边的薛怀瑾,本来还算沉稳,见了她跟见了骨头的狗一样就凑过来了。 “我给你去信你怎么都不回应我的,害我还等了一日。” 似是抱怨,但嘟嘟囔囔地很没气势,桑瑜抱着手炉,似笑非笑道:“没回你不是照样来了,有什么。” 结果都一样,桑瑜觉得也就不必多费那点力气了。 薛怀瑾急了,反驳道:“那怎能一样,你不理我搞得我好像单相思,可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不该甜蜜恩爱一些吗?” 薛怀瑾说话素来没什么顾忌,尤其是现在定下了亲事,更是浪荡无拘。 桑瑜被他那一连串的虎狼之词弄得心慌,瞪他道:“莫要说这等轻浮话,你不嫌丢人我嫌!” 说完噔噔上了马车不再理他,剩下薛怀瑾一人不服气地嘀咕着什么。 “哪里轻浮了,难道非得成婚了才能说这些?” 无人理会他,见聂家马车出发,他忙跨马跟上,光明正大策马跟在一旁,那春风得意的神情人人看了都偷笑。 他废话比之前更多了,话语中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年轻蓬勃,只听声音便知主人的快活。 桑瑜听着倒也不烦,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 到了御街口,桑瑜下了马车,早早下了马的薛怀瑾乐颠颠地过来,挤走了阮秋来扶她。 阮秋不语,只在一旁生闷气。 桑瑜犹豫了一息,被薛怀瑾那张笑颜蛊惑,将手放了下去。 她本来只是想扶一下薛怀瑾的胳膊,但对方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一把抓住了她落下来手,紧紧攥在了手心。 不同于她冬日里手脚冰凉的毛病,薛怀瑾的掌心滚烫,倏然被握住,桑瑜先是被烫了一下,而后是无 孔不入的温暖。 “干什么,这么多人……” 这算是两人实打实第一次亲近,肌肤相贴不分彼此。 桑瑜一时间招架不住,面皮羞红嘟囔道。 成功拉住了他觊觎多时的柔荑,薛怀瑾别提多欢喜了,没忍住晃荡着道:“这么多人也都牵着呢,怕什么!” 桑瑜抬头一看,果然,御街之上,不少男男女女都亲昵地牵手逛灯会,有的甚至还依偎在一块,搂搂抱抱地十分亲密。 桑瑜本就抵抗不住对方的热情,也就不说话了。 上元灯会她几乎年年都来,可只有这一次最特别,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好像周围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有那只滚烫的手是如此有存在感。 他买了许多吃食,叮叮当当挂了一身,桑瑜看去,都是自己平日喜欢吃的。 如今一点也不意外了,也不会觉得他是专门调查了她的喜好。 在她身边混了这么久,哪里还需要调查。 随着人流走到了一处卖糖人的摊贩前,桑瑜觉得那老丈画的糖人精致,也感兴趣地过去了。 摊位前已经有一个小娘子了,一身翠色斗篷,见有人来了,薛采往旁边靠了靠,余光瞥见薛怀瑾,立即露出笑来,喊道:“阿兄你怎么在这?” 再一看他紧紧攥着的小娘子,薛采立即就认出来了。 “阿嫂好~” 还没看清脸,就被人叫了一声嫂子,桑瑜立即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但还是受不住。 “原是薛娘子,还未成婚,就莫要这么叫了,怪羞人的。” 月色下,红裙的小娘子鲜妍明媚,脸上的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灯火照的,分外艳丽。 薛采嘿嘿笑了,感叹自家兄长好福气。 “哎呀,早晚都是一家人,提早唤一唤也没什么,阿嫂想要个什么样的糖人?” 见拗不过薛采,桑瑜只能含羞应下,要了个兔子糖人。 这提醒了薛怀瑾,他引诱道:“重阳那日我其实抓住了一只兔子,是个花的,胖的可爱,你若是喜欢明日送到你那里去如何?” 桑瑜接过糖人摇头道:“还是不了,没养过兔子,若是养死了倒不美,还是放你那吧。” 薛怀瑾点头,又道:“也是,反正你也快过门了,早晚能看到。” 三句话不离这点事,桑瑜不想说他。 买完糖人后,薛采识趣地自己去玩,不敢打扰阿兄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桑瑜一边舔着兔子糖人,一边四处看,虽然年年都这样,但还是年年觉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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