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好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家里只有它一只猫,我平常也不会接触其他小猫。” 医生回答道:“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自身本来就携带,打完疫苗免疫力下降的时候,症状就爆发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我们鞋底、快递上携带感染了。” 花生做了一次雾化,开了药,交代了用药方法和近期的注意事项。 回程的路上,江好在备忘录里补充着,刚才没有记录完整的注意事项。 指尖打字的速度很快,全神贯注的,倒也没再陷入悲伤的情绪里。 轿跑平稳地行驶着,等到回去后给花生喂完药,时间已经划向深夜。 靳斯言抬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若有所思。 江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视线也落在表盘上,而后缓慢地向上移,直至和他对视。 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给他映上一层光晕,柔和了他周身的气质。 他也望着她,目光莫名让人产生依眷。 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左手指尖,是她在不安时会有的小动作。 她微微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开口道。 “你今晚能不能别走……” 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尾音低下去。 正如他所愿。 靳斯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内敛温和。 “好。” 靳斯言去车里取他的笔电。 回来的时候,一抬眼就见江好坐在沙发上,花生靠在她的腿边窝着。 一大一小,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的一颗心,柔软得可以捏成任何形状。 夜晚万籁俱寂。 暖调灯光将一室之内照得格外温馨。 靳斯言处理着工作,他明天下午还有课程,需要做课前准备。 江好给花生开了个平常爱吃的罐头,此时也只是草草吃几口。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笔电写旅行计划,全然没有分出注意力给靳斯言,总是走神去看花生。她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要去感受一下它还有没有呼吸。 它的呼吸慢了,她担心它是不是太过虚弱,它的呼吸快了,她又开始计算它每分钟呼吸的次数,担心是不是腹式呼吸。 在她又一次掐着手机秒表,打算数花生腹部起伏次数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住了手机屏幕。 江好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靳斯言穿着一件很有质感的烟灰色衬衣,一双大长腿交叠着,笔电搭在腿上,把出租屋的一方角落都衬得贵气了起来。 “你该去睡觉了。”他温声提醒。 江好默默把手机收了起来。 猫咪很会忍耐痛苦,她担心自己再次忽略了花生的难受。她知道自己有些应激,却总也控制不住。 这个小一居室,只有一张床。 她自己去床上睡觉,却让人睡沙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她觑了觑靳斯言手中的教材,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数学?” “嗯。”她主动问他,让他很高兴,“理性,逻辑,原理,能给我很大的安全感。” 江好看着自己电脑里写的计划,知道自己今晚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工作,于是合上了电脑。 她坐到沙发上,和他隔着一些距离。 “你给我讲讲吧。” 靳斯言看了她一眼,颇为意外,但也没有拒绝。 十五分钟之后。 江好抱着抱枕,睡得昏沉。脑袋一点一点地歪过去,逐渐靠在了靳斯言身上。 靳斯言看着那张熟睡的脸, 无奈地摇了摇头。 猜到她会睡着,毕竟在他的课上,她都能睡得天昏地暗。 他想抱她到床上睡,她皱了皱眉头,往他的方向蜷了蜷。 他放低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去床上睡,好不好?” 睡梦中的江好,抗议地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要。” 实在难得再见到她撒娇,他也难免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刻。 这个沙发并不宽敞,但睡江好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醒不至于难受。伸手取过放在一旁的小毛毯,仔细替她盖好。 又将趴在她腿上睡觉的花生捞过来,花生半梦半醒地蹭了蹭他的手,又迷迷糊糊地在他腿上睡着了。 靳斯言低头看着江好的睡颜,有多久了,没有见过她这样不设防的模样。 他静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做了噩梦,眼睫不安地微微颤着。 她的神经太紧绷了。 花生于江好而言,寄托了太多情绪。 这大半年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硬咬着牙自己解决。 如果不是因为花生发病时的抽噎喘息,让她重现外婆弥留时的痛苦回忆,她大概不会向他求助。 那些从指尖溜走的光阴,如山海不可平。 她早已不是十几年前,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了。 她不希望自己是一朵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花,想要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独立于天地。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无需任何人的允许,天赋此权。 她是自由的,可以飞向任何一片,她想去的天空。 所以他不用教导她,更不能把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强加给她。他陪着她,让她自己感受。
第三十八章 她的唇撞在他锁骨处 清晨阳光, 透过落地玻璃窗倾洒进室内。 靳斯言微微皱眉,睁开眼睛。他几乎一夜没睡,只阖眼休息了一会儿。 怀里一团暖烘烘的。 他垂眸, 看着窝在他怀里, 蜷成一团的江好。她的小半张脸都掩在毛毯底下,睡得红扑扑的, 看起来稍微有了些血色。 花生已经醒了,去吃完猫粮, 又回来挨着靳斯言蹭他的手。他轻轻摸了摸它的下巴,它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倏地,花生打了两个喷嚏。 江好猛然惊醒,意识还未清明,迷蒙着一双眼睛, 就去找花生的位置。 人醒了, 脑子还没有。 她的手随便一撑, 想支起自己的身子。不知撑到了什么位置,只听身后靳斯言闷哼一声。 江好转头看着靳斯言的面容。 思绪慢慢归位,回想了下刚才手下的触感和形状。晨间反应下, 尺寸相当的…… 江好白皙的脸瞬间爆红,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像是被烧红烙铁烫了一下, 猛然收回了手。 毛毯因她的动作幅度, 从她身上落下来。 她的目光闪躲着,将毛毯胡乱往他身上一盖, 试图遮挡些什么。 靳斯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面上, 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性。 仿佛在暗处蛰伏着的凶兽,注视着猎物进入领地之后发现无法逃离,只能慌乱地挣扎。 她匆忙站起身, 却被攥着手腕,再次跌回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失去了正常节奏,鼻息之间只余下他身上木质香悠长的尾调。 那双手臂桎梏着她,像是钢铁般难以撼动。 贴在她的腰背处的手掌,掌心隐隐发烫,隔着单薄的睡衣,传递着热度。 他的声音低哑,有一种很特别的性感,“让我抱一会儿。” 江好感受着硌在她身上的某物。 她闭了闭眼,不愿去想,却也清楚知道,那不会是皮带扣。 空气安静下来,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靳斯言。” “嗯。” “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再抱一会儿。” 良久,久到江好以为靳斯言睡着了的时候,她听见他开口,声音温淡好听。 她的脸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理性、逻辑、原理,给我安全感。”这是他昨天和她聊起数学时,说过的话。 江好很轻地眨了眨眼睛,听见他的后半句话—— “但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知到幸福。” 她的心跳仿佛与他共振,令她一阵目眩神迷。 江好用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嘟囔了一句。 “嗯?” 靳斯言低头凑近她,听见江好问他:“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你说的,不能做哑巴。” 更多的言外之意是,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 江好在他的怀里,他看不见的角度,好心情地扬了扬唇角。 两人一块给花生喂了药,靳斯言抱着花生,毫不在意小猫毛沾上他昂贵的衣裤。 她大方道,“请你吃早餐。” 靳斯言应声说“好”,转而又道。 “今天最高气温22度,早晚会起风,昼夜温差较大。”每个字都说得严肃认真,仿佛是最为严格的学术报告。 江好忍着笑意,回头看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一次,她没有回复“1”,而是说“我知道了”。 他在努力学着怎么爱她。 第一条,从天气预报入手。 第二条,听话不许当哑巴。 她知道了。 初秋的早晨微凉。 早餐店在门外摆了几个折叠桌,他一身名贵的衬衣西裤,与这里的风格并不相符,但他毫不在意地坐在这路边的小桌。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风里有豆浆肉包汤面的香气,远处爷爷奶奶们开始晨练,枝头鸟鸣啁啾。 江好睁眼,望进那双深沉的眼眸,里边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想,她喜欢这个秋天。 ˉ 之后的几天,靳斯言都来充当司机,送花生去医院做雾化。 配合着吃药,一周下来,它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从医院回来后,观察了下花生的情况,见它基本上正常,状态也挺活泼的。两人一块回了一趟靳家,陪着靳老吃午餐。 江好和靳斯言一块儿回来,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见两人的关系日渐好转,陈叔心里也高兴,笑得和蔼,迎着两人往院子里走。 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今天有客人来拜访。” 江好有些意外。 靳老爷子近些年退下来,外人想登门拜访见上一面,不是容易的事。按理说都会提前许久约见,时间上不会出现撞在一块儿的情况。 她一面思索着,一面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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