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陈辞的意志马上就要冲破邪气,她只好渡了些净世诀,收起铃铛。 “怎么样?” 柳昭盈立马换了副面孔,像是病人眼中的绝世好医师,关心陈辞的身体状况。 “我感觉我快好了。” 柳昭盈扯起一抹笑容,说道: “那就好。” 等他体内的邪气完全清除,还是让他快些离开这里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可以教教我你是如何救人的吗?我想学。” 柳昭盈看他是在套近乎,不动声色推掉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道: “不好意思,不外传。” “对了,你晚上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否则可能影响到你。” 陈辞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 日头就要落了,秦升耐不住性子敲了敲门,叫柳昭盈赶紧出来。 柳昭盈被敲得心烦,推门皱着眉问他: “天还没黑,你着什么急?” “不是我急,那些人等不了你,咱们必须赶在” 柳昭盈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点声,陈辞还能听到。 秦升压低了声音。 “咱们必须赶在那些人醒之前赶到,不然就进不去了。” “知道了。” 夕阳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暖阳照在身上,一片祥和。 在青山门的时候,她和秦升的关系都没有像此时这般好,能并肩走路,往日总是针锋相对。 “陈辞是天灵门派来的人,以你的脑子,肯定能想到天灵门最后也不会放过魔教吧。” 秦升确实早就想到了,他没想通的事情和柳昭盈一样。 不过有一件事柳昭盈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当时说我可以救宋衔峥?” 秦升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猜的。” “你开玩笑呢?” “当时你和他一起掉下来的,你没中邪气,不就是因为有青莲诀护体吗?” 柳昭盈一时无语,净世诀和青莲诀确实能解邪气不假,但自己没中邪气完全是因为以毒攻毒啊。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何着自己现在站在这儿全凭秦升的臆想。 “不是。” “不是?” “我中过毒,是邪气给我解的毒。” 这下秦升脑子彻底乱了,他没听说过邪气可以解毒,不禁感叹柳昭盈是真的命硬,毒来毒去反而活着。 “谁敢给你下毒?” 话音刚落,秦升就觉得浑身发毛,上一个给她下毒的 好像就是自己吧。 “京城有个叶府,你听说过吗?” 秦升摇了摇头,京城的世家太多了,光是叶府就能有十多个。 “但我可以叫人下去查。” 如果柳昭盈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朝着玄冥殿的方向走。 四周忽然变得寂静万分,一丝风都没有,树木静止,虫鸣消隐,压抑而无力,夜色缓缓压了上来,无月无星,唯有死亡的气息。 迈上十几级台阶,牌匾上玄冥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殿内近百个笼子用铁链结实地连在一起,里面的人以扭曲的姿势待着,头发披散、奄奄一息,口张着,却呼吸不上一口气,血腥气和铁锈味混合在一起 ,令人反胃。 “哐!” 铁笼被撞得作响,柳昭盈只能分辨出方向,但却看不见究竟是谁在动。 一声过后,紧跟着无数的碰撞声,如野兽复苏般,肉身撞着铁杆,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兽群”面前摆了几把椅子,静静等待他们的主人到来。 她和秦升贴在墙边,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男女抱着琴走了进来,笼子里那些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咆哮起来,双眼漆黑。 柳昭盈顺着向上看去,近百个铁笼从上面延伸出一条铁链,几十根铁链拧成一股,挂在天花板。 几人坐下开始抚琴。 沈清同她说过,乐音可使人心情平静,清除杂念。 这些人也并非单纯弹琴,而是注了些内力,每一个音调都是用内力推出来的。 不过 这也太难听了吧。 柳昭盈感觉有人用针在扎她的头皮,鼓槌在她心口乱敲一气,她堵着耳朵看向那几个琴师,坐姿端正,手位算得上标准,看起来倒像是回事。 再看笼子里的人,反而更加躁动不安。 虽然神志不清了,但还是有品味在的,是个人都听不下去了。 “我跟你商量个事。” 柳昭盈捂着耳朵用胳膊肘怼了怼秦升。 不料秦升也捂着耳朵,凑过来大声问道:“什么?你说!” “我能不能以后一个人弹!” 秦升听清后使劲点了点头,高声道: “可以!” 过了半个时辰,那些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感觉熬过了一场酷刑,直到走出玄冥殿,柳昭盈还感觉耳边嗡嗡响。 陈辞已经睡了,秦升蹑手蹑脚进了房间,临关门还朝柳昭盈挥了挥手,像有了生死的交情。 柳昭盈顾不上太多,一整天光顾着救人,晚上还要折磨她的耳朵,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要到下午。 秦升都快吓死了,敲门也没应声,以为她出了什么岔子,又不好直接进去看。 魔教本就女子少,他把这片地方转了个遍才在医堂找到个女子,叫了柳昭盈好几声都没反应,最后把了脉才下了定论: 太累了。 “你没事吧?” 秦升把饭推到柳昭盈跟前,她刚坐下,又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听到秦升问话摇了摇头,闷声说道: “昨天太耗精力了。” “也可能是音乐助眠。” 睡得太久反而吃不下东西,她随便扒拉了几口,看着马上就要阴天,把筷子一扔就往外跑。 “对了!” 柳昭盈刚跑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 “把甬道那把钥匙给我。” 秦升下意识就把钥匙给她了,等人走出去二里地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问她要去干什么。 柳昭盈早就盘算好了,昨天抄的布局图,是要给宋衔峥的。 她也看出那把锁不对劲了,秦升肯定能看出来,所以她推测宋衔峥还留在那里面根本没出来。 秦升回来后也没再提净世诀的事,想必是宋衔峥主动把这事接了过去。 所以是两个人串通好了瞒着她。 眼看天色越来越沉,她几乎是在甬道里狂奔,两边的蜡烛险些被刮灭。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她看着地上的人下意识屏住急促的呼吸,轻推开屋门,空无一人,桌上的纸笔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她绕到屋子后面,那里几乎没有阴凉,所以很空旷,没有鬼人。 “在种花?”
第47章 肆拾柒花瓣吻 柳昭盈怀疑自己出了幻觉,她难以将宋衔峥和种花两件事联系起来,宋衔峥正背对着她,蹲在花圃旁边,单手托腮,衣摆上沾了土也不知道掸。 他可比自己想得乐观多了。 宋衔峥听见动静吓得一激灵,下意识想去挡这一小片花圃,又看见自己狰狞的左手,还没伸出去的手堪堪停下,窝在怀里,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秦升这么快就把他出卖了? 柳昭盈费解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天气阴晴不定,这会儿又出了太阳,刺眼的阳光穿破云层,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念及宋衔峥在阳光下待久了会不舒服,柳昭盈决定速战速决,她掏出昨天抄下来的布局图,放到他身边,说道: “不想见我没关系,这个你收好” “没有不想见你。” 宋衔峥急切的站起身,顾不得什么花圃,双手背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险些跟柳昭盈撞了个满怀。 柳昭盈勾了勾嘴角,她今天这一趟不可能白来。 宋衔峥双手背在身后绞来绞去,目光却留在柳昭盈身上,顾盼流转,嘴唇翕动: “我很想你。” 柳昭盈完全招架得住他这对水汪汪的眼睛,双手抱臂,眼珠一转,问道: “很想,是多想啊?” “就是” 宋衔峥正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作比,不知不觉被柳昭盈推到了墙边,阴凉下舒服了很多,不过阴影处只能容下一人,柳昭盈慷慨地让给了他。 宋衔峥更觉愧疚。 “想我难道就只是嘴上说说吗?” 柳昭盈仰起头,脑袋偏了偏,无辜地看着他,宋衔峥总觉得这眼神背后犯着坏,又一时想不通该做些什么。 “啊?我” 笨死了,柳昭盈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要自己手把手教他如何恋爱吗? “你应该抱一下我。” 宋衔峥背后贴着冰凉的墙壁,右手揽住柳昭盈的腰,把人往阴凉处带,炽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贴着他的皮肤,脑袋也跟着埋进了她的颈窝,那是一种被幸福填满的感觉。 “抱这么松,感觉也不是很想。” 柳昭盈闷闷的声音从宋衔峥耳边传来,沾了些委屈。 宋衔峥总觉得柳昭盈今天哪里怪怪的,却还是听话地把左手从背后抽了出来,还没覆上人的后背,就被截在半路。 柳昭盈等的就是现在,她一把抓住宋衔峥的左手,跟右手相比凉了很多。 “昭盈,不行” 柳昭盈的手指穿过他左手的指缝,强行与人十指相扣。 宋衔峥右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去看,神色慌了又慌,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死死的拉着。 “你别挡我,我已经看见了。” 柳昭盈用另一只手扒拉下他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没好气的说道。 宋衔峥脱了力,左手任由柳昭盈牵着,时不时抬眸看着柳昭盈的表情。 前日还牵过她的这只手,如今变得骇人可怖,柳昭盈抿抿唇,指尖在上面轻抚几下。 “别看了,很丑。” 宋衔峥叹了口气,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在天亮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柳昭盈了。 柳昭盈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认宋衔峥说的那句话。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宋衔峥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要是好不了,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见我?” 一句话把宋衔峥问住了,按照他的想法,好像柳昭盈说的是对的,但自己怎么可能忍得住一直不见昭盈? 柳昭盈看他犹犹豫豫,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怒火越拱越高。 随便吧,她今天就是来看看宋衔峥活没活着,这不喘着气呢,还有心思种花,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松了手,没再理他,自顾自转身走了。 “昭盈!昭盈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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