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打开手机查看监控,才想起来黑妞现在在储臣家, 于是又打开他家里的监控。这会儿他不在家,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排地灯亮着。 黑妞趴在门口地板上等人, 看上去情绪很低。 梁晴心里更难受了,隔着屏幕抚摸着狗脑袋, 低声呢喃:“妞猪。” 这个监控是有通讯功能的,黑妞能听见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妈妈在哪里,满屋子找,“吚吚呜呜”显得更可怜了。 梁晴心脏一动,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近几天的动态,储臣每日早出晚归,在家里待不到六个小时。真是的,既然不能照顾,还带走干什么? 梁晴关掉视频,去开车。 虽然没来过几次,但保安对她的车子颜色有很深的印象,这亮闪闪的粉色,整个小区就她独一份的,笑着道:“梁小姐,回来了啊。” 梁晴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等她把车开进去,另一个保安出来盯着车尾灯笑着说:“这粉色挺炸裂啊。”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女人的审美咱们也不懂。” 梁晴输入指纹前又看了眼监控,确认家里没人,她鞋子都没换,就站在门口的地毯上细细喊了一声:“妞妞。” 黑妞本来在房间里睡觉,立马就惊醒了,扭着大屁股跑过来,“汪汪汪汪……”冲梁晴一顿叫。 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妈妈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啦。 梁晴蹲下来抱住它,食指放在唇珠前,做个“嘘”的动作,“别叫。” 黑妞于是安静下来,梁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牵引绳,小声说:“妈妈这就带你回家,去把小丑鱼叼过来。” 小狗哪懂什么心机诡计,只知道服从指令罢了,颠颠回房间咬着它的阿贝贝,又乖巧地把脑袋套进项圈里,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人一狗就成功离开了。 * 储臣在年前的几天应酬不断,今天是跟银行的人吃饭,钱旺新也难得露面,老头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但尚且算精神。 不过只有储臣和他家里的人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要不是为了儿子,他连出门都勉强。 某个电视剧里总刷屏的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无论如何,这份情谊总是触动人心的。储臣虽然没有感受到过父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温暖,却也能理解,他想起了在家里等自己的毛孩子。 即使跟梁晴吵架了,但黑妞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小狗大概是他这几天唯一的抚慰了吧。 离开酒店时,他吩咐人准备了一盒煮鸡肝,给黑妞加餐。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某人对黑妞好,也不是只有她会做吃的。他有的是钱,给闺女的什么买不了?就算黑妞现在进化成人,对他大喊一声“爸爸,我想要一栋大楼”储臣也办得到! 但这次开门的瞬间,并没有熟悉的脚步声来迎接自己,他疑惑地喊了一声:“妞妞?” 客厅里依然静得针落可闻。 他来不及换鞋就进去找,哪里还有半个活物的影子?这小区安保很好,家里门锁安然无恙,黑妞又不可能真的变成人走掉了。 储臣当即拿出手机查看监控,一个穿着黑色兜帽的影子,鬼鬼祟祟,把狗带走了。不是梁晴又是谁呢? “……” 那一刻,他直接失语了。 梁晴是疯了吗?把他气死还不够,竟然趁他不在把狗也偷走,什么都不留给他! 头痛与烦躁一齐涌进血液里,不多时,还温热的鸡肝被砸到地上,一片狼藉。 * 梁晴回到家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她在年前的两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安心过春节。 超市里到处都是《恭喜发财》这首歌,自从某一年春晚过后,刘德华俨然变成了一位热门寒假工,一到春节,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声音。 奶奶心情不错,跟着哼唱两句,她穿着今年新买的大红色毛衣,比刘德华还喜庆。梁晴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时不时就出神。 “买这个金华火腿好不好?”奶奶回头问,“用来煲汤,要鲜掉眉毛嘞。” 梁晴“啊”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我听说,金华本地人都不吃这个火腿。” 奶奶翻了个白眼,只好把火腿放下,扫兴。 梁晴的手机在大衣兜里震动,她拿出来见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想来是推销的。 “梁晴吗?”那边的女声倒是有些耳熟。 “您好,哪位?” 对方自报家门道:“我是苏澜啊,你老公在这给你定的旗袍。我们马上要放假了,你年前还有时间来试吗?” 她这么一说梁晴就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我下午过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对方语气轻快地答道。 梁晴跟奶奶说自己有事要先走,奶奶摆摆手,“跟你一起逛超市,心不在焉的也没啥意思,赶紧走!除夕早点过来准备年夜饭啊,我可没精力弄。” “我给小旭打电话,叫他帮忙。”梁晴苦笑了一下,把购物车留给奶奶。 * 春节前店里的工作人员都少了很多,只剩下苏澜和两个本地的师傅留守。 梁晴帮她们买了奶茶,客气地道:“麻烦你们了。” “客气什么呀,应该的。”苏澜叫人把衣服拿出来,笑着说这个巧合,原来夫妻俩都光顾了她的生意,真是心有灵犀。 梁晴笑笑没有接话,从她的角度并非巧合,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都是女性,苏澜肯定是觉得跟梁晴的沟通更顺畅一些,就跟她“埋怨”起来:“跟你老公做生意挺费劲的,第一次把尺寸给我都不来店里的,发消息也很少回,可是要求又很高,真是把我们累死了。” 梁晴能说什么? 帮他挽尊么? 只能笑着附和对方说:“他这人就是这样,很烦的,你别放心上。” 苏澜又哈哈哈大笑:“当然不会介意啦,不过还是你最好啦。”后来再想想,人家这是给老婆准备的惊喜,当然不能提前透露了。 梁晴在心里说我当然是好的,那种暴脾气老板能跟我比? 工作人员已经把衣服拿过来,也许是为了不破坏版型,直接把衣架推了过来,外面罩了一层防尘布。 梁晴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好像显得太隆重了些。 她原本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喝茶吃着甜点,不自觉把交叠的腿都放了下来,小妹妹把罩着的防尘袋小心翼翼扯下来,展示给她看。 梁晴不由瞪大眼睛,这件换衣服……不就是她几次过来看到的礼服么? “惊喜吗?”苏澜作为老板娘,时刻注意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也很想看到自己的成品把客人惊艳到,只见梁晴的表情僵硬了几秒,才缓缓扯起嘴唇,惊诧地说:“挺惊喜的。” “当然啦,这可是我们的绣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赶工出来的,你看这珍珠,也是一颗一颗手动镶嵌的。”苏澜听到她说喜欢,更加热情地介绍起来,要让她知道这份钱花得很值。 梁晴却始终没有说话,亦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欢或者不喜欢。 苏澜又道:“听说你们结婚还没办仪式,这件礼服是为婚礼准备的么?” 梁晴:“……” 她试了衣服,腰那里松了一点,因为她最近健身很勤快,线条收紧了很多,以前则是有点软软肉。衣服没有拿回家,等改完年后再取。 梁晴也没有逗留太久,赶紧开车回家。因为黑妞在家里,她怕储臣趁她不备来偷狗。这种吵崩了的时刻,谁还能完全理智呢。 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刚试衣服的情形,她站在试衣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新娘的自感觉。 荒谬至极。 * 储臣当然不会来偷狗了,他忙得要死,不是跟这个吃饭就是跟那个吃饭,有时当爷,也有时当孙子。 除夕这天储旭早早地就过来了,新买的车大喇喇停在门口,叫来往的邻居围观。 其实家里早就打扫过了,奶奶看着他闲在那玩手机就烦得慌,给他一个扫把,指使他把院子扫一扫,再把房梁抹抹灰,贴对联。 这些活儿说起来不麻烦,可做起来真挺累,但过年么,讲究的就是这个气氛。 储旭站在梯子上对齐门帘,拿不准问梁晴:“这样正了么?” 梁晴看也不看就回:“你随便贴吧。” 储旭说:“别随便啊,等会奶奶看见又叫我返工,还骂我。” 梁晴站在院子里嗑瓜子,嘀咕着:“你不是你奶奶的小甜心么,还怕被骂?” 储旭不知道是出于嘚瑟还是埋怨,“我奶那张嘴喷起人来可是无差别攻击,哪还有甜心不甜心的,一个两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 梁晴笑了,“可能是最近打牌手太臭了,心情不好。” 两人正聊着天,奶奶端着盆出来,冷脸问道:“说我什么坏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小旭抱怨你给他派的活儿多呢。”梁晴耸耸肩,去逗狗了,储旭瞪大眼睛,可算见识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 奶奶仰头看着他,思考了一下说,“你哥呢,怎么还不过来?” 储旭挠挠头,“在忙吧。” “大过年的忙什么?”奶奶说,“给他打电话,赶紧过来干活,难不成还想晚上过来吃现成的?” “好嘞好嘞。”储旭反正乐得有人跟他分担家务,一边给储臣打电话一边跟梁晴吐槽:“看见没有,无论在外头当多大的老板,在咱奶面前都是孙子。” 电话里说了什么,梁晴并不知道。 过会储旭挂了电话,说人已经在路上了。梁晴还是没什么反应,转身进屋去了,储旭歪歪脑袋,心想这俩人难道不应该一块过来么?而且这电话也该是梁晴打而不是他打啊。 外面太吵,梁晴觉得烦,宁愿窝在房间吃零食刷剧。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几天总懒懒地,还犯困。 储臣从外面进来,把车钥匙丢给储旭,叫他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下来。奶奶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眼眶泛红,下巴还带着青森,比上次见面瘦了挺多,“你看上去真累。” “有应酬。”他淡淡地说。 奶奶撇嘴:“不能这么拼命,还是要注意身体的。不要仗着年轻就胡作非为,才三十岁,你的身体要是出问题晴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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