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远笑着问:“那匹马不会叫爱马仕吧?” “真聪明。” 林知睿对名牌没什么执念,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摆放林总的包包。 林总告诉她,奢侈品和车一样,更多的是身份和实力的具象化展示,用来给人镀金的。 就像上战场时身披的铠甲,铠甲越威武,越精良,获胜的概率才越大。 那是林总的战场不是她的,她喜欢透过相机取景框去看更纯粹的世界。 她的父母和家庭,教给她更多的是精神层次的富足。 可是他的哥哥,却想用金钱对她进行弥补。 富贵不能淫啊林知睿。 林知睿:“我能对你提点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他放轻呼吸,认真地聆听。 “我不要林总的包,”被黑加仑汁水浸染过的嗓子酸酸甜甜,“我要别的款式。” 就让富贵淫死我吧!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直到邹诚的手机电量发出警告。 邹诚拿回手机后欣慰道:“看到你们兄妹俩和好我就放心了。” 林知睿怔了怔,“和好?” 邹诚突然变得严肃,“你以为我和你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林知睿避开邹诚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我们之间的……什么事?” “睿睿,明远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他经历过的那些事,让他比别人更在乎亲情,在乎你。所以无论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你高考那年突然要去法国,除了你爸爸之外,也有明远的原因。” 林知睿的心随着邹诚这几句话高高扬起又重重掉落! 邹诚知道了? 所以林总也知道了? 知道她爱上自己的兄长,知道他明明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却上赶着死缠烂打。 知道她因为羞愤和伤心一走四年…… 林知睿手脚冰冷,嘴唇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邹叔,我……” “在同意你去法国前,你父母谈过话,你妈妈这才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但对方没有接受你,”邹诚满脸心疼,“你爸爸说你很痛苦,你尝试过很多方法排解,可最终都失败了,所以你才决定离开。” “那段时间你和明远你们之间非常不正常,你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明远对你似乎也有很深的愧疚。我和你妈妈猜测,应该是明远发现了什么,然后找到那个男孩,迫使你们无法在一起。” 在父母眼里,余明远把林知睿当亲妹妹疼爱,她当时才高中毕业,刚满十八岁,他怎么能允许那些“夏晖”靠近诱骗自己的妹妹呢? “我能理解你,才刚萌芽的初恋就这么被哥哥亲手斩断,所以这四年你对他那么冷淡,甚至不闻不问。” 林知睿发冷的手脚渐渐回温。 她暗地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佯装大度道:“都过去了,我早就原谅他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的看法比过去成熟,能互相体谅对方。”邹诚欣慰道,“你们能和好,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邹叔,”林知睿回过味儿来,“您今天来找我,又赶上我哥打电话,合着唱的是出双簧?” “不至于不至于,”邹诚笑了笑,“明远打来电话纯粹是个意外,我今天其实是找你聊别的事。” “开解完我和哥的心结,您不会还要继续开解我和林总的吧?” 邹诚笑起来,“我又不是老娘舅。” 林知睿竖起大拇指。 “您比老娘舅厉害,调解家庭矛盾一流。” 邹诚笑出声。 “邹叔,您找我到底什么事?” 邹诚收起笑容,没有马上开口,他端起咖啡喝了几口,喝完又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 邹诚话音未落,林知睿的脸色就变了。 第08章 太可笑 邹诚试探地叫她:“睿睿……” 林知睿不咸不淡地问:“他说什么了?” “他想和你聊聊。” 林知睿没说话。 “他找过你妈妈,但他们似乎谈得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 林知睿觉得他们肯定大吵了一架。 “你想见他吗?”邹诚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愿意单独和他见面,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林知睿抬头,错愕道:“他回国了?” “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 “睿睿?” “邹叔,”林知睿低声说,“我不想见他。” 当年她有多想去法国和江奕一起生活,现在就有多后悔当初的决定。 她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深爱的、崇拜的,她的艺术家父亲,会让她见识到那么不堪的一面。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她永远不会忘了那天,她推开画室的门,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林知睿刚到法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圣诞夜,学校组织了盛大的节日派对,在得知有人会在派对上对自己高调表白后她临时决定不参加。 那天她去了老佛爷,给家人买了很多礼物。 原本没想给余明远买,但柜姐左手一条藏青波尔卡圆点,右手天蓝佩斯利花纹,不停说好看。 最后两条都拿下。 她给江奕带了瓶红酒,打算晚上找个有情调的餐厅和她爸小酌一杯。 江奕在特伦纳有间画廊。 林知睿抱着红酒,走在化雪后湿泞的街道上。 巴黎的冬天很冷,她穿着厚厚的冬装,边走边给她爸爸发消息,说自己正在过来,让他为自己准备一杯热的苹果酒驱寒。 画廊的门关着,林知睿给江奕打电话,打了两个他都没接,她绕到画廊后门,她知道打扫卫生的阿姨有时会忘了关后门。 后门果然开着。 林知睿走进画廊,偌大的展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开灯。 节前画廊会提前结束营业,父女俩打算过几天去瑞士滑雪,她爸爸说会带她去当初他和林总度蜜月的小镇。 林知睿为此满心期待,买了一整套昂贵的滑雪装备。 楼上传来一阵动静。 林知睿熟门熟路地上楼。 画廊的一楼是展厅,二楼是江奕的工作室。 一到二楼,林知睿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植物燃烧后的臭味。 林知睿站在工作室外,握住门把的手突然顿住。 她终于想起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她僵在了原地,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的血液才慢慢回流,在她试着挪动脚转身时,面前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 林知睿在开门的刹那看到了门后的情形。 其实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可她的想象远远没有现实看到的冲击巨大。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林知睿逃也似地离开了画廊。 那瓶红酒不知道砸碎在了那里,她在巴黎街头不断跑,不断跑。 身后的画廊张着血盆大口,她只要跑慢一点就会被吞噬。 直到再也跑不动,最后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 有人路过看到,好心地问询她有没有事。 她除了摇头,没法开口说一个字。 她双手环住自己,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哭泣,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是那样的伤心难过,这么多年她参照父亲江奕构建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圣诞夜,林知睿在父亲画廊的工作室外闻到了大/麻的味道,她会知道这是大/麻,是因为她曾差点被吸high的流浪汉攻击。 那时她吓坏了,江奕推了大大小小工作陪了她很久,她才缓过来。 这件事林知睿一直不敢告诉 林总,怕她知道后不同意让她继续留在法国。 林知睿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的父亲会吸食这种自己女儿最厌恶痛恨的东西! 而工作室里的那一幕,更是让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些赤裸的男女是幻觉,那些交/媾的身体是幻觉,那些放浪的叫喊是幻觉。 逃离画廊后,林知睿没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跑掉后,江奕有没有找她,她把手机关机,随便找了家酒店开了间房。 后半夜她发起高烧,人烧得迷迷糊糊,第二天超时没退房,才被酒店人员发现。 她被送去了医院,她当时烧得人都不清醒了,医生怕出事,让她叫家人过来。 她不可能找江奕,于是只能给国内打电话。 林韵一接到电话就和邹诚赶到了巴黎,他们在医院照顾了林知睿两天。 她出院后,重新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 林知睿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林总肯定要逼自己回国,但事实上林总只字未提回国的事,也没提画廊发生的事。 那几天林知睿受到了林总无微不至的照顾。 事情刚发生时,林知睿觉得天都塌了,但她并非脆弱的人,巨大的震惊过后,她接受了现实,接受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接受她的父亲。 她从小崇拜仰慕追随着他脚步的人,有着那样难堪罪恶的一面。 但接受不代表原谅。 确实有不少创作者吸食那种东西,在亢奋和飘飘然中获得所谓的灵感,他们说艺术即疯狂。 可在林知睿这里不行。 这些东西太……恶心了。 “他说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你就不愿再见他,这次回国,他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和你见一面,”邹诚说,“当然,我和你妈妈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见他,那就不见。” 正如邹诚所说,当林知睿撞破江奕工作室的淫/乱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一开始是江奕自己感到羞愧,没脸来见女儿,后来是林知睿拒绝见他,她在电话里告诉他—— “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有一个人流血,也许是你,也许是我。” 怕林知睿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江奕一直不敢来见她。 这次他回国再次提出见她一面,是想着在国内,她有林韵他们陪着,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早在来找她之前,邹诚就猜到她不会同意,林韵甚至都不打算告诉她。 邹诚叹了声气,站起身,“回工作室还是回家?我送你。” 林知睿坐着没动。 林知睿望向窗外强烈刺目的阳光,看久了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晕眩恶心的感觉。 邹诚发现她脸色很差,嘴唇发白。 “睿睿?”邹诚叫她一声。 “邹叔,他住哪个酒店?” 江奕没住酒店,住在朋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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