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没忍住笑出声,遭到陆沉风一记冷眼,他却笑得越发猖狂,嘴角拉起长长的弧度,眼睛半眯着,活脱脱一只狡诈的狐狸。 他看出来陆沉风是因为羞涩,才故意表现出这副懒散痞气的样子。 怕笑得太过惹得陆沉风动怒,他敛了笑,抬眼看向姜音,安抚道:“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他有事的。”说罢,他又笑着打趣了一句,“我们都还等着回京吃喜糖呢。” 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身狼狈的齐山都扬了下唇。 这下倒让姜音不好意思了,她脸一红,再次埋进陆沉风颈间,将他的头抱得更紧了。 陆沉风冷冷地剜了眼裴炀,抬手轻抚她脸,歪着头在她耳边低语:“你先回屋,我商议完……” “不要。”不等他说完,姜音便打断他,抱着他颈撒娇,又在他颈后亲了亲,“我哪也不去,就要在你身边。” 陆沉风被她亲得脊梁骨都酥了,拿她毫无办法,只能满口答应。 “好好好。” 他笑着用指背蹭了下她脸,出口的声音又低又柔,满腔柔情都要溢了出来。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只能当作没看见。 齐山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他满心都只有作战,看向陆沉风问道:“大人带了多少援军过来?” 陆沉风道:“没有援军。” 齐山微微一怔:“……那大人是想?” 陆沉风道:“诱敌深入。”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刷一下抽出绣春刀,用刀尖在沙盘上画出一个圈,在圈中写了个“北”字。 紧跟着他又在沙盘里画出两个圈,其中一个写上“赤”,另一个小点的圈写了个“火”字。 裴炀、师游和苗武、黎江等人,都围在沙盘前看,几人一眼就看出了陆沉风的意图。 师游智慧过人,没有什么计谋能瞒过他。而裴炀三人都是武官,且因为和陆沉风太熟悉了,很清楚他的做事风格。 齐山虽然和陆沉风接触不多,但他是武将,又熟知兵法,自然也看明白了陆沉风的计策。 然而此计实在太过凶险,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是他便指着写有火字的小圈问道:“大人是想把余烈引到这里?” 陆沉风把绣春刀往沙盘里重重一插,手指点了点写着“火”字的小圈。 “这座火山岛,夹在北岛和南岛中间,与东番遥相呼应。” 齐山惊道:“可这是一座火山岛,岛上常年有火山喷发,平日里就连倭寇都不敢轻易靠近。陆大人将余烈引到此处,是否太过冒险了?” 陆沉风扯了下唇:“以我们现存的兵力,齐将军可还有更好的良策?” 齐山想说打不赢可以撤兵,但看了眼陆沉风狠戾的眼神,终究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唯有兵行险招方可制胜,否则你我都只能葬身于海中了。” 陆沉风从沙盘里拔出绣春刀,曲指在刀刃上弹了下,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锦衣卫和绣春刀宛如一体,出鞘的绣春刀不见血,是收不回的。”他垂眸看着刀,嘴角微扬,挂着点浅淡的笑。 “皇上给了锦衣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那权利是用命换的。守护皇城的安危有禁卫军,查案办案有大理寺和刑部,开疆拓土有四方大将。而锦衣卫的存在,便是可以做他们任何一方能的事,也要做他们任何一方做不了的事,否则要锦衣卫有何用?” 他眼皮一掀,目光清冷如霜,淡淡地看向苗武和黎江等人,声音低冷道:“此战我们要么赢,要么死,没有退路。” 苗武和黎江齐声回道:“得令!” 齐山听得胸口一阵激荡,他抹了把脸,豪气冲天地说道:“陆大人直说,要我们如何做,该怎样诱敌?” 陆沉风道:“死诸葛吓走生仲达。” 裴炀皱了下眉,一眼看出他的想法。 “你是想以身为饵?” 姜音站在陆沉风身旁,原本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商讨,听了裴炀的话,她一把抱住陆沉风胳膊,狠狠地瞪了他眼。 陆沉风拍拍她手:“我自有分寸。”他又看向众人,继续道,“到时候我会故意露出破绽败在他手中,你们就带着我逃去火山岛。余烈此人骄傲自大,定不会有疑,且他为了置我于死地,一定会追。” 师游接道:“陆大人是想把余烈引到火山岛后,再以外力促使火山喷发,以此来重创他?” 陆沉风点点头:“此处火山岛常年不定时喷发,到时候只需要三门千金炮就可引起火山喷发。” 齐山担忧道:“可这样一来,我们损伤也重。” 师游笑着道:“齐将军多虑了,陆大人既然出此计策,必定是考虑周全了的,不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陆沉风还没说话,裴炀便笑着问:“师先生有何高见?” 师游笑道:“高见谈不上,只是还不算眼拙,能略知陆大人的意思。” 苗武催促道:“大人您快说,要让我们怎么做?” 陆沉风朝师游递了个眼色,师游笑了下,并指如刀在火山岛的南面画出一个圈。 “届时陆大人佯装不敌,败在余烈手中。由苗总旗和黎总旗带着‘重伤’的陆大人逃去火山岛,仅需一艘小型快船,船上乘坐十几个武力高强的水手和锦衣卫就行。” “齐将军率领八千水师埋伏在这儿,堵住余烈的退路。”他指了指自己画出的那个大圈,“余烈在海上蛰伏多年,对这里的海路和岛屿必定了熟于心,况且他本就武艺高强又精通水性,想借火山喷发要他的命没那么容易,然而只要能让他损兵折将,就不算白费。火山喷发后,他必定会退回赤尾岛,在他退兵时,堵住他的去路,能否抓住他,就在此一举了。” 姜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军事,劝阻的话在唇边滚了又滚,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只能紧紧地抱住陆沉风胳膊,把脸贴在他臂膀上,纵使再担心,她也无法说出让他别去冒险这种话。 事关家国天下,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是皇上亲派下来的巡使督军,此时他不出头,谁出头呢? 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统领,正如他所言,锦衣卫和绣春刀是一体的,若绣春刀不能杀人,那这把刀就成了废刀,废刀的下场便是被丢弃。 陆沉风不愿做被丢弃的废刀,并非是他恋权,只是他一心想守护着这片国土,不愿再次山河动荡。 一想到他背负的重担,她将他抱得跟紧了,用力搂住他胳膊往怀里按。 陆沉风半边胳膊都陷入到一片温软中,且越陷越深,他垂下眼,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下胳膊,想让姜音放松些。然而他一动,姜音抱得更紧了,他胳膊肘直接嵌了进去。 这下他再难镇定,单臂一楼,把姜音抱了起来,大步朝岛上的小木屋走去。 “砰”的一声,他一脚把门关上,反身把姜音抵在墙上,单腿蹬着墙把她托起来。 他低着头,目光深邃幽沉地看着她。 姜音被他看得心口狂跳,脸颊红得像三月的鲜桃。 她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嗫嚅道:“你,你……” 然而不等她说出完整的话,陆沉风一低头含住她唇,急切又温柔地吮吻着。 姜音被迫仰起头,温柔地回应他。 陆沉风松开唇,轻抚着她脸,不带任何情.欲地吻了吻她眉心。 “别怕。”他抵住她额,轻声哄道,“我不会有事的,别怕。” 姜音压抑的情绪终于没绷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她抱着他颈,小声哭道:“我没有怕,我就是心疼你,陆沉风,我不想你受伤,害怕你受伤。” 陆沉风轻笑一声,温柔地吻了吻她眼,擦去她脸上的泪。 “傻孩子,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但有你在,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会跑回来。” 姜音听得更难受了,心里一酸,眼泪再次落下。 她张口含住他颈上的肉,却没咬,只是用唇轻轻地嘬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陆沉风轻叹了口气,把她抱去矮榻上,贴着她压下,俯身吻她唇,手拉她衣带时,却被阻止了。 姜音按住他手:“别,大家都在等着你发号施令呢,你却在这儿……” 陆沉风笑着亲了下她小巧的鼻:“不把你哄好,我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 姜音脸上一烫,羞得在他胸口攘了下:“谁要你这样哄了?” 陆沉风把手探了进去,拇指轻轻一按,声音低哑道:“这样快。” 姜音猛地一抖,羞恼地在他唇上咬了下:“你坏死了。” 陆沉风勾着唇痞笑:“那就再坏一点。”
第063章 姜音把陆沉风推开了, 没让他做“坏事”。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想以此种方式来安抚她的情绪。 可她担心他,是因为她爱他, 在乎他、心疼他,不是痴缠一番就能解决的。即便他和她同寝到天明,天亮后他去打仗,她还是会担心。 虽然作战时她就在他身边, 但刀剑无眼,到时候打起来, 她未必就能及时护住他,更何况还有大炮火药等, 她没有半点把握。 “我想要和你长长久久, 而不是图眼前这点快活。”她拉着他手贴在自己脸上, 声音柔得像绵绵春风, “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可以有事。陆沉风,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我就跳到海里, 让大鲨鱼把我吃掉。” 说完, 她松开他手,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一双乌黑的眼珠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 若是往常,陆沉风一定会说几句痞话逗她,此时他却说不出口。看着姜音水濛濛的眼, 他心底又酸又胀,胸腔像碎开了似的。 “好, 我答应你。”他喉结轻滚,声音哑得仿若撕裂。 姜音喉间一哽,猛地扑到他怀里,两手抱住他颈,用力贴上他唇。 他嘴唇很薄,颜色浅淡,狭长的两片唇紧抿起来时成一条直线,显得凌厉又凉薄。 而姜音的唇则恰恰相反,她嘴唇娇小饱满,肉嘟嘟的,不笑时像一颗熟透了的红樱桃,笑起来时像一朵开到极致的秾艳桃花。 她微偏着头,红润的唇贴在他薄唇上,只是浅浅地贴着,却没有再进一步。 虽然她与陆沉风早已做过了夫妻之事,但其实每一次都是陆沉风在掌控。亲吻时,是陆沉风强势霸道地进入到她口中,行欢时,也是陆沉风全盘主导,将她身体的柔韧性发挥到了极致,而整个过程,她只是被动地沉沦在他的强势霸道里。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2 首页 上一页 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