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连话都欠奉,对他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二人同时站在殿外通报,没多久近身嬷嬷出来说:“太后娘娘说先叫惠王进去说几句话,劳烦十二殿下在这此等候半响。” 燕翎闻言点了点头。 她耐心的站在殿外,索性身上穿的厚,不至于太冷。 不知站了多久,一层薄雪都落在了肩上,燕翎方意识到这是太后在拿她出气呢,怨她坏了她儿子的好事。 燕翎想直接走,但是想了想又算了,皇兄根基不稳,她若是直接走了传出去岂不落人口舌,一个不孝狂妄的帽子直接扣上来了。 她便只得耐心在这儿站着,这一站便站了半个时辰,站的她眼前发黑。 “十二殿下,太后召您进去。”嬷嬷终于来叫她了,燕翎强打起精神进了殿。 昔日雍容的妇人高贵依旧,惠王幸灾乐祸的在旁边坐着。 “给太后娘娘请安。” “十二来了,赐座。” 燕翎入座后酸涩的双腿方缓解了不少,太后脸色不是特别好,大约瞧她不顺眼的利害。 “陛下还有几日便要登基,大司马也要回来了,燕翎届时你便与惠王一同前去接风罢。” 燕翎只得答应:“是。” 太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哀家倒是好奇,你那般受先皇宠爱信任,信任到立储密旨都能交到你手中,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燕翎闲闲一作揖,看透她心中所想:“娘娘说笑了,燕翎敬重皇兄,从未想过。” “你别急,哀家只是觉得你样样比你皇兄强,这位置……你来坐也不差。” 燕翎听得出来她在挑拨离间,没忍住翻了个不那么明显的白眼,她装傻:“燕翎愚笨,不敢肖想。” ”你今年几岁了?” “回娘娘,十七。” “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陛下那儿内侍省已经开始将各家女子登记造册,你也不能落下,我记得贞儿是不是也及笄了,与燕翎倒是相配。” 燕翎脸色微变:“此事……不急,男儿应当先建功立业。” “先别急着拒绝,合不合适的喜不喜欢总得相处过。” 太后一锤定了音,仿佛已经决定了要把桓氏的女郎许给她。 燕翎一脸难色的出了殿。 她也没寄希望于皇兄能帮他,毕竟皇兄连自己的婚 事都做不了主。 …… 登基那日,燕翎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今日不光是新皇登基,也是新臣册封的日子。 皇兄穿那身龙袍很合适,燕翎站在朝上很欣慰的看着他。 年号定为兴宁。 新皇登基后她自然也该有了自己的封号,内侍省宣读封号为瑜,怀瑾握瑜,有美玉的意思。 燕翎闻之秀眉轻蹙,觉得不太对。 哪个王爷的封号会叫美玉。 果不其然,下朝后她便遭到了几位老臣地调笑。 “这个封号可是谢大人向陛下建议的,陛下也颇为赞同,瑜王殿下虽说为男子,却生的一副比女儿家还美的样貌,我看担此封号名不虚传。” “是啊,玉者,通润剔透,光彩照人。” 说话的人是中书令,燕翎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恰好隔空与谢崇青的眼光对视。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眼神冷漠寡情。 让燕翎莫名生出一股他还在生气的感觉。 二人那晚的荒唐之夜每每叫她想起都羞愤异常,她多希望自己就此失忆,奈何夜夜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阿翎、阿翎。” 年轻的兴宁帝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燕翎回过了神儿:“怎么了皇兄?” “我看你怎么一直在走神?” 燕翊坐上了储君之位,一些习惯却还没改过来。 “臣弟在想,皇兄对后位人选可有看法?” 兴宁帝有些茫然:“封后……这我能做的了主吗?” 燕翎心头微微一涩:“皇兄,舅舅的意思是想要琅琊王氏与皇室能冰释前嫌,可大司马又要回来,桓氏怕是对后位势在必得。” 兴宁帝没多想:“那自然是舅舅更亲近了。” 燕翎松了口气。 大司马回城那日,阵势颇大,虎贲军城门前开道,燕翎才发觉不仅仅是自己与惠王相迎,谢崇青、王柯、庾循,几乎朝中豪族全部来了。 远处,官道蜿蜒,天色罕见的拨开了云雾,一道黑影随着那官道渐渐逼近。 燕翎裹着毛茸茸的狐裘,巴掌大的小脸冻的发白,王柯不动声色靠近:“殿下,你身子可好?” 燕翎对这个表哥这么关心她有些感动,轻轻抬了抬眼睫:“多谢表哥,我很好。” 王柯听着她若有似无的气音,心头跟住了头鹿一般,到处乱撞。 他请了清嗓音以作掩饰:“那就好,我父亲叮嘱我要保护好殿下。” 燕翎没做他想,更感动了。 谢崇青扫过二人凑在一起耳语的模样,幽深的眸中泛起点点冷色,但转身即逝。 “来了来了。” 燕翎眸光看了过去,远处,为首的身影坐在身形流畅的马背上,黑甲裹身,身形虬实,气势凌冽,狭长的双眸中是浸淫战场许久的杀伐之气。 瞧着燕翎心头一跳。 桓胄,当今桓氏家主,不过也就而立之年,比谢崇青大不了几岁,如此枭雄般的能臣正妻却早已逝去,未曾再娶,只是朝中曾传言,他男女不忌,只喜欢貌美之人。 “拜见大司马。” 她愣神间,除去皇室子弟,所有同行的朝臣们全都躬身行礼,见礼声响彻云霄。 桓胄走近了下了马,一身的莽气,谁都没搭理,径直略过了惠王,反而走到了燕翎身边。 燕翎下意识对上了他的眼,他眸中惊人的寒色让她无端想起了狼的眼眸。 “瑜王殿下。”不同于他想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他神色饶有兴致,语气轻佻亲昵,身形高大,衬得燕翎身躯纤弱,腰身盈盈一握。 燕翎想到了那谣言,顿觉头皮发麻,简直受不了他这骚的要发情的语气。
第23章 恶言就是想逼得她低头 “大司马。”她无所适从的作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桓胄抬起了手,在快落于燕翎肩膀上时谢崇青适时打断:“大司马,陛下还在宫内等您,今夜有接风宴,众位将士也都要好好犒劳一番。” “兰渊,好久未见。”桓胄转身走到谢崇青身边,伸手抱了抱他,二人算是平级,但谢崇青敬重桓胄为兄长。 燕翎悄悄打量二人,桓胄的眼神是很信任的眼神,谢崇青也神态放松,与平常不一样。 可见二人的关系很好。 谢、桓两大世族互为偶丽,关系极好,对于琅琊王氏来说自然也很棘手,也不知琅琊王氏能不能应付的来。 “舅舅。”一向嚣张的惠王在大司马面前也低声下气的唤他,桓胄自然也是无视二人的身份,重重在他肩膀处拍了拍。 城门大开,百姓在道路两侧夹道迎接,北伐一直是众望所归,桓胄二次北伐皆得胜,其地位不可同往日而语。 入宫后,燕翎站在群臣两侧最前方,瞧着桓胄单膝跪地见礼。 她忍不住看向上方,燕翊大概也是有些紧张的,他们兄妹二人以前与这位桓氏家主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兴宁帝按照惯例进行赏赐,大司马已经兼挑不少职位,封无可封,兴宁帝便道:“爱卿劳苦功高,若是想要什么赏赐,开口便好。” 桓胄眸光闪了闪:“臣并无所想,多谢陛下抬爱。” 意料之外的桓胄拒绝了,兴宁帝便没再强求,放人回府为晚上的接风宴做准备了。 晚上,燕翎换上常服出席。 敞亮奢靡的太极宫内,她静静的坐在那儿,皮肤雪白如玉,唇色粉艳,双眸如棱镜般漂亮,不乏有朝臣来同她闲聊敬酒,燕翎皆客气的回敬。 王谌与王柯期间时不时与她交谈,燕翎还引着其与陛下敬酒攀谈,落在旁人眼中掀起了层层涟漪。 原先琅琊王氏与皇室离心,现下看来,也并非如此了,到底是血脉相连。 原先待琅琊王氏冷淡的世族们也渐渐又聚了过来。 “我就知道会有如今的情况。”桓胄仰头饮尽杯中酒,眯着眼看着这场景。 谢崇青不置可否:“八皇子登基必定要对世族有所倚靠,除了琅琊王氏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谁说没有,陛下新后人选未定,我打算把族妹送入宫,后位必须是桓氏的。” “怕是琅琊王氏也是如此想。” “那便……杀了。”桓胄醉意漫上了眼角,这二字含糊,谢崇青注意力正在燕翎身上,一时没有听到,“什么?” 桓胄已然与其他官员推杯换盏,又过了会儿,他拍着谢崇青的肩膀:“走,出去透透气。” 燕翎今夜喝的有些多,东西没吃多少却喝了一肚子酒,摸起来还有点鼓鼓的,双颊像染了燕支一般姣美不可方物。 双眸水润,像含了一汪春水,本就惊人的容貌更显夺目。 已经有不少贵女的视线往瞟了,羞红了脸颊想过来搭话。 燕翎佯装醉了,逃离了内殿出来吹风。 她顺着小径去往御花园,结果半路上被一宫女撞到了身上,酒液撒了一身。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宫婢慌的不得了,燕翎也不是为难下人的人,“罢了,下次注意些。” “多谢殿下。” 那酒液正好洒在了她的胸前,凉凉的液体浸润了外袍,透进了裹胸,凉得她有些难受。 “这等目无殿下的奴婢,殿下不打死,竟还留着。”一道慵懒狂妄的声音响起。 燕翎闻言望去,桓胄的身影自深处踏了出来,虬实的身躯极有压迫感。 谢崇青落后一步,跟在他身侧。 单单外形来看,桓胄压根不像已经三十多的男子,二人一个狷狂一个清冷。 哪个都不是燕翎想碰见的人。 谢崇青面色冷淡,一句话都没多说。 那宫女闻言脸色惨白:“大司马饶命,大司马饶命。”说着竟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 燕翎神色勉强:“大司马言重了,到底是一条性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善?殿下……好善啊。” 他语气古怪,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个贱婢,冒犯殿下,杀了便杀了,殿下若下不了手,臣自当代之。” 他刚说完这话,身边的侍卫便走上前来,捂着那宫婢的嘴,宫婢陡然挣扎,呜呜求救。 燕翎面色骇然:“你……放肆,放开 她。” 那侍卫并没有听她的,反而捂得更用力了。 没多久,那宫婢渐渐没了声息,动也不动了,她双臂垂下,脸色死白。 燕翎腿一软,差点失态地坐在地上,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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