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口把空盒子和燃烧过后的烟花棒丢进垃圾桶时,江好忽然在想,或许她只是喜欢看靳斯言低头帮她点燃烟花的模样,所以才会很珍惜地一支一支地放,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 晚上两人一起住江好的房间。 老人家睡觉时间早,江好和靳斯言也一早回了房间。 从除夕回靳家那天起,两人都住在一块,竟也有那么些习惯成自然的意思。 南方的冬天不供暖,早春的夜晚还有些冷。江好穿着睡衣坐在被窝里,安静地看着社交软件上的信息。 靳斯言在书桌前坐着处理工作,江好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经过靳斯言身后时才发现他正在视频会议。 视频的那一边,似乎沉默了片刻。 靳斯言不避着她,看着屏幕上的文件,让发言的人继续。她轻手轻脚地回床上坐着,那个位置在摄像头的范围之外。 会议简短,十来分钟后结束。成员陆续退出会议室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忽然有人问道:“哥,在嫂子家呢?” 声音莫名熟悉,但江好一时没有想起是谁。 江好往被子里缩了缩,摸了摸耳朵,有些发烫。 靳斯言没应那人,直接挂断了视频。 江好看着他又忙了好一会儿,想来也是员工放假了,他不能也做甩手掌柜。 他一直没有什么睡意,躺在被窝里,百无聊赖地看导师在小组群里发的资料。 不知过了多久,靳斯言合上电脑走到床边。 江好往里挪了挪。 这里房间的床,木板床架子上铺一层薄薄的床垫,实在说不上柔软。她一个人睡时,尚且还宽敞,两个人这床就略显小了些。 “不好意思啊,过了今天就回去了……就能正常分房睡,今天先凑合休息下。” 榕城的夜里寒意重,棉被很厚。 被子之下,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只要稍微动作,就会触碰到对方。 靳斯言看着她,眼底温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在这再住两天吧。”
第二十章 好好,我并非无动于衷…… 在家里又住了两天。 因为是靳斯言提起的, 外婆自然欢喜地同意,连声说着“还是小言懂事”。 住在家里的日子悠闲舒适,因为靳斯言在这, 外婆就连唠叨都少了。江好懒散地睡到日上三竿, 靳斯言来喊她吃饭,晒晒太阳看外婆和林婆婆打牌, 到了傍晚和靳斯言出去散散步。 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准备返回A城那天,外婆起了大早, 做了一桌子菜,完全是正餐而不是早餐。 “早餐做这么多肯定吃不完,我们走了,你又要吃剩菜。” 外婆又端了一盘素菜出来,“你吃就是了, 那么多话, 拿筷子去。” 餐桌上, 外婆不停地给她和靳斯言夹着菜,以至于江好吃完饭时,都有些发饭晕。 距离去高铁站还有些时间, 江好收拾完东西,坐在书桌前支着脑袋打小盹。 阳光明媚, 微风轻轻吹动院子里的老树, 枝头树叶漱漱作响。 有人轻声慢步地走到她的身后,江好惫懒地抬眼, 从桌上的小镜子里, 看见了外婆。 外婆拿过梳子,轻轻梳着她的头发。 镜子里,她的头发乌黑柔顺, 如绸缎般披在身后。 小时候外婆也是这样,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梳头发。那时候她的头发总是被她睡得乱糟糟的,梳顺要废好些功夫,外婆的手劲大,梳子遇到成结的头发,扯得她生疼。 她每每想赌气说不梳头发了,可是外婆给她盘的头发,又实在好看。 江好从镜子里看着外婆,那双沟壑纵横的手灵巧地穿梭在她的发丝间。 发丝在外婆的手中很听话,用簪子盘在了脑后,几缕耳发自然垂落,平添几分随性的美感。 两人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景象,谁都没有开口,好像不忍打破,这几年来难得的温情时刻。 时间缓缓过,直到院子外边传来车声。 “走吧,别让小言等。” 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听外婆和她交待着。 “夫妻和睦最重要,你要懂事,在外得体大方,不能给靳家江家丢脸,不能让人说是我老太婆没有教好你。” “也不能动不动就往家里跑,让人看到你天天回娘家,要说闲话。做事多用心,细心谨慎,别给靳家惹麻烦。” 每一句都是重复过无数遍的话,江好倒背如流。隐隐有些不耐,可她只是和往常一样,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在外婆问她“听到没有”时,低声答一句,“知道了。” 靳斯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车候在院子外,外婆亦步亦趋地送他们上车。 外婆站在门前,和他们挥手。 车即将开出巷子时,江好回过头看,外婆仍站在门前,脊背佝偻,始终望着车辆行驶的方向。 她一向要强,有时候会让人忘了她是一个老太太。 第一次,江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年迈和孤独。 ˉ 回到A城后,江好趁着假期把论文的二稿修改完发给导师,就到了年后返岗上班的日子。 假期堆攒了好些工作,年后的工作量,和年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江好每天坐在工位上,便开始忙个不停。 除此之外,又有新的工作内容交到她的手上。说是费用审批那边年后辞职了两人,人手不够。 又是完全陌生的板块,江好对着手上厚厚一叠费用审核细则,很是头痛。 更加痛苦的是,每当驳回了不合规的审批单,都会被发起人追问为什么驳回,接着就是一遍遍的解释。 江好竟然有些怀念之前,只需要从早到晚闷头做表格。 有一次加班,芳姐看着江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是个越来越合格的源宙财务人了,眼看着小姑娘身上的班味越来越重了。” 江好勉强笑笑,不用想都知道一定笑得很难看。 屏幕右下角闪烁着,江好条件反射以为是工作消息,下意识的浑身一僵。发现是寝室群里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月月:我胡汉三回来啦!今晚小聚有无] 江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之前林微月说过今天的车票回A城。 珮珮很快回复,没问题。 江好看了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如果不午休的话,应该能赶在下班之前忙完。于是回复了一个举手的小表情。 [珮珮:那我来安排。] 在临下班时间,又突然来了工作,江好紧赶慢赶还是加了快一小时的班。 她赶到约定的餐厅时,林微月趴在包厢的餐桌上,故作大哭的模样,“宝宝,你再晚个几分钟,我就真的饿死了。” 江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临时会……” “打住打住,你对不起什么,当然全怪领导了。” 服务生安排上菜,珮珮看着江好,问她:“你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你现在皮肤真是白得吓人。” “一到早就坐在工位上,下班的时候天都黑了。”江好苦笑着摇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太阳了。” 林微月心疼地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堆肉,“辛苦了,我已经可以联想我未来的悲惨生活了。” 三个人插科打诨地聊着天,林微月看江好的状态,越看越心酸。快吃完饭时,林微月一拍大腿说:“走,咱们去喝两杯。” 珮珮带她们去了一家小酒馆,在市区最繁华的区域里,但并不好找。三人到那个巷子时,江好一眼差点没看见它的门头。 酒馆的名字叫作今朝,大约是取自“今朝有酒”之意。 装修很有格调,大量的使用了木头的元素,进来第一眼就算是咖啡厅也不觉得奇怪。酒馆里并不喧哗,驻唱歌手唱着慢摇的英文歌。 老板和珮珮相识,预留了位置。 江好下了班直接从公司赶过来,因此身上还是工作穿搭。燕麦色的小开衫,搭配同色系西装半身裙,更显的她身量单薄。 江好的美,是一种不显山露水,没有攻击性的美。整个人温婉而知性,在这样的氛围下格外有一种反差感。 往位置上一坐下,就不断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江好恍若不知,和身边的朋友轻声聊天。 某一刻,福至心灵,感觉有些熟悉。环视四周,却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林微月问她:“怎么了?” 江好摇了摇头,笑笑说没事。 林微月和珮珮坐在同一边的沙发上,忽然两人对视一眼,表情讳莫如深,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 江好有些莫名地回头,身侧走近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头发微卷,黑色的宽松连帽卫衣搭配牛仔裤,单侧有一枚耳骨钉。 林微月“啧啧”低语,“男大诶。” 男生走近后未语先笑,满满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感。 “这个位置有人吗?方便一起喝两杯吗?”男生问着,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看向江好。 江好垂眸看着手上的酒单,竟然是手绘的做旧质感,各种特调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她抬头,浅浅地笑笑,轻声道:“不好意思。” 男生了然,真诚地夸赞道:“还是想和你说,你很漂亮。” 待男生离开,林微月又感慨道:“可惜啊,咱们好好最不吃的类型就是男大了,一号嘉宾遗憾离场。” 珮珮和她一块打趣,“是啊,学校里就够多这一款的了。” 珮珮转而又问她,“不过,好好你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喜欢么?” 江好在“孟婆的茶”和“私有富士山”之间犹豫,林微月看不下去她的犹犹豫豫,直接帮她把两款都点了。 江好想了想,答道。 “总是觉得他们喜欢的,是我表现出来的漂亮、性格好,或许我是谁,并不重要。所以这种喜欢对来我说,也并不重要。”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江好的面前浮现一个人的模样。 可她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微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之前不是还说挺想结婚的吗?连个喜欢的类型也没有,也不和人接触,难道真等着天上掉下个完美男人把你给娶了。” 江好笑笑,“或许吧。” 酒水小食陆续上齐,三人边聊天边碰了碰杯,有林微月在的场合完全没有可能冷场,话题一个接一个。 “我前两天看见隔壁寝室那谁,在朋友圈发了电子请柬。” “都没听说恋爱啊,怎么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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