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您这腿为什么还疼啊?” “诶你……” “大爷,您就听我的,多穿点儿,再不济贴点儿膏药,省点儿做法事的钱给您孙子孙女买点儿好吃的。” 平时不光给人治病,还得会劝导。 柳昭盈被磨得没了脾气。 “咚!”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柳昭盈抬眼,门外站了七个彪形大汉,个个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留着络腮胡,怒目圆睁,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 从老李家抢来的杀猪的屠刀。 从王家斧子铺拿的斧头。 不知道从哪捡的木棍。 …… 正虎视眈眈看着柳昭盈。 柳昭盈勾了勾嘴角,似是早有预料,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拉长了声音,朝屋内喊到: “师兄。” “来了!” 宋衔峥双眼一亮,一路小跑,一脸惊喜地看着柳昭盈。 柳昭盈朝那些人抬了抬下巴。 宋衔峥将马尾一甩,眼角微微上扬,迈着轻盈而自信的步伐朝那群人走去。 “吱呀” 大门被关上。 宋衔峥将那七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幽幽道: “就凭你们?” 宋衔峥扬起一脚,直直蹬上人的胸口,那人被踹出去十几米远,倒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身。 其中一人挥着棍子劈来,宋衔峥侧身一闪,抓住人的棍子,反手一拧,卸了人的胳膊。 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在为小月牙报仇。 门外尘土飞扬,门内其乐融融。 等到门外安静下来,柳昭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狠厉。 将钱袋子扔到离她最近的人身上,骂道: “这钱,拿回去给你们主子,叫他别有命挣钱,没命花。”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拍手叫好。 “呸,什么东西!” “就是活该!” 只见那几人爬起来,踉踉跄跄跑的不见踪影。 第二日,京城的医馆多了起来,愈安堂因为百姓积怨已久,门前一位客人都没有。 柳昭盈为了不扰乱其他人家的生意,自己也没有官府的认可,便打算不再义诊,在门口贴了公告,不料还是排起了洋洋洒洒的长队。 她看着人群,莫名有些感动,但还是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医师,大家若是真的病了,还是去正经医馆看吧。” 排在第一个的大娘拉着柳昭盈的手说道: “小姑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娘家里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坟头都要长草喽。” 柳昭盈记得她,得的是肺痨,日夜咳个不停,老人家本来打算自己躺在路边等死,却被柳昭盈好心接到宅子里。 “大娘您别说这不吉利的,您现在不是站在这儿好好的吗?” 身后几个人也都说着自己的经历,大多都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又得了重病,多亏遇到了柳昭盈,才捡回一条命。 这世上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柳昭盈内心蔓延起一股酸涩,重新把大门敞开。 宋衔峥提笔,将公告改为:凡京城鳏、寡、孤、独、贫困病患,方可接受义诊。 三指悬命处,何曾问青蚨。 太阳照旧东升西落,池塘里的青蛙依旧叫个不停,京城的医馆仿佛没有经历过愈安堂那一遭般,生活照就。 “叶公子?” 宋衔峥有些意外,自打贴了这告示以后,他见到的大多都是年长者。 “宋公子?” 两人对看到彼此这件事都有些疑惑。 “我听闻有人在这里做善事,今日前来意见,原来是宋兄。” 宋衔峥连连摆手,却又有些骄傲,说道: “做善事的并非是我,而是我师妹。” 叶宁生挑了挑眉,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收上,问道: “可否为在下引荐?” “请。” 叶宁生一身白衣,腰间挂着几件玉佩,头发用玉冠盘着,手中的折扇转了几转,跟在宋衔峥身后,整个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险。 柳昭盈正忙得不可开交,只闻到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她抬头便看到二人正朝她走来。 “这位是?” 叶宁生抿唇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说道: “叶宁生,家父是户部侍郎。” 柳昭盈眼珠一转,心下了然。 “原来是叶公子,久仰大名。” “在下夕暗。” 柳昭盈手腕纤细,腕上的檀木手串随着动作滑落了下来,她抖了抖手腕,让手串摆在合适的位置。 只见叶宁生正盯着她手腕上的檀木手串看,柳昭盈想起宋衔峥还不知道这手串的主人,下意识捂了上去。 “姑娘认识都察院的杨副宪?” 柳昭盈捋了捋碎发,含糊的说道: “不熟,算是朋友。” 二人一坐一立,暗潮涌动。 柳昭盈先开口,打破了一片死寂: “叶公子府上的医师能医好百晓生,总不能今日是来偷师的吧。” 叶宁生似笑非笑地说道: “夕暗姑娘说笑了,家里府上的医师只会医病,但不懂什么叫医者仁心,真是该叫他们来学上一番。” 宋衔峥和叶宁生寒暄了一会儿,柳昭盈无心参与,只觉得叶宁生身上的异香冲得她头有些晕,不由得问了一句: “叶公子用的什么香,我从来都没闻到过?” 叶宁生身形一顿,犹豫了片刻,说道: “家里的药师配的,姑娘若是喜欢,改日让府上送来。” “多谢叶公子美意,但我没有用香的习惯,只是对不熟悉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待叶宁生离开,柳昭盈对面的大娘说道: “你可不知道,他们府上最近老飘来一股怪味。” “怪味?” 大娘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道: “我家就住那附近,每天晚上都能闻到,说不上来在烧什么东西。”
第9章 玖下毒 柳昭盈若有所思点点头,总觉得叶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 门外的日头西斜,天边扯出大片的晚霞,将天空映射的似金似红。 用过晚饭后,宋衔峥在擦桌子,柳昭盈站在桌子旁边,打算去拿对面的手帕。 毫无先兆的,她向前探了探身子,宋衔峥下意识直起身子,唇角蹭到了柳昭盈的脸颊。 两个人一下子就站直了,宋衔峥一只手捂住嘴,耳根逐渐发红,双眼水汪汪的看向柳昭盈,眼眶有些发红。 一阵微风吹过,书上的桃花花瓣被吹落,门外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衔峥支支吾吾道: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柳昭盈见他一副窘迫的样子,摸了摸鼻子,偷笑了两声,清清嗓子说道: “怎么,怕我觉得吃亏?” 说罢,她背过双手,向前走了两步,抬眸浅笑,如春风拂面一般,在宋衔峥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这样你也吃亏啦。” 话音未落,她抽走桌上的手帕,甩甩衣袖离开了。 只剩宋衔峥一人在原地,身体僵硬,满脸通红,眼里满是震惊,脑后的马尾随着主人的静止也垂了下来,内心却是一片波涛汹涌。 屋内,柳昭盈正站在窗边,思索着叶府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闻到过叶宁生身上那股异香。 近来她格外爱捻腕上的珠子,似是这样能解乏一般。 “哗啦啦” 柳昭盈感到手腕一松,珠子散落一地,在地上发出弹响。 她并非迷信之人,但心中却隐隐不安。 第二日,她照旧义诊,宋衔峥在旁边倒是忸忸怩怩,一改往日的坦率。 时间久了,柳昭盈这里的病人就少了很多,一是因为多数人的病都被医好了,二是城内的医馆多了不少。 柳昭盈见一位老者走来,衣衫褴褛,跛着脚,骨瘦如柴,头发花白,眼底乌青,眼窝深深凹陷可下去,就算是在白日,看上去也有些恐怖。 “您哪里不舒服?” 老者开了口,如同墓穴里爬出来的古尸似的,声音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沙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道: “嗓子。” 听得柳昭盈和宋衔 峥有些难受,二人龇牙咧嘴,没忍住清了清嗓子。 柳昭盈将布搭在老者腕上,脉搏跳动有力,反倒像是壮年男子的脉。 柳昭盈皱了皱眉,把布拿到一边,直接把手搭在人的腕上。 指尖感到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把手甩开,但紧接着痛感蔓延至全身,浑身发紧,身上各处穴位都被封住了。 柳昭盈猛的抬头与人对视,只见那老者眼里满是阴狠和得逞的快感。 那人双脚一蹬长凳,飞上屋顶,步伐诡异。 宋衔峥一蹬桌子,借力而起,追了上去。 “诶……” 柳昭盈没能拦住,身子有些脱力。 她闻了闻自己的指尖,一股熟悉的味道。 柳昭盈一个激灵,这味道与叶宁生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想起,自己曾在愈安堂闻到过一样的香味。 柳昭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一伙人。 自己的内力现在全被封住了,也不清楚被下的是什么毒。 偌大的院子此刻空荡荡的,天气愈发炎热,柳昭盈却感到周身发寒,阴森森的。 她阖了阖眼,双手掩面,却隔着面纱摸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柳昭盈身体微微一怔,立马跑到屋内,站到铜镜前,一把将面纱扯下。 铜镜里是一张清冷的面庞,左眼下依旧有颗泪痣,眉目清绝,雪肤明眸,凤眼琼鼻,朱唇皓齿,远黛眉,更衬得耳边的发丝漆黑柔软。 手中的面纱落在地上,这是柳昭盈原本的模样。 京城或许没有她的藏身之地了,来不及收拾行囊,赶在宋衔峥回来之前,柳昭盈带上面纱,离开了宋宅。 青岚寺或许能收留她。 青岚寺依青山门而建,三年前灭门后,同门的身后之事全部交由青岚寺打理,柳昭盈每年回去为他们祈福。 饶是这般,柳昭盈都未敢再踏入青山门一步。 柳昭盈一路向西,山坡上点缀着各色野花,五彩斑斓,凌乱的松林在阳光下交错着,静谧的山林里,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叫着,若是平日,她定会觉得它们在唱歌。 可如今,柳昭盈只觉得躁郁不安。 只听得“唰”地一声。 一道箭从柳昭盈身边擦过,破了些皮。 好在她反应及时,不然这箭会直直插入她肩膀。 “我明明记得就在这儿啊?” 说话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柳昭盈环顾四周,并无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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